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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程贵妃!不就是一块糕点吗?竟然如此心胸狭隘小肚鸡肠!岂能让她如此嚣张!可恶!可恨!”云澈猛地将一枚腰带扔在桌上。
锦娘将腰带见过来道:“这不是宫女的腰带吗?怎么在殿下这里?”
“我本欲一剑劈了那掌掴子悦的贱婢,谁料到四处闪躲我没劈中她,她的腰带掉落下来,我便将她捡回来了!”
“捡回来作甚?莫不是阿璃你喜欢那宫女?”凌子悦见云澈仍旧义愤难消,为了缓和气氛打趣道。
谁知云澈极为认真地回答道:“我留下这腰带是为了让我自己记住今日子悦你受的委屈!他日我云澈要程贵妃加倍奉还!”
“阿璃!”凌子悦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也就是被打了两下不碍事的!你切莫被冲动蒙了眼!”
云澈别过脸去不说话,如今他只要闭上眼就看见凌子悦被那帮宫人按住双肩,那巴掌拍在凌子悦脸上,云澈想起什么狠狠瞪向那两名跟随自己的宫女。
“主子受辱你们却能在一旁不出一言独善其身,果真了得!”
云澈此话一出,那两名宫女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他们是程娘娘宫中的人,奴婢们不敢啊!”
“不敢!”云澈将桌上的茶杯掀翻落地,热茶顿时溅了她们一身,“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敢,我留你们何用!滚!现在就给我滚!从此时此刻起,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那两人正欲哀求,倒是锦娘起身怒斥道:“你们走吧!你们心中只有自己没有殿下,携芳殿不敢留下你们!”
凌子悦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对云澈的决定出言相劝。她明白云澈在宫中的处境,他需要的是忠心值得信赖的人,而不是这种墙头草四面倒的懦弱之辈。他们对于云澈有百害而无一利。
“本来子悦被程娘娘的人打两下让她消了气这事就过去,可是殿下你却舞着剑非要杀他们不可,这要是传到程娘娘耳朵里,只怕她又要计较了。子悦这几下算是白挨了。”锦娘叹了一口气,心疼地望着凌子悦高高肿起的两颊。
云澈的手指死死握住那条腰带,紧闭着双眼。
一时之间,整个寝殿中安静的要命。与方才的暴怒相比,云澈此时要显得沉郁许多。
凌子悦细看云澈的表情,他此时应当真的冷静了下来。
“锦娘,若是方才让侍卫押着那些宫人去到父皇那里,让父皇看看他所钟爱的程贵妃都做了些什么,我就不相信父皇会无动于衷!可惜……锦娘你太急着息事宁人了!”
锦娘低下头,细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当时锦娘心急如焚,担忧殿下冲动真会要了那些宫人的性命,若是如此在陛下面前,殿下就理亏还会受到极其严重的惩罚,所以……不过殿下若想去陛下那里,也并非全然无据。殿下闻一闻这衣带上可有什么气味?”
云澈将腰带置于鼻尖细细嗅着,“这腰带上有一股淡香,颇为怡人。”
“这是程贵妃宫中所独有的冬雪凝春,是用冬日的梅花配合其他香料制成的,极为稀少,宫中配额并不多。使用这腰带的宫人若不是长日侍奉于程贵妃宫中,又岂会染上这种味道?”
云澈扯起一抹笑,拉起凌子悦的手,“走!子悦!我们去父皇那里说去!”
“阿璃!仅凭一条腰带,程贵妃有万千借口!你说不定还会招致龙颜不悦的!”
“子悦你听好,让父皇看看你的脸,你只是我云澈的伴读,有人打你的脸那就是打我云澈!父皇岂能不明白这点!就算程贵妃有理由推脱,但至少父皇会知道程贵妃有多骄悍!而程贵妃也会有所忌惮,不会再轻易来找我们的麻烦了!”云澈对此非常执着。
凌子悦知道云澈所言在理,既然如此,她只能与云澈同往。
一般这个时间,承延帝政事若不繁忙,必定在承风殿陪伴镇国公主。此时,承延帝正坐在镇国公主身边嘘寒问暖。
云澈来到承风殿外便跪下,朗声道:“皇祖母,澈儿来给您请安了!”
按道理承延帝是应该称呼镇国公主为皇姑母的,但既然她不愿受封为太后,承延帝便称呼她为皇姑母,以示孝义。命所有皇子自然也称镇国公主为皇祖母。
镇国公主一听见云澈的声音便笑出了声,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循着声音望了过去,“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澈儿,来来来!到我身边来!”
云澈入了内,见到承延帝正欲行礼,承延帝做了个手势让他直接去镇国公主身边。云澈立马倚入镇国公主的怀中。
“皇祖母,澈儿想你了。”
一句话逗得老太太格外高兴,本来方才与承延帝说着成郡王入宫而导致的不悦气氛一扫而空,承延帝也在暗自庆幸云澈来得及时。
在承风殿待了半刻,承延帝便借口政事离开承风殿,镇国公主有云澈相伴,毫不在意地朝承延帝挥了挥手。
“去吧,去吧,政事要紧。”
承延帝刚行至宫门口,便看见与锦娘一道立于殿门侧的凌子悦,一眼便察觉她的双颊红肿,似是被人掌掴。
“凌子悦,你过来。”承延帝朝她招了招手。
11、计中计
凌子悦连忙向承延帝行礼,起身之后仍旧低着头。
“凌子悦,你的脸是怎么了?”承延帝是知道云澈与凌子悦颇为亲近而且以云澈的性格是不会恃皇子的身份欺负他人的。
承延帝的问话令凌子悦一怔,随即想起云澈带自己来承风殿的目的。如果此次不抓住机会让承延帝知道程贵妃的为人,日后在这宫廷中云澈母子将一直处于劣势。
“启禀陛下,凌子悦前几日对程娘娘不敬,所以……”凌子悦斟酌言辞不知该如何表述才能令承延帝明白是程贵妃在无理取闹。
但是在承延帝看来这却是凌子悦一个孩童所表现出来被欺凌之后的懦弱。
“所以什么?凌子悦,还记得朕曾经对你说过希望你将来做一个直臣,朕想听你直言相告。”承延帝放柔了声音,他看的出来凌子悦脸上的伤势很明显是受了掌掴,竟然对一个孩子行掌掴,到底是谁这么残忍。更不用说凌子悦乃云恒侯的庶子,云恒侯府乃七大开国功臣之一,凌子悦这个功臣之后竟然在宫中被人掌掴,传出宫去外人要如何评论?
凌子悦咽下口水,平静下语调道:“启禀陛下,那日凌子悦随九皇子偶遇程娘娘,娘娘赏赐了糕点与殿下。只是殿下素来不喜甜食,凌子悦担心殿下拂了娘娘好意,于是替殿下吃了一块……是凌子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区区一个伴读竟然去拿娘娘食盒里的点心,实在是不敬……”
“这有什么不敬?小孩子吃些点心都能令她不悦了?”承延帝眉梢挑起,“她赏给了澈儿,以澈儿的性格转头就会与你分食,他吃了和你吃了又有什么不同?”
凌子悦地下头沉默了。
“是程贵妃遣人来打了你?朕真是不敢相信程贵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陛下,此乃殿下从掌掴凌子悦的宫人身上取下的腰带。陛下闻闻上面是什么气味。”锦娘将那条腰带呈给了承延帝。
承延帝还未置于鼻间就闻到了那抹淡香,乃是程贵妃寝殿独有。
“卢顺,朕这就要去程贵妃那里!朕倒要看看她现在是有多跋扈!”
“父皇!父皇留步!”此时云澈奔出承风殿,跪在了承延帝面前,“仅凭一条腰带如何说明那些子掌掴子悦的宫人是程娘娘派来的?请父皇切莫为了莫须有之事坏了与程娘娘的感情!”
云澈越是求情,承延帝对程贵妃就越是气愤。
“陛下,您此去与程娘娘对质,程娘娘必然数落凌子悦的不是,条条有理……就算陛下真要追究,程娘娘只怕也早就遣走那些宫人,陛下只怕找不到凭据……”锦娘低头以恳切的声音道,“况且若是程娘娘知道是凌子悦告了她的状,只怕凌子悦所受的就不止是掌掴了。”
锦娘所道句句在理,承延帝很快冷静了下来。
“凌子悦,”承延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若这一切真是程贵妃所为,朕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卢顺,你去取些上好的化瘀膏来送到澈儿那里,再吩咐御厨晚膳做一些可口的米粥和小菜也送去携芳殿。朕今晚要宿在程贵妃处。”
“是。”
云澈不着痕迹吐出一口气,待到承延帝走远,赶紧上前托起凌子悦的脸。
“怎么回事?还是这么肿?”
“没关系,现在已经不疼了。”
“不疼才怪!”
那夜,承延帝宿于程贵妃处。程贵妃早早得知承延帝夜宿的消息,特意梳妆打扮,明艳动人。承延帝与她饮了两杯,坐于窗边。窗外月色幽然,树影朦胧。程贵妃倚在承延帝怀中,指尖撩动着承延帝的衣领,两人情意绵绵羡煞旁人。
“程贵妃,朕听说那日朕送给你的凝露桂花糕,你还拿了一些给澈儿?”
“是啊,臣妾好心本想云澈应该没吃过这样细致的点心,谁晓得云澈不领情,他那个伴读却伸手拿去吃,还叫嚷什么臣妾的点心比宫外的粗鄙之食好吃,真是气死臣妾了!”
承延帝笑了笑,“不就是孩子吗?你跟孩子生什么气?”
“我是气洛嫔管教不严,怎的连她儿子的伴读都能冒犯本宫。”程贵妃蹙眉,别过头去,似是生气了。
承延帝叹了口气道:“程贵妃啊程贵妃,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孩子一句无心之言都能被你记在心上。你是朕的妃子,心胸须得宽广。”
“陛下若是不喜欢臣妾,不来便是了。”程贵妃起身离开承延帝怀抱,坐于榻上。
承延帝无奈,多年的感情,只得来到程贵妃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朕不就说说,你怎么就生气了?”
承延帝说了不少情话,才让程贵妃转怒为笑。两人躺在榻上,情意绵绵时,承延帝道:“程贵妃啊程贵妃,澈儿是朕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儿子,你要用心待他。”
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