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能见一个人,行一次礼吧?那多别扭。
拖拖拉拉,韩平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
太子宴客,规格不比寻常,旖旎梅林自后院绵延上山,红白相间,馨香芬然,每一桌客人都巧妙的安排在梅林之间,美酒佳肴,陈列其上,光看着便叫人食指大动,几壶浊酒烫于瓶中,冒出热呵呵的雾气。
韩平对吃的东西不甚讲究,但对酒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谊。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好酒,黄的,白的,黑的,只要是酒她都爱,每月薪俸大多都是消耗在这上面。
远处传来丝竹鼓乐声,宾客们言笑晏晏,举杯互敬,这种场合太多太多功利,真正赏梅的人却在少数。
韩平虽然只是从六品的中郎将,但因为名字前带个‘韩’字,向她举杯敬酒之人,竟也不在少数,虽然他们眼中仍旧带着浓浓的敷衍,但韩平还是一一相陪,厚道饮尽。
算了,就当是找一个多喝几杯酒的借口吧。
酒酣耳热之际,韩平不知为何却忽然听到两声兽叫,据她所知,虽然皇室子弟喜欢圈养珍奇异兽,但多为暴烈之辈,如果说九殿下李淮璟饲养虎豹,韩平绝不意外,可是,这里是太子属地,光是想象那位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圈养异兽的模样都觉得可笑。
但先前的兽叫却不是虚的,韩平正奇怪之际,南北脚的那一桌客人忽然骚动起来,惊慌失措,竟然连桌椅都掀翻了。
“白,白,白,白虎!”
随着这一声惊叫,所有梅林中的宾客都乱了,纷纷从座位上站起,四处环望,韩平躲避着身边慌乱不已的宾客,逆流而上,果然在山梅绽放的黑山峻石上看到了一只半人高的猛虎,通体雪白,吼声震天,以迅雷之势俯冲而下。
来不及去想,为何好好的梅花宴上会出现猛虎,韩平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长刀,却忘了自己今日上来赴宴,根本没有带任何武器,这下……难道要肉搏吗?
苦笑一声,韩平奋力在人群中喊叫,疏导宾客,可人的腿毕竟比不上老虎,那虎啸山林之势即便是武艺高强之人以难以抵挡,何况还是一群文臣,短短半盏茶的时间,好好一片盛放梅林就被这头畜生给毁了。
韩平心疼不已,想到太子殿下,对了,太子殿下,那个让她高山仰止、起了歹心的太子殿下……
韩平从人群中挤出,四处张望起白色身影,奈何,今日天瑞书院有好几位院士书生也在受邀之列,现在四面都是穿着白衣服的年轻男子,一片混乱,叫她如何分辨?
“太子殿下,小心啊。”
人群中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声,韩平循着声音望去,终于看到那抹临危不乱的身影,还有俯冲在半空扑向他的猛虎……
说时迟那时快,韩平夺过身旁卫兵的长枪,边跑边用尽全力将长枪朝猛虎射去,谁知那畜生像是有灵性般,当即缩回攻势,落在一旁。
韩平自然没有妄想可以将之一枪锁喉,但能拖延片刻也是好的,她就趁着这短时间,赶到太子身前,虽然畏惧,却毫不退缩与那头猛虎四目对峙,这么大的白虎,韩平也是第一次看见,早就吓得手脚发抖了。
“太子殿下你先走,我去将这白虎引开。”
说完,便发足冲了出去,韩平努力在梅林中闪躲,步法凌乱,毫无章法,当然了,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要讲求章法,除非是韩祁那样的武力值,她韩平能够从虎爪之下溜走已是大幸了,虽如跳梁小丑般难看,但不可否认的,她的确在与白虎周旋,殊死搏斗。
“韩平,接枪!”
随着一声喊叫,一杆长枪抛向她,红缨回马枪漂亮是漂亮,可是她使不起来啊,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举了一把枪抱头鼠窜罢了。
韩平穿梭梅林,花雨撒在身上,脸上,芬芳扑鼻,一人、一虎、漫天残红,明明很是诗情画意的一幕,却是暗藏杀机。
一双腿早就跑得发软,韩平心中十分纳闷,这偌大的云山别院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侍卫吗?怎么跑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增援救助?再这样下去,她葬身虎口是必然的结果了,干脆孤注一掷,虚晃一招,诱得猛虎跳跃扑来,她看准方位,长枪脱手刺出,猛虎抬抓一拍,长枪被拦腰截断,别说刺破虎皮了,就连一个流血的小口子都没能擦出来。
好吧,一枪刺不死它,那么死的就是她韩平了。
四肢发软,韩平料知自己死定了之后,也不跑了,干脆躺下等死……谁知那猛虎扑是扑了,却落到一边,缓缓走至韩平身旁,歪着脑袋看她,就是不咬,虎目如稚童般清澈。
韩平屏住呼吸,它不会是还想让她陪着玩儿吧?可要了亲命了诶!
就在一片静谧默然中,悠扬的笛声突兀响起,白虎便如被人拍了一下腚,浑身一震,低吼着慢慢后退,几个翻起攀爬便如来时那般迅速上了山,不见踪迹。
偶遇战神
韩平扶着胳膊,看了看先前被虎爪抓的血痕,觉得莫名其妙,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她又看到了一幕有趣的场景。
宾客们早已散尽,四周少说上百名侍卫手持缨枪,挺直而立,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哼,韩家人也不过如此,就连一头畜生都制服不了,今后你们也少在本王面前吹嘘,说什么战神临世,就这三脚猫功夫,简直贻笑大方。”三皇子李淮秀满脸不屑,冷哼后一个手势,所有侍卫就整齐划一的纵队离开。
韩平心下顿时明了,不用说,定是三皇子下令不准旁人相助的,苦笑着撕下袍角,将手臂上的抓痕包扎起来。
战神临世,说的是韩祁,不是韩平,她多想这么大声告诉所有人。如果是韩祁的话,不出两招,那白虎必葬身其刀下,地府里蹦跶去吧。
唉,想做英雄,却最终变成了小丑,韩平表示很无奈啊。
…………………………………………………………………………………………………………………………………………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又是一年过去了,家家户户都迎来了热闹丰富的春节,鞭炮声随处点响,锣鼓声处处听闻。
羽林卫虽是皇城守卫,值此佳节更应该坚守在保卫最前线,可过节嘛,皇上他老人家也图个乐呵,除夕夜太庙祭祖后,他就带着大小老婆和几个儿女去了西郊围场,好几日不在宫中,因为这样,韩平他们闲暇的日子中,又捞到了几天假。
韩平在街上买了几包茶叶和果子,走了好几条街,这才转入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这里是韩平闲暇时最愿意来的地方,老刘酒铺,酒铺不大,但所卖的酒却是醇香浓厚,尤其这里的老板老刘,更是韩平少有的几个忘年之交。
老刘名叫刘喜,排行老三,据说祖上三代都是靠酿酒、卖酒为生,十年前举家搬到这条巷子,老实巴交的,街坊邻里关系处的都不错,因为他的关系,韩平在这条小巷中还挺受欢迎。
“三小姐,过年好啊,进来喝一杯。”
“三小姐,有段时日没见你了,来吃点饺子,刚包好的。”
“三小姐,给你拜年了。”
“三小姐……”
卖肉的朱荣,开面馆的王大爷,巷尾的张秀才,卖布的尤姐,炸锅帖的胖婶儿,这些人一见韩平便招呼不断,韩平不好意思的一路问好,终于来到了酒铺。
还没进去,就差点被泼了一盆子酒糟,幸亏她闪得快。
老刘是个干瘪瘪的老头子,头发花白,胡子眉毛都是花白,走路做事的时候总是弓着背,看上去特别矮小。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韩平竟然和这样一个老头子结成了忘年之交,老刘一见韩平就笑呵呵的招呼她进去。
酒铺一如既往没什么生意,从柜台到酒缸,处处萧条,有时候韩平会想,老刘一家好几口,到底是靠什么养活下来的,难道每天喝喝酒就能饱了么?
“哈哈,我就说你这姑娘有良心,还没过门儿呢,就知道提着礼品来看未来公公,不错,不错。”
老刘结果韩平手中的茶叶与果子时,喜笑开颜道。
韩平听他胡说八道,也不生气,她知道,儿子的婚事是老刘近两年最操心的事情,但凡只要看到了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他都能七拐八弯儿跟人家扯一通。
“武儿呢?怎么没见他人?”韩平坐到老位子上,四处看了看,问道。
提到这个儿子,老刘的一口气从南门一直叹到了北门,他一如既往端来两壶酒,边摆边摇头道:
“谁知道呢。天晓得,老子多希望他能长点本事,给老子带个漂亮儿媳妇回来,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韩平看着老刘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前段时日,武儿不是跟朱朱走得挺近吗?”
老刘瞪眼道:“朱朱?那怎么可以?太胖了,武儿要被她压在身下,连条腿毛都看不见了。不行不行。”
韩平想了想武儿和朱朱的身材,顿觉老刘说得很在理,于是又道:
“那还有鸳鸯胡同的青青,她家开当铺的,跟武儿关系也很好啊。”
“不行不行,那丫头太瘦,不好生养,别是个不会开花的哑炮。”老刘再次拒绝。
“那唐木匠的二姑娘?”
“太高。”
“李捕头的女儿?”
“太凶。”
韩平:……
摇了摇头,她今日终于知道,老刘找不到儿媳妇的真正原因了,再扯下去就没边儿了,韩平赶忙换了一个话题。
“这是你新酿的酒?”
韩平执起一壶,送至鼻下轻嗅,顿觉五内失火,垂涎万分,老刘的酒都是果子酿造的,而所用的果子又全是他和武儿上山摘来的,山上有什么摘什么,所以每次来喝的味道都不一样。
“没错,你尝尝。”唯一能拉开老刘注意的,就是他的酒,韩平深谙此理。
迫不及待喝下一杯,绵柔清甜,又甘冽无比,咽下肚子后,方才起火,胃中立刻暖和起来。
“好酒,舒服!”这是韩平对这酒的评价。
老刘显然对她的评价也很满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