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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某些事,有点烦闷。上个月,允禩又被胤禛狠狠责骂。我不知是何故,反正胤禛又急又气,骂得很凶,大意是允禩素来阴险狡诈,即位后,他对允禩不计前嫌,优厚又加,但允禩怀有私心,不办实事,有负皇恩。不但如此,还命令各位大臣要时加规劝,责令允禩痛改前非,不然定不轻饶。
允祥的声音霍地响起,“每天过得这般自在,还有什么可闹心的?”我不承认,“我哪有闹心?”允祥和我并肩而坐,正色道:“是不是在想八哥的事?”我望着绚丽多姿的晚霞,笑道:“以前因为思虑太多,才会得气郁症,好不容易有重生的机会,不敢再去多想。我只希望陪在胤禛身边,和他慢慢变老。”
允祥道:“静姝陪我受了十几年苦,我也希望能与她走完人生余下的路。”顿了顿,接着道:“我失去皇阿玛宠信,没能为皇上今日的地位尽点绵力,未免有点遗憾。你在婚前弃皇上于不顾,让皇上肝肠寸断。你知道吗?皇上那几年看着跟没事似的,其实……”
“别提了,好吗?”我打断允祥的话,泪流满面,“别提了,别提了。”允祥拍一下脑门,“瞧我,真糊涂,惹你伤心。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我拿出手绢拭泪,沉沉的道:“你恨八爷和九爷吗?”
允祥道:“生在帝王家,注定要去争要去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不存在对与错,因此也不存在恨与不恨。只要八哥能真心实意为皇上分忧,我便宽慰,无奈八哥根本不配合。九哥在西宁称自己是出家离世之人,不听皇上约束。他与他的亲信穆景远住处相邻,特将后墙开一个窗,二人常由此往来,暗中密谋。九哥利用穆景远手中的外文书籍,想出一种以西洋字母拼读满语的方法做‘密码’信,用以传递消息。为了不被发现,把信缝在骡夫的衣袜里。不过这些根本瞒不过皇上的火眼金睛,皇上岂能任由他胡作非为下去?”
我不悦道:“说实话,我非常恨九爷。每次想到惨死的涵依,恨不得咬他几口泄愤。”允祥嘻嘻一笑,一本正经的道:“我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喜欢你了。”我很纳闷,不解的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允祥哈哈大笑,“因为皇上喜欢狗,而你喜欢咬人,不正和皇上胃口吗?”
允祥说完这话,起身就跑。我佯怒道:“好你个十三哥,敢骂我是狗?我饶不了你。”允祥跑出丈许,双手抱于胸前,“行啦,行啦,你是皇上最疼爱的人,我可不敢惹。我错了,向你认错。”说完作了一揖。
我冷哼一声,望着天空默不作声。允祥笑道:“你不要想八哥和九哥的事了。本来不该跟你讲这些的,要是被皇上知道,准得骂我。你好好照顾皇上和自己就成。”我笑着点了点头。允祥朗声道:“很久都没有合奏了,回帐合奏一曲,如何?”我大声叫好,和允祥跨马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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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二年秋
夏日离去,秋意来袭,塞外开始变冷。今日风和日丽,我带着福惠骑了会马,安置好福惠,去允祥的帐篷,和允祥共用晚膳。
我蹑手蹑脚进帐,发现允祥正坐在书案边傻笑。我朝候在允祥旁边的王贵做个“噤声”手势,轻轻走到允祥身后,往方桌上摆放的奏折看。跳过千篇一律的马屁话,直接盯胤禛的红色朱批。
“朕躬甚安,尔等安好?朕确为尔等忧虑。所忧虑者,当尔等肥壮而返还时,恐怕认不出来也。”
我看完这话,忍不住笑出声。胤禛果真是个冷冷的幽默专家,简直是太可爱了,回京后定要好好亲亲。允祥“啊”的一声回头,大声喝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密折也敢偷看?该打。”
第六十章
雍正二年秋
我坐在毡毯上,端起王贵泡的玫瑰花茶,喝了一口,笑道:“本郡主并没偷看,是大大方方的欣赏。”允祥给我个小爆栗,笑道:“你天天呆在皇上身边,估计也偷看了不少。”我道:“什么时候返京呀?天天在马背上颠,怪没意思的。”
允祥扬起浓眉,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把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奇道:“有什么不妥吗?”允祥放下茶杯,盘腿而坐,“以前你不是说宫里很闷,最好一辈子呆在草原吗?这次才出来两个月就想回京?看来你已习惯呆在皇上身边,离不开皇上了。如此很好,皇上没日没夜操劳国事,是得有个人长期陪着。”
离不开胤禛了吗?好像是。
出京第一个月,每天玩得不亦乐乎,甚少想胤禛。进入七月,特别是七夕后,每晚做梦都会梦见胤禛。此时此刻,好想为胤禛斟茶倒水,给胤禛揉肩捶背;伺候胤禛用膳,催促胤禛早睡;陪胤禛逗小睿睿,陪胤禛欣赏落日;高兴时给胤禛吹箫起舞,生气时让胤禛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几位太监送来晚膳,允祥递给我一双筷子,笑道:“料想皇上也想你了,命令我们下个月回京。明日行围,你要不要去?”我摇头道:“我又不会射箭,还是别去了,和福惠呆在帐内就好。”允祥给我夹块爆炒珍珠鸡,“个子较之以前高不少,但太瘦啦,多吃点肉,好好补补。”
我想着方才的奏折,笑道:“难道胤禛也希望我肥壮?”允祥啧啧几下,打趣道:“你可不能肥壮,丰满一点就行,皇上不喜欢胖女。你看看几位主子,哪个不是窈窕多姿?”
我哈哈大笑,嘴凑到允祥耳边,低声道:“你给我说句实话,胤禛在没认识我之前,是不是很怕看某个人的眼睛?”允祥放下筷子,诧异的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转动眼珠,狡黠一笑,“我第一次见齐妃,被齐妃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吸引。我是女人尚且如此,那胤禛他……我想他当时肯定被电得回不过神。你给说说看,当时他是个什么样子?有没有……”强忍住笑,严肃的道:“有没有流口水?”
话刚落音,允祥刚喝的一口汤尽数吐进碗里。王贵为允祥顺背,吩咐太监去拿帕子。允祥罢手,叫他们退下,大笑道:“皇上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准得让你好看。”
我很想知道胤禛为何喜欢李欣妍,想来想去,觉得是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在作祟。女人哪,心眼总那么小,总吃不相干的醋。
我见允祥笑而不答,放下碗筷,“不说算了,随便问问而已。”允祥笑道:“皇上成亲时,我又没跟去一块洞房,哪里知道皇上揭开盖头的一瞬是什么样?我看还是回京后你自己去问吧,不过得换个方式,否则会被皇上狠狠修理。”
我讪讪笑着,心想,这话不错,我又问了一个没水准的问题。为了掩饰尴尬,拿起碗筷,指着美味佳肴,用命令的语气道:“吃饭吃饭,不许再提这事。”
允祥还想说什么,我夹起一块五花肉,塞进允祥嘴里,“多吃点,长肥壮些,让胤禛认不出来。”允祥笑着咽下,可能由于肉块太大,他又嚼得不彻底,肉卡在喉咙,不上不下,他又是喝水又是干呕,折腾好久才皱眉吞下。我看着他通红的脸颊,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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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热河行宫居住的十日,把以前去过的地方游览一遍。一个人懒懒踱步,慢慢回忆,细细品味。既有甜蜜温馨的画面,又有痛苦凄楚的瞬间。走到行宫西面的桂花林,想着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来,向天一笑,算是留下永久的纪念。
中秋的圆月刚落下,日头已迫不及待的跃出山峦。马上就要拔营返京,愉悦的心更加舒畅。用过早膳,坐在软榻上,拿出昨晚收到的信笺,再次展开,一字一句读。
禛至爱梓悠:
一晃三月过,整整九十日,不见悠笑貌,不听悠细语,不闻悠软香,心神恍恍惚,如水中月蓦荡开,碎裂瞬间,纵无伤口,悸动不已。悠喜欢在辽阔天地自由自在飞舞,喜欢在茫茫草原扬鞭策马奔驰,故一旦有机会,禛宁受几月相思,也会放悠离怀尽兴。禛心系大清天下苍生,命中注定永锁京师,不能撇下大爱,独陪悠圆梦,内疚之余,不留丝毫遗憾,只剩绵绵不断的浓情蜜意。所幸悠兰质蕙心,善解人意,背后默默支持,禛一生足矣。
时日淙淙逝,眨眼间,与悠相爱二十一载。你我这一生,不幸何其多,却要忍受生离之痛。欢愉何其少,却要屡经错过之憾。寂寥何其易,却要饱尝相思之苦。结发何其难,却要硬受死别之恨。每每念此,七尺男儿亦有泪。禛虽为真龙天子,铮铮铁汉,但也有七情六欲,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好在老天待禛不薄,让禛在有生之年能抱宝贝在怀,共度每一个中秋,阿弥陀佛,幸哉幸哉。
再过二十日,禛悠再聚首,此乃兴事一桩。待禛抱悠时,若发现胖了,禛有赏赐。如若瘦了,禛必大大惩罚也。故而,快快抓紧时辰,和允祥、允禄增肥。
自登基后,每日忙碌,无暇为悠讲佛法故事,今奉上藩邸之作两则。悠切记见禛后夸禛才思敏捷,然则,定痛打屁股二十大板。
其一,一侍从问:“如何是鬼?”王云:“糊涂人。”云:“如何是神?”王云:“明白人。”云:“如何是佛?”王云:“不明白不糊涂人。”云:“如何是人?”王云:“一任拣择。”
其二,一侍从问:“如何是无所住心?”王云:“明来明住,暗来暗住,色来色住,空来空住。”从者云:“此有所住心也。”王云:“又道无所住。”者云:“下愚实甚生疑。”王云:“将你的疑给我来。”者云:“小人自已的疑,如何与得王主?”王云:“既如此我的不疑,又何法与汝也?”者默然。王笑云:“参。”
禛已备好醇香桂花糕,凝露软柿饼,等悠回京细品。塞外气候不定,望珍重。我很好,小睿睿很好,切勿挂念。
雍正二年八月十五子时
沉浸在幸福中,本来不想哀伤,可看完后,还是忍不住流泪,不过是喜极而泣。
胤禛,有你,我也足矣,只是你我相聚的时间好短。你放心,我会陪你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