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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二十八年三月十一,圣宗皇帝于早朝之上,正是册封五子沐云炀为天祈朝太子,迁居东宫,并定于四月十八日,行让位之礼,由太子登基。
那几日,宫中四处都一派的喜气洋洋。
可就在这喜气的背后,隐约有着一丝不和谐。
传言,沐云炀并非贤妃亲生,二人串通一气、欺君罔上!
闻言,沐云炀笑得一塌糊涂,径自带了九如一路步行去贤妃的景宫。
那一路,他走得极慢,却异常的坚定。
他们到达的时候,贤妃正独自坐在殿中发呆。
暮色沉沉,乌漆漆压在了空旷的大殿。室内没有点灯,而风拂起帘幕,飘摇招展,更分外添了寂寥。
沐云炀一言不发,只慢慢跪在了大殿之中。
贤妃抬头,视线空落落落在了沐云炀身上,只一丝表情都没有。许久,她慢慢叹息,起身缓缓走到了沐云炀的身畔,“听说了?”
沐云炀摇头,“母妃,该来的一切都要来了,请您务必保重自己。”他看着她,“您什么都不用管,只保重自己。”
“你早就知道?!”
沐云炀只挑唇而笑,“保重自己。你要知道,你为我做的已经太多太多了。云炀,承担不起!”
贤妃愣了一瞬,抬头迎上了沐云炀含笑的眸子,忽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泪水潸然而下,由呜咽而成悲泣。
三月二十六日,沐云炀生辰。
三喜临门。
举宫朝贺。
天光未亮,东宫门口便已经挤满了送礼朝贺的官员。
沐云炀挑眉嬉笑,将朱红的礼单悉数收在怀里,“云炀谢诸位大人善心。金州灾疫虽除,百姓生活却举步维艰,能得诸位大人关心,金州百姓定然感恩戴德!”
众人皆是一愣,齐刷刷跪了一地。
他却只是笑,嘻嘻哈哈仍旧没什么正行。
他并不肯大张旗鼓的祝寿,只推脱不开兄弟亲人,约定了在东宫小聚。
“主子,振国将军送来贺礼。”李承武躬身将手中红色礼单呈上,“请主子过目。”
沐云炀眉峰略微蹙起,旋即挑眉露了笑容,“老规矩,皆送去户部。”
“将军亲自送来的,怕是不好……”
沐云炀却浑然不在意,“没什么好不好的。承武自去给将军说了就是,就说云炀到底是晚辈,不敢受将军贺礼,想来将军会懂……”
沐云炀声音未落,便听得门口传来清脆娇柔、含满笑意声音,“哥哥怎么这般的不通情理?爹爹亲自的跑了来,炀哥哥还要这般无情!不过是个生辰的贺礼,怎的也不肯受呢?!”
沐云炀抬头,但见一位宫妆女子嬉笑着走进来,经过李承武身边的时候,她顺手抽了他手上礼单,神情间三分聪慧两分顽皮,十分可爱,“让瑾喻看看爹爹给炀哥哥备了什么好礼?”
沐云炀依旧懒洋洋窝在椅子里,抱胸侧头看着那女孩笑,“瑾喻怎么还是这样顽皮呢!竟还要喊我炀哥哥!现下,应该是云炀喊你一声嫂夫人呢!”他戏谑地说着,起身像模像样地行礼。
“呀!”那女子轻轻笑出声来,利落地闪身避开,杏眼圆睁用力地瞪他一眼,笑道:“我可不敢受你的礼!”她低头看礼单,“难怪殿下要将寿礼送回去,想是心里嫌弃这些个寻常物事呢!”
沐云炀就近坐在椅子上,斜睨着双眼细细打量她,“瑾喻已经嫁给二哥这么许久,竟依旧还是从前的性子……”
“方才还知道叫‘嫂夫人’呢,这会子又喊起了瑾喻了!怎么?瑾喻嫁了我,便要改个性子才好么?!”随着门口的一声笑,便见淮安王、定安王、容妃、贤妃、华妃、定安王妃竟一起涌进了大殿。
沐云炀扬眉笑了笑,缓缓起身迎了出去,“诸位怎么一起来了?”他慢慢甩开前襟行叩拜大礼,“炀儿给三位母妃请安。”
“哎呀呀,快请起!殿下今儿是寿星公,不用给我们行这样的大礼。”华妃脸上满是亲昵的笑容,伸手亲自扶起沐云炀,一脸疼爱的细细打量他,“总觉得你还是孩子呢,一眨眼,就长得这样大了!如今又贵为储君,更要事事上心,为你母妃争口气才好!”
☆、第十九章 生死两相许2 vip (2350字)
沐云炀脸上扬起顽皮的笑意,懒洋洋的语气中带着三分玩世不恭,“华母妃就会教育孩儿,不如让炀儿如意这一日!”
还不等容妃说话,沐云炀已经冷冷笑出了声,“殿下贵为太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里还需要华母妃教育呢?”他转瞬笑出来,“母妃放心,这大事大节、大是大非,殿下自然是明镜儿一样呢…………要不然,怎会得父皇如此宠爱呢?”
“君上仁慈,对你们兄弟几个自来是一视同仁!以后天祈朝兴盛,还是要靠你们兄弟齐心的!”贤妃挑唇,眼中带笑,声音却隐约透着清冷。
沐云炀抬头看贤妃一眼,笑容却越加放肆起来,只是不肯说话。
容妃便笑出了声,“今儿是殿下的好日子,也该好好歇歇你母妃的生育之苦、养育之恩了!”
她这一句话,说的极慢,那声音明明是温和的,听在耳中却是极刺耳。
沐云炀神色略微一变,唇角噙了一缕笑,慢慢低垂了眉眼,虽笑着,眼角一丝狷狂,分外动人。他懒洋洋舒展身子,慢慢蹭到了容妃身边,“容母妃有说什么生育之恩?养育之苦?今儿可不是孩儿不愿意给母妃行礼呢!实在是…………这个礼,行不得!”
“此话怎讲?”一旁的沐云昕笑成一团,忍不住出声询问。
沐云炀一脸慧黠,视线从沐云昕脸上划过去,又落在了容妃面上,虽笑着,神色却异常冷淡,“这生育之恩,养育之苦,又岂是轻而易举就能谢的?容母妃说是也不是?”
容妃便又白了一张脸,抬头看他一眼,略微哼了一声,算是应答。
竟有一瞬的冷场。
倒是韩语燕笑出来,躬身跪在了贤妃脚下,“那不如燕儿代夫君行了这一礼!燕儿第一礼,谢母妃教炀儿舍生忘死成大义,功在社稷;第二礼,谢母妃教炀儿情深意重明事理,德被六宫!这第三礼么,谢……谢……”
她红了一张脸,左顾右盼说不出话来,众人便一致笑出了声来,气氛便有了一丝缓和。
待到鹤祥居晚宴备齐,众人移驾落座。戌时初,舞停歌歇,烟花猝然照亮庭院。四下都萧静起来,只有璀璨的烟花叫嚣着争相绽放,绝盛,陨落…………如同离弦的火线般冲破束缚,化作千百道星光自空而落,五色火光,纵横散乱,变化莫测。最后,有一束花树银花直冲天际,照亮了半个庭院。
“好!真是绝美!”众人皆沉浸在火树银花的美景之中,方才的不悦一冲而散,气氛一下子融洽热络起来。待到那一树银花消失殆尽,宫女宫监鱼贯而入,歌又声声,舞又翩翩,众人举杯畅饮,其乐融融。
可就在这时候,却见殿中一位布菜的宫监,神色凌然一变,扬手甩出袖箭。
“狗贼!纳命来!”随着这一声厉声呼喊,那两只袖箭折出两叶银光,“铮铮”向着沐云炀的咽喉袭来。刹那里,殿中青衣宫监,竟有三两个齐齐脱袖抽刀,刀光陡现,隔风有声,直向着沐云炀呼啸而至!
众人皆是大惊。一时间,刀剑挥舞之声、杯碟破裂之声、侍女惊呼之声,响在一处,不绝于耳,方才还在有条不紊点燃灯烛的侍女惊慌失措、抱头逃窜。淮安王、定安王更是竭力护住自家母妃和妻子,竭力后撤…………外间人往里冲,内里人往外逃,殿上人影攒动,烛台散落,火光肆意,一团混乱。
可沐云炀却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懒洋洋坐在高台上一动不动,就似乎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过是这场热闹宴会上的一出戏剧而已…………他唇边含笑,酒杯仍端在红艳的唇边,于是那一抹笑,便浅浅的映在了冷漠的眸子深处。转瞬,他轻笑出声,手指轻转,杯中酒水一滴不落的倒入口中。下一瞬,他唇边笑意更甚,手腕翻转间,那洁白的瓷杯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几个回旋,直直撞上了那迎面而至的袖箭…………
锵的一声响,酒杯在眼前碎了一天星光!而那袖箭亦哐啷一声摔落在高台之前。
那人面上表情丝毫不变,又接连甩出二只袖箭。
沐云炀眉峰略微蹙了一蹙,脚尖轻点,身旁桌椅瞬间四散,整个人腾空而起,临空翻转,衣袂翩飞间,利刃在他身侧叫嚣划过。转瞬,他腿脚在桌脚借力,身行急转,竟迎着那利刃疾驰而去。众人皆是心惊,却听得那刺客闷哼一声,陡然后退了三两步,竟被沐云炀反手抛出的袖箭,生生刺入了咽喉!
而这时,李承武早带人冲入大殿,把刺客团团包围。
“你们逃不了了,不如放下武器……”
沐云炀话音未落,却有一黑衣人急窜而出,他眉角伤疤纠结,眼中怨毒尽显,振臂施力,腰间软剑呼啸而出,瞬间如钢铁铸就,剑尖,直点在了陈若香的咽喉,“都给我住手!谁敢妄动,我要她血溅当场!”
陈若香大惊失色,一张脸瞬间惨白,半声呜咽含在口中,只颤抖着不敢吐出。
大殿中瞬间安静下来,四下里只有陈若香的啜泣和那刺客的喘息,“让你的人都退下!三丈之内若有一人,我定然杀了她!”
沐云炀呵的一声笑,挥手遣退众人,容妃、贤妃等人便也一并跟随撤出,只九如,一动不动站在角落里,看住了沐云炀。
沐云炀却只是笑,眼见众人都已经退下,他越发的懒散起来,竟缓步向那刺客走去,“兄台真是好气度,竟能给云炀送来这样别开生面的寿礼!若兄台真能替我杀了这女子,倒也替我省不少事情,这女人,仗着有几分样貌,善妒专宠,最是让人厌倦!”
那刺客满眼讥讽,只是启齿冷笑,眼见殿中侍卫皆已退下,他剑锋一偏,剑身啪一身打在陈若香肩上。
陈若香一张脸毫无血色,整个人随着那力道推出去三两步远,猛然跌坐在地上,紧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