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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你是一个有抱负,有大志的皇帝,本应当让百官敬畏。可你明白什么叫敬畏么?你登基之后,可曾做过什么值得百官尊敬的事情?又做过什么让百官畏惧的事情?你总是在想尽办法针对我,但却总是失败,这让百官如何去敬畏你?”
“那是因为你独揽大权,若你不倒,朕如何能够掌权?”
“呵呵,这几个月我不在朝中,官家掌握了大权么?朝中一盘散沙,官家有否想过因何会造成这种局面?”
赵昚默然。
“官家,你提出户部尚书人选被官员劝谏后,为何不再坚持,为何不动用手中的权力,为何轻易就屈服?”
这是赵昚的缺点,遇事太过犹豫,缺乏快刀斩乱麻的魄力,历史上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要朕手起刀落处斩部分官员?你可知无缘无故处决官员,朕嗯暴君有何分别?”
“什么叫无缘无故?朝中大臣相互攻讦,官家即便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可当年秦桧的党羽有不少投靠了范同,这些人即便罢黜处斩,百姓们也只会拍手称快,而朝中那些家伙,最多就会说‘官家三思’‘官家不能有违祖制’之类的废话,还能说什么?
官家就是脸皮太薄了,别忘了你是皇帝,一言可决生死。杀的人多了,看谁还敢瞎逼逼?”
赵昚想到了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了秦天德手上的大批官员,虽然秦天德落得个嗜杀成性残暴不仁的骂名,可那些人从根本上确实都有取死知道,而且也的确起到了想打巨大的震慑作用。
不过他还是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什么叫瞎逼逼?”
“呃,这个,大意上就是说没人敢乱嚼舌根的意思。”秦天德随意解释遮盖了自己的一时顺嘴,接着又说道,“官家,若是你直接将范同下狱,即便当时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不用过夜,赵鼎那帮人必定能够呈上范同犯罪的证据,若是范同被罢黜或者处斩,你觉得朝中官员还有人敢轻易反对你的意见么?
眼珠别乱转,我知道你现在想什么呢!杀伐只是一个手段,你杀范同这样的家伙,基本上没人会说你是暴君,若是你敢随意处决赵鼎这样忠心耿耿的大臣,必然回落的暴君的骂名,而且朝中的秩序也会打乱!”
“秦天德,既然你认为范同罪已至死,为何当初还要将其擢升为右相?”
“官家,你还是太嫩了,平衡你懂么?若是朝中全是赵鼎这样的家伙,不是会对你的旨意提出质疑,可你偏生杀不得,罢贬不得,这该当如何是好?
所以朝中需要有一个与赵鼎格格不入的人与赵鼎制衡,而且太上皇当年宠信微臣,不惜破格提拔,除了惜才之外,也是想让臣在朝中挟制秦桧之。
作为皇帝,尤其是你,拥有成为明君的潜质,那就必须将朝臣掌握在股掌之中,如此才可能真正实现你心中的抱负。”
秦天德已经决定改变对赵昚的培养方式了,逆境成长法显然已经难以实现,只能换种方法,因此他今日对赵昚说了许多,说的口干舌燥。
然而赵昚听到这里,居然反问了一句:“姐夫,我将来能够将你掌握在股掌之中么?”
第四五一章 秦天德附体?
临安,皇宫,大庆殿大朝会上。
百官上朝,参拜皇帝,然后纷纷启奏,如今所议的话题主要只有两个,一是如何应对大军压境的金兵,一是如何平息因赈灾不利而造成的沸腾民怨。
对于淮河北岸集结的金兵,不少官员已经发现了蹊跷之处。据细作回报,金兵集结超过十万,粮秣器械已经备齐,却迟迟不见动静,既不见金人发兵南侵,也不见金兵退去,只是每日派遣散兵游勇过河抢掠,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少人心中都有所猜测,可没人敢将心中的猜测宣诸于口,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旦说出口,很有可能给自身带去无妄之灾。
赈灾一事进行的也极不顺利。大量的灾民流离失所,即便赵昚拨下了大批的赈灾银两,希望各地官吏能够可怜民生,尽心赈灾,但仍旧有许多灾民死于饥寒交迫之中,大批的灾民不得不背井离乡以求生存,就连临安城内也有了不少乞讨的灾民。
“官家,如今赈灾一事刻不容缓,老臣斗胆,恳求官家准许已辞官的原户部尚书李瑜、翰林侍读学士王君晓官复原职,全权负责赈灾一事。”赵鼎率先上奏。
李瑜和王君晓官复原职一事所代表的含义满朝文武都明白,范同顿时跨步而出,力阻道:“官家,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李瑜王君晓二人当日在秦天德辞去国师一职后,出言不逊,更是罔顾君恩,目无官家一同辞官。不知赵相为何要保荐此二人,难道赵相以为朝中百官还不及此二人么!”
“范相此言差矣,本相何曾说过此话?只是本相希望能够仿效春初之时,国师赈灾之策,以赈济灾民,而李王二人对国师赈灾之策一清二楚,由他二人督办,自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什么国师!大宋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国师!”范同心中一惊,他知道赵鼎曾经去过钱塘求见秦天德,但赵鼎和秦天德之间究竟说过什么他却不清楚。
如今朝会上,赵鼎居然开口替跟随秦天德一同返回钱塘的李瑜和王君晓求情,这不能不让他担心,怀疑秦天德和赵鼎之间是否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很清楚秦天德心中对自己一派和赵鼎一派的看法,秦天德为了官复原职和赵鼎达成协议,合力针对自己,这绝对是有可能的。而如今很可能就是赵鼎在向秦天德表达善意,为秦天德的复出铺平道路,替李瑜和王君晓求情官复原职。
秦天德难道真的要回来了么?这是范同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官家,秦天德当日贪赃枉法,侵吞户部官银,纵容亲族为非作歹横行乡里,更是为一己私名擅杀各地官吏。当日官家看不惯其擅权弄朝,朝中文武共同参劾,本应将其治罪。
奈何此人心思狡诈,以退为进,装作愤而辞官,谋求官家谅解。而官家千古仁心,念在此人昔日的功绩,准许他回归故里,没有追究其罪责。
但李瑜此人当时身为户部尚书,在秦天德贪墨户部官银一事中罪责难逃,官家没有将其治罪已是格外开恩,怎能令其官复原职?
王君晓更是大逆不道,居然敢当着官家之面,称赞秦天德为‘肱骨之臣’,并且口出狂言,声称‘大宋中兴无望’,更是指责官家会毁去太上皇所建基业。此等逆臣,官家饶他一命就已经算是他的造化,怎能在令其官复原职?”
范同的话顿时引起了朝中其党羽的出言附议,御史中丞勾龙如渊亦出言相附道:“官家明鉴,此二人辞官当日对官家之不敬百官有目共睹,若是让此二人官复原职,引得他人争相效仿,藐视官家,赵相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赵鼎和秦天德之间的谈话,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连赵昚都不清楚,更不要说是张浚李光之流。赵鼎从钱塘返回当日,只是回禀赵昚,说是秦天德不肯回朝,其余的并没有多说。就连今日想要举荐李瑜王君晓二人官复原职赵昚都是刚刚知晓的。
所以当赵鼎举荐李王二人后,面对范同及其党羽的大力阻拦,张浚李光等人并没有支持赵鼎,只是默不作声。
赵昚也没有表态,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赵鼎与范同等人据理力争,脑中回想起身在钱塘时秦天德对他说及的一切。
赵鼎举荐李王二人官复原职深合他的心思,但面对范同的质疑,居然没有请示他,而是擅自做主强行与范同等人争辩,眼中显然还是忽略了他这个皇帝。
范同虽然口口声声是在替他考虑,可是赵昚听的很明白,那只不过是范同的借口,范同最根本的就是想阻拦秦天德的复职。
而张浚李光等人也没有开口支持赵鼎,明显也不希望秦天德再度独揽大权。虽然明知道秦天德回朝才能够解决如今朝廷面临的困境,可这二人依旧由于出于对秦天德的担忧,而保持了缄默。
这些人为何这般惧怕秦天德呢?赵昚至今还是没有完全弄明白。不够看着朝中纷乱不已的局面,不经意间,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面对范同、勾龙如渊等人的严加质问,赵鼎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往日他有张浚李光等人从旁相助,可是今日却只有他一人对抗,怎能辩得过对方数十张嘴?
无奈之下他看向胡铨,希望胡铨能够开口支持自己。枢密使胡铨与秦天德关系人所皆知,那么他举荐李瑜和王君晓,胡铨没有道理不支持他。
可是不止是胡铨,就连兵部尚书王贵、工部尚书陈规都没有开口,就连秦天德辞官前的门下三御使张麒、陆游周必大都三缄其口。
他知道这三个御史在秦天德辞官后的处境艰难,在朝中已经极少进言,即便进言也只会遭致诸人的斥责。造成这个原因的除了范同等人,还有他和保皇派众人。
可以说寥寥无几的淮阴党人,如今很少在朝中开口,大多数时间都选择了沉默,但眼神中却从来都没有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起初赵鼎还觉得奇怪,可是如今他已经知道,淮阴党众人恐怕早就知道秦天德辞官根本就是一个局,他们的沉默不过是为了保存力量,等待秦天德的返回。
可眼下李瑜和王君晓是否能够官复原职对于秦天德最终能否顺利返回朝中有着重大的意义,他们为何不出言相助呢?
赵鼎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泥沼之中,凭他一人的力量,很难扭转局面。若说天下间有谁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扭转局面,除了秦天德,也就只有德寿宫的那位了。
这时候吏部尚书何铸也开口驳斥道:“赵相,你口口声声要举荐跟随秦天德一同辞官的李瑜王君晓二人,到如今面对满朝文武的质疑依旧不肯改变,你可曾问过官家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