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省的那个陈玉成。”
刘松林道:“大帅所言极是,不过伪忠王近来与少荃交手,很少占到便宜,看来是遇到克星了。石逆目前众叛亲离,贼势已经大弱,目前已离开广西欲流窜四川,骆督已经安排了堵剿,看来也不足为患了。”
“希庵,皖北之事你怎么看?”曾国藩问李续宜。他对陈玉成还是不放心。
李续宜道:“回大帅,伪英王困守庐州,在我军围困下已经日暮途穷。进退失据,日前几次致书召前些时候派出西窜的伪扶王、伪遵王等人返回庐州,书信悉数为我军所获。相信不久将为我军所灭。”
“大意不得。”
正文 60。乱与定(2)
“是,不过,近来我们已经扫清了庐州外围,陈匪有弃庐州别走的意思。此时寿州苗沛霖差人给庐州送了一封信,这当然也是经过我们准许的。”
“哦?说来听听。”曾国藩来了兴趣。
“苗某邀陈逆去寿州称愿意与他们合力攻取颖州进而进兵汴梁,称此时汴梁空虚,徐陈等主力先前已经开到直隶京师,近来由进兵山西,防范陕西留下的兵力实在不多,又有许多地方要守卫,特别是那些造洋枪、炮子的工厂实在是肥肉,而且一旦入豫,陈徐等必不允其他客军入境,这样就会天地一宽。”
“这伪忠王原本也精明,怎么会相信?”曾国藩问道。
“大约这陈逆实在走投无路了。另外他对陈徐等的情形所知甚少,以为他们不过是毛昶熙招抚的类似捻匪之类的部队而已。还有前些日子他派出西窜的队伍被陈徐的部队拒绝过境,强行过境的都被陈徐部队拦截缴械。其余流窜陕西的都是经鄂省北部窜到陕南的。”
“陕甘回乱已经让刘蓉够受的,现在又有这些发匪作乱,还真是难为他这个巡抚了。豫省那边对我们和陕西的联络没有阻挠过吧。”
“这个,倒没有,”刘松林道,“只是来往信使必须按照他们控制的驿道按照他们规定的时间路线行进。至于物资方面,以前对陕西的接济朝廷所给不多,是通过山西风陵渡到陕西的,杯水车薪。我们给陕西的物资供应主要是军械弹药,通过鄂西北入陕,再有就是四川入陕的,现在陕南糜烂,看来要受影响了。”
水师统领兼安庆修造所总办彭玉麟插话:“依卑职见,我军与陕省联络今后大可过境豫省,我听说他们在洋人协助下修造铁路,现在南面已经建造到了信阳,东面已经通到了开封。乘坐火车从信阳到洛阳只需一日一夜就可到达,而且这火车不仅速度堪比骏马而且不知疲倦可以日夜兼程还有运力极大,与轮船相仿,一次就可以装运上百万斤器物。只要我们与他们协商,付给他们运费,估计会同意为我等转运。这花费比其他路程的装运耗费要小得多,而且便捷无比,现在他们的铁路西面已经修到距离潼关不远的陕州,物资再从那里入黄河转渭河就可以直达西安。”
刘松林:“只怕他们未必肯通融,万一起了歹心劫夺扣留我们的物资更是麻烦。”
“这个倒不必担心,愚以为必不会发生此类事情。其一,他们现在也需要在我们控制的长江水道运输物资。日前,那个新署理户部的王平来信称因为与洋人互市,须经长江水道转物资,望我们予以方便和保护。如果他们扣押我们的物资,我们当可同样扣押他们在长江上的贸易船只。”
“可是,我听说,他们运送的物资大都是用洋人的火轮,而且他们自己也有火轮,其实就是得自洋人的铁甲炮舰,他们直运淮河,我们的水军未必可以阻截得了,再说他们现在打着朝廷的名义,我们如果公然向他们的兵船开火,这个,恐怕此时未为稳便。”刘松林道。
正文 61。乱与定(3)
“这次他们协商的是自上海直到汉口卸货转运,即使卸到洋人的租界,再向北运送必然要经过我们的辖区。我想不妨答应他们以做讨价之用。否则他们从海路直送天津虽然转运费时费力,但仍可达成目的。其二,以卑职见,他们也是愿意尽快讨平各处叛乱的。前段,曾有意让左季高转任陕甘总督,并且答应季高带兵过境,其实也并非完全出于挑拨。也是想尽快安定陕甘乃至新疆的意思。现在皖西北和豫南的捻乱几乎已经完全平定绝迹,于此可见一斑。”
“雪芩,你不要被蛊惑了了,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骨子里其实还是乱贼!”李续宜愤愤道,“那些个捻匪并非是被剿灭的,大部分都是被他们招诱过去入伙了,本来捻匪和发匪勾连并不足为大患,张乐行、龚得树已经先后授首,可是现在徐陈乱党窃据朝廷,那捻匪的三号头目孙葵心托庇其下,各路捻匪纷纷投奔,还有那个祸乱鄂西北的姚大喜现在据说也在徐陈军中当上了什么师长,也是一路大员。这些人包藏祸心,其实比发匪更加危害社稷。就说那什么铁道,古今未有,改变山川河流,震动祖宗寝陵地脉,况修建此等工程,其残暴扰民不亚当年隋炀帝开河,实属大逆不道,天人共愤,大帅,卑职以为我们今后应当把这些窃据朝廷图谋篡国乱政的家伙们当做我们今后的大敌,至于金陵的发匪倒应排在其次了。”
曾国藩缓缓道:“希庵慎言,徐陈等现居朝廷中枢,即使彼等确有王莽、曹丕狼子野心,但是目下罪恶未彰,前番祸乱河南大罪已在勤王攘夷之役洗刷,毕竟有大功于国家,况两宫垂帘确实有悖纲常,彼等举旗入京却也师出有名,也算立了大功,彼时连我等都只能坐视,无可奈何,准备不得已接受女主当国的现实,徐陈能一举拨乱也属难能,况其主事后对我等三湘子弟一向优容,面上大体过去,剿匪战事未见掣肘且多有协力。彼等招抚捻匪也并非以为羽翼,这些乱民多遣散复为良民而已。”
“可是大帅,这些乱民被赦免,早晚复为乱民。”李续宜争辩道。
曾国藩微笑,示意彭玉麟说话。
彭玉麟道:“希庵,你可能对徐陈等偏见太深。那铁路也不是隋炀的运河,确实关乎民生大计,洋人列强诸国i数十年前已经开办,英法等国内大体已经成了规模,其实与铁甲火轮并无不同之理奇Qisuu書网,现在我们的安庆修造所也已经制造出了火轮船,这火轮乃水路交通利器,可远涉重洋,而那铁道火车则是陆上运输利器,也关乎此时一国强盛兴衰。”
李续宜:“雪芩未免言过其实。”
曾国藩摆了一下手。彭玉麟继续:“还有那些捻匪,被徐陈等招抚后多安置于其境内矿场、工厂、铁道等处做事,乐业则安居,衣食足则思礼仪,加之受彼等教化,断不致复为乱民。”
正文 62。。乱与定(4)
曾国藩道:“洪杨等谋逆,就是用饱暖均田来蛊惑愚民们跟从。可是金陵的匪首们何曾让这些乱民们饱暖,只是让整个东南流血破碎。徐陈等将这些无田的流民们从业安置,月供薪饷,倒也是个安民的法子,百姓衣食无忧当然就不会造反谋逆,那些少数不法凶徒断难翻起大浪。只是田亩有限,天下以农为本,这许多人弃农,国家根本摇动,恐怕难以久长。徐陈削旗人禄米养河南一地饥民,天下之大,如何可以如此效仿?”
彭玉麟道:“大帅有所不知,徐陈等并非全靠漕运禄米供养河南,本身禄米有限,供养北京旗人尚可,实不足以供养一省百姓,况且他们还在赈济直隶、山东的饥民,还要供应北方军队的军粮。现在他们的粮食、衣物等实在另有他途。”
曾国藩很有兴趣:“雪芩,你掌管水师和修造,两处都是有些道外消息的,不妨讲来听听?徐陈等是如何让治内百姓衣食无缺的?”
“大帅,说他们那里衣食无缺也过了,不过依卑职见闻,现在他们治下百姓生活在我们大清国应该属于好的地方。这倒应该是实情。本来河南地方财富远不如江南,徐陈等为乱之时就没有如发匪般抢掠杀戮富户士绅,而是劝导加强制实行减租减息,让富户与穷人共生。”
曾国藩略一思索:“这个倒是妙计,对那些大户其实也是个保持富贵的长久良法,只是那些大户未必会领情。”
“是的,但是兵威之下多数还是屈从了,少数反抗者还是被他们镇压,土地、浮财没收充公,另外有些横行不法罪恶昭彰的大户也被他们加罪以收民心,这些收来的公田又廉租给了田户直接缴租给他们增加官用之资。”
曾国藩沉吟道:“虽说圣人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可是田亩有限,他们要养军,要养官,还有如此多的弃农从末业之人,这粮食毕竟还会不够的。”
“大帅,他们兴办的那些工厂除了军用之外,其实很多还是很赚钱的,许多制造之法皆采用洋人制造之术,比如采矿、织布都是用洋人机器,其中许多制作奇巧之物连洋人之国也未必就有。这些多数都是他们开办的那个武胜大学里面的研习所研造后再付诸制造,一些士绅大户争相参股。比如肥皂、火柴、卷烟最近还造出的那种极为便利取火的打火机、还有玻璃等等都大发其财,无论官办民办官民合办都给他们赚到了大批钱财,远非江南农业财富可以比拟。就是那新修造的铁路,因为比便捷运载量大,也是财源滚滚,大帅试想,过去从信阳到洛阳需要路途跋涉许多日子,沿途花费盘缠不是小数,而现在乘坐火车,一日一夜可到达,想必之下,那车资就微不足道了,更何况省却了沿途多少危险,运送货物的情形就更不必多说了。他们手中集中如此巨大的钱财,采买粮食自然也十分便利,因此他们那里的粮价倒也不贵。”
正文 63。。乱与定(5)
“毕竟天下以农为本,他们如此行事未见是长久之计,钱财如此来得便利,那天下愚民谁还愿意辛苦务农?无人务农粮食何来?无粮不稳,银钱何处买粮?”
“大帅明鉴,这地方也并非弃农逐末,其先,该处近三年安定,人民得休养生息,人口增加,外来流民增加了劳力,徐陈等将得自多方的大牲畜用于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