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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他毫不掩饰的欣赏目光,石川优觉得浑身热辣辣的,她顿觉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嗯”一声,急忙低着头走进包厢里。
回到包厢,她把妆卸掉,望着等身大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容颜,但黑发流泄在肩下,裹着黑色细肩带的小礼服,裙长只到膝盖上方,对映着雪白纤细的四肢,看起来还是很美。
“不准再哭了,也不准再想了!先睡觉!”她对着镜子里眼泪又快盈眶的自己精神喊话,接着双掌用力拍拍自己的双颊。
她离开浴室,直接和衣趴倒在大床上,拒绝再去思考。
昏昏沉沉地睡睡醒醒,到了半夜,她终于被饿醒。
虽然难过得没有食欲,可是一整天没吃任何东西,让她有一股反胃的恶心感,所以她勉强爬起身来,打电话点了一瓶红酒和一些三明治,请侍者送来包厢。
吃了一些三明治,她稍微有点力气,可是一清醒,却又有想要大哭的冲动,所以她走到落地窗前,拨开窗帘转移注意力,不过当她望见空荡漆黑没有一人的表演厅时,顿时兴起了一个想法。
她拎着红酒、酒杯,和自己喜欢的CD离开包厢,蹑手蹑脚走到半夜三点上锁了的一楼表演厅前,看了看四下无人,她拿出一个魔术时用的道具铁丝,伸入钥匙孔打开门,钻进表演厅里。
她熟悉地到舞台后方摸索着打开舞台上的灯光,然后到台前把红酒跟杯子、C D摆在平台式钢琴上,坐到钢琴前,开始疯狂地弹奏。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她大声地乱弹、乱唱,接着又用舞台音响播放CD,在舞台上疯狂跳起舞来。
跳吧、尖叫吧、哭泣吧!然后明天就把这些烦恼统统忘掉。
她一边在舞台上旋转着,一边心想。
闪现银色后现代气息的办公室里,李楠瑾终于从满桌的文件中抬起头来,一看时间都三点半了,因为出差两个星期,完全没碰纽亚爵的事务,接下来恐怕一个星期都得天天弄到这么晚。
今天的文件先暂告一段落,他站起身,感觉到涌上心头的一阵空虚,好像要把他给吞没,每次过了一阵子紧凑忙碌的生活后,只要稍微有一点空闲,他就会宛如伫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一时茫然到不知该往何方。
不过现在的他每当这种空虚感涌上,就会想走到石川优的身旁,感受她对生命坦率又毫不保留的热情。
李楠瑾离开办公室,走到走廊对面的包厢门前,照例敲了敲门。
他敲得很轻,因为不想吵醒石川优。
门的另一方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他拿出自己的晶片卡,悄悄插入门内,解开包厢门锁。
在过去无数个夜晚,他常如此悄悄来看她,她有时睡倒在长沙发上,有时趴在大床上,有时脸上还盖着一本书就睡着了,她自然不造作的个性完全表现在她的睡容上,看她的睡容总会令他感到愉快,因此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常这样来看她。
不过今天当他推开门进入包厢时,黑暗的房内竟完全没有石川优熟睡的身影,他一边感到讶异,一边保持几乎听不到任何脚步声的方式走着,梭巡整间包厢。
直到走到落地窗前,他发现帘幕背后竟然透出光亮,照理来说,这个时间表演厅理当关闭起来了才对。
他按下遥控器,帘幕缓缓拉开,偌大的表演厅十分空荡,但舞台上却亮着温暖的强光,他看到石川优穿着晚上时穿的性感小礼服,在舞台上拿着酒杯跳舞。
他的眼眸蓦地变得更加幽深,视线无法离开那个狂野跳舞的身影,下一秒钟,他已毫不犹豫地离开包厢,朝一楼的表演厅而去。
表演厅里,石川优喝得微醺,她跳累了,把高跟鞋踢掉,光着脚坐在舞台上,把匀称的双腿挂在台下,晃呀晃的。
突然,她听到一个温柔魅惑的声音,“你不邀请我喝一杯吗?”
她讶异地抬头望去,就看到李楠瑾穿着薄薄的长袖黑线衫,米色长裤,头发有些凌乱,宛如俊美的恶魔般出现在舞台上。
“你不要过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或许酒喝得比想象中多,石川优把自己想说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为什么?”李楠瑾单眉一挑。
“我心情不好,你不要管了。”她说着把酒杯放下,因为CD播放到她最喜欢的“蓝色狂想曲”,她站起身来,有些踉跄,但开始跳起慵懒又优雅的爵士舞来。
仿佛忘了李楠瑾的存在,她用手拨弄自己的长发,一手抚着自己身躯的曲线,裙摆微微往上卷,一举手、一投足显得性感又撩人。
李楠瑾眼神紧盯着她,视线宛如能将人灼伤,“看来你喝得不少。”
“你也要喝吗?”她突然又突兀地停下舞步,拿起剩下的一点点红酒倒进酒怀里,拎着酒怀婀娜地走到李楠瑾跟前,把酒杯递给他。
李楠瑾危险地眯起眼,望着她不经意滑下肩头的细肩带,一瞬间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那光滑雪白的肩头,但他的手一顿,转而接过酒杯。
在接到酒杯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触及到她脸蛋上的泪痕,他的身躯立刻明显地僵硬,他放下酒杯,一手抬起她的下颚,“你哭了。”他哑声道。
那手指的触感撩拨着石川优的心,她顿时觉得充满怒气,啪地动手打落李楠瑾的手。“既然对我没感觉,就不要碰我,不要对我这么好!”
没感觉?在李楠瑾的脑海,一下子把她今天所有的不对劲全串在一起,他顿时了然,蹙眉望向她,“你听到我和我母亲的对话?”
“对,都听到了。”石川优无畏地直视他,愤怒道:“你不是只当我是员工,对我没感觉吗?那就不要再靠近我了,你这种暧昧的态度只会伤人。”
李楠瑾的表情莫测高深,他静静道:“我说的那些话让你伤心?”
“对,我很伤心。”石川优说着泪水就不由自主地坠下,她也不抹,依旧恶狠狠的瞪着他,“我以为你对我好是出于喜欢,因为你对待我很特别,所以我也用特别的方式对待你,我对你投注感情,相信你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李楠瑾哑声道:“你不是厌恶婚姻,喜欢自由吗?”
“是啊!可是那并不代表我不会喜欢上人啊!”她生气道:“你让我觉得我好软弱、好愚蠢,我从来没有为这种事哭过,我最瞧不起这种哭哭啼啼的女生了,你让我讨厌我自己。”
她愈说,眼泪愈掉愈多。
李楠瑾沉默无语,只是深深凝视着她,她本来雪白的肌肤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泪眼盈眶的她让他的胸口紧紧抽疼。
石川优蓦地在舞台上坐下,用双手遮住脸道:“算了,你别理我了,我喝酒喝得有点乱七八糟,你不喜欢我不是你的错,你走开吧!明天我就好了。”
李楠瑾却也在她身旁坐下,温温柔柔地道:“你明天就好了的意思是,你明天就不喜欢我了?”
“对,我明天就不喜欢你了。”石川优掩着脸点头。
“那样不太好,你不喜欢我的话,那我对你的喜欢该怎么办?”他轻笑着。
“你还在捉弄我!”石川优愤慨地放下双手,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没有在捉弄你,我对你不可能没有感觉,而是感觉深得让我害怕。”他的眸子深深锁住她的眼,仿佛无尽的黑暗要将她吞没。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石川优蹙眉望着他。
“我也想拥有我的自由,但千不该、万不该喜欢上你,明知要远离你,却愚蠢地把你摆在身边。”他叹了一口气,露出认输了似的微笑,修长的手指抚触着她的脸颊。“我对我母亲说的都不是真的,那是在骗她,也是在说服我自己。”
石川优觉得自己的心跳急速失序,她不由得屏息。
“你怎么可以哭,这样哭会让我再也无法不碰你,你真是个危险的野兽,我要为你这小家伙赔上多少东西?”他怜惜地用双手捧起她的脸。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也喜欢我吗?”她迟钝的脑袋还无法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逼近自己的唇。
他的双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嘴压上她。
宛如一股电流在浑身流窜,她全身软绵绵又暖烘烘的,只能任由李楠瑾的舌挑弄着她的舌尖,触抵着她柔软的口腔,四唇紧紧相贴。
吻得她气喘吁吁,心脏彷佛快停止似的,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离开她的唇,他看起来似乎也气息不稳的样子。
“……你这样吻我,万一被你父母知道,你不是更无法脱身?”石川优狐疑地盯着他,实在搞不清楚他的想法。
“没关系,都无所谓了。”他深沉地望着她绝美的娇靥,哑声问着:“你喜欢我对吗?”
“……对,我喜欢你。”石川优想起米亚的话,她至少也该好好地告白。“我非常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
“那好,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值得我为你冒险了。”他露出令人怦然心动的微笑,接着低下头啃咬着她雪白的颈项。
“你在做什么?”石川优不解道。
但李楠瑾只是发出轻笑,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拥入自己怀中,用他变得炽热如火的双手抚摸着她娇躯的每一寸。
她也无法说话了,心痒痒的,体内仿佛有千万只蝴蝶躁动的翻飞,她不自觉地将身躯抵向他的手,渴求他指尖的魔法。
李楠瑾逸出一声低吟,他用力紧搂住她一下,然后将她打横抱起,站起身。
“啊~~要去哪?”石川优惊讶地攀紧他的颈项。
“回我们的包厢。”李楠瑾神秘地挑了挑眉。
石川优在电影上、书上都看过对于床戏的描述,不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种激烈狂炙之中:心灵紧紧相依的感觉,还是深深震撼了她。
就像是两个人紧紧地合而为一,心跳同时律动、身躯同时颤抖,宛如在无边的宇宙里漫游,宛如他们结合成没有性别、单一细胞的草履虫。
在一切浪潮退去,他们相拥着躺在包厢无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