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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宝啊。”
不但童老爷怔傻了,姬钥忘了起哄,连姬老太爷和姬老夫人都朝采蘩投去激赏的目光。这个答案,不仅没人想得到,还让人叹服。
“童老爷?”采蘩等着。等着她的资格。
童老爷从椅子上跳起来,“过了,过了。”又转头对准他夫人,“我看下面的也不用考了,直接把冯斡他们叫上来。交账本!”
“老爷,凡事要讲规矩。你这么做,采蘩就算掌管了,别人口服心不服,那就麻烦了。”童夫人想要再看看。此女对钥儿有几分真情实意,但刚才的回答又显得冷漠无比。往好处想,倒是个不服低的。
童老爷只好对采蘩说,“丫头,那就接着看你能耐了。”
叱咤商场的童老爷居然惧内。采蘩暗笑。颔首道,“采蘩无甚能耐,尽力而为。”
“无价之宝都让你找出来了,怎么没能耐啊?”童老爷笑道,“本来第二考,由打理着芷娘陪嫁的三位大掌事来出题。听说你识字不多。可会看账本?”
“不会。”她没撒谎,真不会。会装闺秀,也会装白丁,唯独这点不用装。
“所以,我就琢磨了个最基本。经商的人,最先要学的,不是打算盘,也不是记账,而是应对形形色色的客人。就当这厅堂是间铺子,就当你自己是伙计,我要看你如何招呼不同的客人。这客人便让三位大掌事来当,只要在半柱香内,他掏钱袋买你的货,就算通过一场。要是其中两人掏钱袋,你从今后就是这些营生的大当家。”童老爷出了题设,“铺子卖什么,你可以自己挑。”
这时,冯斡和两张生面孔进来了,分别道老爷夫人有礼。
采蘩听出沙嗓和粗嘎,回头看却觉得两人相貌稳重,举止谨微,一点都看不出心存着刁难,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杏枝突然拽拽桃枝,凑近她说了句话。
桃枝柳眉倒竖,抽一口冷气,脱口而出一声,“小姐——”
“那就——纸铺子吧。”采蘩抢声盖过,朝两个小丫头摇了摇头。这本就是一场刁难和反刁难,他们耍坏,她便比他们更坏。
“为什么是纸铺啊?”童老爷好奇。
“因为采蘩对别的一窍不通,对纸通了一窍。”从纸铺遇险到辨别古画,再到杀手密令,都和纸沾了边。
“通了一窍?”童老爷哈哈大笑,“好啊,好个一窍之通。尤新,你第一个。”
尤新开口,粗嘎声,“是,老爷。”
此人心细,但遇强则弱,采蘩心下计量。
管事带人布置出一角,有点纸铺的架子。半柱香点了,一缕直烟。
尤新踏进门槛,见采蘩静静往前站定,面色摆嫌弃,“杵在那儿做什么,赶紧给我倒杯热茶,我看你不像开门做买卖的,倒像谋财害命的,这么冷的天,想冻死我怎的?”
一上来就是恶人嘴脸,却不知真正的恶人不显在外。
采蘩淡笑,一边沏茶一边说,“客人想边喝茶边看货,还是先喝茶再看货?”
只要半柱香内让他掏钱,是吧?
哼……貌似粉325到了,我两天内一定还。
今天那啥,饿了看电视(拓展为:饿了,动不了了,看电视,转移注意力。),一时快乐,忘了字没码完,所以更晚了。(难得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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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么。
第76章 通?不通?随本姑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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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爷,难为你想此法出来考验采蘩。我看她第一回考验侥幸过了,第二回恐怕不易。她家门落魄,但一股傲性子仍在,哪里能像伙计那样招待客人?”姬老太爷低语。
“考验是我家孩子们独当一面前必须通过的,还有招人进来的时候,内里晋升的时候,不单对采蘩。”能把生意做这么大,童家自有独特之道。
这时,堂上尤新不耐烦地说,“你当我那么多闲功夫?自然是边喝茶边看货。你一个小伙计懒散,不过漏了客人,每月照拿银子,我要是像你似的,银子可成百上千的少赚。我要买画纸,名贵的画纸,送人的,不能矮其他人半分。别干愣着,木头脑袋赶紧动起来。”
采蘩却不紧不慢,让他颐指气使连削带骂,眉头不皱一下,递茶过去。
尤新心想,这要换了一般未见识过的女子,早就红脸委屈要哭了吧。怎么她冷静得倒让他想叹气。趁人不注意,和都海对了个眼色。
都海扇两下眼皮,意思是继续。
尤新接过茶,立刻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泼了出来,“这么冷,你是死人手啊。”
桃枝在一旁看得捏拳头,把银牙都快咬碎,用只有杏枝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等会儿要是小姐没通过,咱俩就将他们存心刁难的话捅出去,不大闹一场绝不罢休!小公子一定会站在咱们这边的。”
杏枝一点头。
这时候冷性子最好用。采蘩对尤新的粗言恶语恍若不闻,左右瞧瞧,走过去拿了块抹布,走回来擦尤新泼出的水渍。全程静默无声。
尤新不明所以。但目的清晰,嘴里唧唧歪歪,“有你这么招呼客人的吗?我跟你说话。你装什么聋子啊!东家没教你们待客,倒教出傻子呆子白痴了……”真是一句接一句更凶。
“外公,这也太过分,没完没了的。姐姐不是挺顺着他的意吗?”看得姬钥手抽抽脸抽抽。他惨了,他绝对惨了,事后。这尤新平日闷葫芦,突然发癫。简直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童老爷也皱着眉,半晌憋出一句,“既然是出题,当然不会简单。”
尤新骂了一串,换口气正要接着来。数张白纸出现在他眼皮底下,“客人小心口水。店里规矩客人自己的原因而弄脏弄坏了纸得赔的。”
尤新立刻捂嘴,觉着失态,放下手瞪着采蘩,“这是给你气的,跟我什么关系?还不快去倒热茶来。”
“这里分别是蚕茧纸,侧理纸,凝霜纸,玉叶纸。你先看着,我去沏热茶来。”采蘩居然还笑一下,转身到门外去了。
尤新不打算掏钱,自然也无心看纸,对纸名毫无兴趣。但装样子总要,所以好端端拿在手里。
可这一拿就是半晌。眼看着香只剩下小半截。他也不耐烦了,才见采蘩端个木托进来,上面一把茶壶两个杯。
“你投胎去啦!沏个茶那么久?我进这家铺子这会儿工夫,连茶都没喝到一口。是不是等我渴死你才来啊?”尤新接着骂。他打算骂足一柱香,然后一文钱不掏,走人。
采蘩仍淡定,纤手轻抬,热气腾腾的茶入杯,送到尤新手边,“客人,热茶。”
尤新一手拿着纸,一手拿起茶杯,“啊呀——烫!”杯子从手中甩出去,差点砸了采蘩,茶溅得满纸湿,
姬钥拍桌子,气呼呼大喊,“尤新,砸伤我姐姐,你也别干了。不过考验罢了,不是要你大放厥词,故意伤人。”
尤新还委屈,“小公子,这茶真得烫,不信你摸。她故意用刚烧开的水,想烫伤我。”他拎了茶壶拿了另一个杯,快步走到姬钥那儿,倒茶放杯。“您小心点摸,别烫着。”
本来旁观者是不应该干预的,此时却有点出乎意料,因此童老爷童夫人没反对。
姬钥看看采蘩,“姐姐。”
采蘩弯腰将杯子碎片一一捡了包好,拿给旁边的小厮,然后浅笑盈盈回身,“摸吧。我觉着茶水热得恰如其分。这位客人心肠太冷,应该要暖暖才好。”
姬钥五指一抱杯,立刻横眉冷对,“尤新,你不是故意整我姐姐,又是什么?”一饮而尽,“哪里烫?你不是要热——茶吗?我都喝得下去,你倒比我还娇气。”
尤新愣住,连忙对着壶嘴就喝,咕噜一大口,当下傻眼,“可是,刚才分明烫手——”喝到的确是热茶,不至于烫到甩手的地步。
本来童老爷也积极想以身试烫,屁股都抬起来了,结果让外孙抢了先。好吧,老的让小的,他准备让尤新再倒一杯。谁知,尤新对着壶嘴喝。气煞他了,还得装着家主的样子不能掉脸。重新坐回去,鼓着两眼。
童夫人瞥他一眼,没说话。
尤新琢磨这事,又道,“莫非是转心壶?”说完就掀开壶盖往里看。
但他失望了,壶里没有机关。
姬钥连哼几声,“你可真是老实可靠啊。”那是以前他娘亲常夸尤新的话。
尤新脸色惨白,“这……这……这……”额头冒汗。
“钥弟,不必苛责尤大掌事,他不过是考验我的忍耐力罢了。”采蘩那般从容不迫,“放尤大掌事过来吧,我还要跟他算一算赔偿的银子。”
“没错,你自己耍滑泼了纸,该赔。要是还敢多说一句——”小小年纪,目光已十分锐利。
尤新垂头丧气回去,拿出钱袋子灰溜溜掏了银。
桃枝杏枝相视而笑,心里那个痛快。
一刁客。采蘩过。
“第二个谁来?”童老爷急着看精彩的戏。
冯斡刚跨一步,面前就让人堵了个结实。
“都海来考考采蘩姑娘。”嗓子沙哑,面孔方正,双目有神。美髯飘飘,约摸四十上下,看着有股书卷气。
采蘩对这个人有点捉摸不定。心里不太有底。
但看都海进铺子,稳稳重重,开声伙计,有礼得很,“近日可进了新纸?”
他问得有礼,采蘩自然就答得有礼,“昨日新到青藤纸。客人想看看么?”
“有劳。”多客气。
采蘩领他到一桌前,“这批青藤纸极好。横纹帘,纸面细密,吸墨适中,适合书信来往。”
都海不由说道。“小伙计懂得不少啊。”这将会是他整场唯一一句真心话,接下来的事一定不会让她很好过。但这么做,他有自己的理由。
采蘩笑了笑,心里没有因此掉以轻心。沈珍珍就是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