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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的厨房被隔成剩下两层,可以看到上面是人睡觉的地方,下面是煮杂碎、烙大饼的厨房。
厨师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女人,顾海平想可能是老板的媳妇。
看样子也是来城里谋生的农民,一家人窝在着狭窄的窝棚里,过着日子,看来生意还不错,老板和老板娘(姑且这样叫)人看上去都干净利索,人也厚道。
顾海平打量的时候,老板已经把一碗热腾腾的羊杂碎端到了土地面前,上面是一层红艳艳的辣椒油,几个杂碎不甘寂寞地挤出汤水冒出自己的脑袋。
然后一张大饼也放在桌子上了。
顾海平拿起大饼大大地撕了一块放在嘴里,喝一口杂碎汤,麻麻辣辣——痛快!
风卷残云,一碗杂碎汤一张大饼,顿时进了顾海平的肚子,一股暖暖的热气从后背延伸开来。
顾海平站起身升个懒腰问:“多少钱?”
老板忙说:“五块。”
顾海平随即坐下来,他想和老板聊一聊。
顾海平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和任何人都合得来,他能从任何一件事和一个人身上学到他们的长处,他不放过任何一次可以了解社会、提高自己的机会,哪怕是面对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们。
他看着顾客不多,老板不忙就坐了下来。
他问:“老板贵姓?”
老板谦卑地说:“免贵姓吴。小伙子你有事?”
“哦,没有,和你随便聊聊,你不忙就坐下来说说话?”顾海平温和地说。
“不忙!不忙!”老板看到一个帅气、阳光、干净的小伙子愿意和自己聊天,很是高兴,急忙拉了一张椅子坐在顾海平对面。
又急忙起身去拿过一壶茶水,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每人倒了一杯茶水,才又坐下来。
“你不是本地人吧?”顾海平问。
“哦,不是,俺是淄博人。来这里做点小买卖。”老吴说。
“一家人都在这儿?生意怎么样?”顾海平仍然温和地问。
“唉,没有!孩子在老家念书,我们两口子来这儿做买卖整点儿钱给孩子用。”老吴低下头有点难过。
“那在这里是辛苦一点儿了,孩子老人带?”顾海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哦,老人也七十多岁了,眼看已经不中用了,我们在这儿也赚不了几个钱,一碗杂碎也就赚个块儿八毛的,一天卖百十来碗,也就几十块的赚头,娃娃们在家也受罪,我们正打算回老家不做了呢。”老吴眼神里满是无奈和茫然。
“哦,回去有事做吗?是不是也能开个小买卖?如果也能做个小买卖倒也行,又能照顾孩子又能挣点钱。我觉着你们的杂碎味道还不错,我是内蒙人,家乡的杂碎也常吃,但不如你们做的好吃。”顾海平说道。
“唉,不行!老家人少,吃杂碎的也少,我们又没有其他本事,只能回去买卖一点小零碎,光景艰难啊!”老吴皱着眉说。
“哦,你们的收入也不够把孩子们接到身边的费用吧?有没有想换一个铺面,找一个人流量更大的地方,说不定买卖就好起来了,挣的钱会多一些,把孩子们接来?”顾海平出主意。
“唉!”老吴又是一声长叹:“也不是没想过,可是繁华地段房子租金很贵,一年要几千块,怕会亏本,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
“哦,以你们的分量和味道,我觉得生意会越来越好的,先多找找地方,回去可能还不如在这儿呢。”顾海平安慰老吴。
说着,老吴的媳妇也走出来,是一个很壮实的女人,系着围裙,一看就是一个干净利落能干的女人。她出来问老吴:“调料不多了,你买了没?”
老吴站起来说:“昨天和隔壁刘二说好了,今天拿来。价钱又涨了,大料一斤又涨了两块,花椒和茴香也涨了一块五。”
“唉!买卖越来越难做了!调料也涨价,下水也涨价,租金也涨价,看来我们的杂碎不涨价是不行了!”老吴媳妇说着也坐下来。
“是啊,要不我们涨五毛?四块五一碗?”老吴征求媳妇的意见。
“涨吧,要不买卖就得亏本了,咱两累死都赚不够娃娃的学费。”老吴媳妇哭丧着脸说道。
“你看看,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敢顾小工,所有的营生都要自己干,一个月下来落不下几个钱,这光景真难过啊!”老吴媳妇抱怨道。
老吴听了媳妇的话,脸上露出尴尬为难的表情。
“或许你们真的应该去繁华一点的地方租个大点儿的门面,顾两人一起,以你们的味道和分量或许买卖可以更好呢?”顾海平说着站起身,瘸着腿准备走了。
“谢谢你,小兄弟!我们再想想,说不定真能成?下次来吃杂碎我给你免费!”老吴对着顾海平的背影说。
“不用了!我要回家乡去了,一两天就走。希望你们的日子、买卖越来越好!回头见。”顾海平没有回头,只用手朝背后挥了挥。
顾海平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看到的是很多艰难的人生,他们在苦苦打拼挣扎在贫困线上,可是要付出多少、怎样的努力才可以衣食无忧?
他回头想想自己的前途,绝不能再在这样的起点上混日子了,石经理说得对:“要提高自己的层次!”
他决定去办公室写好辞职报告交给石经理,然后回宿舍整理行李,周末可能就可以回到呼市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可以很快见到山丹,心里万分激动。
他已经写信告诉山丹周末就到了呢,山丹估计周三四就收到信了。她一定会到车站去接自己的。
八十二、节外生枝
八十二、节外生枝
山丹在周三就收到了顾海平的信,她高兴极了!她赶着几天把作业和该完成的功课完成,等周末顾海平回来时,她要去接他。
可是顾海平没有告诉她是什么时间的火车,她想她会去问车站的问讯处,不就明白了吗?
山丹几天都兴奋的睡不好觉,她太想念他了,几个月不见真是日子好漫长啊!
顾海平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居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像极了山丹背影的女孩,他有刹那间的眩晕——怎么可能?不会吧?山丹怎么可能出现在济南?
他忍住痛赶上前面的女孩,令他很是失望,不是山丹。
他安慰自己:本来也不可能,只是自己太想念了,所以滋生出的幻觉吧。
他回到办公室,坐下来想写一份辞职信给石经理。
手下的小许进来说:“顾主任,你看看:我们的片区出现了乱冲的药品,其他片区的药冲到我们的医院和药店了,你快去看看。”
“啊?你们怎么发现的?你们的进药记录呢?”顾海平放下笔抬头看着心急火燎的小许问。
“我们去结算这个月的药品提成,也查了库存药品的数量,发现比我们的进药记录多出不少。问了药房的人,他们不肯说。但一定有人暗地里冲了药进来。”小许愤愤不平地说。
“你看过药了吗?是不是我们厂生产的?批次和我们的一样吗?”顾海平问小许。
“药是真的,但批次不一样,我们的是最新的药批次,他们的是上几次的批次。”小许说道。
“你们没有打探是谁冲药进来?”顾海平有点心烦。
“没有,他们也不说啊。”小许嘟哝道。
小许是刚刚药学专科毕业的大专生,刚工作不久,人很踏实,但缺少变通和灵活性。
“那就去调查啊!你总得弄清楚是谁冲药,你才能有对策啊!”顾海平的心情被搅乱了,他不高兴地冲着小许喊道。
“哦,那怎么调查啊?”小许诚惶诚恐地小声说。
“你自己想办法,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动动脑子。”顾海平挥挥手赶走了小许。
但问题既然出了,就得去处理,顾海平不能一走了之。
他打电话给一个老医药代表小马,叫他来办公室一趟。
小马说他在外面医院呢,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小马是济南本地人,书读到卫校中专,没有学历,但人很机灵,甚至狡猾。
顾海平按下电话,心里想:一定有内鬼,否则没有人会跨片区冲药进来。他把手下十几个业务员一一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他基本有了一点确定。
走出办公室,他来到财务室,问询了这几个月来奖金提成的支出情况,了解了这些以后,结合他的判断,他基本确定了是谁不守规矩节外生枝。
他先叫办公室的小田打电话给所有业务员,务必马上回办公室开会。然后,他要想想怎么来讲这件事,怎么来处理这个人。
辞职报告看来是写不成了,他先把眼下的事处理好再说吧。
小许没有走远,第一个回到办公室,顾海平立即叫小许把他负责的几个医院药店了解到的情况写下来,包括被冲药的数量,以及批次。
等人都到齐了,顾海平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开个紧急会议,是因为我们的业务发生了一些不好的情况。”说话时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在场人的脸。
顿了顿,他又说:“我们的片区药店和医院被其他人的药冲了进来,这样我们的业务量就会受到很大影响。任务完成就会受到影响,大家的收入也会减少,你们知道我们厂家和销售部全国都是一样的政策,每个片区都有专门的负责人,从来都是各负其责,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的事件是怎么发生的,你们大家知道多少?有没有参与?你们先讨论讨论,20分钟后给我个答复。”
大家各自散去,个个交头接耳。
“我说这个月明明销量不错,我的提成却少了很多,原来被人冒名顶替了!”一个说。
“我发现我负责的药房有不同批次的药,不是我进的货,才告诉了顾主任的。”小许说。
几个老业务员看看小许,这个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