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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曹少钦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他说:“奴婢只知道一心为皇上办差,就算皇上让奴婢立刻去死,奴婢也毫不含糊。”
皇帝扭头看了一眼曹少钦,面无表情道:“你说的是真的?”
“奴婢一个废人,得皇上恩宠至此,虽死无憾,绝无虚言。”曹少钦信誓旦旦道。
“那好,你现在就去死吧。”皇帝说着,从怀里抽出一柄金镶玉的精美袖珍火铳丢到曹少钦面前。
沉甸甸的火铳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曹少钦一下就愣了,眼睛盯住火铳的象牙手柄,脑子迅速的转动着,难道是害死淑妃那件事被皇帝知晓了?亦或是自己贪墨了远超国库的巨量金钱的事情被查出来了?
一滴滴冷汗落在地上,曹少钦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他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在皇帝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皇帝很精明,召见他的时候,身旁侍卫的人都是锦衣卫,召见文海的时候,身边之人都是内厂番子,曹少钦虽然是内厂提督,但一点武功也不会,真要打起来,恐怕还不是戎马出身的皇帝的对手。
忽然,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皇帝嘴角的一丝笑意,曹少钦一咬牙,毅然抓起火枪,顶着自己的胸膛,眼中带泪道:“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陛下,来生奴婢还要为您效犬马之劳!”
着便扣动了扳机,“啪”的一声轻响,击锤打在火蛅上冒起一团火花,但并未有弹丸射出,这只是一柄空枪罢了。
皇帝发出爽朗的大笑,彷佛做了恶作剧的孩子,拍着曹少钦的肩膀道:“哈哈哈,老曹,你真是朕的好奴才。”
曹少钦大口喘着粗气,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也陪笑道:“皇上,您也吓死奴婢了。”
闹了这一出,皇帝的心情好了许多,曹少钦心里也明白,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恐怕又稳固了几分,皇帝命人传了酒菜,就在亭子中摆开,曹少钦站在一旁伺候,这凉亭是用白铜铸造,下面烧了炭火,所以外面寒冷,亭子里却是温暖如春,皇帝一边喝酒,一边和曹少钦探讨着朝中的人事任免,有了刚才的考验,曹少钦的话自然分量又重了一些,谁可以重用,谁要限制使用,谁不能用,老曹的意见很重要。
……
洛阳,汉王府的书房内,柳迎儿正捧着一口比自己脑袋还大的海碗,吸溜吸溜的喝汤,元封笑眯眯的坐在一旁问道:“怎么样,还算地道吧?”
“汤还差点,该用牛肩胛骨熬,面条细事够细了,但是不够筋斗,牛肉片切的不够薄,芫荽不新鲜,还有这白兰瓜,分明是拿萝卜冒充的。”柳迎儿品头论足,俨然是兰州拉面的行家,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将一大海碗的面条吃了个精光。
元封很纳闷,时隔半年不见,柳迎儿似乎变了个人一般,毫无淑女风范,饭量奇大,将这么大一碗面条全扒进肚里不说,还像个最粗俗的乡民一般呱唧嘴,吃完之后把筷子一丢,拿袖子一擦嘴巴,打了个饱嗝。
昔日的大家闺秀,竟然变成了市井小民,想来这段时间柳迎儿一定经历了某些巨变,元封奇道:“迎儿,你……”
“我?你还好意思问呢,你可把我害惨了,若是当初带我一起走,啥事也没有,你个狠心的放我鸽子,结果人人都来欺负我,杨峰个无耻小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不提了,皇帝老头也想打我的主意,真!若不是我聪明,恐怕就被老东西吃了嫩草了。”
“你知道为啥我饭量这么大么?那是饿怕了,我离家之后随身钱财被偷,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能想象那种情况么?”说着,柳迎儿的眼泪又下来了。
元封无语,柳迎儿所受的磨难从她的改变就能看出,值得庆幸的是一直以来她能凭着聪明机智化险为夷,甚至进入到汉王府中,可见此时她的身份已经不一般了。
“迎儿,你是跟谁进来的?”
“跟谁?应该是他们跟我进来的才对,如今本小姐是丐帮第二十一任代帮主,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不过这个代字什么时候能取消,就要看你的配合了。”
道自己的新身份,柳迎儿很骄傲,但是元封却黯然,柳迎儿一介大家闺秀,竟然沦落丐帮,即便是乞丐头子,也是乞丐,再说丐帮中那些人无不是龌龊肮脏面目丑陋行为粗鄙之人,让柳迎儿整天和他们为伍,真是受罪了。
柳迎儿昂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元封却只是期期艾艾道:“你……受苦了,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柳迎儿很不满足,不过面对如此木讷之人,只有主动出击,她粗暴的将元封拉过来道:“借你的肩膀用一用。”然后趴在上面抽泣起来,如此大好机会,元封竟然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恨得柳迎儿牙根痒痒,狠狠一口咬下去……
忽然门外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元封赶忙放开柳迎儿推门一看,只见赫敏愤怒的背影在远去,再一转头,走廊那边正站着李明雪,李大姐也摇着头,拿手指点着元封:“行啊,你。”
一时间元封百口莫辩,这齐人之福还真不是好享的。
第五卷 问鼎天下 第5…61章 … ~女王很生气~
能容忍和李明雪一起拜堂,已经是赫敏顾全大局,做出极大让步后的结果,自打两年前父王驾崩之后,赫敏就成了羌人的女王,掌管着从青海到云贵的广大疆域,杀伐决断,说一不二,她本来的性子就是外柔内刚,和李明雪的外刚内柔正好相反。
羌王身份尊贵,可不是什么暴发户,和汉王联姻绝没有攀高枝的感觉,想当年元封还没发迹的时候,若没有羌王赠送的那批羌马,恐怕也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局面。
若是按照那些头脑简单,脾气火爆的羌人大将的意思,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走各路,也不能让自己女王忍受这种委屈,但赫敏毕竟是上位者,站得高看得远,自己不嫁给元封又能嫁给谁呢,虽然元封现在只是一方诸侯,但不出五年,定会定鼎中原,站在这个高度看问题吗,什么委屈都不算个事儿了。
所以她才捏着鼻子答应和李明雪一起进门,但是洞房花烛夜元封一定要先进自己的屋,李明雪到底年龄长些,知道顾全大局,不让元封为难,所以也勉强答应下来,本来一切按部就班进行就可以了,可是半路忽然又杀出来一个新人,如何不让赫敏发飙。
天色已经黄昏,宾客们也走的差不多了,按说新郎该进洞房了,可是左等不来,又等不来,本来含羞带喜的心情渐渐变得烦躁起来,赫敏索性出了洞房去找元封,她首先想到的是李明雪那里,可是过去一看,人家也在独守空房,于是两人在行宫里到处搜索,终于在书房发现了这一幕。
洞房花烛夜,新郎竟然和另外一个女子卿卿我我,赫敏顿时怒了,话也不说一句,扭头就走,元封一时间呆住,望向李明雪,李大小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点着元封摇头叹气:“你啊你,真不知道说你啥好了。”
元封百口莫辩,这事儿也不需要辩解,反正也没冤枉他,柳迎儿迟早是要进门的。
在对付女人方面,元封的经验很欠缺,看到赫敏暴走,竟然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李明雪见他那副傻样,无可奈何的一跺脚,紧随着赫敏也出去了。
一肚子委屈和怨恨的赫敏抹着眼泪,径直出了行宫,门口的卫士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不是女王陛下么,怎么洞房花烛夜一个人跑出来溜达,女王的事情他们没权利过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敏带着几个横眉冷目一肚子不高兴的女兵渐渐走远。
初春的夜晚,风冷如刀,渐渐吹醒了赫敏的头脑,中原有中原的讲究,就算是平常人家多收了三五斗尚且纳妾,更何况元封是汉室唯一的传人,肩负着开枝散叶的责任,他绝对不会只娶一两个女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是有可能的,而汉人的规矩里,女子最大的恶习就是善妒,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自己却因为妒忌让元封下不来台,确实不太应该。
道理都明白,但是这股气还是消不掉,回头看看空旷的街道,依然没有人追过来,赫敏不由得又是一阵懊丧和赌气,这个死元封,竟然没追出来,难道不明白女孩子是需要哄的么?
赫敏赌气继续往前走,几个贴身女兵气哼哼的跟在她后面絮絮叨叨,小声说着元封的不是,更让她心烦意乱,屈尊嫁给元封,已经是冒着族中的反对意见坚持而为的,现在又闹成这样,自己两头受气,真郁闷。
正生气呢,忽然发现前面街角处有几个人影探头探脑的,赫敏一指:“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赫敏还穿着新娘子的行头,凤冠是取下了,可是身上依然大红霞帔,女兵们也穿着吉服,都没带兵器,此时的洛阳街头,已经行人寥寥,空旷的大街上只有白天留下的鞭炮纸屑,几个妙龄女子就这样大大咧咧走在街头,也是很不符合常理的。
所以那几个人听到赫敏的质问,一下就愣了,但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们迅速从阴暗处窜出来,从三面包围了赫敏,涂了锅底灰的利刃出现在绑着白手巾的右手中,赫敏顿时明白了,这是敌人!
对方也是训练有素之人,也不搭话,扑上来挥刀便刺,赫敏身边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见状不妙,急忙上前挡住敌人,一边搏斗一边用羌语大喊:“陛下快走!”
但赫敏却并未惊慌失措的逃走,气头上的她正愁找不着发泄场所呢,这几个来历不明的歹人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的礼物,赫敏疾步上前,施展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抢下一把腰刀,便和那些人厮杀起来。
始料未及的是,缠着白手巾的人越来越多,源源不断的从黑森森的巷子里涌出来,他们仿佛已经觉察出赫敏的重要身份,特意分出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对付她,意欲生擒,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赫敏在干掉三个敌人之后,已经有些应接不暇,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虎啸,墙上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刀光舞动,如同白练一般,所到之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