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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是想把所有人都推向黑暗深渊吗?
而这只黑手,是否与那个传说中的黑暗之神凌无双有关?
大平城外见到的,和托万兽门长老救他们的人,是否就是他?
如果白芳华所说林漠遥的毒解了是真的,不用再去圣城,那个黑暗之手会放过她吗?会放过所有这些参与进来的人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心惊胆颤,感觉那个猫眼一样的男人就在不远处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当,他就会伸出他可怕的手,将所有人都顺着他的心意搅在一起。
当下不敢再多想,立即从包袱里取了一张纸,把火堆上一根未燃尽的柴权作笔,想了想,便将自己心里所谋划的事情迅速写下来。如果身边藏有那人的细作,只有通过这种无言的方式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心中所有想法告诉曲湘南,他们不能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
在她刚把信写完折好想去找曲湘南的时候,就听到了帐篷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情急之下,她把纸顺手塞到了案几上的凤邪琴之下压着……
当驻扎之地发生一起马贼偷袭事件的时候,曲湘南才从怔忡中缓过神来,看到天玑八使和吴奈的几个弟子与马贼战在一起,慌忙朝苏红茶所在的帐篷奔去,进去一看,她好好的睡在那里,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那些马贼只是一群饿疯了的难民,很快就被十几个人收拾了,看他们可怜,也没下杀手,只重伤了几人,便放他们走了。
可惜回头一清查,才发现吴奈的一个女弟子居然被当胸捅了一刀,由于失血过多,当场身亡,恨得轻旋他们咬着牙去追那群马贼,但是那些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哪里还找得到?第一次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
曲湘南过去安慰了他们一下,因为心里有事,便又进了苏红茶的帐篷。
他在她身边坐了很久,终于,他把她唤醒,盯着她微微肿起的眼,一瞬不瞬,“虽然我知道你的答案,但是这一次我真真切切的告诉你,林漠遥的毒真的解了,是林含烟找到了她的师叔,并且求她师叔一定要救林漠遥,两人才连夜出逃,躲过了镇南王妃的多次追杀。经过这么久,她总算在前两天找到林漠遥,让她师叔把他身上的毒给解了。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见到他?”
听到这个消息,苏红茶瞪大了眼,好一会,突然捂住脸喜极而泣,“他的毒解了?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
曲湘南冷冷一笑,面沉如水,一手抓住她肩膀,“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见他?”
苏红茶痛得低呼一声,依然捂脸抽泣道:“我想见他,我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想见他,我想看到他好好的,没有一丝病痛的站在我面前……”
“够了!”曲湘南猛然放开他,声音竟带着一丝阴森狂怒,“既然要他,那就起来准备,我马上送你过去,让你们这对恩爱夫妻立即团聚!我就看看你们到底会过上什么样的神仙日子!”
他盯着她的目光几近狂热阴郁,似是爱到极点,又似是失望到极点,她依然捂脸沉浸在自己的悲喜之中,根本就无暇顾及他的感受,他终于如一阵风一般卷了出去,从此以后,他就要和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瓜葛了吗?
他心里的狂燥无以发泄。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估计天玑八使给他备用的酒都给喝了个差不多,身边的人见他这个模样声都不吱,只是小心翼翼的陪着,他们从未见过公子如此伤心失落。
不知是不是因为烦闷到几欲疯狂,从未尝过醉滋味的他终于感觉晕晕沉沉的醉了,酒意一阵阵涌上来,让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更为尖锐的疼痛,将他与她所有的点点滴滴都一一挖掘了出来。
他与她的相遇真的是很简单,当时他是他,她是人妇,可是命运让他一次一次看到了她的美好,那些东西一次又一次的触动冲击着他的心脏。他曾经一笔一划细细替她描绘着光明的前景,盼她能从伤痛中走出来;他曾经紧紧拥抱着她,告诉她,他的肩膀也很温暖,可以给她一个安心的依靠;曾经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过他,他一直都不折不挠,相信自己可以打动她,就算付出多少努力他都无怨无悔,因为是他心甘情愿。
可是当她这样一个绝情的决定摆在他面前的时候,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他真的是一败涂地了,是她彻彻底底让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这种滋味,生平未有过。
好狠心的女人。
他一直喝,一直喝,直到天光大亮,他才醉意朦胧的叫人借来了马车,让天玑八使和吴奈师徒驻守原地,他要亲自送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去圣女河。
她的脸精心描绘过,弯眉红唇,一脸幸福的笑;
她换了一身很艳丽的衣裙,不知打哪借来的,由一个本应该很素雅秀妍的女人一下变得更亮丽妖娆。
他几乎一眼认不清她究竟是谁。
她从未在他面前穿出这种风格的衣裙,他不由冷笑,爱情的力量果然大。
他一言不发地跳上了车辕。
她也随之被人扶了上去,小童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去,还咧着一张嘴在说俏皮话。
他的马鞭一挥,马车突然动了,吓得正在说话的几个少年赶紧往后退。
马车箭一般的驶了出去,一路上除了蓝天白云和牛群羊群,便无其他风景。
马车里静悄悄的,曲湘南也不屑说话。
从驻地出发到圣女河也有三四十里路,平素骑马也要两个时辰,他只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远远就看到一片土坡下是一条碧绿的河,蜿蜒而行,横过大半个草原,所有的牲畜几乎都是以这条河为生,所以里面的水通常很清澈。
这条河约四五丈宽,河里随处可见竹伐,方便人往来,不过水浅的地方,淌着水也能过。
曲湘南把马车停到河岸边的时候,对面,一身黑袍的林漠遥已候多时。
他的手臂上绑着纱布,而脸上充满了喜悦。
旁边站着一脸凝重的夜无歌和林含烟。
他身后站着面含微笑的白芳华,还有几个随从。
曲湘南跳下车辕,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带着淡淡的嘲讽,“太子果然是信人,来得很准时。”
林漠遥心情十分舒畅,笑道:“没什么,能与她重新在一起,我实在无法再多等。”
他的笑脸刺得他的眼睛生痛,此时苏红茶已经下了马车,眸光里全是激动和期盼,隔河轻唤了一声,“相公。”
林漠遥身体一震,就要跳上竹伐过来接她,白芳华轻笑道:“太子太心急了,这一段路,为何不让自己走过来?只要经历过这最后一程,你们便可以永永远远都厮守在一起?这才能见证你们的真感情。”
林漠遥第一次听了她的话,因为这一次,确实是她帮他。
那日与燕王一战后,他的手和腿都受了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极不便行路。
就在他要急着追曲湘南他们一行的时候,马车的颠簸让他的伤腿伤口迸裂,只得停了下来。而就在当夜,居然等到了一路寻找着他们的林含烟和师叔。
师叔有腿疾,大半年的风餐露宿让他更是老了很多,蓬头垢面,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而林含烟,更是变得粗手粗脚,就为了让师叔给他解毒,她背叛了她母亲,毅然带着一个身有残疾的人出逃。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又不知受了多少惊吓,学会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生存之道。
她在师叔的授意下躲过了一拨又一拨林德派出来捉拿他们的人,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听到他与燕王的一战后,便急赶过来,赶在了他们进圣城之前。
结果,师叔并不能解那毒,但他把当年凌无双灌注在他身上毒给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一个本已经拖着残破的身体四处躲避追杀的人,在把毒完全移到他自己的身上的时候,当场就口吐鲜血。
在回光返照的时候,他握着他的手说,要他好好的代他活下去,就算有心爱的女人,能抓住就抓住,抓不住,别强求。不要像他一样,弄得这么凄惨下场……
师叔死得很安详。
而林含烟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她为师叔的死嚎啕大哭,又为他再无病痛折磨而高兴。
他早就说了,他自小就宠着的妹子一定能懂事,一定是个值得人爱的好女孩。
当白芳华知道他毒解后,竟是心生感慨,当下就叹息着说,她与他无缘,既然他已经不需要她的圣匙,自然也不会再让她跟着他。心里虽然不甘,可是还是感动于林含烟为他所做出的努力,他师叔为他付出的生命。她若再坚持自己的一点私欲,岂非太过无耻?
像知道他急于见到苏红茶一般,于是她自动请缨,她愿意把那个他心爱的女人带来,让他给她一个恕罪和悔过的机会。
她能悔悟,他自然也愿意放下对她的成见,也确实由于腿伤不方便,便由得她去。
虽然他还有一些不放心,但是想到就算她想对苏红茶不利,相信以曲湘南机警,不会让她敢动一丝邪念。
果然是他多虑了,她给他带来了好消息,她的笑容也很坦然,是那种解脱后的坦然。
而现在,不是也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吗?
他强忍住心底的激动向苏红茶招手,“小茶,自己撑竹篙过来,我在这边等你。”
林含烟也兴奋的叫道:“嫂子快过来,快点……”
苏红茶涨红了脸,重重地点了点头,立即朝那条竹伐走去。
曲湘南望着她迫不及待的身影,心再一次凉到了底。
她居然看也不看他一眼,还真是彻底,好样的。
他苦涩一笑,蓦然跳上了马车,将车头一调,挥鞭就走。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就那么绝决的扑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怕他会控制不住,他怕他会发疯。
他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所有的人都盼望着这对历经种种生死的夫妻能圆圆满满的团聚,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