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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铮道:“萧兄精研土木之术,什么机关能难得了萧兄?先教主脱离牢狱,别人都道是田尔耕一人的功劳,其实破镇魔塔之阵,萧兄才是居功厥伟。”萧遥人称“不平颠狂生”,为人颇为自负,端的学究天人,但此时听了庄铮之言,却一摇头道:“镇魔塔周围布局按星象图‘天罡二十八宿,黄道十二宫’排列,塔在北斗七星之斗内,黄道十二宫绕过一个太极圈,内又有九宫八卦阵,我费了三年工夫便想出了破解之法。魔域之渊中的阵法名为‘八门颠倒连环阵’,化自奇门遁甲而颠倒之。奇门遁甲中以‘乙、丙、丁’为三奇,以八卦的变相‘休、生、伤、杜、死、景、惊、开’为八门,十干中‘甲’最为尊贵而不显露,‘六甲’隐于‘戊、己、庚、辛、壬、癸’六仪之内,三奇、六仪分布九宫,而‘甲’不独占一宫,故名‘遁甲’。昔时诸葛武侯以此布石头阵,困住东吴陆逊。懂得布这八阵图的,古今名将也没几人,更别说设法破解。而这‘八门颠倒连环阵’较之八阵图更加繁复,奇正相生,变化无常,就是创此阵法的人也并未寻得破解之法,我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可得啊。”
欧阳千钟道:“他奶奶的,死在阵里,总好过死在徐鸿儒的屠刀之下。”刀梦飞道:“不错,到如今唯有与徐贼拼死一战了。咱们去泰山之北找到入口,黄眉毛去一趟闻香宫打探情形,再到彼处与咱们会合。”萧遥道:“也只好如此。”担担和尚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起身跳上房梁,捷如松鼠般去了。
商议已定,众人散后各归寝处歇息。少冲回到寝房,脑中一直晃着美黛子的身影,自美黛子出现,只起初瞅了少冲一眼,再也不予理睬,就算看在眼里也当少冲并不存在。少冲怅然若有所失,想到美黛子房中与她说几句话,转念一想,美黛子与自己已生芥蒂,这里又都是白莲教的人,更加没有好脸色看,这一去只会碰一鼻子灰,想至此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只得枕臂欲睡。忽觉一股暗香袭人,见柜几上摆着一盆菊花,香气微醺,恍如陈年佳酿,少冲又想起了美黛子身上的体香,自言道:“此花虽香,毕竟比不上我的美黛子。”回想两人在莆田的那段时光,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睡梦中只觉头昏脑胀,如中了酒一般,体内快活真气一动便即震醒,心想:“这花有古怪!”跳起来快步出房,到美黛子房门前叫门,半晌无人应答,当即推断门栓而入,见床头空无一人,连服侍美黛子的荷珠、雨萍等五名剑婢也不见了。他暗觉不妙,转到空空儿房来,见空空儿兀自鼾声如雷,酣睡未醒,也有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他瞧见柜几上也有一盆花,当即连盆扔出窗外,摇肩叫道:“前辈,死不了前辈……”空空儿一惊而起,头上大汗淋漓,犹如做了一个噩梦,兀自心有余悸,忙叫少冲把门关上。
少冲到其余散人房中,见刀梦飞、烟花娘子、狗皮道人、欧阳千钟、庄铮均是沉睡未醒,萧遥更如睡死了一般,只有叔孙纥尚在发呆,并去睡去。狗皮道人道:“小兄弟惊醒道爷的春梦,是何道理?”少冲道:“你们房中都摆了一盆菊花,花香醉人,以致诸位沉睡不醒,必是有人故意所为。”众人这才如梦方醒,把各人房中花盆扔掉。烟花娘子道:“此花香气奇异,我还想拿来炼制香粉呢。”刀梦飞道:“我想起来啦,我曾听教中一个西域番僧提过,西域有一种木菊花,花香醉人,人闻之轻者三日不醒,重者醉死,故名醉花。”狗皮道人道:“不是这位小兄弟,咱们九散人早已被人取了项上人头。”欧阳千钟道:“他奶奶的,尤万金那个老狗竟然害咱们,他在哪里?”气冲冲去找尤万金算账。烟花娘子去见圣姬。
众人又聚到萧遥房中,狗皮道人道:“咱们不知解毒之法,依小道之见,既是中了酒,当从醒酒着手,我去厨中做一碗醒酒汤来。”说罢自去。不久欧阳千钟回来,道:“真是奇怪,尤家的人去得一个也不留。”烟花也回来报道:“圣姬不见了,萧遥的五个弟子也是不知去向。”众人均是一惊,觉事态之严重超过想象。
叔孙纥道:“敌人必定再施手段,敌暗我明,咱们处境甚为不利,只有坐待天亮罢了。”众人到前厅坐地,四周点上八枝粗如人臂的牛油大烛。
厅内亮如白昼,外面却漆黑一片。刀梦飞拽出一把阔背砍刀,道:“我去外面巡视一遍。”烟花娘子道:“打别人不过,不要逞强,大喊救命便是。”刀梦飞道:“去,我刀梦飞什么身份?”说着话身形在门口一纵,上了屋顶。众散人围坐在一起,表面上言谈自若,跟没事似的,其实内心十分担忧。均想徐鸿儒花样百出,一计未成,必又生一计。少冲却在担心美黛子的安危。
忽传来狗皮道人的声音道:“叔孙老匹夫,刀老弟,你们快过来!”众人听他语含惊异,料必发现了什么古怪之事,忙打上火把,寻声奔去。过了一个菜园子,见狗皮道人站在厨房门口,一手指着门里,神色间颇显惊恐,说道:“里面停了九口棺材。”众人一惊,打火把进里面一看,果见灶前九口棺材并排挨着,尽是檀香木做成,火把照耀下澄澄生光。一行人初来乍到时,烟花娘子便四处查探了一遍,当时厨中并无棺材。
庄铮望了一眼叔孙纥,道:“老匹夫,你猜这是什么用意?”叔孙纥摇摇头,默然不语。狗皮道人干咳一声道:“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大吉也!正好九口棺材,咱们九人……”他正想说“个个升官发财”,忽想到一人一口棺材不是葬身于斯么,顿时住了口。众人听了,更增寒意。刀梦飞道:“敌人偷偷摸摸放了这九口棺材,必在里面布置了机关暗器,毒气炸药之类,意在引咱们心生好奇开棺瞧个究竟,咱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不去理它。”烟花娘子道:“话是不错。但这不显得咱九散人懦弱怕事么?依妹子脾气,开棺瞧个究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它多厉害,咱们自有法子应付。”叔孙纥道:“烟花妹子所言极是。”众人知他胸有城府,洞烛机先,说话虽少,但句句经深思熟虑,千锤百炼,见他点头,便没了顾虑。
刀梦飞叫众人都退到外面去,他和叔孙纥留下。叔孙纥手拿扁担走到靠边一口棺前,扁担头顶住笋头,凝然不动,眼睛望了一下刀梦飞。刀梦飞绰刀在手,立在五尺远处,向他点了点头。门外众人都打起精神瞧着棺材,不知将发生何事。叔孙纥手贯左臂,棺盖缓缓滑动,露出一个小口来,刀梦飞打燃一个火折掷入棺内,火折直到燃尽才熄,也不见有何异状。倘若棺中满盛毒气,火折自是一入即灭。叔孙纥一鼓力,棺盖平飞而出,众人不禁倒退一步,以防万一。过了一会儿才敢上前去看,只见棺腹内空空如也,这一着大出意料,都是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叔孙纥一言不发,又掀开第二口棺,也是刚开始露出一个小口,未见异状才推去棺盖,第二口仍是空棺。第三口、第四口……第八口挨着一口口揭开,均是空棺。但在众人看来,敌人越是迟迟不现身,越是事态可怕,令人胆战心惊。狗皮道人道:“棺材铺生意不好,买一送八,送货上门,竟让咱们虚惊了一场。”他虽说笑,众人却哪里笑得出来,暗想敌人决不会无缘无故摆几口空棺于此,这最后一口定然大有文章。
叔孙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去推最靠里边那口棺材的盖子。刚露出二指大小一个缝时,就听棺腹中嗤嗤有声,似乎什么着了火一般。叔孙纥大惊,叫道:“是炸药,快躲!”众人急退到门外,忽见一道红光自棺中冲天而起,穿破屋顶,升至半空脆响一声,散作满天星斗,如乱萤飞舞,如火树银花,却原来是炮竹烟花。前面刚散,后面继至,一连放了五回,煞是好看。
空空儿最喜逢年过节,陡见此景,乐得手舞足蹈。叔孙纥道:“不好,咱们快回大厅。”众人正惊得口瞪目呆,闻言不知何故,但既是叔孙老匹夫所言,必有他的道理,当即都奔回厅来。
叔孙纥踱来踱去,似在想一件极棘手之事,众人眼睛跟着他转来转去,要听他有何说话。欧阳千钟不耐烦的道:“老匹夫,什么事不好了,你倒说话呀!我瞧你走来走去,脖子都瞧痛了。”庄铮道:“依小弟看,敌人多半以此试探我等是否已为醉花所迷,咱们放了烟花,反是给敌人报了信,他们便好另行诡计。老匹夫,不知我猜的对与不对?”叔孙纥点一下头,却又摇一下头。庄铮道:“老匹夫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难道我只猜对了一半?”叔孙纥道:“敌人棺中安置烟花,当是有此用意。但有一点老夫百思不得其解,敌人何以只掳走圣姬,而不对我等下手呢?”刀梦飞道:“多半敌人想把咱们一个个惊吓至死,哼,也恁小看了咱九散人。”狗皮道人道:“我看这是敌人暗布疑阵,吓咱们的,并无道理可言。”
烟花娘子道:“我有一个猜测,不知该说不该说?”狗皮道人道:“烟花妹子何时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烟花娘子道:“我去见圣姬时,发现屋中没有醉花。”叔孙纥如似想到了什么,道:“这就对了,圣姬不是被人掳走,而是自己去了。”众人闻言都不敢相信,心想:难道圣姬站在徐贼一边,到这儿做奸细?
少冲与美黛子相处时便觉她多次言行有异,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本来早该想到,只是一直不愿去想,此时听了叔孙纥之言,想起围攻邹城时美黛子暗助徐鸿儒,看来两人早已共谋,但当日玉支、跛李三番两次欲致美黛子死地,怎么也不像做戏给自己看,何况她又何必对自己做戏?又想:“如果她真是做戏呢?那么她对我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从她双眼中看得出,她明明是欢喜我的。”少冲瞬息之间,思潮百变,真想一下子找到美黛子问个清楚。
众人正自猜疑,议论纷纷,忽听东边极远处有个声音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