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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天际如樱的云朵。
盈盈的拂入他幽暗冷寂的视线。
任凭她衣裙在风中凌乱轻舞,却都是他颓然中的一道华光。
此刻。
他的视线全被这一袭身影生生占据着。
那灰暗中一抹倔强顽强的轻柔粉。
连澈眸光紧锁着那抹身影。
在黑暗中向自己靠近。
下一秒。
一个温软的身子靠向了他身前。
清瘦单薄,带着点点清幽的气息。
小手揽上他手臂,她倔强的替他撑起已然微顷的身子。
抛开一切。
此刻他们是生死与共的盟友。
所以。
她不能看着他死。
哪怕此刻危机重重,哪怕她现在明明可以全身而退。
却也做不到薄情寡义,抛开受伤的他不顾。
清浅神色警觉的盯着前方几人,低低开口,“连澈,你还好么?”
没有讶然,没有浅厌。
任凭一个小小女子就这样唤着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男人的名讳。
他只是淡淡的应了声,“嗯。”
鼻端传来浓重的血腥之气,清浅目光一转,他胸前鲜红一片。
伸出小手,她按压上了他胸膛的那伤处。
不肖片刻。
温濡便浸湿了她的小手,顺着纤细的手腕蜿蜒而下,将她的衣袖染红。
清浅眉间一拧,略显忧心的扬起了小脸。
他面色淡然,仍是眉目沉静的盯着前方,将长剑护至二人身前。
头顶缓缓传来他若水般淡凝的嗓音,“无妨。”
听得他沉静淡然的回应,清浅因惊乱而突突乱跳的心,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连澈此刻异常冷静,眼梢轻佻,他眸光飞快的将四周环了一遍。
此处,是个断岩,三面都是山林。
却有一处缺隙,与对面似乎隔了有五六丈的距离。
那么。
缺隙之下,如若不错的话。
该是会有一条河流。
为首的死士看得这情形,阴冷一笑,言语中带了抹戏谑,“又来一个送死的,还是个貌美的小娘子。”
发丝教夜风吹的肆意翻飞,任凭它轻撩至眼睫,清浅已无暇顾及。
只将扶在连澈手臂的小手略略一紧。
她压住心中的颤怕,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前方的死士。
似乎游戏时间结束了。
五名黑衣死士飞快的交互眼色。眸光一寒,开始步步向二人逼近。
连澈并未肆意发动突围。
而是携了清浅正慢慢后退,慎重而又警觉。
此刻,他若判断稍有偏差,走错一步。
赔上的,便是两个人的命。
片刻功夫,二人已退至断岩边缘,脚下已有碎石哗哗滚落而下。
连澈微微侧头,瞥了一眼下方,断岩并不太高。
下方正是一脉河流,水势却颇为湍急,浪花汹涌。
见二人已退无可退,为首的死士眸中划过一丝狠戾阴寒,调笑道:“啧啧,我们的皇上似乎有些疲了。若乖乖束手,我会考虑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连澈淡漠的瞥了眼众人,眉眼处尽是不屑。
微侧了头,他薄唇轻动。
萧冷的晚风中,一道低幽沉离的嗓音轻轻贯入清浅耳中。
“抱紧我。”
清浅微怔了片刻,随即将小手缓缓从他手臂移至腰间,紧了紧。
连澈手臂揽上她肩头,用力一收。
他凤眸微扬,目光缓缓环过众人,清冷开口,“这个机会,下辈子吧。”
黑衣死士眉目一凛,心知不妙。
迅速挑剑向二人袭来。
连澈冷笑,身子蓦的朝后一跃。
深海般浓稠无际的天幕下。
一袭雪色纠缠着淡粉,衣袂飘飞,从夜色中缓缓划过。
断岩四壁。
极为险峻,棱石嶙峋尖出。
下面翻腾激荡的河水,教月光映的,泛着点点零星的微光。
浪涛卷至山石上,水花飞溅,裹着淡淡的咸腥气息。
清浅倚在他胸膛,紧闭着眼,心似乎就要从胸口跳出。
耳畔响彻的,尽是那呼呼的风声。
下一秒。
便有惊凉伴着些许冷刺将她全数湮没……
为首的死士几步踏至断岩旁,目光朝下一探,激越的河流中,已没了二人的踪影。
他眉间一拧,“通知所有人,去下游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待连彦与池宋摆脱了死士的纠缠,返回方才的开阔地时。
已无了连澈的踪影,连彦大骇。
目光一转,强压着心中的不安与颤涩,他几步跨至草丛。
清浅,也已不在…
猛然返身,地上那抹刺目的鲜红清晰的映至他眼中,缓缓晕开。
目光挑向那群仍立在不远处的死士。
连彦眸中翻腾着冷戾厉怒,扬起手中长剑,他几步闪至众人眼前狠狠刺去。
池宋同他一道纠缠其间,死士却只挡不攻,似乎无心恋战。
几个回合下来,死士便收了剑势,纷纷施展轻功,撤了去。
萧寒的月夜下。连彦颓然的将长剑丢掷于地,眸光缓缓探至前方。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个激灵,奔至断岩旁。
将目光探至下方,连彦面色却是缓和了些许。
他知道,连澈一定不会有事。
可,清浅呢?
一想起她。
他稍稍平和的心忽的又泛起了一阵慌乱潮闷。
正文 96096。火光中看你
缓缓张开略显酸胀的眼眸,连澈慢慢的撑起身子,靠坐起来。
一番动作,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痛楚让他微微皱起眉。
目光所及之处,空空荡荡。
晨曦斜斜的透过枝叶照至坚冷微寒的石洞,将斑驳的地面映出点点光耀。
视线缓缓移向洞外,迎面而来的光芒,灼眼而轻暖。
他不禁轻轻眯起了眼眸。
此处是个丛林,四周的树木生的颇为茂密,若藏在此处,并不是那么容易教人发现。
但,却仍是要尽快与连彦联络上。
不知那些人什么时候就会寻来。
耳畔传来细碎的轻响,一抹纤瘦的身影映入他眼帘,将阳光全数挡了去。
依旧是那一袭淡粉,却未有绾髻,发丝披散了开来,柔柔的垂至肩头。
那怀中,正捧着一堆红黄色的野果。
清浅见他坐了起身,几步行至他身侧,开口道:“你有伤,莫乱动,有什么需要找我。”
她垂首,在怀中拣了一只最大的野果,将之递至了连澈面前。
连澈淡淡的将目光移向她手中。
那白皙的小手上,多了好些细小的伤痕,深深浅浅,纵横交错。
有些伤痕周围还泛着微微的红肿。
他面色沉静似水,那如墨濯般浓沉的瞳仁却是微微黯了几分。
见他不接,清浅忙解释道:“这个果子是可以吃的。”
她将野果移至唇边,咬了一口。
重新拣选了一只野果,她放至裙侧将水渍擦了擦,再次递到了他面前。
看着她布满伤痕的小手,连澈轻轻的别开眼了,略显生硬的吐出一个字。
“脏。”
清浅微叹。
看来这个贵公子,还真是养尊处优惯了。
她径自将野果用树叶包好,放在了他身侧。
“饿了便好歹吃点吧,人是铁,饭是钢。”
连澈不语,只是将目光移向了洞外。
清浅瞥瞥嘴,径自在他对面坐落。
他们落入河中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他是如何寻得这个石洞的。只是在她醒来的时候,他已因体力透支,昏迷了过去。
幸好伤口还算乐观,未有感染。
这石洞不算太开阔,里面有一块岩石,而旁边是一弯清泓。
想必是那山涧窨下的吧,水澈见底,自成一潭。
靠坐着小憩了片刻,清浅只觉身子有些微凉,这石洞,毕竟还是潮湿,阴冷的。
她起身,瞥了眼对面的男人,“我去去就来。”
半晌。
清浅抱着一堆枯树枝和干绒略显吃力的踏进了石洞。
将东西放下,目光落向连澈。
他正轻阖着眼,似是假寐,那往昔潋滟流红的唇,已渐渐苍白干涸。
身旁的野果,他仍是一个未动。
清浅低头思虑了一阵,轻轻走到他身旁,拿起了一柄软剑。
这剑是他在昏迷中,替他清理伤口时,从他腰间取下的。
她眼珠转了转,狡黠一笑,拿着软剑走了出去。
直到傍晚时分。
清浅才抱着一包东西姗姗而归。
连澈似乎已睡去。
放下东西,她将火生了起来。
虽然火褶子已被浸湿不能再用了,还好她知道,干绒类的东西易燃。
她在丛林中寻了好久才寻到棕榈树。
挖拨了一堆,她全带了回来。
将火推上支起几根木枝,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烤架。
周围渐渐暖热,连澈张开了眸子,目光落向那个一直在不停忙碌的女子。
清浅掀开了用树叶包裹的那堆东西。
连澈眸光一顿,是鱼。
只是,那鱼已被杀好洗净。
而破开鱼肚的那道痕迹,分明是利器所至。
一划到底,毫无偏差。
她身上该是没有这类东西的。
那么。
连澈神色微微一僵,目光下意识的朝自己腰间探去。
“……”
软剑不翼而飞。
再看看身侧,几片树叶下,似乎隐着一把沾染了点点腥檀气息的剑。
虽然只露出了一点点剑柄,但他一看便知。
敢情这女人真是用他随身佩戴的寒铁软剑破鱼…
连澈微扬了凤眸,却未开口说什么。
只是淡淡的凝向了那个张罗着烤鱼的女子。
待二人吃好,天已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