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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远远的去了路口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等的他额头都见了汗,不知道自己都等了多少时间,大概是耐心快要磨没了的时候,才终于看到一辆牛车朝着这里赶了过来……田里虫高高的挥手,大声叫道:“堂弟,这里……这里……”
“来了来了——”
牛车上赶车的那个人也挥了挥手。
不多时,车就过来了,只是车上却没有堂弟的媳妇,只有一个半大的孩子。田里虫道:“怎么一个人来了?你老婆呢?”他的堂弟撇撇嘴,咧开了大黄牙道:“那婆娘见不得世面,我就一个人来了……”
田里虫不疑有他,摆摆手让他跟着走……“跟着我,顺这里的路走,这次认认路,以后要过来也方便一些——”
“呀,这啥啊,这么平,这么硬?”
囧一个,这句话,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南方农民的口中的,不过存在即合理,大家不要再这个上面较真哈。也许,说不定人家一家是从北方来的呢也说不定!田里虫道:“这个是水泥,一铺就成,很厉害的……”
至于水泥是什么原理,田里虫不知道,他就知道这个东西是烧出来的,能铺路,能盖房,仅此而已。
“那是啥啊?”
堂弟又指了一下楼房……
再次囧一个,这简直就是乡巴佬进城,刘姥姥上大观园嘛。这样的活戏剧,是第一次,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工地上干活的那些人则是笑的嘻嘻哈哈,看着他们,田里虫现在都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苍天啊,这一次是不是做错了?老田之郁闷,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啊!
没办法,穷亲戚似乎就是找出来跌份儿的。
这个呢,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所以现实中出现的绝不少,田里虫红着一张脸,有些不高兴的四下看了看,说道:“行了行了,你先别问那么多,什么事情,什么问题,咱们进了家再说,这里都有人看着呢……”
“哥,他们不是咱家长工?他们要是敢……”
“闭嘴!”
田里虫压低了声音,说道:“胡说什么?不知道别乱说话,人家和咱们一样,有些人可比咱们还有钱呢!”对自己的堂弟实在有些无语,他直接拉着人朝自己的家里跑,生怕被人多看上一秒钟。
其实田里虫倒是有些冤枉了他堂弟了。
像黄涛他们这里的这种气势,什么地方有过啊?你能想象一群雇工住这种房子?就是皇帝,也不一定有这种福分呢,而田里虫的衣着又是十分的整洁,华贵,自然也就让他的堂弟生出了一些误会,以为这里都是他家的呢。这个时代,这些人,就算他们长着诸葛亮的脑袋,也跳不出这种思维的怪圈!
环境,决定视野。
视野,影响命运。
一口气,跑上了四楼,在防盗锁的九个按钮上按下了密码(九位数键盘,不过按的时候,手插在里面,外面的人看不到,在表面还有一层隔板,这个并无技术含量,甚至于比一些锁头还要简单许多),然后开门进去,田里虫道:“堂弟,你进来吧……”
亮堂啊……
这个是田里虫的堂弟唯一的感慨。
地面上的木地板光滑的好像镜子一样,光溜溜的,还有茶几的地方,铺着一层地毯,而已不知道是用什么编的。反正里面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梦幻,就好像是皇宫大内一样,甚至于他的心里在想——皇帝能有这么享受吗?
“哥,刚才那个……”
堂弟现在的脑袋里几乎满是疑问。
这里没有什么外人了,田里虫才解释道:“刚才那一道门,叫做防盗门,我刚才按的那个就是锁子,外头刚好伸手进去,看不见里面的东西的。你看,这些事地板,墙上的那是水墨画儿,还有那个是书法,你看那架子上,是瓷器,一些瓶瓶罐罐的……这里是客厅——”
三个卧室,一个厨房,两个卫生间,一个书房,一大一小两个客厅,这个是黄涛的标准设计,相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房间足够的豪华了,而且豪华中却不乏一种情调。至少这里不是那种宏大庄严的冰冷,几乎能让人窒息。
“啊……”
堂弟的嘴巴张的老大,久久都没有合拢过。
他的神情扭捏中还带着一些惶恐和不安,显然是这里的环境让他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客厅里,一侧是沙发,沙发前是茶几,而茶几的另外一侧大概两米外的地方,则是立着一个屏风一样的东西,细一看,是一张棋盘,在墙壁上,是一副恢弘的山水。
——这些设计,纯粹的就是现代风格。
那放置棋盘的地方,本来是应该摆电视机的,可这里没有啊。所以就放置了棋盘了,而棋盘后面的那一块墙壁,实际上就是电视墙,在这里改造成了挂画儿的地方,虽然在黄涛的眼睛里美中不足,不伦不类,可在宋朝的时候那些人的眼睛里,却是匠心独运的,非常具有艺术性……
这个房间,在一些细节的设计上,则充满了道家的味道——实际上,不是那些精巧古朴的东西的补充,黄涛的设计就是一个败笔。天知道他那种臭手能够设计出什么好的作品来,所以后面的设计干脆就是黄珍珍动手了,哎……人呢,怎么就这么的让人无语呢?
房屋的南侧,是不到一尺高的窗台,落地的百叶窗,都是一片一片大概有一寸宽的竹片做成的,田里虫过去调整了一下,让窗户开口的大一些,可以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外面的风景,对堂弟道:“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摇头,知道才是见鬼呢!
田里虫说道:“这个是百叶窗,你看这里有一个小机关,一拉,就开了,你看这样……是不是非常的精巧……”
堂弟道:“恩,嫂子呢?”
田里虫道:“你嫂子在服装厂做工呢,清洁卫生,一天二十文!”
“二十文?”
堂弟的眼睛几乎都弹出来了。
天啊,一天,一个女人就有二十文钱,简直不敢想象!这个,是不是太过于疯狂了一些?堂弟感觉晕晕乎乎的,他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自己变了。愣了半天,堂弟才沉下了气,问道:“哥,你呢?”
田里虫道:“我也在清理卫生,一天也是二十文!”
话说田里虫,要技术没技术,这里还暂时不会种地,即便种地,估计黄涛也看不上他的技术。所以五栋楼住人以后,这里就有了一个清理垃圾的工作。每天早晚两次,在楼道下面的垃圾口把垃圾清理掉,幸好这个活儿不怎么重。而他老婆,则是看人家服装厂招收打扫卫生的,就过去了。
他们的儿子,此时却是在盐场工作。
这一家三口人,现在让我们来计算一下他们的工资收入。田里虫夫妇一天是40文,儿子在盐场,一天就是40文,他们一家一天的收入,就是80文钱。这样要是一年下来,那需要有多少钱啊?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这一家人一天的收入,就是80文,一个月下来,那可就是两贯,外加四百文钱了。这个数字,就是堂弟辛辛苦苦一年,也不可能有啊。这个数字,足以让数学知识匮乏的堂弟手忙脚乱半天了,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没有计算出究竟的数字来……流汗,狂汗,瀑布汗,干脆我一汗到底了!
田里虫家奔小康了啊。
当然田里虫也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大秦国公民的使命——所以他鼓动自己的堂弟,将家里人都弄过来,无论做工也好,还是干什么别的,不都比守着两亩地有前途吗?堂弟却怎么斗舍不得那些地,犹豫不决——土地之于农民,在儒术独尊的时候,就上升到了一种极其变态的关系——
天下之民,士农工商。
你看看,农民就是地位,农民就离不开土地,除非你就想做那种更下贱的人。不过还好,这个朝代是宋朝,商贾还是多少有一些地位的!堂弟的心里啊,就好像是一艘小船,在风浪中摇摆不定。
田里虫下决心要把堂弟吸收进来,自然是不竭余力的。
他打算留着堂弟在这里住上几天,然后把人放回去……好日子,哪怕仅仅是过了一天,你也不想重新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吃那份儿苦了。这个道理大家谁不明白?田里虫不由的想到了在上课的时候学到的那些东西——
一个农民,拥有土地,真的就长久了吗?
不是,当然不是,你有土地,但是别人可以兼并。那么你最后,也将沦落到一无所有的境地,这个看法,简直就颠覆了他的思维。接着就有一个例子,举例证明了金钱比土地更好的地方,说工人的好处,说商人的好处,什么机动灵活等等,甚至于连打仗的时候,商人好跑,农民不好跑都说上了……
这些人的思想,如同白纸。
黄涛就这样在这些人的脑袋里挥毫泼墨,书写出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其实就是那么一个简单的命题——一个破坛子和人的性命比起来,究竟哪一个更重要?很多人,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因为对于一些人的心思来说,破坛子就等于自己的性命,甚至于比性命更重要。
你可以说他们傻,但是,你能够从里面看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当然,没人这么无聊。
只有黄涛是一个例外——他本来就是一个无聊的人。既然蹲在地上画圈圈是一种无聊,那么他还不如干脆发挥一下自己的余热,来奉献给自己最为伟大的事业呢。人的能力虽然有限,但是这个并不是无聊的借口。
当他夜里,田里虫好好的招待了自己的堂弟。第一夜里,他一个人在客房里,看着那崭新的丝绸被褥,床单,竟然不敢上去睡觉。踌躇了半天,竟然就那么蜷缩在地上睡着了……这里的一切,都太干净,干净的似乎属于他——也许是心理的自卑,他以为自己肮脏而渺小的身体,不应该躺在那上面。
否则他会惶恐不安的——
这,竟然是一出古典版的陈焕生上城——如果黄涛知道,大概一定会笑喷的。
第二天早期锻炼。
太极拳,八段锦,五禽戏,还有黄涛家传的那套武功,在各处的空地上演练了起来。还有人打桩的,有人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