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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起来他这个愿望是不大可能实现了。早知道留在菲利宾多好啊。查菲上校对于受到来历不明的敌人的突袭这一事实起先并不感到绝望。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残余的没有剿灭的义和团乱民而已,然而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一武断的判断。这样规模的突袭绝对不是那些手持长矛的普通民众所能做到的。
查菲上校恍然置身于北美洲的荒野之中,那些骑着快马呼啸而过,手中长短枪的枪口喷着火焰,射出无情的子弹。这一切都象极了在美国西部与印第安人的战斗。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些战死的士兵们被割下头皮,倒毙在泥泞的荒野之中,任由秃鹫和豺狼以他们为食。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占据了优势的敌人却并不急于展开屠杀——在查菲上校看来,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了。但情况确实并非他预见的那样,敌人只是将他们包围起来,进行着并不猛烈的进攻。然而要想从密集的包围中脱身,恐怕就不象看上去那么容易了。
事实上,查菲做过这样的努力,不过遭受到猛烈的火力之后他很快就放弃了。也许赶在援军到来之前,固守待援是最好的选择。原本去增援洋河前线的援军就这么陷入了等待救援的困境之中。
“围其一点,阻敌救援,惑敌诱敌,以利暗行。”郭松龄裹了裹身上的黑色披风,喃喃自语道。
的确,他调动了联军在天津城内的驻军,这么做无疑给自己增加了相当的压力——攻坚对他和他的部下来说并非难事,然而要固守阻击,就不是他们所擅长和习惯的了。但是他们都明白一点,只要在这里多拖延敌人一天,哪怕一个时辰,都会给在天津行动的兄弟们减少很多困难和危险,也为整个战役的成功增加更多的保险。
越来越多的驻军被调出了城,最高指挥部当然要全力保护这条通往北京,通往洋河的生命线,然而不管是匆忙出城的联军士兵也好,指挥部里那些面对着地图发呆的参谋们也好,谁都没有发现危险正在袭来——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当。
首先遭到攻击的是停泊在大沽港口的俄国的两艘巡洋舰“帕拉达”号、“瓦良加”号,它们的舰桥上灯火通明,值勤的水兵并没有看到那几艘小小的渔船——即使他看到了,也没有发出警告,在拥挤的港口 中,泊满了各国的军舰,这些小船总是在狭小的缝隙中穿行而过。
爆炸是毫无征兆的,至少两艘巡洋舰上的幸存者是这么说的。冲天而起的火焰夹杂着硝烟翻滚着照亮了水面。紧接着又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日本海军的战列舰“矢岛”号、“泊 ”号在遭到攻击后迅速沉没于冰冷的海中。
岸上的码头区同样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担任守卫的联军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懵了头,他们看不到敌人在哪儿——或者看到的时候同时看到了从敌人的枪口中喷射出的火焰。
天津城里枪声响成了一锅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城里钻进来这么多抵抗分子,他们三五成群,向早已瞄好的目标扑去——兵站、武器 库、物资堆积场,甚至连街头上的岗哨也不放过。
混乱和惊恐象瘟疫一样在城里蔓延开来。冲天的火光中不时传来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宛如年三十的焰火,只是规模和破坏力比那大了许多倍。
何劲望着冲天的火焰恨恨的吐了口吐沫,心中暗想,这些枪支弹药要是能运出城就好啦,可是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兄弟们,撤吧!”他挥了挥手中的驳壳枪,对小个子和小胡子喊道。
第七十五章 欣赴戎机
扬着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室内被碳火盆烤的暖烘烘的,门帘掀起的时候,屋子外的寒风卷着雪花在门口盘旋着,被来人带起一股寒风,不过很快便融化在这温暖的空气中。帘子不断的被站在门口的勤务兵掀起又放下,渐渐的,屋子里的人多了起来,而气氛也渐渐的活跃了。
相识的人们互相打着招呼,开着属于男人之间的玩笑。而面生的彼此不认识的人则根据服色或是顶戴的不同,客气的拱个手,便算是认识了。诺大的屋子里,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靠着东边围坐在一起的是新军和新老军校的军官们,而聚拢在西边的则是各地的勤王之师的将领,或是没有编入武襄军的旧军统领们。
随着一声清脆的“林大帅到!”,屋子里的军官们也好,将军们或是统领们也好,都立刻停下了各自的动作,闭上了嘴巴站起身来。
林云穿着一身干净的普通军装,只是在袖口上逢着三道细细的金 线,而让他看上去与众不同的并不仅仅是这三道金线所代表的权势,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紧紧抿住的嘴角,消瘦的脸庞,略带着些弹性的矫健的步伐,严肃而平和的表情,无不带着一军统帅所具有的从容与镇定。
他走到长长的会议桌前站定,并不急于说话,而是环顾众人,似乎要用这短短的目光接触来向每个人提出疑问。又或者是用来回答他们眼中地疑惑。林云伸出双手虚按了按,等众人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之 后,他开始讲话了,带着湖北口音的官话在每个熟悉他的人听来是那么振奋人心,而不熟悉他的人,也被他话语中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住了。
“今天。召集诸位前来,是有两件事情要宣布。”林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为了让在座的各位听的更清楚,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今日起,朝廷决意设立西北大营,由军机大臣、原武卫军统帅荣禄任统帅,武襄军与各路勤王之师皆受其节制。本人充任副帅,负责行军调 度、召集会议等诸事。”
人们彼此交换着眼色。岑春宣、刘光才等将领对于这个安排,自然心中有数。自从他们率部来到张家口,觐见光绪皇帝的时候,身边的侍卫一看就知是新军中的人,而整个觐见过程中年轻的皇帝也仅仅是嘉勉几句,垂问数声而已。对于军机之事,一概推给林云。
现在搞个什么“西北大营”亦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至于由荣禄挂帅,更胜如一尊泥菩萨。林云如此这般,不过是想换个方式调遣自己。想到这一层之后。岑春宣心中便愈加不快了,沉下脸来一声不吭。而刘光才却态度沉静,仿佛对这件事情并无疑义。
毕竟现在是共同抗击洋人地时候,刘光才心中暗道,反正自己的忠毅军主力尚在山西娘子关,来听听这个年轻的林大帅对于今后战局有什么安排。倒也不错。
这边西厢的人态度暧昧,那东边里坐着的几位可就有些不大乐意 了。不过在蒋百里用眼色示意之后,刘冬等人才悻悻的闭上了嘴巴,将那句“凭什么大帅要受他荣禄节制?”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林云不动声色的看着东西两边的人们,宣布了第二件事情:“从即日起,各战区全线转入进攻!”他停顿了一会,好让在座的将领们反复咀嚼和领会这句话地含义,“详细的战略计划。已由大营参谋总部拟订完毕,并经荣大人呈送皇上钦准。下面……”他示意勤务兵将挂在身后的帷幕拉开,露出挂在墙上的五万分之一的军事形势图。
“联军自洋河战役之后,一蹶不振。困坐于洋河南岸,虽然也曾经分兵两出,这里,还有这里。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绕过我军在洋河北岸的固有阵地,寻隙西进。当然,这是一个月前地事情了,他们丢盔弃 甲,碰一鼻子灰之后,这才安分老实了一阵。”林云侧过身,手中的细长木棒指向了紧挨着直隶的山东,在那里划了个大大的圈子。
“总督战官郭松龄辖所部三万余人,转进山东之后,与山东巡抚袁世凯及所部各军通力合作,一举荡平进犯山东的各路日军,继武定府大捷之后,又连破数路日军,取得了鲁西南战役的最终胜利。”他停下 来,露出了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千里之外的郭松龄此刻就在他地面前。
林云定了定神,“数日前,有情报表明,联军各国的增援部队及大量军械弹药物资等运抵天津。”他环顾众人,语调凝重:“我知道,诸位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应该明白这对于我们,对于联军各自意味着什么。”
“如果联军的援军投入战场,如果他们地物资运抵洋河前线,那么我们与联军的均势必然会被打破,对峙的局面将转入到对我们极其不利的一面来。”林云用手指转动着那根木棒,在地图上点到了代表天津的黑点上。“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又是郭松龄,突出奇兵,一举将联军囤积在天津及大沽口港口的各类军事物资烧掠一空。”
“这是对我们西北各战区的最好支援,也是意义重大之战役。此役关键之处,并不在于歼灭了多少洋鬼子,或是炸沉了几艘铁甲舰,而是对于联军士气的重大打击,是釜底抽薪,是车水捞鱼,是对联军发起总攻的一个信号!”
“我与诸君或多年共事,或谋面未久,然而当此国家遭受列强凌 辱,两宫离京蒙尘之时,各位谨怀忠勇之心,欣赴戎机,拒强敌以御 侮,卫家园以安民,拱卫行营。禁宿宵肝,实为国之重臣,朝之栋 梁。”一顶顶地高帽子甩将出去,就连岑春宣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其实这倒不是林云有意拉拢,这当中也饱含着他自己深切的感情。是啊。在这个国将不国的危急时刻,只要是敢于站起来与列强搏斗,与其联军撕杀的人,谁会怀疑他的爱国之心呢?至少比那些首鼠两端,畏缩观望地所谓朝廷大臣,封疆大吏们要好上许多吧?
林云的
出了不可动摇的坚毅决心,他面容沉稳,言语铿锵有 此,当此有利局面,我希望诸位将军能够与林某同心协力,共襄国事,以图恢复京师,驱除列强,复我河山!”
“大帅,俺刘冬是个粗人,别的不懂,就明白一点。您是俺们的大帅,您说打哪儿,俺们就打哪儿!谁要是皱下眉头,谁他娘的就是个孬种,是个软蛋!不过俺们新军的弟兄,从来没出过孬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