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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玥摸不清她的心思，只好含糊的回答：“嗯。”
余红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冷的就像是一座雕塑：“其实男人嘛，玩玩很正常的，程小姐或许不了解我们家阿琛的脾气，他总是喜欢跟我对着干。他因为不喜欢我给他定的亲事，所以故意找了你来气我吧？”
“阿姨……”
“不用在我面前演这些戏码，”余红冷笑了声将她的话打断，“我也是过来人，何况我还是阿琛的妈妈，他身边女人实在太多了，对你，他仅仅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等过了新鲜劲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的眼神尖锐的令人极不舒服，程小玥蹙了蹙眉，将脊背给挺的笔直：“那阿姨的意思是……”
“不如这样，程小姐你开个价吧。”
“啊？”程小玥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余红的意思。
余红看着程小玥一脸不明的模样眼里再度露出鄙夷的神色，呵，现在的小姑娘啊，当了*还要卖弄矜持，事到现在还要跟自己装糊涂的。
余红冷笑了笑，“程小姐，我索性就打开天窗跟你说亮话了，我们林家好歹也是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跟我们家先生是断然不会同意让阿琛娶你这么个女人的。”
她顿了顿，“阿琛睡了你两晚，不如你开个价格，我付钱给你，你别再纠缠阿琛。”
尽管已经做出了心里准备，会从余红这张嘴里听到难听的话，可真当她说出来的时候，程小玥心里还是一阵刺痛。
虽说她家庭普通，虽然谈不上高贵，却也绝对不算卑微，她的尊严何曾被拿出来这样的践踏过。
“阿姨，”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表情尽最大努力才没有失控：“我想是您误会了什么……”
“我不太清楚你们这些人的价格，”余红瞥了眼她清汤挂面的脸，从茶几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纸票：“程小姐，十万够吗？”
程小玥死死的拧着秀气的黛眉，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古人常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她事先跟林逸琛有过了约定，那么她就该清楚现下怎么做。
余红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对钱的数额不满意，“那天宴会上我记得你跟顾家那位公子的关系似乎不错，你弃了他而选择阿琛，无非就是为钱，不如这样，我再给你加二十万，你从阿琛的眼前彻底消失好不好？”
“阿姨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程小玥死死的拧紧了眉头，腾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余红抱着双臂见她激动的模样纡尊降贵的笑：“程小姐你别这么激动，如果对价钱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
她在商场上见惯了这种提价的手段，无非就是想从自己这里多拿些钱罢了。
不过，只要这个女人能离开阿琛，她就是拿再多的钱也甘愿。
“不用商量了！”程小玥气性上来，索性说道：“阿姨，我是不会离开林逸琛的。”
“什么？”余红不可思议的瞪着程小玥，简直不敢相信她耳朵所听到的，“你再说一遍？”
程小玥不闪不避的对上她的眼睛，字正腔圆的又重复道：“我说，无论您出多少钱，我都不会离开林逸琛的。”
话音落下，余红已经是气的眦目欲裂，她扬起手，胳膊在空中抡成了一个极漂亮的弧度。
程小玥偏头去看时，余红的巴掌已经招呼了过来，她来不及躲闪，于是就那么闭了闭眼，僵僵的站直了身体。
一秒、两秒，程小玥脸上始终都没有出现那种意料之中的疼痛，她睁开眼睛，看到林逸琛站在她的身前，替她接下了余红的那一巴掌。
林逸琛骤然松了余红的手腕，接着收回手闲适的笑：“妈怎么动了这么大的气，是不是小玥惹您生气了？”他回过头眯眸看了程小玥一眼，伸手将她推了出去：“来，跟妈道歉。”
程小玥拧着眉头看他，脸上无辜而又委屈的神色溢于言表：“我没有做错。”
林逸琛狭长的眼又眯了一度，他攥着程小玥的手腕，温凉的道：“乖，跟妈认个错。”
程小玥委屈到不行，她强忍着腕间的钝疼，依旧不肯退步：“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道歉？”
林逸琛用力的一把将她扯紧怀里，脸上依旧是笑，声音却冷的耍骸拔也桓冶Ｖの矣泻芎玫哪托母闼档谒谋椋绻顺杵鹄疵灰馑迹一崛媚愫苣压！彼丶薜哪笞懦绦～h的手腕，仿佛恨不得要将她的腕骨给捏断一般：“跟妈道歉。”
程小玥咬紧了牙关，才硬生生又将屈辱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她死死的瞪着林逸琛，声音宛如从喉咙间溢出：“阿姨，对不起。”
余红在一旁冷哼了声，眼皮连抬都不抬。
林逸琛笑了笑：“别用这种不走心的眼神看着我，不可爱。”他扬起风华绝代的下巴，牵住了程小玥的手：“妈，咖啡我帮您煮好了，事情我也跟您说了，我跟小玥就先走了。”
余红没有说话，只是气愤不已的坐回到了沙发上。
“妈，等有时间我再回来看您。”说完，林逸琛拉着程小玥的手，头也不回的带着她离开了林家老宅。
第8章 我会帮你
等确定余红再也看不到自己的时候，程小玥甩开了林逸琛的手，停下脚步。
林逸琛转过身来，看着她红白交错的脸蛋，冷一挑起了英气的眉毛。
“林先生，我已经帮你应付过了你母亲，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做？”程小玥抬起小巧的下颌，想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一些。
可她那张精致可爱的脸蛋看了就让人严肃不起来，林逸琛强忍着笑意，伸手挑起她的下颌：“谈判桌上的把戏，你跟我玩未免有些吃亏。”
看着他线条刚硬的俊脸，程小玥无端就想起来刚刚在林家被他逼着给余红道歉的场景，声音里不由得带上了情绪：“难道你们有钱就可以随意瞧不起人，践踏别人的自尊吗？我不欠你什么，你没有必要跟我用这种轻佻的口吻讲话！”
林逸琛当然清楚她在因为什么事情委屈，只是当时那种情形，他亦有说不得的苦衷。
程小玥眼中眼泪婆娑，咬紧了下唇转身就要走。
大不了母亲的后事她自己想办法，比起在这里没尊严的受气，她宁愿砸锅卖铁。
一双大手从身后陡然间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带回了怀里：“跟我回去。”
“放开……你放开我！”程小玥试着挣了几下，才发现这男人力气大的很，她根本就挣不脱。
“老实点。”林逸琛用力的箍住她的身体，迫使她再动弹不得：“墓园地皮的价格根本就不是你能够承受的起的，你父亲成日混迹赌场，连房子都拿出去抵押了，你要用什么来给你母亲办后事？”
程小玥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呼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用力的扼住了。
她总是心比天高，却终于还是拜倒在了现实的脚下。
“我会帮你。”男人的声音从头顶淡淡传来，“墓地的事情，我已经找人吩咐下去了。我说过的话，就不会食言。”
程小玥实在太累了，累到连悲伤痛哭、挣扎愤怒的力气都不剩，她麻木的缩在林逸琛胸口，困倦一点点侵蚀上了她的神经。
如果可以不坚强，她真的想就这样放弃掉自己的生命。
……
林逸琛果然守约，替程母办好了一切的后事。
葬礼安排在次月的六号，那天下着大雨，程小玥只记得她的视野里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
火化的时候，程小玥呆呆的看着母亲的遗体被推进巨大的火炉里，突然冲了过去，歇斯底里的试图将母亲拉回来。
后来是林逸琛将她拖了出去，他是唯一一个陪伴她走过那段黑白色时光的人。程小玥看着火炉的门被关上，发了疯似的痛苦着，低头就狠狠咬住了林逸琛干净的手腕。
他没有吭声，就那么忍过了身体被烧成灰烬的时间，程小玥才终于松开了牙齿，唇齿间有巨大的血腥味弥漫。
草地被滂沱雨水清洗的苍翠欲滴，空气里有一股清新的凉意，程小玥看着墓碑上母亲笑意鲜活的脸，直直就跪倒了下去。
身边人来了走，走了又来，口中无关紧要的说什么节哀顺变。
母亲生前并没有多少的朋友，而此刻程小玥也无暇顾忌这些人的眼泪和悲伤里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她最痛心的，是这个时候父亲竟然消失不见了。
既同为夫妻二十多载，为什么连最后一程都不肯来送？
只是程小玥不知道，这时在墓园左侧的杨树林里，林薇薇跟程伟正在上演着恬不知耻的一幕。
头顶的雨水忽然停住，程小玥木讷的抬起头来，林逸琛撑伞蹙眉看她，直接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
“女孩子的身体多么矜贵，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寒，你妈妈要是看到你这样对自己不负责，一定会伤心的。”温柔的声线从头顶传来，说不出的温暖动听。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林逸琛在照顾自己，说不感动那一定是假的。
抬眼看了看林逸琛的手腕上血肉模糊的齿痕，那是自己刚刚留下的。
“起来。”林逸琛朝她伸出手来，“你还带着离开亲人的希望，所以才更需要坚强。”
程小玥已经分辨不清自己脸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滴，她握紧了林逸琛递过来的手，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放肆痛哭着。
她已经压抑的太久太久了，就像是在沙漠里遇到风暴的人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一样。
林逸琛用力的抱紧了她，下巴紧挨着她的发顶，尽他所能，给她此刻需要的所有温暖。
顾夏阳站在两人五米开外的青石路上，怀里的花束掉落到地上，百合跟白色菊花洒了满地。
他掀了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