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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留着金钱鼠尾的刀疤脸汉子小声地用满语朝另一个大胡子说道。
这个被称作乌尔登大人的大胡子穿着一身建奴甲喇章京的服饰,显然是这伙人马的头领。没错,这正是被飞虎营斥候发现的那支建奴。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了,事实上他们的隐蔽工作也确实无可挑剔,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这里不是长白山,也不是通古斯冰原,这片土地的主人不是他们!
今日在荻港,明军除了飞虎营和振威营之外,还有两个营分别朝西和西南方向逃走。不过,在尼堪眼里,黄得功部的主力已经覆灭,弘光皇帝也已经被擒,江南的局面基本上可以算平定了,就算明军逃出了几千散兵游勇又能如何?因此,尼堪只是草草地派出几支队伍去进行象征性的追击,至于战果如何他倒不会放在心上,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处置战场上的几万降兵,写奏表给建奴诸将请功,开庆功会,都够他忙一阵子的。…;
虽然尼堪对追击这些漏网之鱼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接到任务的乌尔登却显得格外激动,因为这意味着他可以亲手用手里的刀为前些日子阵亡在芜湖的族人们报仇了!
但目前乌尔登还是挺沉得住气的,他盯着身边那个刀疤脸汉子的眼睛说道:“格尔楞,你急什么?前些日子,我等和这伙明狗交过手,他们虽不是我们满洲勇士的对手但还是比较难缠的!更何况我军的兵力处于劣势,而明狗却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溃散殆尽,他们还保持着完整的行军队形!贸然出击,即便取胜也会损失惨重,我们满洲人丁本来就不多,可经不起几次消耗。”
见格尔楞还想说什么,乌尔登加重了自己的语气:“什么时候出击,我自有主张!你不要再多嘴!”
穿着牛录章京服饰的格尔楞把想说的话咽下了肚子,悻悻地说了声:“嗻。”这时,他开始怀念起自己的前任上官塔克齐了:要是塔克齐大人在,别说己方现在有四个牛录,就算是两个牛录也早已向那伙明狗杀过去了。唉,只可惜塔克齐大人在前不久的芜湖之战中阵亡,换上了这么个前怕狼后怕虎的乌尔登。
“乌尔登大人,格尔楞大人虽说急切了一些,但我们确实得尽快抓住机会出击!不然等明日一早那伙明…明军拔营而走,我们可就不好再继续跟下去了。毕竟,这江南还未完全纳入大清治下,我等不好孤军深入。”另一个穿着汉军旗牛录章京服饰的汉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乌尔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会儿再派几拨人马上前去打探一下。若无意外,等晚上明狗放松警惕的时候,咱们便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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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群山之间变得更加安静,夜幕笼罩下,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林间、路边传出的昆虫鸣叫在打破着沉寂。
一身甲胄的乌尔登破天荒地像一个普通步甲一样随大队步行前进。这倒不是他想重温少年时代的从军经历,而是为了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为了保证在明军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击得手,乌尔登几乎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遍了。全军都严禁点火把,完全借着月光前进,所有的骑兵包括将领在内全部下马步行,马头上被套上了口笼,连马蹄也被用几层棉布包裹,除此之外,斥候也远远地撒了出去,明军营地周围更是时刻有人监视并不时回报。
“情况如何?”乌尔登小声地问刚从前方赶回的两名斥候。
“回主子的话,奴才们刚才又打探了一遍,明狗营地周围一切正常,没有埋伏。”
斥候的回答让乌尔登很是满意,他侧过头,继续用细若蚊蝇的声音朝身边的格尔楞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尽快赶到明狗所驻扎的山谷!”
命令被层层传递了下去,于是整个队列的速度渐渐地又加快了几分。奔走在月色下的的土路上,年过四旬的乌尔登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恍惚中,他似乎感到自己又回到了26年前,自己作为一个小兵随大军狂奔在辽东大地上的那个夜晚。那一仗,全体满洲勇士在天命汗的英明指挥下,以寡敌众击败了明朝多路大军。而今夜,自己也将亲自率领着手下的勇士们去重演一次当年的那场萨尔浒传奇。
此次出击,只许胜,不许败!乌尔登习惯性地抚了抚放在胸前的一册满文版的三国演义,在心中默默地喊道。…;
不知道走了多久,山谷里明军宿营时点起的一支支火把的亮光映入了建奴士兵们的眼帘,在夜空中显得十分耀眼。
“停下!注意隐蔽!”乌尔登的命令再次被传了下去。待全军停下之后,乌尔登顺着火光的方向望去,只见此处离明军营地只剩下了二三里,甚至能隐约听到营地里传来的喧哗声。
“乌尔登大人,怎么不走了?”求战心切的格尔楞凑了过来。
“你懂什么?明狗向来诡计多端,他们有可能已经在营地周围埋伏了兵马,等我们摸进去的时候便会一起杀出!到时候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再等等,等一会儿另一拨斥候便会回来禀报,把情况弄清楚再说!”乌尔登瞟了格尔楞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乌尔登大人,这明狗要真埋伏了伏兵,几个斥候也探不究竟啊?那我们就一直不出击?”格尔楞有点不以为然。
“这有何难?到时候,我再让他们打头阵就万无一失了。”乌尔登的下巴朝那些新附汉奸军扬了扬,他说的是满语,也不怕那群汉奸听到。
“大人高见!”格尔楞笑得露出了几颗大黄牙。
这时,那个汉军牛录章京却看着周围的地形,渐渐地皱起了眉头,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这条路正通向山谷,路的两侧都是植被茂密的山林,此时山上黑洞洞的,让人心里感到十分没底。虽说斥候声称已经探过,但谁知道他们有无认真行事?
不好!要是明军在这里设了伏兵,那可就糟了!汉军牛录章京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赶紧转过身去提醒乌尔登。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彷佛印证了他的怀疑。还未等他开口,两侧的山上猛地响起一阵尖锐急促的啸叫,无数支箭射了下来。
“敌袭!”“有埋伏!”“中了明狗的计了!”此时建奴和汉奸们还排着纵向的行军队列,这一阵突如其来的箭雨一下,场面顿时混乱不堪。汉奸军士兵们大都哭喊着、惨叫着四下乱窜或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建奴和汉军旗士兵们则在军官的大喝声中七手八脚地抬起了盾牌,部分手脚麻利的白甲纷纷举起手中的铁弓朝山上还击。
看到眼前的情形,乌尔登的身子顿时一晃,险些歪倒在地。他不是没想过明军会有埋伏,但他实在是没想到明军会在这里设伏!
第二十一章 血雨飞来湿战袍
此时的乌尔登恨不得拿脑袋去撞路边的石头,在大骂明军狡猾的同时也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打了半辈子仗了,居然在这种地形下都忘了提高警惕!一想到明军营地就在前方,便什么都忘了!不过,这明军将领也着实可恶,几乎摸准了自己的心理!不仅出动出来设伏还选了个这么容易让自己放松警惕的地段!
“前队变后队,快撤!”虽然乌尔登不怕明军,但他也知道,全军就这么拥在路上让明军射,只能是死路一条。要打,也得找个开阔的地方。
明军的箭支看起来并不多,两阵箭雨过后便开始变得稀稀拉拉,大量石头、圆木也被当成武器向建奴砸了下来,一些建奴当场被砸得脑袋开花,还有一些被砸断了胳膊腿,躺在路上大声哀号起来。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建奴们终于完成队列转向朝着来路狂奔,逐渐地逃出了明军的伏击范围。明军似乎也不想扩大战果,并没趁势追击。
乌尔登很快便发现了明军伏击力量的薄弱,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来,这明狗还真到了穷途末路了,苦心设伏却连箭支都不够用,居然让受伏击的一方这么容易便脱离了险境!真是可笑至极!即使如此,那自己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正当乌尔登盘算着是不是该整好队形回过头去和明军决一雌雄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建奴士兵们再次发出了阵阵惨叫。
又是几阵铺天盖地的箭雨迎面朝着建奴射来,建奴官兵立刻倒下去一大片。与此同时,前方举起了一片火把,只见大量被伐倒的大树已将堆成了一道半人多高的简易路障,大批明军正在其后等着建奴。紧接着,两侧的山坡上也出现了大量明军,手中的兵刃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点点寒光。
“杀奴!”“杀奴!”明军的呐喊声震天动地,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弓箭手们则不断地将箭支抛射出。
乌尔登几乎气得七窍生烟,这明军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大清军队的身后去了,再次遇袭更是让他勃然大怒。他抽出腰刀向前一指,大吼道:“满洲的勇士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冲上去,杀光这群卑劣的明狗!”
从最初的慌乱中清醒过来的建奴士兵们纷纷冒着明军的箭雨,硬着头皮朝路障和山坡上冲去,因为他们已经别无选择,若不尽快突破这股明军的堵截,待会儿后面的明军再围堵上来,情况无疑会更糟。
三个满洲牛录当中的五十几个白甲兵照例合在了一起,作为攻坚的骨干力量冲在了最前方。明军的箭支对这些身披三重甲的白甲兵来说,杀伤力极为有限。白甲兵们左手持盾护住头颈,右手握着铁柄挑刀,很快便冲到了路障下,接着冲势轻而易举地跳上了半人多高的树木堆。
“喝!——扑哧!”路障后,明军抬着早已准备好的拒马枪突刺而至,在铁枪巨大的冲力之下,几个猝不及防的白甲兵被捅了个透心凉,惨叫着滚下了木堆。
“喝!——”又一阵密密麻麻的长枪刺来,白甲兵又滚下了好几个。不过,其余的白甲兵们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