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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后知后觉的找寻,顾盼,陷入恐慌。
最后,在胸口伤口的刺痛中醒来。
岑修儒没有说下去,但严知问也能猜到大概,闭目道:“皇上,无论如何,您需要休息。若皇上真如方才所言推心置腹,便听臣下一言,暂且放下这些事务,于偏殿就寝。”
岑修儒见他神色严肃,正弯起眉眼准备一笑带过,便见他沉着脸,一字一顿道:“皇上,请去就寝。”
面对如此直接的要求,岑修儒终于没有办法逃避,纠结了片刻,还是应允了对方,起了身,严知问见状仍是不放心,紧跟在后一同离开了御书房。
偏殿本是为先皇小憩所设,如今虽未曾停断打扫,但仍是没有生气。
宫人们迅速的备好床铺被褥,严知问隔着纱帐,见岑修儒在人服侍下已躺上床,正欲离开,却听见岑修儒轻轻的开口,唤道:“严大人。”
“皇上还有何吩咐。”
“上回去将军府送礼,严大人吹的那首曲子,悠扬悦耳,朕闻所未闻,不知是什么曲子。”
“……”严知问未料有此一问,竟有些惊喜,下意识便伸向了袖中的暖暖的竹笛,答道,“应是家父所谱的曲子,名为秋韵清辉……是首……团圆的曲子。”
“团圆。”岑修儒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忽然记起那日,那人带着难得的柔和笑意,说他爱满月,每见它的明亮,圆满,便发自内心的喜欢。言犹在耳,那圆满二字,却让岑修儒眼角有些发涩。
“朕想听那首曲子。”
严知问没有多言,就像早已为这一刻做过准备一般,使了个神色回避了多余的宫人,便从袖中取出了随身带着的笛子。
隔着床幔与纱帐,本就困乏的双眼已看不清对方的身影,但一曲笛声却透过厚重的床幔,细流般流淌过耳边,岑修儒不由闭上了眼。
秋高气爽,月盘清辉,不知这世上有没有一支神笔,能将那人月下的惊世容颜描摹出三分神似。
作者有话要说:_(:3∠)_ 终于放假。我错了……躺倒领罪,允许家暴。
正文 第六十章
有了粮草资助,刘将军率军一路南下;打得瑜国节节败退;直逼姑苏;江上游的徐国终于是按捺不住;调兵协助。先前刘将军不顾朝廷号令擅自率军攻打瑜国,已令部分深觉不妥军士撤回京城;刘将军所率人马已折损大半,战局一度陷入僵持。
岑修儒顶着无形的压力以确保将士粮草在后,确是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先前连连告捷朝中也是颇有微词;如今僵持,朝中更是非议不断。
就在此时;快马来报;刘将军托人送回了先帝驾崩后的第一封信。
岑修儒揭开金漆迫不及待的打开,却只在空荡荡的信笺中倒出一个平安符,红底上金线绣着平安二字,正是河南一役中,刘将军同自己讨去的那一个。
岑修儒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却是什么也抓不住,见包裹着平安符的信笺上空无一字,忙问风尘仆仆的信使:“刘将军还说了什么?”
信使缩了缩头,从袖中取出一块红绢包裹着的巴掌大的东西,道:“刘将军遣派得匆忙,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小人将此物也一并交予皇上。”
严知问存了点心,从信使中接过那事物,打开红绢确认过后,方递交岑修儒跟前。
红绢之上放置着的,是一块对岑修儒来说并不陌生的玉佩,那是刘将军曾送予自己,又几经转手,物归原主的腰佩。腰佩佑他一生平安,红符护他杀荆斩棘,岑修儒感到身后一寒,几乎无法坐住。
“刘将军要做什么?”
如今刘将军将两样东西都放弃……定是要做些没有退路的事。
严知问淡淡道:“刘将军既不愿与朝廷联络,皇上也别无他法,当是继续稳固朝纲。”
“……”岑修儒缓缓偏头向严大人,却不知为何觉得他眼神闪烁,最后干脆低垂了眼帘,一时便无法控制的问出了口,“严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严知问还未开口,左大人便接口道:“刘将军从未来信,臣等实不得而知。”
左大人言之在理,可岑修儒却无法停止怀疑,直至严知问抬起眼帘来,道,“刘将军同皇上同窗之谊,若是愿意开口,也必定是告予皇上,而并非臣等。”
岑修儒这才是细想了一番作罢,严大人的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刘将军确实并无口信返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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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将军心思比旁人明白得多。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毋需太过担心。”焚了六炷香,王妃递过三支,又在佛祖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便催促着岑修儒上香。
王妃自打入住了宫中,便也是不问世事,为儿子的身体,已吃斋还愿许久。她心中应当是记恨着先前的事,从来闭门不出,也未曾拜访先皇太后。在寝宫中设立了个小佛堂,终日与慧文禅师专心修禅。
“……可是……母妃”
“倒是你,怎么身子总也不见好。”王妃转移了话题。
“……儿子已好了许多。”
王妃看看他的面色,只能叹了口气,但想起那慧文禅师的几句话,便又略微安心。'人之所谓命数,有命定,亦有变数,王爷的阳寿本该尽了,如今却能平安无事,可见命数已然全盘改变。'
王妃只能期冀,但愿真如慧文禅师所言。
岑修儒在母妃处也未能得到任何建议,便只能惴惴不安的继续遣人探查南征军的动向。一日途径御花园,忽见远处一个白衫身影,笑着对他摆手道别,岑修儒一怔之后,却又不见了踪迹。当时只道是错觉,不了过了几日,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将他彻底打懵。
刘将军率三千精兵欲直取临城,反被瑜国徐国两军围困于城中,算算时日,启程之日,正是他遣人送来信物之时。
莫将军握着地图歪头瞧了又瞧,摇头道:“此地易攻难守,若是论往常用兵,刘将军不应先去夺临城。属下实在是想不通啊?”
“莫将军,京中尚有多少士卒?”
莫将军放下地图,略一盘算,道:“约莫两万。”
消息一来一回已不知还来不来得及解救,岑修儒当即欲遣莫将军率军南下,却不料站在一旁同样听见消息的严知问立刻开口阻拦:“皇上,万万不可。”
“……?”
严知问紧紧蹙眉,显然也是明白南边战事的紧要,但仍是道:“刘将军只率三千精兵攻入临城,江北还有数万大军等待军令,蓄势待发。可如今京中形势动荡,莫将军在京中可稳固朝政,若是连莫将军也离了京。恐生事变。”
“可是刘将军他。”
“论用兵,刘将军远远在众人之上,此事他定是另有打算。”
听到此处,岑修儒终于忍无可忍,控制不住声音:“什么打算?严大人,您看不出来吗……他已没有打算要活着回来了。”
“……”严知问低下了头去,脸上也不知是悲戚还是其他的复杂神色,过了半晌,才低语道,“皇上……恕臣直言。”
“率三千精兵杀入临城……远水难解近渴,即便您命莫将军即刻南下……也是鞭长莫及。”
岑修儒微微后倾了身子,目光求证般转向莫将军,便见他也隐忍不语,偏过了头去。
就像是为了验证严大人所言,不出二日,南征军信使快马入京,带来的消息,却是一句“强行突围,死伤大半。”
感到指尖开始发凉,岑修儒强行睁着的眼中已是布满血丝,颤声问道:“刘将军如何?”
信使是刘将军中兵卒,几番跟随将军出生入死,感情已是深厚,此时风尘仆仆的脸上也已是落下泪来:“刘将军他……已重伤不治。”
这一句话简直仿佛被重击的古钟,在岑修儒脑子里长鸣不息。不知过了多久,才后知后觉淌下泪来。江北到京城需得七日脚程……如此算来,那日在御花园中见到幻影之时,刘将军已是辞世。
那匆匆一瞥并非错觉……只是他来同自己道别。
当日被慧文禅师点化,岑修儒已是做好认命的打算。既然是入不得轮回,那这些福报,本就该是还予圣上的……便是一死,也避无可避。可谁能想到,世事无常,取而代之的,自己最终的结局是孑然一身,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也许当日……自己从容赴死,便不再有这些惨剧。
可是为何?这连日来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无论岑修儒怎么想,也是想不透。
难道这尘世,刘将军便是一刻也不愿留?
信使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取出一个锦囊,道:“刘将军辞世前……命小人万死也要将此物带回京城……请万岁过目!”
闻言,左大人与严大人皆是脸色一变。
信使呈上之时,丞相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紧盯着那金缎锦囊,见岑修儒握在手中半晌,才是噙着泪将其打开,取出一个折叠起来的信,缓缓打开。
“这是什么?”阅读到一纸的药材,岑修儒仍含着泪的眼茫然的看向信使。左大人却已是按捺不住,来到书案边,颤着手接过那薄薄一张纸,激动万分:“皇上……皇上有救了!”
岑修儒愣愣的看着左丞相,愚钝的脑子转了一转,这才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的看向严大人。
许久,严知问才是缓和了心境,抬头回望。
平心而论,先皇对他而言,只是皇帝,而他入仕途前后,一直居留刘府,与刘将军的交情,虽不甚深厚,却也远远超出皇帝。
这也是为何,当时他书信告之京中惊变,反得刘将军背道而驰,继续南下,严知问略一思忖,便有了猜测。
与左大人商议之后,他便贸然做出了决定。
若皇上仍在世一日,瑜国便有着解药的筹码,刘将军攻打瑜国反而受阻,与其如此,倒不如干脆举国大丧,既为刘将军南下立名,又令人对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