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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泾水县城西的周家庄,火把通明,人声鼎沸,似乎在宴请贵客。
周家大院正厅中,飞虎营和振威营千总以上的军官齐聚一堂,桌上各色菜肴让人目不暇接,几位当地士绅也在热情的招呼。而朱大典则主动提出隐藏身份,换上布衣和一帮文案书吏坐到了外屋。
“来,周某敬庞将军一晚!”庄主周清源豪爽地端起面前的一碗酒,一仰头,一饮而尽。
“周员外客气了,庞某回敬!”庞岳端起面前的酒碗,亦是一饮而尽。
当时听马元成说起周清源和尹民兴的名字后,庞岳大感意外,周清源他不怎么清楚,但尹民兴他可是知道的。尹民兴,崇祯元年(1528)戊辰进士,先后在宁国县、泾水县担任过知县,后丁忧归里。清军南下之后,寓居泾水县尹民兴于弘光元年(1645年)七月十六日在该县组织义军揭竿而起,失败之后继续在周围府县坚持抗清斗争。隆武帝于福州即位之后,尹民兴担任了隆武朝的监察御史。方才听尹民兴介绍之后,庞岳才知道,尹民兴自从因病辞去弘光朝的职方郎中之后,便流寓到了他曾担任过知县的泾水县,寄居在当地的地主周清源家中。这位周清源是周家庄的庄主,家有良田四千余亩,另在县城有店铺若干,是该县数一数二的大户。在尹民兴担任泾水知县期间,周源清与之结成了莫逆之交,后来见他流寓至此居无定所便邀请他来自己家中居住。
这个周源清也是个豪爽之人,今天他白天与尹民兴一同去县城查看几家店铺的情况,正好遇见庞岳和王东日的军队抵达泾水县城外的一幕。见庞岳手握几千大军,却能做到同情达理,不进城、不扰民,周清源和尹民兴不由得在心里对这个年轻的参将大为赞赏。在大军离开之后,他们二人考虑到天色已晚,这几千人在外露宿的话多有不便,于是略作商议,也赶紧出了城,赶到了庞岳一行的前头,想尽一回地主之谊。
“王将军,请!”周清源又敬了王东日一碗。
“周员外客气!”王东日笑着回敬。
紧接着,尹民兴和其他几位乡绅也纷纷站起来朝诸位军官敬酒。酒碗不是很大,酒的纯度也不高,连喝了好几碗之后,庞岳没觉得醉,可肚子却撑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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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意外收获
“庞将军、王将军,你们身为靖国公的部下,为何撤退至此啊?难道前方战事不利?那建奴打到了何处了?”尹民兴虽然已经身处庙堂之外,但依然关心国事,喝过几碗酒之后,很快便提到了正题上。
尹民兴这一问,正在夹菜的庞岳不由得一愣,筷子也停在了半空。王东日和其他的明军军官们不由得低下了头,脸色也变得黯淡起来。大厅里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嗯?庞将军,王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周源清不解地问道。
一进周家庄,庞岳就考虑到是否要向尹民兴等人提起黄得功阵亡、弘光被俘等变故,只是当时尹民兴、周清源等人相当热情,只顾着张罗给大军接风洗尘的事,没来得及多问。现在突然听尹民兴这么一问,庞岳的心里更加纠结起来。
“庞将军,出什么事了?”看到庞岳等人的样子,尹民兴顿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语气也变得有些急切起来。
庞岳叹了口气,将筷子放下,沉重地说道:“就在几天前,我镇在荻港与建奴大军遭遇,全军数万大军除少数逃离生天之外,近乎全军覆没。靖国公…殉国了!”
听庞岳这么一说,在场的乡绅个个目瞪口呆起来。
尹民兴的脸色也变得惨白,因为不久前他曾听说弘光皇帝逃到了黄得功军中,如今黄镇近乎覆灭,那弘光皇帝呢?
“那…那圣驾何在啊?前不久学生可是听说,圣驾已经到了靖国公营中!”尹民兴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一手抓住庞岳的衣袖,两眼圆睁。
“我等无能,未能护得陛下周全…”看见尹民兴的神情,庞岳心有不忍,低下了头,“陛下,已经…落入建奴之手!”
听得此言,尹民兴松开了庞岳的衣袖,整个人竟瘫到了地上,连椅子都带翻了。
庞岳赶紧去扶。不料,尹民兴翻了个身,面朝北方跪下,不断用额头磕着地面,放声大哭:“陛下啊…”
这一幕看得庞岳大为触动,尽管以前曾在书本上了解过封建王朝的某些大臣的愚忠,但如今亲眼见到尹民兴的举动,依然是百感交集,其中有不解和诧异,但更多的还是敬重。纵观华夏数千年的发展史,总有那么一群人,不管国势如何,不管皇帝是英明还是昏庸,他们都会无条件地选择忠君,自始至终,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在庞岳看来,虽然这些人的行为在后世之人眼中多少显得有点迂腐,甚至不可理喻,但至少在现在,他们身上所体现来的就是一种大义。
“唉,尹先生,快起来。”庞岳努力地将尹民扶到了椅子上。
“陛下啊……您身陷敌手,微臣却只能在一旁苟且偷生,微臣……。枉读几十年圣贤书,枉食朝廷俸禄啊!”被扶到了椅子上的尹民兴仍然悲恸不已。
“唉,宣子兄,事已至此,悲伤已是无益,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周源清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劝过尹民兴之后又转过头朝侍候在一旁的家丁吩咐道,“先送尹先生下去休息吧。”
家丁送尹民兴离开之后,周源清叹了口气:“宣子兄虽已不在庙堂之上,可对朝廷、对圣上的忠心那是没的说的。方才听庞将军这么一说,我等才知道大明已经处于何种险境,也难怪宣子兄悲恸至此。”
一时间,整个大厅几乎全都陷入了沉寂,桌上的美酒佳肴也无人去动,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最后,还是周清源打破了这种僵局,他亲自给庞岳等人的碗中倒满酒,招呼道:“来来来,各位,不管怎样,饭总是要吃的嘛!如今国难当头,要为国效劳也得先吃饱不是?”
“周员外先请。”庞岳说道,“说起来,这一次还多亏了周员外热情款待,我军才不至于露宿荒野啊。”
周源清摆了摆手:“区区小事而已,庞将军不必挂念于心。贵部在前方为国效力、英勇杀敌,行至鄙庄,周某又岂能不尽地主之谊?只是如今这京城沦陷,圣上也已身陷敌手,贵部接下来又准备前往何处啊?”
“说实话,最初庞某脑中也是一片混乱,不知道将往何处。只是后来听说,元辅大人已经保护着太后去了浙江,庞某才决定去浙江看看,顺便去联络一下其他各路朝廷兵马。毕竟,我们是大明官军,庞某也深受朝廷隆恩,自然不能去做那降敌之事。”庞岳说完,喝了一大口酒。具体的目的地他倒没有透露。
周源清点点头:“也好。庞将军的深明大义,周某今日在县城便已亲眼所见,今晚一谈更是令周某佩服。唉,要是大明的官军都能如贵部一般,这国势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庞岳苦笑着摇摇头:“周员外过奖了,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此番褒奖庞某实在是受之有愧。此后,庞某也无他念,唯有多杀建奴以报国恩。”
虽然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但在周源清的热情招呼下,这顿接风宴总算是马马虎虎吃完了。之后,周源清又张罗着给庞岳等将领以及两营的士卒们安排住处。由于明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周家庄内能腾出的空房有限,所以最后只好让一部分实在住不下的士兵在村子周围的空地里扎了帐篷休息。
安排好队伍宿营和警戒的事宜后,庞岳和王东日都玩言谢绝了周源清邀请他们住进周家大院的好意,坚持和士兵们住到了一起。这让周源清在震惊之余又不得不对这两位将官多了几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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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收拾好东西,吃过早饭之后,庞岳和王东日便准备领军离开了。
“周员外,我们要走了。感谢您的热情款待。”周家大院的庭院里,庞岳和王东日在向周源清告别。
周源清笑着说:“周某本来想留贵部多歇息几日的,但二位将军执意要走,周某也不好拖累了贵部的行军计划。”说完朝身边的管家吩咐道,“把东西抬上来吧。”
很快,几个家丁抬着一口大箱子走到了周源清身边,将箱子放下。
见庞岳有点疑惑,周源清微笑道:“昨日,周某在县城的粮铺掌柜不明事理,收了二位将军八十多两银子,我已经将他好好地训斥了一番,收的银子全部在里面。另外,贵部出发在即,周某也没什么好送的,也只有些许黄白之物,聊表心意而已。另外还有些粮米和草料,我已让家丁放在庄外,望二位将军一并收下。”
庞岳和王东日刚想开口谢绝,只见周清源手掌向前一推,几乎将二人的话全部推进了肚子里:“二位将军不要说了,这些东西你们一定得收下。如今国难当头,周某不能像二位将军一样上阵杀敌为国效劳,又岂能顾惜这些身外之物?如果二位还看得起我周某,就务必收下周某的这点心意!”
见周源清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丝毫否定。庞岳和王东日也不好再推辞。…;
“那庞某就代替全军数千将士谢过周员外了!”庞岳向周源清抱拳一礼。
“哈哈哈,好!”周源清见庞岳收下了礼物,很是高兴,“另外,周某还有一事相求,望庞将军答应。”
“周员外请讲,只要庞某办得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周源清一指身边的一位年轻人:“这是周某的小儿子,周天正,今年已经年满十九,练过几天拳脚,也有几分蛮力。可近几年读书却是怎么也读不进去,一直闹着要去前方杀敌。现在,我想让他投入庞将军营中,还望庞将军勿要嫌弃。”
庞岳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