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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好感觉刚刚持续到吃完早点,就被迫结束了。而且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吃早饭时一家人为什么离奇而步调一致的沉默且表情有些怪异……她还疑神疑鬼的,担心是自己有心事,被他们看出了些什么来——此时她穿着一身湖水绿色的长裙。难得的穿了长裙。是因为前几天出门去LW的合作单位给莫怡然的礼服寻找合适的替代布料,顺手在人家店里捡了块布头,回来几乎连剪刀都没怎么用,缝了缝就成了这样一件简单的裙子。她就地取材,创意自生……谁TMD抄袭?!
她转了个身,就对着父亲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虽然她很久不念三字经,此时骂出来毫不拖泥带水。
父亲先是愣了下,然后示意她冷静。
她哪儿冷静的下来?
“……我是个设计师!我十八岁半……气糊涂了,还是十九岁半来着?我还没有毕业,就已经拿尼古拉斯…布朗设计大奖!那是什么奖,那是设计界最NB的奖,我拿了这个奖,足以光耀门楣!我带着尼古拉斯…布朗奖戒指出门晃一圈,找份工作糊口不成问题就不说了,就算躺在上面等着进棺材都成……话说回来,就那些设计,就那点儿花巧,我犯得着偷谁的、抄谁的?!这简直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她气的跳脚。
镜子里那个人,简直都成了红人。湖水绿色被红色的人儿烘托着,也几乎变了颜色。
父亲极有耐心的听着毫无理智和风度可言的她乱骂一气,等着她骂的差不多颜色恢复正常些,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父亲,问:“爸,你相信我嘛?”
父亲才开口说:“湘湘,我们都相信你。”
她跺着脚说:“丫敢对我泼脏水,我弄不死丫,就不姓……我跟他姓!”
父亲大笑,说:“冷静,冷静湘湘,冷静。要相信司法公正。你知道那是在美国。”
是的,在美国。
不是在这里。在这里,LW橱窗里礼服挂出不到一个周,某市那婚纱街上半条街以上的店面里,都就出现了仿制品。要告他们,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也正是在美国,对知识产权保护更完善的地方,这种指控往往极其严厉……她几乎已经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报道,看到了旷日持久的官司……
她叹气,说:“是,法律是讲证据的,我倒要看看,对方用什么来指控我。我们公司的知识产权保护已经做的很精密……这是怎么回事……”她咬着嘴唇。
她忽然想起在公司曾经听说的那些风言风语。这不是第一次,公司和公司的设计师与51Woo起正面冲突……她来了大中华区,曾费尽心思保护公司的设计机密不外泄,为的是防止家贼通外鬼。没想到,自己反而中招。而对象,偏偏又是邬家本。
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早晨吃下去的早饭好像全堵在食道里。她没办法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跟父亲解释这些所谓的前因后果,那牵涉了好多人的前世今生。她亲耳听到陈太用那么仇恨的语气提起汪瓷生和那些恩怨。换做邬家本呢?偏偏邬家本看上去,几乎丝毫不受往事的影响……她不寒而栗。
“爸,这次可真窝囊。”她说。她觉得窝囊,更觉得沉重。“没什么,小事情。你要知道,一场发布会的成功,对你来说顶多是在时尚圈子里一战成名。如果这场官司打赢了呢?”父亲安慰她。
这场官司打赢了?
是的,那是在美国。一个可以尽量相信司法公正的地方。可也要知道,那是一个新闻自由到底线不明的地方。任何的与案件相关的**都可能被挖掘出来曝光,只要是事实,只要有报道价值。而且,这注定是一场只要进入司法程序,必然是会旷日持久的官司……
她说:“爸,我得做好最困难的准备。”
“放心,我们都支持你。”父亲说。
“谢谢爸,”她能感受到自己在渐渐的冷静下来。
父亲陪在她身边,能亲口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她,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支持。
昨晚她和叶崇磬陪着Allen吃冰激凌时,他们一起归来,想来那时候,他们已经都知道而且都在为她担心了。
她抿了下唇。
这就是她的家人。有时难免抱怨,有时也难免痛恨,可是在这个时候,有他们在真的很好。
她默默的,擦了擦眼睛。
想哭,但是无论如何不会哭。这不是让她哭的事情,也不是哭的时候。
“来,现在说一个,你好像还从来没跟爸爸说过这句话——湘湘是坚强的湘湘!”邱亚非笑道。
她对着父亲笑,说:“爸!您可真是。”
“笑了?笑了就好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被冤枉。”屹湘说。
邱亚非沉默。
屹湘回过味来,解释道:“不是啦,我是说……我没跟您讲过是吧?”
“你什么时候还跟爸爸妈妈讲那些受委屈的事情?”邱亚非反问。
“好吧,给你讲讲好啦……曾经有一次,我在超市里,被人冤枉偷东西……那时候我,刚刚开始戒酒戒毒。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黄种人的面孔和穿着邋遢,还有一副落魄相。那个冤枉我偷东西的女人,跟警察告我的时候说:‘就是她偷的。警察先生你相信我,我是个做妈妈的人’。当时简直目瞪口呆。被搜身的经历不好受。但是能证明清白我忍了。当然结果证明我没有偷东西。那女人道歉、警察道歉、超市经理道歉,这件事情还是带给我很大的冲击。当时我很怕人家说‘我是个做妈妈的人’,我总觉得这确实是个道德标准极高的保障。我应该有这个印记,但是我抹掉了,于是我在经历上有污点,在道德上理应受到质疑……但是今天,谁如果跟我再说这句话,我会对她说:我也是个做妈妈的人,我的言行对得起我的身份,而且,我能够对我的孩子解释我的言行并且解释的通。谁要是挑衅我,我必须应战。因为总有一天,我儿子会知道这些事情。我得理直气壮的对我的儿子解释,妈妈当时是被告,但是妈妈绝对没有偷盗。”
父亲倒了杯水,说:“解释的时候记得把‘丫’去掉——你见哪个有素质的妈妈,开口闭口‘丫丫丫’的?”
父亲把水杯塞到她手里,一本正经的说着,她听明白,笑的杯子里的水都要洒出来了。
门外也笑声一片。
她过去开了门,原来一家人都聚在门外站着等她。
第二十八章 点碧凝翠的春风(五)
他们对视着,脸上的表情都是温柔而懂得。
郗广舒拉了屹湘的手,无声的,母女俩相视而笑。
潇潇就说:“我说湘湘,你刚刚那跳脚的样子,真幸亏Allen没在这儿。对了,那小子干嘛去了?”
崇碧说:“一早跟警卫班的小李,在洗那什么面筋儿,说要粘那树上的知了,让中午给烧着吃,这会儿正忙着呢。什么事儿也别想分他的心。”
她笑,跟崇碧说:“看来要辛苦你了。”
“开玩笑,难道白拿你们LW的咨询费啊?再说,这官司你知道我们那边事务所签的代理费用怎么算钱?不过这属于机密,不能随便说。”崇碧笑嘻嘻的,说:“我们辛苦点是相当值得的。不过拜托儿子们要疼我。日后我也好跟孩子们解释,妈妈有多厉害。”
她又笑。
崇碧在宽慰她,她知道。
常言道,为母则强。
她理应有勇气,就算是,她只是心理上的“为母”······
屹湘翻着这些传真过来的资料。只是浩瀚文案中的一部分而已,她已经看的有些眼晕。
约好要参与这个会面的汪筠生还未到,在场的她们这几位,已经先进入了讨论程序。潜意识里,都觉得时间宝贵,耽误不起。
邱亚拉和叶崇碧都是极熟悉美国司法程序的人,崇碧又更熟悉纽约洲司法程序,该她们讨论的她们已经彼此交换过意见,此时她们两坐在这里,就是等着屹湘每提一个问题,她们俩就一起来解答一番。
郗广舒耐心的听着,偶尔在她的小笔记本上来画几个符号,屹湘忽的注意到母亲的举动,忍不住笑出来,说:“妈妈,别这么紧张好吧?”她伸手抓了母亲握笔的手,笑着。她也有随时记录的习惯,这么想想,是从小耳濡目染,被母亲熏陶的吧——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转瞬即逝的。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就消失了······她捶了下额头。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脑子里有好多东西,真乱。”她说。
郗广舒点头,说:“你继续看,我研究下。”
“你研究的通么?”邱亚拉笑着。她戴着花镜,也随手摘抄着词句。
“不是有你在吗?”郗广舒也不甘示弱。
屹湘笑着,抬头看看崇碧,崇碧到显得轻松,托了下眼镜,招手,说:“休息会儿,看多了那些小子,累眼。给你看看这个”她拿着遥控器,降了窗帘,打开投影仪。屋子里一共四个女人,两队姑嫂,都转了下方向,去看大屏幕。机器里播放着的是一段视频。
崇碧把声音放的很大,办公室里充斥着视频画面中现场那嘈杂之音。
屹湘立即辨认出这个打斗的场面,正是二月里LW年度发布会之前,在总公司门前聚集的极短动物保护主义者示威时,自己参与的那场斗殴——画面中那个鲜血淋淋的人影,在搏斗中不停的用言辞回击攻击她的人······屹湘吸了口凉气,先看了看坐在前面的母亲——郗广舒集中精神的看画面,没有反应。
“你还记得这段视频。”崇碧问。她按了暂停。
邱亚拉却要过遥控器,表示要再看一遍。
屹湘点头,说:“我记得。那天你和Vincent把我从警察局接出来,送我回住处。我第一次看到这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