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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唐局坐定,招呼叶辛和姚远也坐下,梁悦这时上前拉了面上阴晴不定的糜阳坐在自己身边。唐局看见他们一副亲热模样,便笑着询问,“小梁和糜先生关系也不一般吧?”
“老同学。”梁悦这样说,“不说这个了,我们公司的事,以后还请局长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我与你爸相识也有十来年了,不违法就绝对不会为难你们。”唐局与她碰了一杯酒,刚一回手却发现叶辛额间浸着汗珠儿,“小叶怎么了,姚远送她去医院看看吧,是不是发烧了。”
梁悦心里暗笑,忽然听见耳边几声有如烛芯爆裂的脆响。她低头一看,糜阳十指紧扣,指节青白,一双拳头捏的青筋暴起。
叶辛摇摇头,“不用。”片刻又说,“唐局,我好象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吧。”
唐局点了点头,“那还是叫姚远送你回去吧。”
“这不大好吧,我一个人回就可以了。”叶辛匆匆的拿了包起来,勉强对大家笑了笑,“抱歉我得先回去了。”
“等一等。”不等所有人反应,糜阳站了起来。
“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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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这一场戏
“哗啦”。
梁悦面前的酒杯被碰倒,她慌忙站起来,抽过纸巾去擦拭裙子上沾染的酒液。
几个人都忙着去帮她,偏偏就是糜阳,独独站在那里,置若罔闻。一双眸子直直盯着眼前的叶辛,动也不动。
梁悦叫他,“糜……”却连名字才喊出一半,就知道事情已经变了味儿。这场戏才演到一半,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虽然心中确实酸楚疼痛,但仍旧要演完。她定了定神,把杯子摆正,转手满了酒,三指托着递向叶辛,“我们……也算许久未见了,不如喝过一杯再走不迟。”
叶辛用手撩了下头发,然后从门前退回原座,满上一杯酒,与梁悦轻碰一下。她正要饮尽,却听梁悦又继续说。
“你看,正巧我的裙子脏了,不如糜阳你就代我在这陪唐局他们,我让司机先送叶……姐回去,然后取身衣服再来,姚先生你看怎么样?”
这话里的最后一句,却把矛头转向了姚远。
糜阳本想借着送叶辛回去,好把多年来的事情问个清楚,事后爱也好恨也好,有个了断,也好结束这五年的孽缘。可梁悦这一席话,于情于理都比自己更为合适。加之先前按叶辛自己的说法,恐怕这五年来,她与姚远的关系,并不简单。那么询问姚远的意见,倒成了叶辛动作的指向。想到这里,糜阳又平静的坐了下来,只是指尖渐渐攒成了拳头,在桌下颤着。
姚远见梁悦问自己,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于是心中重重一叹,“还是梁小姐合适,那就谢谢你了。”
梁悦笑了出来,一口饮尽杯中醇酒,转身拿了外套走向叶辛。然后一手挽住她,神似亲密的看着眼前女人喝下那杯酒,然后并肩走了出去。
唐局长不知方才一出戏究竟为何,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玩笑似的对席间人问,“哎,你们倒是说说,叶辛与梁小姐,谁更漂亮?”
几个部门经理早已熟悉这套,纷纷将她俩各自优点细数,把酒席气氛炒到热烈。
叶辛美是美的,只是看起来太不容易接近,加之身材削瘦,对人冷淡。倒不如梁悦热情如火,更是体贴人。
这样谈起来,大家却有向梁悦褒奖的一边倒趋势。
谈过一些时候,那些熟悉外交的人又将话题自然转到了梁悦负责的国际旅游项目上。如今国家打击走私的厉害,九九年就专门在设立了海关总署走私犯罪侦查局,同年上海挂牌上海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但碍着云桂一带走私逐渐猖狂,迫不得已在苑江次年建立苑江海关走私犯罪侦察分局,也就是后来的苑江缉私局的前身。此年姚远工作的单位已经更名为缉私局,并且将犯罪打击力度加大。唐局就是去年从中央调下的局长,云桂一带进出口业务皆需要打通这层关系做起来才顺利。梁悦参与的国际旅游项目,因为碍着摸不清深浅,也只好试着把关系疏通疏通,免得日后出了乱子。
要知道五年前糜家那件事,轰轰烈烈的把苑江燕德闹了个地翻天。此后但凡搞进出口的,就算仗着背后有多大的靠山,也莫不掂量掂量是否敢与中央对着干。
糜阳对这些话题,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偶然听到他们提起五年前糜家的话头,也只是听了便算,不与计较。
几个小时后,唐局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挥挥手叫大家散席。旅游公司的那几位经理,知道唐局和姚远都沾了酒,开不得车。于是连忙邀请乘坐公司的车子回家,唐局见这边自己的人也都喝的差不多的,只好同意。
糜阳的身份大家虽然不清楚,但职场混了几年了,一来就坐到经理这位置——虽然显然行政经理这位置算是虚设的,但仍旧不敢吩咐他去送缉私局的人。倒是姚远,似乎因为与糜阳认识,笑呵呵与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先走,一些人才逐渐散去。
姚远也不急着走,从包里拿出根烟来点燃。糜阳清楚看见红河的字样,脑海中蒙太奇般闪过几桢叶辛唇边的半支烟。那些烟雾缭绕,倒让五年前的记忆忽然不清不楚,分不清虚实。
“我还没和她结婚。”姚远忽然一句话。
糜阳错了一错神,猛的心跳一震。
“上次不是故意骗你,只不过,这样说是她的意思,目的是让你死心。”
死心?倘若死心容易,五年来自己又何必寻寻觅觅。糜阳越来越摸不清叶辛的心思,他笑了出来,嗓音干涩,感觉身心皆已疲惫,有些赖以生存的借口仿佛早在墓园见到叶辛的那一瞬间,陡然干涸。他好象置身于一个球状屏障,很多事情看是看见的,却总也隔着一层东西,无论如何都不清晰。这么些年来,似乎大家都有隐藏起来的秘密,而自己……却是被隐瞒的那一个。
姚远摸清了他的心思,也知道如何开口。两天来他模拟了无数个开头,婉转的,含蓄的,想着怎么避免让这个少年受伤害自己却能达成心愿的。但无论如何,结果终究是残忍的。如今他开了口,一开口却无法避免的把真实这把利刃直送他的心脏。
“你一定想知道,叶辛她,为什么会在五年前出现在你身边,并化名黎弥吧。”姚远说着,眼睁睁看着眼前那片烟雾,像一张回忆编织而成的大网,轰的一下,自己就被笼罩进去,陷入过往。
…
我生病了两天,眼睛还出问题了… …
对不起了大家,我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也没打招呼。。。请原谅我吧。
下一章开始揭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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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隐瞒真相
“七年前,我从燕德公安大学毕业,被分配到了本市基层工作。当时叶辛比我小了两级,并且只是通过同学介绍认识,所以很快就失去了联系。”姚远将烟灰掸进茶水杯,有服务员进来准备收拾,看见他们还在说话,便又退了出去。
“那时候西南地区走私猖狂,中央为了更方便处理这些案件,于五年前在苑江成立了走私犯罪侦查分局。我家里有些关系,为了前途,便把我申调了过去。不久,叶辛毕业,未曾想她也被分配到了我的同单位,成为我的属下。”看着对面少年听的认真,姚远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大概就是天意吧,如果我早一些同她熟识,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糜阳的手指在桌角弹了一下,轻微的响动有如此刻心情的波澜,虽然早有预料,不过却没想过姚远竟是公安。“这么说,她也是公安,可是,那又为什么以黎弥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难道……”他并不愚笨,联系至此表情一变。
“不错,”姚远点了点头,“五年前,苑江公安局接到神秘人物的举报,发现一条隐藏多年的走私人脉。要知道,苑江近几年最为头痛的,便是大量文物流失。苑江公安局原本想深入调查,无奈我们当时的局长立功心切,借由职权将这一案件转移过来。接着我和叶辛原本查出了一些线索,本想深入调查,就这关口却接到上级命令,让我们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姚远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明白,我和叶辛心里都有数。能进行如此规模的走私,并且这么多年一点动静也没传出去,必定是有后台的。可我们当时已经查到了你的父亲糜章池头上……”他说着稍微顾忌了下,毕竟糜阳是糜章池的儿子。
“你说吧,我没关系的。”糜阳似乎并不在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想来是那后台施压,当时我们年轻气盛,自然不肯罢休。后来局长提议,假装暂停调查,实际蛰伏在此间,等待大鱼上钩。可是谁也没料到,糜章池竟然得到消息,准备前往假借出差前往越南逃走。我们一行人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等赶到现场时,你父亲糜章池为了逃跑,挟持了一名人质。也许是天意,他挟持人质国道上即将出境时,大雨终于导致泥石流爆发。他与那名人质,都死在了边境。”
这一段事情,姚远隐藏许久,此时说出,竟有些须解脱的感觉。
“事情发生之后,我和同事门准备处理现场,但是谁也没想到,”说到此,姚远眉眼一动,额间深深的凹出了个川字,“我们谁也没想到,那个被劫持的女人,竟然和叶辛长的那么相似。局长和一些长官也发现了,于是经过一翻商议,他们决定说服叶辛假扮成那个人质。我主动请缨,因为以为说服必定困难,可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于是她后来就以死者黎弥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