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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不知是谁在“柒”的身边叫了一声:“看,天元军要夺那楼船。”“柒”大惊之下,自己朝武陵江畔奔去,只见原先泊在武陵江畔的一只楼船已经缓缓动了起来,上面天炎军的旗帜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天元朝的大旗。“柒”看着江畔的景象,心中一阵一阵的发凉。只见天元军整齐有序地在武陵江畔列队,不少中型的斗舰在码头与大型楼船之间穿梭来去,将一船一船的天元军士兵运载至楼船之上。令他想不通的是,虽说天炎军一万人在岸上扎营,可是每艘楼船上都有近百名士兵留守。怎么这样轻易地就都为天元军所控制了。
“柒”怪叫一声,想召集手下残兵,朝着码头冲去。他心知已经没有指望,但是即使什么也做不了,能把码头毁去也好。“柒”手下士兵听了主将号令,逐渐围拢过来。“柒”清点一番,只见在此聚拢的天炎军大约有两千人左右。远远地听见“拾”一声暴喝,“柒”心中稍慰。两人合兵一处,大约还有五千人。“柒”与“拾”稍稍商议了一下,决定直接朝天元军由南门至码头的通路冲击,争取将城中与水上的联系隔断,再对付上前夺舰的天元兵。
天炎军还未有动作,“柒”身边的卫兵突然叫起来:“将军,不好!”“柒”抬眼看时,苏简正带了两个圆阵,像砍瓜切菜一般就杀了过来,她所领的阵势精奇,随地形和对手的变化不断变化,两个圆阵,一正一反,正反相济,切角之处几乎就如绞肉机一般,遇者皆伤,可是天炎部的士卒竟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吸力,要将自己吸入阵中一般,难以抵敌。这正是苏简与木清寒切磋了半日,商量出来的“改良”洛梅阵。
木清寒对于各类阵法知之甚详,甚至对那日七王永熙在神武校场演出的虎翼阵也了解不少。苏简与他一交谈,便觉发现了一个宝库一般,将她原来自己个儿琢磨父亲苏越的兵事笔记时所有的疑问都拿了出来,细细与木清寒商讨。木清寒也并不是所有都能回答,有好些都需要仔细斟酌以后才会给苏简答复,有些甚至给不了答复,只有一到两句评语而已。可是苏简觉得,木清寒每一句都似说到了自己心上,给了自己无数启发。于是苏简硬是拉着木清寒商议了一个下午,才琢磨出这么一个适合恒州城外狭长地形的洛梅阵出来。这个阵势的变化也极简单易学,由原林字营的将官给士兵们一说,大家就都立即心领神会了。
苏简带着这个新研究出的阵势出得城来,果然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只是拼杀得久了,苏简觉得脚下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她在百忙中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竟然偶尔就会踏在卧倒疆场的尸身上,甚至被她踩到的人还没有死透,还会惨痛地大叫,甚至还有的想抱住她的小腿,都被苏简惊骇之下踢翻开去。
苏简在阵中的时间一长,刚开始的兴奋之情就荡然无存,心中多了好些不忍与自责来。她忽然想起木清寒当日曾经低语过的一句话——“不过长于杀戮而已。”这一刹那间她觉得每一个手持兵刃在战场上奋力拼杀的士兵都那么可怜——“他们每个人都手染鲜血,只有我没有,可是真正的罪孽,其实都在驾驭这杀人阵势的我,在我一人而已啊!”
这般想着,她口中的号令就慢了下来,正反两个圆阵的节奏立刻变得不谐,士兵们脚下步法踏错,便给垂死抵抗的天炎军拖住,乱了阵势。苏简心中一凛,知道不是纠结的时候,急忙口中呼喝,极力约束,同时手中佩刀递出,向一个冲到阵内的天炎士兵胸前劈去——
在苏简心中,那些与她朝夕相伴,相处日长的人都是她的兄弟。她手中的刀可以为护卫身边的人而举起,再劈下——
温热的血液喷洒在苏简面上,她面前的那名天炎士兵眼神空洞地仰面躺倒,再也不动,这片疆场从此又多了一缕冤魂。苏简举着手中的刀喘息着,茫然四顾,每个人都在奋力拼杀着——在这片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这里,或许更精致的暴力就只是抑制普遍暴力的工具而已。
这时另一瓣洛梅转到眼前,阵中杨安关切地问道:“苏兄弟,没事吧!”苏简摇了摇头,道:“没事!”杨安一到,立时替苏简他们解了围,苏简和她所带的士兵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了,可以稍稍喘息片刻。
只听一声尖利的哨响,苏杨二人抬头,只见武陵江上空一枚瑰紫色的信号弹被射上了天,正是天元军约定起航的信号。这时所有的楼船都已经缓缓驶离,只有十余艘斗舰还在江边巡梭。杨安对苏简抱拳道:“兄弟,哥哥在此与你别过了,愿兄弟此去一路顺风,每战必捷。我等总有一日,要丹城再见。”他说得豪气干云,透着十足的自信。说毕还补充了一句,道:“若是稍后在船上见到‘他’,你可千万别太过惊讶!”
苏简与杨安别过,稍稍调整了一下阵势,将组成洛梅的两个圆阵阴阳互调,原来负责攻的,现在负责守。苏简说道:“兄弟们,是咱们上船离开的时候了,加把劲儿,向码头冲,有自己人接应!”众兵应了,洛梅阵铆足了劲儿朝南门外码头急速旋转而去。
“柒”当然不甘心于这样的大败亏输,指挥手下还有战斗力的士兵,如跗骨之蛆一般,紧紧地跟在苏简等人的身后,也朝码头冲去。苏简心中暗暗发急,码头前面地势更加狭隘,士兵们还要登船。她想了想,将洛梅之中的两个圆阵分开,洛梅之势就立即瓦解,只剩两个普通的圆阵。苏简吩咐一个圆阵的士兵登船,自己带了另一个圆阵殿后。
失了洛梅之势的圆阵,威力大减,苏简左支右绌,勉力抵抗。正在危急之时,杨安的洛梅阵又从斜刺里冲过来,替苏简挡住了天炎军疯狂的攻击。杨安在阵中叫道:“苏兄弟,老哥哥送你一程,此去可要多多辅佐陈将军,多多杀敌!”苏简所受的压力陡然减轻,连忙指挥众人上了另一艘斗舰,驶离岸边。苏简看着岸边两军的争斗越发激烈,心中着急,吩咐舰上掌舵的士兵不要将船驶远,自己则在舰上旁观。
杨安见苏简等人已经安全上船,开始缓缓向城门退去。天炎军自然是紧追不舍的。而杨安看看将到城门处,便向城头挥了挥,命令道:“弓箭手,掩护我等入城!”城上一排士兵齐声答道:“领命!”话音刚落,一蓬剑雨就从城头上直落下来。射箭的都是天元营中箭术最好的士兵,都是盯着天炎服色的人下手,箭无虚发。“柒”见到天元军竟然用还带着天炎标志的羽箭射向自己的士兵,一时气得哇哇大叫,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命令众军后退,城门处留下了空袭,让杨安等人从从容容地从城门处回到城中。
这场仗一打,天炎部严重受创,几十艘战舰被夺,死伤超过三千人,“柒”和“拾”手下,能够上阵的只剩了五千人。然而因为战舰被夺,前无去路,后有大河,天炎军几乎就是生生被困在恒州城外。好在恒州城中,天元军忙于为水井中解那铁藓之毒,不曾再次出城与天炎军对战,因此“柒”与“拾”勉强在城外扎营,吩咐士兵休养生息。
苏简目送杨安等人平安进城,又向城头的士兵挥手致意,这才放心离去。她所在的这艘斗舰将她送去了最高大的一座楼船。陈去华、木清寒等人,眼下都在那座楼船上。
第七十二章 诉情
更新时间2013…9…6 11:01:45 字数:3276
从恒州城突围出来,众将都聚在陈去华所在的主舰上。苏简也在,她在那三层高的主舰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赞叹道:“真是稳当,根本感觉不到是在水上。”跟在她身后的如水笑道:“简公子,您都已经说了好几遍了。眼下陈将军召集众校尉,你还不去么?”
苏简这才有点不舍地朝第一层位于第一层甲板的议事厅走去,一边走还不忘跑到舷边看一看脚下的滔滔江水。这时大小船只都是满帆,好风吹着南征军的舰队浩浩荡荡朝下游行去,江岸两边的迢迢青山似乎在眼前一晃,就已经过去了。“轻舟已过万重山”不外乎就是这种感觉吧。苏简还在甲板上磨磨蹭蹭的时候,楚平蛮在甲板上一冒头,看见苏简便唤道:“小苏简,赶紧的,陈将军召集,就剩你了。”
苏简“唉”了一声,随着楚平蛮下了一截楼梯,来到船舱中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大,与南征军平日里议事的大帐相差仿佛。更绝的是,房里正中正挂着一幅天炎部的地形地貌图,旁边还有一张小图,细看之下苏简发现这竟然是武陵江的水文图。苏简咋舌,道:“咱们可是拣着好东西了。”这时陈去华接口道:“正是,本来还担心军中没有熟悉武陵江水文地貌的,这下好了,这张图里连哪里有暗礁之类都标得一清二楚,我军这几天的航程应该可以无忧了。”
听了二人对话,余下的几位校尉纷纷围了上来,端详了一下这两张图,纷纷点头。楚平蛮道:“陈将军,末将幼时在山南长大,曾经听说过武陵江恒州以下,江岸上是绝险风光,但是水路非常好走。可是到了兵狼上游五十里,有一处叫做二里滩的地方,此处水流放缓,但是暗礁极多,横布整个江面。到了那里,咱们抢来的这些船,应该都不能再驶了吧!”
陈去华听了失笑,道:“这句话真是别扭,咱们抢来的,听起来我们南征军西路就像山大王一样。”他心情很好,面上神情也极为轻松,不像与他邻座的木清寒,依然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一样,或者说他像一株万年不灭的神木一般,总是没有表情。苏简正坐在木清寒对面,照例在肚子里腹诽了一通,嘴角撇了撇,木清寒视若无睹。
陈去华接着道:“今天召集各位到此,就是想说一下下一步的方略,辎重营刚才清点了船上的储备以及我们从恒州城中带出的粮草,大约可以坚持六七日。而我们眼下顺风顺水,两日之内就会抵达二里滩,我和木先生商议之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