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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便是。”手上兵力占优,在辽东这几年又不曾败绩过,郭药师地胆气自然雄壮。
花荣见他已经有备。亦是欣然。几人正在说那东京之事,忽然有人来报,说道那高永昌遣使来下书,目下已经到了盖州大营外。
“深夜下书?”郭药师与花荣对望一眼。都察觉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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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吩咐请进使者来。少停,戍卒一声报。那来使大步而入,看装束神情乃是渤海人,自报家门乃是高永昌所部裨将,名唤挞不野。这不野施了礼数,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交给兵丁递到郭药师面前。
郭药师却不忙看,冷笑一声道:“挞不野?你那高永昌有什么事,当面讲来便是。我何曾与他通过什么书信?”
不野身为使者,这点冷遇只作不知,恭敬道:“郭大人,我家高大人来时说起。他奉命调防东京,因而要调动兵马,恐怕郭大人有什么误会。故而遣小人来下书道明,并无他意。”
郭药师和花荣对了一下眼神,心中都是好笑,这高永昌早不动。晚不动,萧保先一死立刻就调兵回东京,管他是回去平乱还是抢地盘,总是不安分的主,这样人说地话也好轻信地?不过这消息中也透露出一个信息,高永昌显然甚为忌惮郭药师这路人马,因而在他回东京之前,势必要设法安抚郭药师,以免身后生变。
郭药师将书信拆开看了,见信中言辞谦卑,只是说些恭敬话语,便交给花荣看,一面向挞不野道:“我与你家高大人虽是近邻,彼此素无往来,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家高大人要回东京,自是奉了东京留守府地号令,与我何干?”
那挞不野看看花荣,面上微微一笑,躬身道:“郭大人这般说,想是领会了我家高大人之意,小人奉使至此,回去也当得向高大人交代了。高大人来时说起,若是郭大人能体会他的苦心时,亦当有心意奉上。”
郭药师眼神一凝,沉声道:“心意?这倒有趣了,不知高大人有甚心意可奉上于我?”
不野心中恼怒,所谓奉上云云,只是敬语,这郭药师却拿来说嘴,分明是有意轻视高永昌了。心中暗暗衔恨,面上却恭敬道:“高大人说道,这心意嘛,不在多少,只在心诚,譬如郭大人营中倘若有什么人口走失,牛马短少,我家高大人寻及了便当送回,管教完璧不损,请郭大人放心。”
郭药师身子一正,这挞不野话说的蹊跷,分明是在说那参议官刘辉了,这高永昌竟是在用刘辉之事作要挟,要他按兵不动,坐视高永昌回兵东京?郭药师一向睥睨惯了,哪里受地了这样的口吻,顿时心中有气,正要发作,却想起这刘辉乃是高强派来的人,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高强对于他来说非比寻常。
当下强
,将皮球踢给高强派来辽东的最高武将:“花统领,好意,你以为当如何?”
花荣和郭药师共事这许久,如何不知他言下之意?剑眉一扬,笑道:“今日闻报,东京留守府生变,汉民与渤海攻杀不已,本将身为汉人,常自忧心,难得高大人肯将我这里走失人口和牛马牲畜送回,我等自当领受这番好意。既是如此,便请高大人军中将南来汉民和渤海之人尽数交与我常胜军。不得留难阻挠,搜刮苛求,来使可能答允本将?”
不野暗叫厉害,这花荣言语中亦暗藏机锋,先点出常胜军已经得到了东京乱事地消息,高永昌调动兵马的真实目的无所遁形。已经没了多少谈判的筹码;跟着又顺着挞不野地话头,把南来的汉民和渤海人悉数划进了“走失人口”地范畴之内,须知塞外各族争斗,抢的就是人口和牲畜,地盘反而不是那么重要,花荣这么一来,对于高永昌的野心便是釜底抽薪之计。
无奈形势比人强,郭药师和花荣的常胜军兵强马壮。粮草丰足,真要厮杀起来,高永昌手上这几千戍卒是不够看的,目下可倚仗的也只是郭药师到现在还扛着辽国地大旗,没有公然造反而已。想要不马上打起来,就只能俯首低头,只是挞不野终究有些不甘心,试图讨价还价一下:“花统领名动辽东,心忧汉人,此事我可代高大人应允了。只是那海人……”高永昌本身是渤海人,他此次回去东京,存的也是利用当地汉人和渤海人地民族矛盾,拉拢渤海人以壮大其实力的心思,因此这海人乃是他必争之处,挞不野自是深知。
哪知花荣还没说话。郭药师已长笑一声:“花统领既是汉人,关切东京汉民安危自是当然,我郭药师却是渤海人出身,自当关切渤海人安危,来使岂可视若无睹?素闻东京留守府理民严苛,诸族相残,不似我这里各族安堵,彼此融融一片。便似我与花统领这般同席共饮,何等快活?来使休要多言,只管去回复你家高大人,若要我这里相安无事却也不难。只须有人欲南来我处时,不拘汉人渤海,尽数放了南来便罢。只此一件,你可依得?”
不野心中大恨,这俩人一搭一唱,真是欺人太甚!怎奈对方既然抛出了这些话来,倘若借此起兵要为东京汉人或者渤海人主持公道,自己这边却也禁止不得,只得权且答允下来,安抚了常胜军,待高永昌安定了辽阳府,羽翼丰满之后,才好对付郭药师等人。
待挞不野去后,郭药师向花荣笑道:“花统领果然精明,一句话便捉住了高永昌的软肋,谅他目下兵力不足,也不敢留难南来各族,我这里大可放手遣人北上招谕流民南来,便是那曷苏馆路各部系辽女真,亦可遣人招抚。”
花荣谦谢两句,却道:“郭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我等与高永昌私相授受,可当不得真的,目下东京留守无人镇守,自是无人来理,倘若辽国有新任留守前来,却又不同。趁着目下乱局未定,我等当分秒必争才是。”
郭药师点头称是,当下诸人商定,郭药师在此间设大营安置南来的流民,等候关于刘辉的消息,一面整顿兵马;花荣等人回往大忭大营处,与陈规等人汇合,利用那张晖设法招抚熟女真来降,又要说服之前接来地生女真温都部阿海一族,命他们派人返回北地说与生女真各族,纵使不能使其来投,也要让完颜部不能那么顺利地统合生女真各部。
阿海等人吃了完颜部二十多年的苦头,如今好容易得出生天,心中如何不恨?当下慨然答允,便即派了十几人分几路北上,前去联络一些与温都部关系较为密切的部族。
书中简短,不过数十日间,已经到了新年之时。这一年,用辽国年号的乃是天庆四年,大宋则是政和四年。不过从这年地正月一日开始,这辽东又多了一个年号,生女真完颜部太师完颜阿骨打在来流河畔登基称帝,国号则不似中原习惯,没取什么玄妙有来历的字号,就叫做女真国,改年号为收国,其攻城略地,建立国家的野心,从这年号中便昭然若揭了。
注:《金史?太祖本纪》称金国国号参照的是“辽国以镔铁为号”,然破绽甚多,倒是《金史?地理志》所说的“国言‘金’曰‘按出虎’,以按出虎水源于此,故名金源,建国之号盖取诸此。”更令人信服。
第十七章
脱辽国统治,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这原本就是女真代以来,每当辽人对女真予取予求,诸般挞辱,甚至因此而形成了一个专门的词语,就叫做打女真,试想,有哪个追求自由的民族能够忍受这种处境?一旦加在身上的枷锁松懈,势必要挣扎反抗一番,辽国的天灾人祸,便给了女真这样的一个机会。
阿骨打建立女真国之时,自然要发表一下就职演说,将本族起事的理由诉说一遍,以争取那些原本一盘散沙的女真族人的支持和拥戴。阿骨打为人不善言辞,然而自是一方雄才,历数契丹罪状和女真苦楚之时,便令得众女真族人慷慨激昂,亢奋不已,嗬嗬大呼不已,而后宣告立国,自号为郎主,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只是这革命之时,为了能引导群众,须得有一个具体的反对目标,比如法国大革命要攻打巴士底狱,十月革命要攻克冬宫,皆是一理。阿骨打虽不曾懂得革命的道理,这造反的心思却也有志一同,在就职演说中就把言语的目标直指向百余年来镇服女真的辽国东北重镇——黄龙府。
正月初五,女真建国之后第五天,阿骨打率领集结起来的诸女真猛安谋克直取黄龙府,其中甲兵一万两千余人,阿里喜倍于此数,合计兵马近四万人,诚为女真史上未有之盛。这阵列之中,自然少不了新近颇得阿骨打喜爱地汉人马扩。
马扩——女真名也力麻力——如今已经成了阿骨打身边的近臣。凭他亲身参与了宁江州和出河店两役的功劳,出河店一战中他甚至是先行渡河的十余猛士之一,即便在完颜本族中也是少有人及,以至于女真整编猛安谋克之时,粘罕甚至有意给他也配一个谋克,封个。马扩自然称谢不敢。他自幼受大宋王化,身上又担负着高强赋予的使命,如何敢受女真官职?这也是当日高强选他出塞的道理所在,若是选一个草莽豪杰,到这份上未必就把持地住,位高权重,谁人不想?
官不得作,阿骨打却道是亏待了他。便加倍分与了许多资财奴婢给他,马扩如今俨然也是女真族中的一个财主了。不过他只身在外,只嫌累赘,把那些钱财奴婢都分与粘罕、娄室等女真重臣,博得上下交口赞誉,只换了些降兵中的精兵来,身边也有了十来骑兵士跟随。
这日,大军到了黄龙府外,但见州城高耸数丈之高,楼橹森严。守具完备,迥非宁江州可比。女真本是北地蛮族,虽然也有些城攻守之法,却哪里晓得这等大城攻战之法?自阿骨打以下,人人见之束手。
阿骨打为人有一桩好处,能不耻下问。于此便想起身边有一个南朝人,便将马扩唤来,问他中原攻守之法。马扩亦不想告诉他详情,却也不好断然拒绝,想了片时,却道:“郎主请了,某观此城高大坚固,城中兵甲甚众。守具亦完备,倘若强要攻打时,我兵折损必多。方今立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