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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她哪里会无故消失?还不都是他,可他这前後矛盾的举止到底是为哪桩?他到底想怎样?
“沃雪,我……”
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口,突地身後传来……
“姑爷!用膳了,我已经好久没见著你了,今儿个好不容易带著小姐回府,定要留下来用晚膳。”老管事压根儿没见著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一踏进大厅便拉开嗓门吼著。“姑爷?小姐?”
秦沃雪挑高了眉头,瞪著已经在她家待了有四十年之久的老管事。“他要回去了……”
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倘若不是老管事进来搅和,她差点要数辜在渊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啧!他以往不是木讷得很?怎么现下倒学会了这么一点小手段?
更糟的是,他这么搂著她,她的心思便飘到他身上去了……
哎呀!意志不坚哪。
不管,怎么可以数他三言两语就蒙混过去!
倘若真是不舍她离开他的话,就给个能敦她心甘情愿的说法,要不就别奢望她会跟著他一道回去,事情就这么简单。
“谁说我要回去?我要留下来同你一起用膳。”
辜在渊不舍地松开双臂。
“喂……”他会不会太厚颜无耻了?
“郑老,我也好久没陪你一道下棋了。”辜在渊转而搭住老管事的肩。
“怎么好意思让姑爷陪著我这老头子下棋?”可话听在耳里,就是窝心得限。“来来来,姑爷,用膳了。”
老管事叫唤著奴婢将一盘盘的菜肴端进大厅,摆了满满的一桌。
“咱们先退下了。”
东西摆定,老管事随即命一干奴婢退下。
下人一走,整个大厅又突地静默得没有半点声响,两人各据一方,谁也没有先开口。
秦沃雪扁著嘴,冷睇著他和老管事一搭一唱,再睇著他像是初次登门造访般地直往她家大厅的各处瞧,却偏偏不瞧她一眼……这是怎么著?难不成方才他搂著她,全是她幻想出来的?
啐……
“这儿没什么改变,你可以专心地吃你的饭!”她没好气地率先坐到桌前,拿起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事物是没变,变的却是人心。”他徐步来到她身旁,寓意深远地道。
她挑眉睨他一眼,唇角逸出冷笑。
“可不是?变的确实是人心哪。”
他是怎么了?变的人明明是他,他倒想把罪名都安在她身上?
“可下是?”
尽管明白她在暗喻什么,辜在渊倒也不以为意地吃起饭来。
秦沃雪彷若没听见般地大口大口扒饭,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温婉文雅,黑白分明的大眼还偷偷地觑了他几眼。
可恶!他这是在挑衅,是下?
他到底是哪根筋下对劲?
为什么她老觉得他说起话来满足嘲讽,刺耳得紧,又像是一记记巴掌,激得她怒火高张,就快要控制不住脾气了。
他以往不是这样的,他更不会跟她拐弯抹角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为什么明明是他不对,他还摆出一副是她不知好歹的姿态?
青梅竹马哪,都已经十来年了,他会不知道她的性子?
倘若今儿个她真是做错事了,肯定二话不说负荆请罪去,可若是她没做错事,要她认错可是比登天还难的;再者,她根本就不知道自个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可以让他这般无礼的对待她!
而且,他居然这般气定神闲地用膳,彷若方才的一切根本没发生过……
啐!难不成全是她的幻觉?是她患了疯病不成?
她虽然思念他,可还不至於思念过头发了疯,更何况他就在眼前呢,哪里需要夜夜牵挂在心?
她心心念念的是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是个对她百般疼惜的男人,是个将她捧在手心疼宠的男人……
可她所思念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冰冷而淡漠,甚至不愿瞧她一眼?
好不容易盼了两年,终於可以完成这桩姻缘,可为何成了亲,一切都不同了?
“不是说了要赶紧用膳吗?你老是这样盯著我瞧,是想把我吃了不成?”
耳边传来他戏谵的笑声,她猛地瞪大眼,登时发觉原来他就在她的面前……哎呀!难不成她方才瞧他,瞧得浑然忘我了?
她她她……怎能这样盯著他看?
这么一来,岂不是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笨得余情未了,只有她一个人还笨笨地在等待他告诉她这两年来,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不!她怎能让他瞧扁了?倘若他可以不在乎,她绝对可以比他更不在乎!
“你……”她哼笑了声。“我的牙不好,啃不了臭铜。”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沉著脸。
“难不成你是石头,才会笨得听不懂我说的话?”她哂笑道,为自个儿扳回一点颜面而笑颜逐开。
“你!”他蓦地拍桌。
他不想同她计较,她反而得寸进尺了!
“哼!一个用臭铜打造而成的人,哪里会懂我的心思?”见他拍桌,她不由得抿了抿唇。“我是个只知书卷味的人,提起笔写的是诗词歌赋,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引经据典,可不像某人只知看帐本,一开口便臭铜味扑鼻,臭得我不得不闭气。”
“哼,一身铜臭也好过有人一身骚味街头卖笑!”他怒声道。
“那可不!尽管是骚味,可喜爱的人可不少呢。”她笑得唇角微颤。
辜在渊皆目欲裂地瞪著她;她是令他倾心的女子吗?是她这样的冷嘲热讽教他倾心的不奇Qisuu。сom书成?
她以往不是这样子的,怎么现下却和她爹成了一个样子?
不!是更甚於她爹,至少她爹绝对不许她如此丢人地倚门卖笑,活似个花娘!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明儿个再来接你!”
他抛下碗筷,恼怒地离开。
“既是不投机,你就犯不著再来找我!”她不客气地吼著,就怕他走得太快没听见。
来接她作啥?根本就是不必要的。
与其如此暧昧不清、扑朔迷离,倒不如还她一份清静,就当她没出阁,他也没迎娶她不就得了?
可恶,气得她眼都痛了……
第四章
辜府
“辜在渊,你给我滚出来!”
一道纤细的身影快如箭矢地奔进辜府,像是一阵旋风,一路往後院奔去。
“少夫人。”
下人见著她莫不顿足欠身。
“少你个大头鬼!”秦沃雪发狂地吼著。
谁是他的少夫人?他贵姓哪?哪里人啊?没见著她找人找红了眼,想要大开杀戒的模样吗?
她一吼,一干下人莫不抱头鼠窜。
“少夫人。”又有一个不怕死的向她问安。
秦沃雪撩起裙摆往前走了几步,随即又退後几步,定到那人面前。“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你府上的少夫人了,再叫我一声少夫人,我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呃……”怪了!听说少夫人是都堂干金、名门之後,还是皇上极为疼爱的当代才女,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地不雅?
“给我记牢!”她龇牙咧嘴地道。
“是。”年轻的下人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
秦沃雪颇为满意地睇他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探向通往後院的小径,撩起裙摆正准备往前狂奔时,彷若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一旁蹑手蹑脚想逃的下人。
“少夫人……”饶命啊!
“你敢叫我少夫人?”她挑高柳眉,杏唇噘起,大有几分地痞流氓的狠样。
不想活了吗?才说完而已,他马上就忘了?
“我……”他要怎么称呼她才好?
“啐!算了,饶你一回,若有下次……”她横眉竖目地瞪著他。
下人的头摇得好似博浪鼓,就盼她能放他一马;他上有高堂、下有幼子,别要他的命,他只是一时口拙,不知该怎么称呼她而已。
“思。”她点了点头,才要松开却蓦地想起自个儿拉住他的用意。“等等,你知道你家少爷在哪里吗?”
虽说辜在渊若是在府里,八成都会待在自个儿的院落,但他现下不见得是在府里,而且就算他真的在府里,也不见得会乖乖地待在自个儿的院落,等著她登堂人室向他问个明白。
他肯定会逃的,是不?
在他对她做了那种事後,他肯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像儿时一般……啐!今非错,自然不怕她登堂问罪。
“少爷……应该在後院。”他颤巍巍地道。
“是吗?”她眯起细长的美眸。
真的在後院?他真的好整以暇地等著她来?
他明知道她一定会来的,居然还这么带种地窝在他的院落等著她,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分明是故意引她来的,是不?
“真的,少爷今儿个都待在後院,就连用膳都是在後院,哪儿都没去。”
秦沃雪微恼地抿紧唇,松开抓在他臂上的手,柳眉微锁。
既是故意引她前来,说不准就是要趁这机会将她囚在这里……他说了今儿个要来接她,可他没来,当她想了一整个上午,思忖著他的性子到底有了怎样的变化,却蓦然发现居然没有半个客人上门。
等到晌午时,她忍不住到街上抓个眼熟的人问,才知道原来是他在搞鬼。
他居然要他人不准上她的铺子……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分明是想气死她!
不管了,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秦沃雪打定主意,往前走了两步,却又蓦地停下。
不对!她若真的去找他,岂不是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
她怎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得冷静下来才成,与其贸然前去,同他唇枪舌剑,倒不如回头再想想。
不过是逞口舌之能,谁都做得到,可她不爱此道。
还是先回去吧……她睇著通往後院的小径,眉头微微地锁起,却又蓦地苦笑出声。
唉!两小无猜哪,还是打儿时便定下的婚约,为何事情到了最後,竟是这种结果?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少,少夫人?”
她怒目探去。“你还没滚啊?居然还叫我少夫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居然没将她的话给听进心底!
“我正想问可不可以走啊……”她虽是放了他,可谁知道她待会儿会不会又回头一把扯住他?要是她一回头发现他不见了,到时候一状告到少爷跟前,他岂不是吃不完兜著走?
“我走!”她没好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