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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真有的是耐心,早在当初甫一清醒之时,齐玄辉就借着大好时机,在自家六哥那里抢先一步,把人给定下了。
只要能肯定崔婉清她嫁不了别人,齐玄辉还真不害怕跟时间耗。
最主要是他对崔婉清的一颗真心,在经历了时间措磨,和后知后觉的顿悟之后,早已经是无比的真挚,更会是出人意料的持久。
历经了两世的磨难,使得齐玄辉完全看明白了他自己的心意,想来只要是全心全意,没有丝毫的利用哄骗,他相信崔婉清总是会慢慢的接受自己的。
因此上,就连私底下帮他递东西给崔长健的黄明,面对崔婉清的冷淡,都有点心浮气躁的不待见了。
这个本来对崔婉清印象很好的小太监,看着崔婉清对自家主子的无视,没少在背地里嘟囔,什么忘恩负义,什么不知好歹,什么冷心冷血的。
好在他只是在自己心里念叨,要是敢将这些编排崔婉清的话,在齐玄辉跟前说出,哪怕是没有他的好果子吃呢。
就在这主仆俩,一个稳如磐石,一个心生埋怨之际,另一边的崔家西府清苑,正是秋景大好之时。
花圃中,主人家最爱的牡丹芍药已经谢了,可是花房里送来的各色菊花,正是当季,因着花工照料的好,所以开的也是极为精神。
秋菊的颜色种类本就最多,开的又是无比的繁茂,一朵压着一朵,争先恐后的盛放开来,衬得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
而带着花香的秋风阵阵,总算是将缠绕着清苑的那份哀伤,吹的淡了些。
书房中,崔婉清正看着书案上,那只秋蟾桐叶的玉质笔洗出神。
这只玉笔洗乃是件古董,整块玉料雕成一片被折枝拖着的桐叶。
叶上筋脉丝丝缕缕,一秋蟾栖身叶上,连同叶边缘被小虫啃食的痕迹都栩栩如生。
物件乃是良郡王上上个月,月中经崔三公子的手,巴巴的给崔婉清送来的。
这份礼物当真是掐住了受礼之人的脉络,投其所好送来的。
崔婉清的眼睛看到了这件玉笔洗,眼神就再也无法离开。
怎么看就觉得怎么好,压根狠不下心送回去,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明白了崔大人,当时面对之源先生书帖时,那种无法推开的纠结心情了。
“你说,这人怎么不管何时,都是这么的狡猾呢?”随着崔婉清无奈的叹息,玉兰掀了花开富贵的绣花门帘进了门。
她手上端着一个素银鎏金海棠花小托盘,上面搁着一个前朝官窑的五色梅骨瓷茶盏。
这套茶具,乃是上个月月初崔长健带回来的,洁白的茶盏上,五色梅花栩栩如生,瓷质洁白堪比美玉,触感柔腻顺滑,最适合喝上好的龙井茶了。
哦,对了,这茶盏中香味四溢的龙井茶,也是自家三公子送来的呢,香味别样不同些。
听崔亮说,这可是盘龙山上千年老茶树上采摘的,每年只进上三斤,再多一钱都是没有的。
自家三公子可真是本事,这样的稀罕物件,也能弄了回来,当真让人与有荣焉。
当时第一次沏茶时,玉兰很是赞了几句,崔婉清闻着沁人肺腑的茶香,正是心情大好。
格外细致的解说道:“外行都道龙井鲜嫩碧绿,殊不知这茶叶片子中绿中带黄者为佳,并且一定要掐掉第一批芽叶只留第二批,为的是舍弃新叶抽芽时带出冬天的陈味。”
“沏茶的水要选上好的山泉水,既活且轻,煮至表面翻起铃铛冲泡龙井片子,泡出的茶才最是宜人。”
“说到这里,你就该当明白,咱们这茶叶的确是顶好的,只是水却是差了好些,若是有上好的泉水来泡,滋味定还更要足些呢,怪可惜了得。”
崔婉清喜欢喝烫嘴的茶,玉兰刚将茶盏奉上,她就熟练的用盖子撇了撇茶末,端到唇边轻啜了一口。
好茶就是不同,这满口的清香淡甜,真真是回味无穷,崔婉清不禁是满足的长出了一口气。
透过眼前飘渺而上的片片白雾,看着翠绿的茶叶在白色瓷盏中浮浮沉沉,简直就是赏心悦目,心里舒服的不行。
随着她的目光又忍不住瞧向最爱的笔洗,崔婉清不禁是心中一震,突的发现,“天哪,怎么不知不觉的,我身边的东西,就都有了那人的痕迹?”
再一想枕边红木盒子里那六七封似信非信,似文非文的纸张。
还有那些缠人的诗词,那跟自己容貌不甚相像,但神韵却相似了七八分的小像。
崔婉清刚还很是轻松的神色,就又拢上了一层愁绪,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未完待续。。)
第四章 惨淡
玉兰见崔婉清低垂着头,神色不虞,只当她又想起起了郦哥和芳绡,心中也是一痛,原本活蹦乱跳的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谁能受得住?
郦哥又是崔婉清喜欢的丫鬟,说个不好听的,打从崔婉清在难中的时候,郦哥就跟随了她,为了自家主子的翻身大计,恶斗两位妈妈,那真是受过伤,流过血。
跟后面的那些丫鬟,就不是一概而论的人。
最要紧,这衷心的孩子,可是为了主子挡箭才去了的,如此忠义两全的奴才,搁在谁家里,都得受尊敬,风光大葬不说,还得给全家人换来一世安康。
只可惜,郦哥她不是崔家的家生子,乃是打小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到底也只是厚葬了事。。。。。。
玉兰只要一想到,那丫头快嘴爱笑的活泼模样,就觉得心发酸,眼发潮,大感世事无常,人生苦短。
想了想,玉兰还是忍了忍眼泪,开口劝道:“九小姐,逝者已逝,您就算再伤心难过,也难改变什么,再说,您这身子也才养好没多久,可不敢整日里这样的伤身。”
还有一句话,玉兰在口中打了个转,都还是咽了下去,她就怕,崔婉清因着这个事情一蹶不振,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她可是亲眼看着,崔婉清是怎样从一个备受虐待的出气包,一步一步走到现如今,在崔家两府人人都得高看一眼的崔九小姐。
以前那么些的努力。要是白白的打了水漂,玉兰真心觉得不值的很,可是这话虽是一心为这主子好,但又难免显得她功利心太重,因此上思付再三,还是忍住没提。
崔婉清闻言一愣,抬起眼帘看了眼玉兰,见她一脸的担忧,明白这丫头是误会了,可自己究竟为何不乐。又怎能说的出口?
崔婉清刚才一直神思恍惚。都没注意别的事情,这会才看见玉兰穿着一身素衣,弯月鬓上,簪了一枝素银雀儿钗。再简单不过的打扮。
心里多少明白玉兰的想头。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在一个屋里呆了那么久,平日里郦哥对玉兰也是敬爱有加,人么。都是有感情的,用自己的方式,来缅怀故人,也不失为良方。
说起来,崔婉清是主子,断断没有为奴婢着孝的道理,可好在她还在崔二夫人的头年孝期里,也算是变了法的,为郦哥,芳绡两个丫头稍稍的尽了点心意。
想到这两个命苦的人儿,崔婉清禁不住恹恹的说了句,“虽说是在大成天寺里,给她们姐妹俩都点了长明灯,可心里总还是不安,也不知道三哥能不能找到郦哥失散的家人。”
芳绡家是曹云岫的陪嫁仆人,崔婉清早就重重的赏了,不但将他们一家的卖身契都发还,还花钱给他们买了房子,置了田地。
甚至就连芳绡的弟弟,也送到崔家的家学里去读书,若这个孩子是个争气的,从此改换门楣也说不定。
可是郦哥呢?这孩子是被拐子拐了的,被拐的时候不过五六岁,只记得家里背后是山,前面有水,到了夏季河面上有好多美丽的花朵盛放。
再加上她还会说几句家乡话,初步判断应该是南边的人,可这南边大啊,就算崔婉清托了自家三哥去打听,怕也是大海里捞针,难啊。
不过,要是郦哥在天有灵,能保佑着那些打听消息的人,找到郦哥的家人,那自己也好加以扶持不是?
这样的话,不光是去了的郦哥能瞑目九泉之下,就是崔婉清的心里也能不那么痛得慌。
“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傻呢?怎么就要推开我,替我挨了那一下呢?这可不是过家家,是真会死人的,郦哥怎么就这么傻呢?”崔婉清不由自主的又念叨起来。
这句话是崔婉清最近常说的话,她跟方妈妈说过,跟玉兰说过,跟崔长健说过,跟崔老夫人说过,甚至没人的时候还跟自己说。
刚开始说的太勤,神情也是木呆呆的,可把崔老夫人吓得不轻,专门还在大成天寺请了大德高僧,前来崔家做了个六六三十六日的水陆道场。
还不就是怕郦哥死的不情愿,来痴缠自家的乖孙女儿?
崔婉清很快就发觉了,对自家祖母的关爱,很是感动,自然就将自己放纵的行止,收敛了好些。
其实她不是着了魔,更不是被鬼魅勾了魂魄,而是郦哥的死,对她的震撼太过于巨大了!
若说她以前总还有点自欺欺人,梦里看花的感觉,这郦哥的死是毫不留情的将她拖拽到了现实中。
以己身,替人死,这种舍己救人原本可都只是听说,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为自己这样做。
郦哥的鲜血,郦哥逝去的生命,都让崔婉清完全的感受到了‘情义’这两个字,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话本子里写的忠仆。
想想自己的郦哥,不过是那晚慷慨替主子赴死的其中一个。
大祸来时,贪生怕死的人有,衷心护主的也有。
崔婉清带的人少,只折了郦哥和芳绡,莺巧和云妈妈虽然重伤,但好歹没有死。
而曹棠那边可是死了四个丫鬟,用尸体将主子护着逃了一命,这是何等的惨烈?
而死了的陆双儿,身边的丫鬟妈妈六七人,更是没一个苟且独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