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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亚。
那又是一种玄而又玄的直觉。
当然，苏君炎在踏入了深海堡垒之后，也是再一次感知到了那种已经断线已久的，灵魂上的关联。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一种引诱。
引诱苏君炎去踏入的，陷阱。
陷阱吗？
是什么在等着我呢？
奥古斯丁，是你吗？
苏君炎这样想着，脚步加快。
一路上，那些来自阿斯嘉德的魔种士兵们虽然都是依旧包围着的态势，却是不得不在苏君炎一步步的紧逼下，一步步后撤。
那种样子，就仿佛苏君炎的四周围有一层看不到的网一样，隔绝着那些魔种士兵，让他们不敢靠近。
终于，到了中控室的门口。
苏君炎看着中控室的大门，又看了一眼守着大门的士兵，问道：“你们要拦着我吗？”
那几个士兵面面相觑，最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命令，沉默着走到了一边，让开了路。
苏君炎点了点头，向前走，那中控室的门无声地打开了。
亮银色的中控室里，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背对着他，站在了中控台之前。
门无声地在他的背后被关上。
气氛有些凝滞。
最后还是苏君炎率先开口了：“阿尔托莉亚，是你吗？”
“就算如此，我也相信他，绝对不会输的。”奥莉薇亚看着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的霍恩海姆，神情从凝重中脱离。
她当然相信苏君炎。
无比相信。
“多说无益。”霍恩海姆摇了摇头，笑着说，“兰开斯特家的女儿，就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有资格继承这高贵的血脉吧。”
他说话间，黑暗犹如呼吸一样，已经快要缠绕上奥莉薇亚的脚跟。
“如你所愿。”奥莉薇亚连瞳孔都仿佛印上了红鸢尾的花纹。
冰霜已经不是冻结黑暗，它是在像光一样，在穿透着黑暗了。
一旁的西门听雨耐心地看着这即将发生的大战，全身一股若有若无的霸道气息，将西门夜楼隔绝着，不让他受到任何的黑暗或者寒霜的影响。
“听雨……”西门夜楼始终不敢直视自己这个亲弟弟，“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西门听雨打断了西门夜楼的话，“老老实实看戏吧，已经不是你的时代了。”
西门夜楼沉默。
“看，那边。”西门听雨忽然开口，说的却是那两个静止不动，仿佛已经被人遗忘的李拔魔和铁浮屠。
一股微小，却极致的毁灭之意，正在他们之间酝酿着。
李拔魔，和铁浮屠的终极一战。
终极一刻。
浮屠世界。
已经到来。
万千的黑暗，寂灭之意，已经催发到了极致。
世界已经在李拔魔的手上。
风雨像是神魔的影子在天地之间徘徊着。
一切的一切，都以一种天地倒灌一样的气势，朝着铁浮屠冲去。
铁浮屠。
抬头。
他身上的肌肉在无尽的风雨里已经是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纹，但他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明亮。
明亮的，一如他身后的那朵小白花，娇嫩欲滴到了极点。
这是极致，对极致。
万千风雨。
对，顽石一块。
白花一朵。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已经没有了意义。
它是停滞的，也是在无比迅速地流动着的。
它是很长的，像是一辈子都走不完的一条长路，又是短的，如同沙子，握都握不到住。
空间同样变得没有意义。
李拔魔或许离铁浮屠有十万八千里远。
又其实已经站在了铁浮屠的面前。
最终。
还是极致和极致的对撞。
万千如同神魔的手足的黑暗寂灭，朝着铁浮屠当头压下。
他的全身的肌肉都被压得崩裂碎开，鲜血横流。
可他的脊背啊。
依旧是那么的坚挺！
他的眼神。
也是，依旧在望着，李拔魔的眼睛。
就是……
这一刻了。
他的时机。
稚弱的白花，彻底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铁浮屠伸出了一根手指，点在了虚空里。
但又像是点在了某个人的额头上。
“卡拉”
“卡拉拉”
是根茎穿破土石的声音。
又是，生命无限生长的声音。
在经历了无数的狂风暴雨以后。
花终于盛开。
风雨也终于落下。
结局？
结局。
铁浮屠觉得自己的额头有点痛，同时，他觉得自己的手指是真的戳破了什么东西。
整个世界开始重新出现一些色彩。
在所有的暴风雨已经过去以后。
铁浮屠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把拳头印在了他额头上的李拔魔，说：“你醒了？”
他的手指，正中李拔魔的眉心。
李拔魔的眼神看起来不再偏执而无神。
那是清澈的光。
“我听到花开的声音了。”李拔魔点头，将拳头收了回去，看了一眼在铁浮屠身后的那一朵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足以单独撑起这整片天地的小白花，说，“谢谢你了。”
“我也要谢谢你。”铁浮屠也收回了那一根手指。
白色的小花像是有着智慧一样，漂浮着，最终落在了铁浮屠的额头。
花开了。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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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节 【杀了她，或者】
“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分别呢？”阿尔托莉亚转身。
转身的那一刹那。
苏君炎以为这就是阿尔托莉亚了。
而如果这真的就是阿尔托莉亚，他也完全可以接受。
他的确是亏欠了阿尔托莉亚太多。
如果阿尔托莉亚真的因为那些种种，最终投向了阿斯嘉德的一方，选择用站在对立面，来彻底切断那有关于他们的一切。
苏君炎也完全可以接受。
只是会觉得难过。
但这个人，并不是阿尔托莉亚。
所以，分别很大。
“如果是阿尔托莉亚这么做，那么我无话可说，甚至我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苏君炎看着面前这个阿尔托莉亚，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我会离开，下一次，在战场上见。”
“可……你不是。”
或者说，这是属于阿尔托莉亚的躯壳，可此时正有另外的灵魂在占据着这副躯壳。
阿尔托莉亚的灵魂，则被压制在了身体的不知道什么角落。
“就算是我不是，但你看过她的真实内心吗？你知道她真正在想着什么吗？”阿尔托莉亚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从第三者的角度陈述着一个观点。
总之，那种态度，让她的那种疏离感越来越重。
“她的内心，就是这么想的，这就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既然没办法得到，不如毁掉。”她的语言冰冷，仿佛是为了给苏君炎制造什么精神压力。
“就算是她真的是这么想的，也不必你来告诉我，那是她自己应该告诉我的事情，你不配。”苏君炎顿了顿后又说，“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第三个人无关。”
“不愧是苏慕白的儿子，明明是亏欠别人的话，也能说的这么漂亮。”阿尔托莉亚低声笑着叹息了一句，“实在和你的父亲，如出一辙。”
“圣徒阁下，如果你是想要这种心理战法来对付我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苏君炎当然明白现在是谁在说话。
也只有圣徒奥古斯丁可以做到控制阿尔托莉亚这种事。
“不，并非。”奥古斯丁却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而且，我是个很尊重别人想法的人，对于别人生命里最遗憾的事情，我总要想办法去弥补，不然，无法去偿还，他们献给我的生命。”
“阿尔托莉亚，可不会把生命献给你。”苏君炎听到这句话，瞳孔收缩。
“她就是，恨你。”奥古斯丁却没有停下，他还在继续说，“她是那么爱你，却又没办法得到你，所以只能毁了你。”
“她想要毁了你，然后也毁了自己，这样，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奥古斯丁的话，飘飘荡荡，仿佛是从天上来的，带着十足的蛊惑。
苏君炎……
却不信。
一点，也不！信！
就算是阿尔托莉亚的那副藏在铁甲下的躯壳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想要爱。
可，她也，她也，绝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绝对不会。
她是阿尔托莉亚啊。
她是孤独的圣罗兰之王。
她哪怕是死，也不会接受这样矫情的爱恋的吧。
一个孤独的王，只能选择爱，或者遗忘。
连一丁点的施舍，都不需要了。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远远地离开吧。
相隔着一片草原，一整个大海。
然后也许过了很多年，大家还能隔着草原，隔着大海相望一下。
偶尔在海上垂钓的时候，会想一想从前在冰原上的日子。
但其实，也什么好想的。
那才是，阿尔托莉亚啊。
骄傲的，阿尔托莉亚。
所以。
所以……
“别侮辱她的心愿了。”苏君炎的语气平淡，可空气里的炎热却是已经到达了顶点。
苏君炎，还是成功被激怒了。
他无法忍受，有个人用着阿尔托莉亚的身躯，说出那样的话。
“如果这就是你所认为的尊重的话，那么我不介意将这尊重斩碎。”
苏君炎踏步，黑色的火焰在亮银色的地板上升腾。
“你确定要和她动手吗？”奥古斯丁笑着，用阿尔托莉亚的面容。
苏君炎不再说话，手已经做出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