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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简单地用银子来解决,比如湖广镇现在所缺的战马,在南方即便有钱也难以购齐。不过,现在也只有一步一步来了。
定下了新编制之后,庞岳便首先开始着手进行招募兵员,派出多路人手前往尚在湖光控制下的湖广各府县进行招兵,并派人拿上自己的手令,以湖广都指挥使司的名义前往沅州、宝庆、永州、靖州等卫,从当地的军户中选拔部分合格的青壮充作营兵。因为按照庞岳的设想,将来自己辖下的各卫所将不再作为军事作战单位,作战任务完全由营兵承担,各卫所只是作为后勤农垦单位和兵役机构,不再保留单独的作战部队。但考虑到日后卫所屯田依然需要大批人力,庞岳交代前去招兵的各路负责人,从军户中选拔的兵员一要精、而不可多。
至于兵员的选拔标准,庞岳也按照当年戚少保的经验确定了下来,只招募那些老实本分、身体健康的青壮年,至于那些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哪怕他们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也不能收。
十月十三日,各路招兵队伍陆续出发,庞岳及湖广镇诸位高层将领一一给他们敬酒送行。面对如此盛情,各路招兵队伍的领队军官都是感到不已,再三表示一定要完成任务。
送走了招兵队伍,庞岳又开始准备筹办铁厂,毕竟将来军器局打造盔甲、兵器等需要大量铁料,如果仅靠购买和朝廷拨付,根本不够用,还是得自力更生。好在由于有了之前在赣州开铁厂的经验,庞岳又从江西带来不少经验丰富的开矿技师和冶铁工匠,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矿山,铁厂应该能迅速开设起来。
于是,庞岳派出多路人手前往辰州府境内甚至临近的常德、长沙府、镇远卫(在后世的贵州省境内,现属于湖广都指挥使司)等地境内寻找合适的矿山。这一次他决定了,要搞就搞一把大的,如果财力和人手允许,就多开设几处铁厂,彻底扩大生产规模。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十月下旬。
十月二十五日,庞岳上给隆武帝的奏疏终于有了回应。这一天,几名传旨太监、十几名刑部官吏以及数十名锦衣卫来到辰州,带来了隆武帝的旨意:由庞岳派兵配合,将辰州卫指挥使陆登云、指挥同知连金鹏以及辰州卫的两名千户撤职、械送至衡州,并抄没其家产。
和庞岳预料的差不多,正为兵败而焦躁不安的何腾蛟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娄敬之代为转交的陆登云的求救信息。隆武帝也正在为湘北诸军的再次惨败而气愤不已,接到庞岳的奏疏之后更是龙颜大怒,与左右感叹:国有如此害群之马,焉能不败?!召来与兵部尚书朱大典,与之略作商谈之后便批准了庞岳的要求,对陆登云、连金鹏等卫所武官严加法办。
得到隆武帝旨意的庞岳心中大定,感叹着终于铲除了这条地头蛇,当即派兵配合前来的锦衣卫包围了辰州卫指挥使府邸以及辰州卫下属的两个千户官邸,兵不血刃解除了陆登云、连金鹏等人家丁的武装,并查抄其名下所有家产。
惶惶不安多日的陆登云如今迎来了这样一个结局,心中几近绝望,于是也就顾不得其它,在被套上枷锁押入大牢的时候挣扎着大骂庞岳。所骂之语无非就是,他与庞岳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却仍遭此横祸,于此可见庞岳乃蛇蝎心肠、阴险狡诈,将来必为国之大患云云。…;
面对陆登云这最后的蹦跶,庞岳倒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仅仅一笑了之。
而此次查抄陆登云等人家产的结果也让庞岳大吃一惊,从这几人名下共抄得土地万余亩,白银二十余万两、黄金两万余两,另有大量珠宝、绫罗绸缎以及各种店铺若干。
震惊之余,庞岳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几名偏远地区的卫所武官也能积攒下如此财富,至于那些江南膏腴之地的官绅地主的家财如何便可想而知!而历史上明末的国库却常年入不敷出,崇祯皇帝在顺军逼近京师时连军费都凑不出来,如此鲜明的反差实在是让人感到莫大的讽刺!
不过庞岳也寻思着,如果此次陆登云的落马能给湖广境内的其他卫所武官敲一个警钟,让他们变得老实起来,从而让自己的各项命令畅通无阻,他也就暂时不准备对湖广境内的其余卫所武官动武。因为打掉一个陆登云不难,但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湖广甚至整个大明的卫所武官体系绝非易事。毕竟自己不可能把所有被侵吞的军田全部都收回来,一旦过分触动了这些卫所官员的利益,多半会引起他们团结一致的反扑,甚至造成他们投向清军。在此形势危急、国难当头之际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无疑会加速局势的糜烂,适得其反。
三天后,前来辰州的锦衣卫们押着陆登云、连金鹏等罪囚以及抄没的财产回衡州复命。而在此次查抄行动中出了大力的庞岳自然也不是一无所获,和那几名太监、刑部领头官员以及带队的锦衣卫校尉一样,从抄没的家产中分到了一杯羹。对这种明末官场的常例,庞岳倒是笑而接受了,毕竟这种风气暂时还没明显触犯到他的利益,再者他也无力去扭转。
第十一章 希望
“罪属参见大人!”陆登云等人被押往衡州的当天晚上,原辰州卫镇抚官辛玉勇来到了湖广总兵衙门,恭恭敬敬地跪下向庞岳行大礼。
当日,看到陆登云和连金鹏都被庞岳以雷霆之势拿下、撤职抄家,辛玉勇也一时陷入了绝望,认为自己作为陆登云的亲信之一也多半逃不了一劫,于是同样惴惴不安起来。可是没想到,庞岳的军队以及前来辰州的锦衣卫们只是对陆登云等人采取了行动,对他这个镇抚官却只是进行了监视而已。直到陆登云等人都被押上前往衡州的囚车,他也安然无恙,并且监视他的那些湖广镇官兵也都撤走了。
辛玉勇也是个聪明人,略作思索之后便大致猜到了庞岳的用意,于是连忙来到了总兵衙门求见庞岳,也好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辛大人请起!”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辛玉勇,庞岳一脸和善,微笑着上前将其扶起。
上次在上奏给隆武帝的奏章中,庞岳并未提到辛玉勇,尽管他知道辛玉勇的底子也不清白,却依然没有将他列入弹劾之列。之所以这么做,庞岳当然有自己的考虑,留下辛玉勇,一来是为了稳住人心,二来是自己毕竟初来乍到,对很多情况都不是很熟悉,关于卫所的各项事务还得依靠一些原来的卫所武官。并且,辛玉勇在陆登云的小集团中污点算是比较少的,也有着一定的眼光和能力,自己通过一系列手段对其示之以威、施之以恩,未必不能将其收为己用。
“尚在前来辰州的路上时,本镇便通过各种渠道得知,辛大人作为辰州卫镇抚官,办事干练、眼光独到,在卫城乃至整个辰州府境内都享有盛名。”庞岳将辛玉勇扶起之后,似乎是极为自然地说道,“来到辰州之后,本镇便一直想找机会好好与辛大人谈谈,只可惜前段时间军务繁忙一直未得以抽身。”
辛玉勇诚惶诚恐道:“大人言重了,属下不敢!”他不是个傻子,在前段时间可是亲眼见识过庞岳的手段,又岂敢把这些客套话当真?
庞岳则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让辛玉勇不要如此拘束,并招呼他坐下,让亲兵上茶。
“大人,”忐忐不安地喝了一口茶之后,辛玉勇鼓起勇气开口了,“往日,属下被一时的小利蒙蔽了双眼、堵住了心窍,做下了不少糊涂事。如今思来,已是追悔莫及……”
“辛大人不必如此耿耿于怀,”庞岳宽容地微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都有糊涂的时候,一时做下的错事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及时醒悟并加以悔改,也并无大碍。”
辛玉勇怔了片刻,随后的语气中便带着明显的激动:“多谢大人宽宏大量,属下……属下实在无以回报……”说完又起身准备行礼。
庞岳伸出手稍微一挡,辛玉勇便又不得不重新坐到了椅子上,这时他又说道:“本镇虽然脾气不太好,嫉恶如仇,但也绝非是非不分之人。辛大人即便有过一些过错,也不比那陆登云、连金鹏等人那般贪得无厌、罪大恶极,这一点本镇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的。辛大人也勿要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了。”
辛玉勇作为卫所武官,常年练武,再加之身材健壮,也算得上颇具勇力,可是刚才却从庞岳看似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挡中感受到了高深莫测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了半分便坐回了椅子上,当即对这个年轻的总兵官、都指挥使又多了几分敬畏。…;
还没等辛玉勇开口,庞岳的又一句话更是让他瞪了大眼睛:“以后这辰州卫所的各项事宜,需要辛大人操心的地方还有很多。辛大人的才干有目共睹,却常年屈居镇抚一职,实在有失公允。因此,本镇决定不久之后便向朝廷保举辛大人为辰州卫指挥同知。”
“属下……”激动之下的辛玉勇哆嗦着,半天才说出一句,“属下愿肝脑涂地,以报大人的知遇之恩!”
第二天,辛玉勇便交出了自己曾据为私有的全部卫所军田,在他的带头作用下,卫城以及各千户所的其余卫所武官也纷纷效仿,开始把侵吞的军田等卫所公产陆续吐出。当然,绝大多数人是不会像辛玉勇那样自觉、干脆的,到了最后都不可避免地私自留下了一部分。
对这种情况,庞岳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他暂时也不想因此而大费周折,真要较起真来把所有被侵吞的卫所公产全部收回,那面对湖广境内这么多的卫所,自己非得累死不可。只要能收回大部分被侵吞的军田并在整个湖广卫所武官中竖立起初步的权威,自己的目的就差不多达到了。至于卫所武官们仍然有着手脚不干净的习惯,那也没办法,一个时代的风气凭自己一人是改变不了的,只要他们做得不是很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