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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锦只觉得震惊委屈,心中更是冷怒——皇帝从来对她和颜悦色,如今这无明之火,却是突兀而来。
她忍住胸中波澜,行礼告罪后立即出了内殿,皇帝仿佛余怒未消,扬声命道:“午间的茶宴,你也不用来伺候了!”
这一声音量不小,廊下伺候的宫人太监各个惊愕,交换了眼色——这位素来得宠的玉染姑娘。今日怎么招惹了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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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锦面若冰霜。却也不欲早退。在侧殿里僵坐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沉着脸回到寝居。季馨不知就里,上前笑道:“小姐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还未到饭时,我炉上正温着红枣羹,小姐进两口吧!”
宝锦涩声道:“我没胃口。”
季馨瞧她面色不对,“小姐今日受什么气了?”
她不禁埋怨自己道:“看我这什么眼色,尽跟您说些吃啊喝啊,这不是故意给您添堵吗?!”
宝锦听她这般机灵的说话,绷紧地脸微微松缓下来,正要开口安慰她,鬼使神差的,方才地“故意”两字卷入耳中,顿时豁然开朗——
“难道皇帝是故意发怒,是要把我从他身边引开?”
她又想起辰楼主人那微妙高深的一笑——“他们身边,定会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
她蹙眉仔细想了一会,一个微妙的场景,电光火石地浮上心头——
难道是……?!
因这可怕的猜想,她的面色大变,眸中湛然放出强烈地光芒,随即,她跳起身来,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
茶宴很是素雅简单,并没有什么奢靡的布置,席面上只是布置了几道盘盏,毫无金玉,却是琅从南唐带入京城的瓷器名品。
玉一般的越窑瓷器,如月晕碎裂的哥窑碗瓶,以及倭国飘扬过海而来的秘藏茶器,这些物品看似简朴,却实则贵过金玉多矣。
等人到齐后,琅先向帝后二人行礼,随即在轻松有趣的气氛下,谈起了这些瓷器的来历和传说,她学问颇好,口才又佳,众人不禁听得津津有味。
“这是倭国最好的茶器,有个怪名字,叫平蜘蛛釜,是他们什么太阁大臣所用的……”
琅讲得有趣,但几位嫔妃中却也有戎马世家地,却丝毫没有这等雅韵,倒是把这些单纯当作了古董,有人不禁啧啧称赞,笑道“这可都是价值千金地,(奇*书*网*。*整*理*提*供)我们都不敢喝茶了……”
皇后在旁看着,也笑道:“干看着,嗓子可都要冒烟了——她们既然爱看,琅你不妨把那些古董珍藏也拿些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琅笑靥如花,闻听这句,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敛衽道:“娘娘说得是……”
她命侍女去取那些物件,琳琅地摊了一桌,让众女目不暇接。
这些大都是精致小巧,里面却偏有真物大小地西瓜,圆滚滚的森绿,有人觉得好玩,抱在怀里,笑道:“这个有趣……”
皇后抬眼一看,依稀有些印象,“这不就是上回那个什么信……”
“是信宜玉,娘娘。”
琅地声音在殿中回响,几乎有着微微的不真实感。让人莫名的心中一颤。
她眸子一闪,以扇指点着“西瓜”,笑道:“其实这西瓜还有个妙处。”
第一百三十五章 … 匕现
雾熏暖中,琅笑着命人把西瓜放在铜架上,下面燃阵炙烤后,殿中竟有脉脉甜香,好似冰掰西瓜刚刚开瓤,让人觉得水气扑面而来,兼而垂涎欲滴。
此时正是春日,除非是夺天地之造化,否则绝难吃上鲜瓜,众人惊奇之下,再仔细看那瓜,又确实是翠玉滚圆,无半点异样,琅纤指细长奇Qisuu。сom书,用银色小刀作了个切下的姿势,小刀轻轻撞击到玉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这确实是信宜玉雕成的,信宜玉产于闵地,块大色翠,这一块本也没什么希奇,但它贵在有这奇异香味,一熏就宛如真实瓜果,所以我幼时钟爱之至,一时也不肯放手。”
众人想象着丫角女童口水滴滴抱着玉瓜,却无法下口的模样,纷纷莞尔,连素来寡淡的王美人,都撑不住笑了出来。
皇后一口茶水咽了下去,一面轻轻咳嗽,一面笑道:“这么一个可人意的宝贝,也亏你藏到现在才给大家看,此处无酒,自己罚茶一杯就是。”
琅也笑,仿佛极是欢畅,盈盈美目都弯成月牙,一线光芒幽幽射出,看向众人。
她举杯起身,郑重道:“琅新来乍到,以这一杯敬各位姐姐,希望各位姐姐多多提点。”
众人连道不敢,正欲起身致意,却忽然发觉手脚僵麻,动弹不得,略一挣扎,竟连手中的茶杯都叮当落地。
“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努力撑住桌沿,不敢置信地看向琅。
琅的微笑仍是柔丽谦恭,在那完美的面貌下,却隐藏着极为可怕的灼热之焰,逐渐从眸子里弥漫开来。
“各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她翩然起身。云锦宫衣长长拖曳于地,锦织地蔷薇暗纹。被透过窗纸的日光染就,熠熠鲜明,宛如魔魅。
“方才地瓜果清香,乃是毒门刚刚研制的软筋散,各位吸入这么多,若是强行挣扎,筋骨酥软脆弱,免不了要筋断骨裂。”
琅淡淡说道,众人一听这话,已是花容失色。有人尖叫一声,已是晕厥过去。
殿中嫔妃尖叫声叠起,外间宫人已然听见,正要进来看个究竟,只见殿门连震。却被锁了个严实。一时也不得其法。
琅走上前去。从鬓间拔下一枝金簪,用尖锐的一头对准皇帝的咽喉。对着皇后低喝道:“你命人不得入内!”
“你……这个逆贼!”
皇后很快醒悟过来。她压下扑扑乱跳的心绪,紧紧撑住扶手。低声喝道,“你出不去的……这是大内禁苑,你没有任何机会逃生!”
“谁说我要活着出去,此地乃龙脉中枢,又有各位相陪,即使葬身于次,也算不枉了……”
琅微微扬着头,柔声慢语的讥讽着,那眼神扫向动弹不得的皇后,简直是居高临下的轻蔑。
两人目光对峙片刻,殿外的敲击声越急,皇后见那簪子刺入咽喉一分,不由地心中一慌,咬了咬牙,终于扬声命道:“所有人退出中庭!”
她威势深重,片刻之后,殿外之人散了个干净。
琅微微一笑,也不与他们为难,收起了簪子,莲步轻移,又回到了自己座中。
“这个西瓜清冽可口,大家不一会儿就能尝到它的滋味了……“
她轻拍着瓜身,里面发出沉钝的声响,好似还藏着什么物件。
殿中一片死寂,偶尔,有人哽咽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这只玉瓜。
王美人怒极开口道:“娘娘好心将你从教司坊带回,不料你狼子野心,竟这等忘恩负义!”
琅一愕,下一刻就笑得前仰后合。
“你还真是奴颜卑膝,主子扔块骨头,就知道汪汪两声……你家皇后把我弄进宫来,本就居心叵测,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又怨得了谁?”
她瞥了王美人一眼,随即伸出手,缓缓摆弄着那玉瓜,从微开的两)+|拽出一根长长地棉线,飘忽地蜜蜡随即点起,棉线静静阴燃着,散开一缕轻烟,袅袅盘旋。
“那是……”
长久沉默地皇帝终于开口道,他眉目间看不出什么波澜,凝视着这一幕,搜遍脑海,只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如果朕没有看错,这里面,想必是混合了硝石、硫磺及马兜铃……”
他沉声说道,黑浓的剑眉微微一轩,神色之间,越发清贵沉凝。
琅笑容不由地停滞,她地眉间掠过一道阴霾,既惊且疑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朕的水军,就是在江中被那神火飞鸦所袭,伤亡惨重。”
皇帝气定神闲,说起自己地败迹,也未曾有沮丧羞恼之象。
“那神火飞鸦的成分,也是以上三味——你与那些前朝叛逆素有勾结,从他们那里学得火药之术,当然也脱不出这些手段。”
他的声音宁静而淡定,在这一殿恐慌中,仿佛有震慑人心的威力,所有人都不再瑟缩惊恐。
琅咬牙冷笑道:“即使你们已经破解了制造技巧,远水也解不了近渴……这棉线烧尽之时,我等便要共赴黄泉!”
她抬头四顾,一些嫔妃被她那狠厉的目光一扫,不由的心中发颤,琅咯咯一笑,满意地看向众人,她玉指轻点,以近乎冷酷的裁决姿态,一一诉说着——
“皇后娘娘,你在朝不断鼓吹南伐,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死在这里,可算是天日昭昭!”
“还有你这伪帝……!”
她酥胸起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再也说不下去。
她的眼扫过皇帝身旁,只觉得少了一人,下意识的,她扬声问道:“你那个温驯忠心的贴身侍女呢,怎么不见人影?”
皇帝高倚御座,听她这焦急一问,仿佛含着极大的怨愤,不由微微一笑,“你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 燃火
你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
皇帝的声音沉凝安详,从容淡定之下,幽然眸子里依稀是睥睨嗤嘲。
琅那顾盼神飞的浅笑在瞬间被撕裂,仿佛晴天霹雳似的,她面上笑容僵滞,“你……这是何意?!!”
“朕只想告诉你,万事不可自恃过高,无十成把握,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皇帝淡淡一笑,随即,手中描金玉骨折扇轻挥,他毫不在意的,居然站起身来!
“你居然……没有中毒?!”
琅眼睁睁看着那挺拔的身材逐渐走近,在眼中瞳孔的收缩中凝成越发高伟的阴影。
“朕早就有所防备,怎会轻易上当?”
皇帝漫声应道,从袖中取出几颗丹丸,先给皇后咽下,又让贴身武监吞服,一时之间,竟看也不看琅,丝毫不以局势的危急以为意。
“早在你入宫前,不——早在那次你策动毒门千里潜行,在京城岁宴之上击杀于朕,朕就对你很是留心。”
皇帝回忆着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唇边露出一道极为冷酷的微笑,“你兄长陈谨生性懦弱,在他背后四面勾连,长袖善舞的是你,这一点朕早就清楚,又怎会把你当寻常女子呢?!”
他负手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