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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着眼前怯怯无措的女子,他嗓音微沉了几分,带着一丝轻责,“一不在身旁,就出岔子。从今日起,你便呆在我身边,不准到处乱跑。”
替柳璃将脖颈处的伤口处理好,芙映朝他施了个礼,“主子,姑娘只是皮外伤。七日左右便能痊愈,且不会留下疤痕。”
连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柳璃,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出去吧。”
柳璃眸光移向正准备出去的芙映,开口道:“等我同你一道回房间。”
芙映却并未应她,只是径自行至门口退了出去,随即带上了雕花木门。
看着她在雕花木门处消失不见,柳璃轻咬唇瓣,好吧。他才是你的主子。
目光并未转向身旁的男人,她暗自思忖如何给他说,自己想回房间歇息。
连澈径自在柳璃身旁的椅子上落座,未带任何情绪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方才你与刺客所说的话,是何意?”
柳璃微微一楞,开始细细回想方才的情景。原来他问的,是她脱口而出,说带刺客去找木瑾的那句话。
小脸转向身旁的男人,四目相对。
“这别院是你的,你的手下也都是个中高手。而你,更是身手不凡。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女刺客?若不是我机智,拖延时间。只怕现在,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柳璃轻垂了眼眸,淡淡应声。
瞬间,几乎是她话音刚落。身旁的男人便将她拥入了怀中,颇为用力。他伸出手臂的刹那,她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慌乱和心焦。
察觉到男人方才在问话时的疑惑,柳璃再次开口,“信不信由你。”
只觉圈在自己身子的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几分。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在她耳畔缓缓响起,“你说的,我便信。”
深夜。
宽大温暖的床榻上,连澈察觉到怀中女子似乎有些异样。她一直阖着眼,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伸出手,他大掌轻轻探上她的额际,竟是有一些滚烫。
轻轻皱了皱眉,他试图将睡梦中的女子唤醒。可她似乎睡的颇为昏沉,嘴里依旧在呢喃低语着。
良久,怀中的女子终是自己苏醒了过来。见她醒来,连澈忙关切的轻声道:“你感觉如何?”
柳璃目光探向身旁男人一脸忧心的神情,轻轻一笑,“没事,我很好。”
连澈眉间一拧,清淡的嗓音中带了丝薄愠,“你在发烧,这也很好?”
被他轻斥的话语提醒,她忽的晃过神来,小手抚上了自己的额际,喃喃道:“难怪睡时觉得浑身有些发热。”
连澈瞥了眼怀中一脸恍然大悟神色的女子,将手臂从她脖颈处抽离,他坐了起身,随即下了床榻,行至门口处唤了池宋。
轻轻侧过小脸,柳璃的目光落向了立在门口处,身着一袭月白中衣的男人。之前向他提出,她要回自己的厢房歇息,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他似看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抱着她,他淡淡道:“今晚我不会强迫你。乖,就呆在这,我只想确定你安然无恙。”
而后,在他的床榻上,她只是被他轻拥着温情而眠。
不消片刻,连澈便返身回到了厢房,他身后,跟随而来的,是芙映。
原来芙映竟还懂岐黄之术。
简单的替柳璃诊过脉,她起身朝连澈施了个礼,“主子,从脉象上看。姑娘是因今日受到了惊吓后,呕吐虚力而引起的发热。服用几剂安神退热的药,便可好全。”
连澈点了点头,示意她先下去煎药。
没多久,芙映便将煎好的药送了过来,伺候柳璃服下。
待她退出厢房后,连澈再次倚上了床榻,伸手将柳璃揽入了怀中,让她的脑袋轻靠在自己的胸膛。
“再休息一会,方才你确实因惊吓虚耗过多。”
柳璃安静的倚在他胸膛,并未挣扎,微垂了眼眸,她淡淡道:“我不想睡,我们聊聊可好?”
不由的想起,在方才的梦境中,她竟梦到了自己死去。
缭绕着迷雾的大殿内,她正软软的轻倚在墙边,顺着墙壁缓缓靠坐而下,神色淡凝而安然。
那浅粉色的衣裙下,有一抹鲜红,正缓缓轻淌而出,明艳而灼眼。
片刻后,她的身子缓缓朝一旁倒去。唇角,还凝着浅浅的笑意。
连澈大掌轻轻的抚上她脑袋,揉了揉,“乖,等你休息好了,我再陪你聊。”
由于喝过退热药的缘故,柳璃确实觉得有些犯困,但她仍倔强的撑着,“没事的,我还好。”
连澈微垂了头,眸光落向怀中女子那弯弯而翘,却在不断轻眨着的眼睫。轻轻一笑,他大掌抚上她的身子,缓缓移至某处时,他点了她的睡穴。
“你若是做噩梦了,我会叫醒你的。”
正文 223223。定要保她
怀中女子细密纤长的眼睫不再轻阖而动,她已安静睡去。 温热的鼻息缓缓喷薄在他胸膛,她粉凝的唇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轻启。
指尖轻轻缠绕上她随意披散在自己胸前的发丝,看着她在自己怀中乖巧恬然的模样,连澈心中不禁轻荡过一圈涟漪。
放开对她发丝的把玩,他修长的指轻移上怀中女子尖小的下颌,将她的小脸缓缓扬起,俯下身子,他轻轻吻上了她微启的唇。
轻含着她温软的唇瓣,他细细的吮吻浅尝一番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指尖轻抚上她安宁的睡颜,连澈唇角凝了抹浅浅的弧度。
怕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这般任由自己摆布。情事上,即便是以前,她也甚少主动。
门口,传来轻缓的敲门声,池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连澈将怀中女子缓缓放平,随即将手臂从她脖颈抽离,拉过被衾替她盖好。大掌轻抚几许她额际的发丝,连澈直起身子,下了床榻。
穿戴好衣袍,他踏出厢房,随手将雕花木门轻轻带上,池宋则在门口静候着他。
“如何了?”
池宋低头一揖,“主子,已对她用了刑,可她仍什么都不肯说。”
连澈轻眯了眼眸,“那女刺客呢?”
“已替她止血,还留着一口气。”池宋轻声应道。
连澈微微颔首,“将她们俩关在一处。”
池宋领命,立即便下去置办这事了。待他走后,立在长廊的飞檐下,连澈将目光缓缓挑向了天际。
天幕已是一片浅淡的微蓝,有几许轻红渲染在天际与之交缠,天就快亮了。这一夜,他再度无眠。
以前在宫中,他亦是如此。时常一人批阅奏折到天边微明。
自他登基的那日起,这样的日子,便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迈开步履,他缓缓行至院中的石桌旁落座。周围树木凋零的枝叶,正倾透着秋的离漠萧瑟之气。
轻拂而过的风,带着微凉与馨醒,混着淡淡的秋桂气息。
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连澈眸光浅睐,如墨的眼瞳中,轻淌着一许月华轻耀般的流光。
他深知,坐在这个位置上,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他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放松。
殊不知,这盛世繁华的背后,又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想扰乱政权且置他于死地。
不由想起厢房中那名安睡着的女子,她似乎总爱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
丛林中,在遇到野猪侵袭时,她明明因害怕而颤抖着,却要执意的将他护在身后,还径自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苏相逆谋的那夜,她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因自己放心不下,回到了重华殿。以一己之力同苏相周。旋。
哪怕是被世人误会,背上了叛党余孽的骂名。
如此傻傻的不求回报的女子,这天底下,恐怕也就唯此一人。
四周寂静无声,天色相较于方才,又更清明了些。缓缓站了起身,耳聪目敏的他忽的听到厢房内传来了一丝动静。
心中一凛,他立刻迈开了步履朝女子安睡的厢房踏去。刚踏入厢房,他便听到了床榻上的女子传来的细碎呜咽声。
快步跨至她的身旁,连澈眸光一探,她仍安睡着,可嘴里却一直在不停的喃喃说着什么,情绪似乎有些哀戚,正轻轻抽泣着。
在塌沿坐下,他大掌轻轻抚上了她的发丝。顷刻间,她眼梢的泪珠已顺着小脸缓缓淌了下来,他甚少见她哭的如此伤心。
心不由的一疼,他伸手将女子抱入了怀中,让她的小脸紧靠着自己的胸膛。她仍在哭泣着,并无转醒的迹象,而不断轻涌而出的泪珠,则是将他胸前的衣袍染湿了一片。
连澈一手轻抚着她的背脊,似在安慰。另一只手则是握上了她微屈的小手,裹于了掌心。
“浅浅,快醒醒。”微低了头,他情不自禁的轻轻唤着她。
怀中的女子竟是忽的没了声响,连澈不禁生了丝狐疑,将她的身子从怀中扶正,她轻轻眨了眨眸子,终是醒了过来。
只是那眼梢处,仍凝着一抹泪珠。
看着她略显迷茫的眼神,连澈轻声唤道:“浅浅?”
情难自禁,他伸出手,指尖探向她的小脸,将她凝在眼梢的那抹泪珠轻轻拭去。
却不想,怀中女子一手抚上了方才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是因他的轻抚将她灼伤了般。
略显戒备的看着身前的男人,柳璃的眸中竟还蕴了丝恐惧之色。
察觉到眼前女子的异样,连澈心下一慌,“你怎么了?又作噩梦了吗?”他眸光紧锁着她,细细打量着。
良久,女子柔声开口,“我方才梦见自己被一只凶兽追赶,它一直追着不停,而我无论怎样呼救,都无人来救我。”
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连澈大掌轻抚着她的背脊,“有我在,不要怕。”
“既然你已醒来,天也亮了。不如陪我一道用早膳,一会我要出去办些事。”伸出手臂,他想将坐与自己膝上的女子带入怀中,柳璃却将身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