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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大石后的清浅看得二人都纷纷离去,她一颗紧张悬着的心终是缓和了下来。
轻呼了口气,她缓缓转身,准备离去,却在抬眸时,瞬间僵住了。
连曦正款款的立于她身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清浅心里一惊,他方才不是已经走了么。
清浅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平日里他眸中那不羁淡然的神色已隐去,此刻映出的,尽是冷沉阴鹜的寒凉之气。
她听到了他和竹烟的对话,他该不是想杀自己灭口吧。清浅微蹙了眉,眸光死死的盯着他,小手狠命的攥着裙侧,越收越紧。
此刻,二人间正流淌着一抹压抑诡谲的气氛,清浅掌心已沁出了些许薄汗。
相视了半晌,连曦突然轻轻一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他眸中那抹冷寒已渐渐隐去,开始恢复那往昔的淡凝。
清浅微垂了眼眸,思虑了片刻。以他的敏锐应是早就知道自己已在此,若是骗他的话,似乎有点傻,还是说实话吧。
“从王爷说你们一年未见开始。”她咬了咬唇瓣,轻声开口。
“嗯,却是一年未见,一年前我主动请缨至燕江监管工程。”连曦轻眯了眼眸,眸光悠悠的探向不远处。
“其实也是想逃离吧。”清浅看着他神色清然的模样,犹豫了良久,终是说了出口。
连曦瞥了眼她,唇角微凝,“你怎会这样想?”
“若能将一个人的脾性喜好,甚至是习惯都记得,当是真真用了心。”清浅淡淡的笑了笑,眸光移向了他身后的花树。
“噢,何以见得?”连曦目光落向眼前这个眸色坚定从容的女子,淡淡开口。
清浅将身侧略略僵硬的小手移至身前,交缠而握,“方才你说她只要行至海棠花树下,便会打喷嚏。这点小小的细节,多年了,你依然记得。若不是用了心,又怎会去记这些稀松平常的小事。”
连曦轻轻打量的眼前的女子,眸色微凝。看来自己对竹烟的情意,她已了然于心。摘下腰间的玉笛,他嵌于指间把玩着,却道出了一句让清浅心中惊颤的话语。
“放心吧,你是皇上的女人,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他眸光缓缓转向不远处的树影,悠悠开口。
清浅眸色略显复杂的凝着眼前的男人,他已敏锐的猜度到了自己与皇帝的关系。而她也撞破了他对竹烟的情意。
夜风吹的四周枝叶发出微微窸窣的响动,月华依旧柔柔的倾散于大地,映出淡薄的微蓝浅耀。
那块高大的山石后,二人仍在悠悠的寒暄着。今夜这一场相遇,让两个心底都藏有秘密的人,寻得了一份共有的默契。
不为阴谋,不为权利,只为各自心中那份压抑炽烈的情意。
竹烟一路迈着悠然的步履行至重华殿。刚跨入大殿,她便瞧见池宋正立于他身后,而身侧,则是一名宫女在细细的替他手背上涂抹着什么。
心中微微一顿,她快步踏了过去。池宋见她来了,忙走下高台朝她施了个礼,“见过惜妃娘娘。”
竹烟点了点头,在宫女身旁顿住,随即接过了她手中的药瓶和纱布。池宋忙朝宫女渡了记眼色,示意她同自己一道退出大殿。
“你怎么来了?”连澈瞥了眼身旁的女子,轻笑。
见他手背上一片灼红,有几处已泛起了水泡,竹烟又气又急,她皱眉看了眼他,娇嗔道:“你还笑,怎会弄成这样的?”
“方才不小心碰翻茶盏了。”连澈淡淡应声。
竹烟微叹了口气,一手将他的大掌轻轻托起,执于掌心,另一只手将蘸了药的纱布轻轻抚上他手背,一边轻柔的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
眸光缓缓移向那个正细心替自己抹药的女子,她微凝的眉间与专注的目光中,隐隐透出的,尽是心疼与焦急之情。
连澈眸色微微柔和了几分,“你的酒可解了?”
“嗯,不然臣妾怎会出来看你。”竹烟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背,缓缓开口。
“那今晚你便不必再回去了,留下来陪朕吧。”
竹烟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光瞥向了眼前的男人。他正神色慵懒的凝着自己,妍艳的唇微微上扬。
她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垂下头,继续替他涂着药。
连澈微侧了脸,眸光缓缓挑向了立于帐幔旁,精致烛台上的火焰,那透出的氤氲柔光,正轻漾的盈动跳跃着。
正文 135135。暗藏心事
翌日。
清浅五更天便起身去了重华殿,准备替连澈更衣与传唤早膳。
在内殿门口候了片刻,却不见那人传唤,她心中微微生了丝疑惑,莫不是睡过头了,可平日里他从不会这样,或是说他并未歇在重华殿。
她昨日回来后,便未再去大殿,而是直接回厢房歇息了。
清浅正暗自思忖着时,殿内却是响起了连澈的声音。她忙掀开了明黄的帐幔,缓缓踏了进去。
刚行至朝服架旁伸手,她身后便传来一道轻柔甜腻的女声,“苏姐姐,我来吧。”清浅闻言止住了动作,眸光轻轻瞥向了身后的女子。
竹烟正身着藕荷色的中衣从龙塌旁缓缓而来。她发丝披散于肩头,中衣的衣襟斜斜的耷至胸口处,露出嫣红色的肚兜。
清浅收了目光,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的退至了一旁。
竹烟浅笑吟吟的执着朝服来到了连澈身前,细心的替他穿戴着。
清浅则是眉眼淡淡的看着地面,她知道不远处将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不必去看。她脑海中已能清晰的勾勒出那温情的画面。
那二人定是一如往昔般的恬然默契,而她若看了,也定是逃不掉的灼眼烫心。
直到竹烟替连澈将周身的衣袍整理好,他迈开步履朝大殿内行去,清浅才抬起了眼眸,跟随在他身后出了内殿。
刚替他传了盥洗宫女与早膳,竹烟便已穿戴好衣裙从内殿款款而出。
今日清早所有伺候皇帝的事,那女子都径自做了,包括替他布菜。乐得清闲时,立在一旁的清浅也终是注意到了那人缠着纱布的左手。
究竟有多严重她不清楚,只是茶盏翻掉的瞬间,他手背便已呈现出一片浓烈的灼红。
将目光轻轻挑向龙案旁的小青橘树,她再次自觉的忽略掉圆桌旁相依而坐的二人。
片刻功夫,连澈便起身,轻声哄慰了几句,便匆匆上朝去了,留下竹烟一人独自坐在桌前用着早膳。
待她不紧不慢的用完早膳,便缓缓起身。看到立在不远处的清浅,她眉眼含笑的走了过来,拉上她的手,“苏姐姐,我马上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你陪我一道去吧。”
清浅寻思着自己也好久未去永宁宫了,便一口答应了她。
二人一路寒暄着来到永宁宫,刚踏入,便瞧见太后身旁站了一名娇俏灵气的丫头正与她欢快的说着什么。
二人朝太后行过礼后,那丫头便一脸欣喜的走向了竹烟,笑嘻嘻的朝她福了福身子,“见过惜妃娘娘。”
竹烟一把拉起了她,回了个礼,调笑道:“绾苓郡主怎有空回帝都了?”
听得她的言语,本在径自饮茶的太后便开口了,“惜妃,你以为呢?这老六一回宫,她得知消息后,便赶回了帝都。你以为她是专程来看哀家的?”她佯装薄怒的瞥了眼绾苓,嗔笑道。
绾苓忙几步移至了太后身旁,娇笑道:“舅母,你怎可这样讲人家,绾苓可是一回来第一个便是想到进宫给您请安。”她握上太后的手,小嘴撅了撅。
太后一看她这副摸样,忙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哀家都看到了,只是,老六还未下朝,你可要等了。”
“舅母——”绾苓急的跺了跺脚,一张小脸晕的通红。而太后与竹烟,却是在一旁笑作了一团。
众人谈笑间,绾苓却将目光移向了一直立于竹烟身后的清浅,她渐渐收起了唇角的笑意,清冷开口,“她怎会在这?”
二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即太后淡淡一笑,“绾苓,这苏丫头如今是皇上的御侍。”
“就以她这性子,也能做皇上的御侍?怕是还没伺候到皇上,便先把皇上给气到了。”她一脸不屑的瞥了眼清浅,略显讥讽的道着话语。
竹烟飞快的看了眼微垂着眼眸的清浅,忙解围道:“郡主你甚少回帝都,自是有所不知,苏姐姐她上次大病一场后,心性便全改了。如今的她,性子谦和温淡。”
“是嘛?是有多谦和啊?”绾苓将小手放于下颌,踱着步子目光不甚友善的打量着清浅。
清浅却是不卑不亢的立在原地,云淡风轻的承着她的打量,丝毫未有忸怩之态。
绾苓眸色微冷的笑了笑,径自回到了太后身旁,继续与竹烟和太后谈笑着。
在永宁宫待了约莫一个时辰,竹烟便同她一道出来,相互道别,各自而行。
清浅缓缓踏上回重华殿的小道,却想起了方才对她不甚友善的郡主,似乎往昔的苏清浅确是为许多人不喜。
她忽然愈发的好奇,那女子以前究竟发生过何事,竟会让这些皇亲都冷眼相看。垂着头,她深吸了口气,心不在焉的往前踱着步子。
额前猛的传来一阵微痛的钝麻,清浅朝后踉跄了几步,却教一双手臂稳住了身形。她似乎是撞到谁了。略显尴尬的将小手抚上额际,她抬眸看向了眼前。
连彦正眉间微拧的看着她,眸中蕴着一抹心疼与无奈,“你平日里也是这般走路的?要是撞到了别的东西该如何是好?”他温淡的嗓音中透着些许轻责与浅忧。
清浅微垂了眼眸,放下小手,缓缓开口,“见过九王爷。”她轻轻的挣了挣他稳在自己双臂的大掌。
连彦却并未放开,只是将指尖触上了她额际方才被撞到的地方,“很痛?”他指尖轻动,替她缓缓的揉抚着。
清浅别开了目光,轻咬唇瓣,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