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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我这就去!”妙莹不等丫头来扶就起身,她哪会不过去?放着机会让杜容琳偷梁换柱?!她才不会那么傻!退一万步说,就算难不住杜容琳,能看着她被炊烟熏呛得灰头土脸的也好!只是……夫人和季兰她们就先别叫了,看看那位少夫人都预备了些什么再说吧!
看沐云和妙莹、丫头的又来了四五个,厨房挤得快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管事的田大娘鼻子眼儿就都皱到了一起,“少夫人们,姑娘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怎么都聚到这儿来了?快行行好,都离了我这儿、上别的地儿折腾去吧!我这儿还得预备晌饭呐!”要耽误了、夫人怪罪,你们谁还能替我担着吗?
妙莹娇笑,“大娘,我今儿让你享一回福!今儿的晌饭不用你了,三少夫人全代劳了!”
田大娘看看一旁笑而不语的容琳,头摇得象拨浪鼓,“罢哟,二少夫人,您就别想起一出是一出了!自古以来,哪有少夫人上这烟火地的?要是你们少夫人做这个……”
“大娘,”容琳轻笑,“你不用担心,我保你误不了夫人的差!”说罢才对妙莹欠身见礼,“二嫂,有劳您跟着受累了!”
妙莹正恼田大娘的阻拦,幸喜容琳把话接过去了,忙不迭就顺着话风往下,“弟妹,咱们妯娌之间的就别见外了!我不过是来看一看,过后好回夫人的话,你看时候也不早了,这……”
“是,二嫂,容琳这就开始!青杏,金桔!”两个丫头应了一声,到一边儿抬过一张小供桌,转而又取过香烛,放好了退身到一边儿侍立,容琳也稍稍退后,“二嫂,您请!”
妙莹不知怎么叫到她头上,发愣,“弟妹,你这是何意?!”
容琳比她还愣,“二嫂,不得先祭灶神么?”看着妙莹,似未看到她的张口结舌,“家中添丁进口,理当由主事的人给灶神上香知会一声,灶神才知这是家里的人,才可以动用到这家里的金木水火土,您不先禀告过了,我还算是生人,怎么能在这里随意妄为呢?”
妙莹千算万算未算这一条,霎时直了眼,却听田大娘在一旁惊笑,“三少夫人,您还知道这个?这都是老辈子的规矩,现在……”不明白二少夫人为什么要瞪她,不快:二少夫人以为她在胡说吗?张嘴就要说得更分明,妙莹已转脸对了容琳,强笑着:“弟妹,你说的倒也是,只是咱们家主事的还是夫人,灶神得她老人家才能拜,你看现在快到晌午了,不打紧的程式就不必拘泥吧,原本只是要那么个意思,差……”
“二嫂!”容琳打断,一本正经,“灶君是天庭派下来监察人间善恶的,管着一家老小的福祉安康……咱们自个儿怎么都好说,可老爷夫人、兄弟姊妹的运道却是马虎不得的,是以这灶君无论如何也不能敷衍慢待,您说呢?”看妙莹白下去的脸,好意提醒,“二嫂,您既不是主事的,不如去请夫人来拜一拜?这日头可高高的了……”
“不用!”妙莹脱口制止,她只对夫人说要让三少夫人知道尽孝、亲奉羹汤,却未说过要常氏不等到腊月就来跪灶神,眼见容琳好整以暇,显是有备而来,她进退维谷,觑一眼黑黢黢的灶台后被烟尘熏得辨不出原样的灶神像,再看看满地的劈柴和烧草……跪,不情愿,不跪,不甘心……一咬牙,妙莹跪到了破蒲团上,“东厨司命九灵元王定福神君在上,李门次媳邓妙莹代婆母禀告上听……”
容琳一脸恭敬地站在妙莹身后,听着她念念有词,沐云、青杏、金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笑,田大娘一心惦记着别误了饭点儿,看妙莹一起身就赶紧道,“三少夫人,您也赶紧上个香,上完了我们好干活!”
容琳整衣肃袖,恭恭敬敬地依言行事,高擎了三炷香,弯身下拜,妙莹急了,恨声道:“弟妹,你怎么不跪?!”
容琳蹲身把香插到小供桌上的香炉里,回眸,正要开口,田大娘先不耐烦了,“三少夫人不是主事的,不用跪,一个一个的都来跪,灶王爷还糊涂了,分不出谁是当家的了呢!”谁知道这些少夫人捣什么鬼,小年儿还没到,先来惊动灶王爷,三天下厨?这个家什么时候这么多讲究了?她也不管那么多,她们赶紧闹够了走人她好生火!
听不到妙莹的话,容琳低眉,将供品每样夹了些到灶坑里,恳请灶神保佑一家平安,又施了一礼,起身退后,祭拜就算是完了,妙莹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怨怒得眼珠子都要红了,却发作不得,拧眉催促道,“弟妹,现该你施展手艺了!”
容琳微笑,妙莹鬓边沾着草屑、锦绣衣裙印上土痕的模样……嗯,很生动呢!“知道,二嫂,请你们略靠靠后,容琳这就入厨!”
……
饭桌摆好了,常氏先看了一遍,擎着箸,却不动,“妙莹,这些是三媳妇做的?!”
妙莹垂首站在一旁,“夫人,三弟妹都插手了!”
那位三少夫人说,“天地之运,赖乎五行相生相克,人间百味,基于五味千变万化,握其根本,则纲举目张,不需事必躬亲,有所为有所不为方是根本!”她不懂,三少夫人做完了她才明白:用刀劈了一块儿细柴,点着了扔进灶坑,又往锅里添了一瓢水,这就占齐了金木水火土,然后田大娘忙活做菜,她或加盐、或加醋……说酸甜苦辣咸都有了……
常氏“啪”地一顿箸,“这就叫做她下的厨?”枉她一大早等到现在,还以为会有什么……会有什么,她也没想清楚,只是妙莹和三媳妇都不像善茬子,怎么会这么平平淡淡地就过去了?!
“夫人,咱们不过是让她知道为人媳的规矩罢了,谁还真指着她下厨了?就这样要传出去还以为您苛待她呢……”
“谁苛待她了?”常氏的眼睛立起来了,“再说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吗?!”
您不是等着看她出丑的?!妙莹在心里反驳,面上却只能忍着气,陪笑,“夫人您看您说的,我还不是为了……嗨,她能放下官小姐的架子进厨房不就够难为的了?咱家不是还有人做不到这个呢吗?夫人用饭吧,天儿冷,别凉了!”
常氏狐疑地看看她,纳闷她怎么突然变得宽厚了,妙莹扭头他顾,脑子里回想着那个人的笑语晏晏,“二嫂,您说的下厨不是我这样的?那容琳可就要请您示范一遍了!嫂子放心,容琳会好好学,您怎么做的,容琳就学着怎么做……”
不需要别人评说,她已然明白,邓妙莹这一回是输给杜容琳了……
[正文:卷四雪入帘幕悄无声(四)香囊(一)]
三日过后,妙莹再未露面。常氏只字未提,容琳也不问。
她还是每日到常氏处去一趟,只不说问安的话,头却不磕了,不过是行个礼、奉个茶,头一天这么样的时候,常氏冷笑,“这么两天就装不住了?!”容琳恭恭敬敬:“婆婆,天天都行大礼就体现不出庄重了,若您就是喜欢磕头的,那容琳遵命就是了!”常氏反无话,没好气道,“谁又没逼着你,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算是默许了。也有不耐烦的时候,“别老来晃、晃,你闲着没事就来晃,我想自在歇一会儿都不成!”次日容琳因故去得晚些,她却又不痛快,脸拉耷老长不吭声儿,过后秀儿偷偷告诉,“夫人趴窗上看好几回了,想是怕您生气不来了……”
容琳倒不是在怄气,而是那一天子安他们的火墙完工,也试烧过了,看无别事,来告辞说当天回了营、以后就再不过来了,沐云因说让他们给将军和四爷捎几件寒衣,容琳便把他叫进来嘱咐几句话,是以耽误了。只是这个她并未跟常氏说起。
那天问起来了才听子安说将军和四爷都已不在营里,去了哪儿不知、何时能回来也不知,青杏在一边儿听得直撇嘴,“那还敢说我们小姐要找他、他必会安排?”子安一脸认真,“将军既那么说了,必有万全之策,夫人放心!”——他和贺达他们自始就是把容琳叫做夫人,倒和沐云的称呼不同。
容琳听得默然不语,模糊觉得失火的事怕不象子安初始说的那么简单,犹豫了好几犹豫,还是把疑惑压下了,只心里宽慰自己,昊琛不说,必是他应付得了,故只对子安笑道,“若看到将军,就说火墙砌得很好,屋里温暖如春,请他代我谢过诸位兄弟!”
子安得她赞扬,很是高兴,结果沐云送出来的时候兜头给他泼了瓢凉水,“子安,你算是给少夫人种下心病了!”子安听得莫名惊诧,沐云叹气,“少夫人那心思密得……你那些含含糊糊的话,她不琢磨才怪!”子安不大服气,“怎么可能?我不都说处理妥当了?”
沐云摇头,“你呀……你说实话,到底烧了多少粮草?”
沐云不问将军怎么样了,反问烧了多少粮草,实是因为她早先常出入军营,对军中事略知大概,完全可以据此判断出事情的轻重,子安也知道这个,只是还有些迟疑,沐云有些急,“你想让我和少夫人一块儿瞎琢磨还是让我心里有个底好知道怎么开解她?”
子安听她说的有理,就说了个数,沐云瞪大了眼,喃喃了一声“天!”子安宽慰道,“没伤着人,结果不会太……”
“还没说要怎么处置?”沐云忐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子安想轻松一些,结果换来沐云的白眼,不敢再随意,“大人那天气冲冲地走了,光说让将军等着受罚,怎么罚到现在还没有定论,”看沐云似松了口气,也泼她冷水,“躲不过的,别人不说,西营的将军和粮草供给官可都盯着哪!”他口中的大人是李节度使,西营将军李昊瑨、粮草供给官李昊瑀。
沐云呆了一下,“那将军还能离营?”
子安道,“他又不是罪人、如何不能离营?我知道的就这么些了,你也不用白担心,还是想想怎么打消夫人的疑虑要紧!”别到时候将军没怎么样、夫人先愁坏了,那他可就罪过大了!“贺大哥还让我早些回去,先走了!记着有事儿拿着印信到营里!”
子安他们一行人绝尘而去,沐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