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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顺着他。望了眼地上颤抖的丫鬟一眼,我道,“至少放过这个女孩子吧。”
“为什么?她做了惹怒我的事情。”
“她肯定不是有心的。”我委婉。
“没有区别。”
我心里破口大骂,你想耍流氓人家不让我已经说得够婉转了你还劲劲儿的。
“要不,”他皮笑肉不笑,“你代替她?”
我面红耳赤。
“脸红什么?”他忽然冷哼,脸似玄冰——变脸也不该这么快,刚才不是还有说有笑吗?忽然他一把把我抓过来来,我一下撞到他胸口,磕的我下巴生疼,鼻子发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掉下来,还没来得及搞明白状况,就发现自己又被他用力的推开,几个踉跄,我一下就跌到了湖中。
“你下去清醒清醒,”他站在岸上倨傲的看着我,“这丫头把我的东西掉进湖中我就让她下去给我捞——你又想什么呢?饶过她可以,你把我的玉佩捞上来吧。”
然而我此刻已经搞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水,是水!我恐惧的想,那种冷水灭顶的感觉全回来了,它拉着我往下沉,然后窒息,五脏六腑炸开一般的痛。
我挣扎都没有挣扎的,一下就沉了下去。
除了恐惧,更有听天由命——是水带我来这里,这条命早晚要归还的,何去何从,我不敢过问。
慢慢的,我意识模糊了。
“咳,咳!”我冷得发抖,全身酸痛。
“你醒过来了?”
我躺着不动,听着这个熟悉的让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水既没有带走我的命也没有送我回故乡。
“睁开眼睛!”他命令。
这个人就不会用别的语气说话吗?我继续紧闭双眼。
忽然头发钻心的疼,我一下睁开了眼睛,怒目瞪着他。
他一样浑身湿淋淋的,脸上的水珠闪烁着,眼睛看起来像是溅起了水珠的深潭,挺直的鼻子,薄而有型的嘴,长长的乌头黑亮的顺着肩划下,贴在身上。这好像是我第一次仔细的看着他,我忽然迷惑,怔怔的,难怪这个人如此的傲慢自大,冷漠自私,想来美貌的人都会有些脾气,他生得这么好看,又出身高贵,难怪性情卑劣。
他不说话,也上下打量着我。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坐起来,果然,被湖水一泡,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体上,虽说不至于说很透,但是也很尴尬。
他哼了一声,把一件仍在石头上的披风给我,批评:“一个公主,这个样子,让人耻笑。”
我懒洋洋的接过来,已经不想跟他生气。这个人眼里永远都是别人的错。
“你怎么不说话?”
看吧,这种性格的人还很贱,你不骂他他又会难受。
我裹上披风,缓缓站起来,发现那个小丫鬟已经不见了。
“那个女孩呢?你没为难她吧?”玉公主都这个待遇,况丫鬟呼?
“我让她走了。”
“那我也走了。”我打个招呼就打算走。
“等等。”
我回过头,看着他一脸理直气壮的说:“你让我浑身成了这个样子,不道歉就走吗?”
……
“你呀,”我语气中有着一种宠溺,“不要老这么撒娇好不好?”
说完,我掉头就跑。
第一卷 序曲 第十三章 三遇
我一路小跑没有碰到任何人的,就回到了居所。
连环看见我一声惊呼,“玉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我苦笑,看起来我狼狈透顶,“连环,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公主你……你怎么穿着男人的披风?”她一边准备一边问。
我急急忙忙的跳进木桶,直到全身被热水包裹住,才心满意足的常常出了口气,“就是上次那个混帐。”
“谁?”
“上次咱们在花园里面碰见的男人,刚才我又碰见他了,他把我推到了湖里,你说可恨不可恨?”
“啊?”连环动作顿住,“什么?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他不知道公主你是谁吗?”
“他怎么不知道?”我懒洋洋的趴着,“他叫我玉公主。”
“我们去皇帝那里告状去,太过分了!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算了算了,”我挥挥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也是他把我救上来的。”
连环仍忿忿难平。
“对了,”我问,“最近都很少看到柳言,有时候来了说句话也就走了,他在忙什么?”
“这您得问唐谦姐姐,我也弄不清楚。”
“柳大人最近常去晋王府走动。”唐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为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玉公主,柳大人要保卫您的安全。”
“那他为什么不同我说呢?”我只是好奇,绝非责备。
“前阵子您过于低落,柳大人不想打扰您,说等您好些了之后再和您说,近日您即便没有问起,我也要告诉您呢。”
“他去晋王府做什么?”
“柳大人……”唐谦略一沉吟,“柳大人自幼天资聪颖,稳重干练,文武双全。您的父皇一直将他带在身边,虽说年纪不大,但是见识极广;更兼有文名传之于世。晋王定然希望将柳大人归于自身的。”
我有些明了,“那么说,父皇让柳大人陪着我,就是我的很重要的一个筹码了。”
唐谦道,“公主千万不要同柳大人说起这是我说的,柳大人愿意公主一无所知。”
“唉,”我叹气,“刚见面我还说他不像侍卫倒像个状元郎,原来是我不识庐山真面目,小觑了人家,真没面子。”
“哪里,公主你这样柳大人才觉得轻松,”唐谦笑,“其中的原因公主冰雪聪明,自然明白。”
“那唐谦你为何告诉我呢?”我直视着她,坦白的问。
唐谦低头不语,久久才道,“柳大人出于他的考虑,唐谦亦有唐谦的担忧,只望您相信,无论我与柳大人,都是希望你好。”
我披好毛巾,慢慢穿衣,心中略有所悟。
“唐谦,”我道,“只有一句:我是完全相信你们的。只是……不知我是否可以承受你们如此的情意。”
“我们俱是心甘情愿。”
我鼻子一酸,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短短时日竟然让这两个聪慧的人愿意如此尽心竭力地帮助我。即便我问了,那两个人却怕也不说。有些人就是这样,虽自称为臣,但需待之以友。
“你还没同我说,柳大人去晋王府的情况。”我岔开话题,心里确实也是担心。
“柳大人曾同我说过几句,那晋王是爱才之人,为人也风流倜傥,文采斐然。同柳大人谈诗论道,甚有见地。”
“哦?”我点头,想不到杨广还有几分才情。
“对了!”唐谦一拍手,“看我这记性,柳大人那天还曾给我看了晋王的一首诗呢,我去拿来给您看。”
我亦好奇,不晓得杨广会写出什么。
唐谦从书桌上拿来,我脸红,唐谦说她忘了却是替我找借口了,这些天来我一天书桌前都没去过。
“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
斜阳欲落处,一望黯销魂。“
我轻轻念道,惊诧不已。
这首小诗孤陋寡闻的我未曾读到过,但是却读过秦观那首《满庭芳》,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销魂,当此际。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宋词,秦观那首我甚为钟爱'奇‘书‘网‘整。理'提。供',却不知点化了杨广的小诗,而且意境也是沿用而下的。
以小见大,那杨广得到柳言赞扬,看来果真不虚。
亡国之主,多才多艺。我暗想,那陈后主、李后主哪个不是诗人气质浓厚?
只是没想到,杨广也是如此,只看那些野史来说,却没有提到过他如此的才情。
“柳大人还说过什么吗?”我随口问。
唐谦取笑,“玉公主好奇了?”
我咳嗽一声以做掩饰。
“晋王为完婚才从晋州归来,只怕大婚后又要回去了呢。”
我惭愧,对这位曾经的、未来不确定是否可以的未婚夫居然一点不了解——也难怪……我连他死都知道了,哪还能怪我不好奇呢?
“玉公主。”连环过来,一脸气愤。
“怎么了?”我问道。
“那个……那个男人来了!”
“咱们那天碰见那个?”我问。
连环使劲儿点头,“没错。”
我火大,你来做什么?来到我屋还向撒野吗?
“玉公主。”我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一身刚换的青色衣衫,头发也尚未全干。
“有何贵干?”我毫不客气。
“哦?”他冷哼,“我不能来吗?”
我坐在椅子上,发现手中的纸仍在,装作聚精会神的看,不理会他。
他皱眉,“荒唐,你一个公主起码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吗?”
“怎么?”我头也不抬,“你是为了教训我来的?还是兴师问罪?”再说了,我有什么罪?
“你在看……”他站起身,看我看的东西。
我扬扬手,“喏,诗,你这样的野人看不懂的。”
“你懂?”他嗤之以鼻。
“我也不懂。”我老实承认,“我又不是文学家评论家,怎么会说那么多弯弯绕,只是觉得好就好了。”
“你怎么觉得好?”
我把头发捋到耳后,边想边道,“我读诗自觉诗不外乎两种意境,一种如画,一种似歌。两者比较来说,我更好如画的。或因为我对音乐的鉴赏力不足引起的吧,听音乐总有点对牛弹琴。”
“何谓如画?”
我摇摇手中的纸,“比如这首,便是如画。斜阳、寒鸦、流水、孤村、读到后面不用写,也是个销魂了。”
他瞥我一眼,“你喜欢?”
我点头,随口念,“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销魂,当此际。”
“荒谬。”他接口,“毫无章法格律可言。”
我未争辩,本来也是你们之后几百年才兴盛的东西,让你现在理解确实早了点儿。正因为如此我才敢拿来说两句。
“不过,”他踌躇了一会,“也颇有些韵律感,似乎捉摸起来有些味道。”
我大吃一惊,可不需要你现在捉摸,我不搞乱历史进程,搞乱个文学进程也是要下阿鼻地狱的说!
“我随口掰的,不怎么样,你不用多想。”
他居然又点点头,“不错,有珠玉在前,你拾人牙慧有什么意思。”
晕,不晓得秦观听见这句话什么感受。
“嘁,”我不屑,“这诗也不过是借鉴宋玉?”
黯然销魂者,为秋是矣。
“那不同。”他理直气壮。
“怎么不同?”
“这诗分明比宋玉的好得多,你说的那个却比这个差得多。”
我呆呆,“这诗你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