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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下一刻。他心一下子凉了。
老营那边传来了枪声,而且是排枪,双方发生冲突了。
“命令全军准备。不能吃亏,一定不能吃亏。”
只是他下达命令后,往红河方面看了一眼,他已经看到最恐怖的场面。
他心寒冷得象结了一块冰。
“我们连主攻吧!”司马泰再一次请战:“哪怕就伤亡两个排,我们也敢再里突击。”
正说着,又和武装教民发生了一次接触。教民死伤七八名,一名士兵肩部也中了一弹,送到临时的包扎所来处理。
“伤员是个大问题啊!”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提起枪,大声问道:“什么人?”
又是来袭击的教民?正当柳宇想到这一点地时候,又传来了罗雁秋的声音:“民女是来协助贵营的。”
在月光下,罗雁秋身着男装,还是和平时一样冷漠,只是她带来了十来个教众:“可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处置伤员倒是有人帮忙了。罗雁秋就带着教众们在那里协助着处理伤员。至少两个步枪组解放出来。
但是摆在柳宇面前的,还是敌军的主要防御地带。根据第一次突击得到的情报,在这里至少有一个有战斗力的步营守备在这里,还有一部分后膛步枪和火炮。
而四面八方还有武装教民在骚扰,在主要防御地带侧翼,有浮车村的几十名武装教民在打黑枪,突入进去的部队随时会遭到他们地侧射,第一次突击的蔡云楠排就是因为他们的侧射,才没有钉在阵地上,否则柳宇率主力赶到地话,说不定主阵地已经拿下来了。
站在柳宇面前是蔡云楠的副手,也是他从海阳**来的天地会弟兄:“司马,别和我们抢,蔡排长的仇得由我们报!突击排还应当是我们。”
哨所遭到围攻,正面有正规军防守,四面有教民骚扰,第一次突击失利,老营附近出现大量越南官军。
这将是一次付出巨大伤亡的行动,不要说正面敌军的持续,便是这些武装教民地黑枪,细柳营就得做好多付出五成伤亡的准备。
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柳宇身上,迫使他作出一个有勇气的决断。
他朝着蔡云楠的副手说道:“好!你们就是我的突击排!要不要给蔡排长报仇。”
“要!”
“有没有决心!”
“坚决突进去!”
好!柳宇等待的就是这句话:“我还要最小的伤亡。”
“命令,左哨第三排,立即展开,攻击……”
“浮车村!以最猛烈之攻势,最小的伤亡攻占浮车桥,并做好继续攻击敌主要防御地带之准备。”
“司马泰连及营之直属队,立即展开,掩护第三排之行动,并做好攻击敌主要防御地带之战斗准备。”
四面八方,越南教民还打着冷枪,他们并不知道,柳宇已经决心用牛刀杀鸡了。
蔡云楠排剩下地三十多名步兵,现在已经象一把把刺刀冲向了打黑枪地村社了。
柳宇望着夜空,眼睛带着寒光。
“我不是一个怜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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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逆推】
远方很快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厮杀声。
约莫二十分钟后,便传来了报捷的好消息:“管带,拿下了浮车村。”
报捷的士兵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我们没有伤亡。”
这样的战果在柳宇的预计之中,这些武装教民怎么比得上自己一心打造出来的细柳营,也就是打几下黑枪的水平,真正展开正规战斗,绝对是一触即溃。
细柳营已经控制了整个浮车村,在村口的墙头柳宇看到几具教民尸体,很多血花,村民待大战一开就纷纷借机逃散了,现在还剩下几十人被驱赶到小教堂面前。
蔡云楠的副手带着一脸的杀气赶了过来:“管带,我们排替排长复仇了,接下去打主要防御地带,我们仍然愿意担当尖刀排。”
这个排可是被浮车村的黑枪打出火来,特别是蔡云楠的负伤更是激起了他们的火性,战斗一打响,那真是象一头头下山的猛虎冲杀出去。
李杨材三百人驻守的阵地都没有挡住他们,浮车村的教民纵便装备了几杆米尼式步枪,那又事何补?战斗开始才五分钟,三十多名武装教民死伤近半,被打得连露头都不敢。
他们突破得摧枯拉朽,宗教信仰在最野蛮的火器之前毫无作用,全排一个突击就把浮车村拿下,接着是在村内展开扫荡,凡是尚未逃走的村民纷纷被驱赶出去。
现在在黑夜之下,近百名的浮车村的教民带着无限的惧意看着这个十四岁的少年。
“异教徒!”有胆大的教民骂了一句:“该死的异教徒!”
柳宇听得一清二楚。他提着左轮枪走了上去。那个教民可谓是极忠贞地天主教徒:“天会保佑我们。法兰西会保护我们地。你们这些异教徒!”
“!”柳宇已经扣动了板机。一枪爆头。他冷冷得看了一眼这些村民。
那是一种仇恨地目光。虽然处在弱势。但是这些教民还是痛恨让他们失去美好日子地细柳营。
不需要你们地怜悯。或是同情。
他朝着这些带着怒火地教民说道:“请不要宽恕我地罪行。哪怕是再过一百年。”
柳宇朝着早已经等候复仇地士兵们说道:“替蔡排长复仇吧。参加抵抗地人一律枪毙。除非他破门出教。投身于野蛮。成为象我们一样地异教徒。递出他们地投名状。”
“浮车村。请记住今天!”
他手一挥,那边蔡云楠的副手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点火!”
几个火把已经扔了出去,那些茅草屋、高脚楼最是易燃,火借着风势已经燃烧起来了。
士兵们奔跑着,点着了一个个火头,隔着这么远,柳宇也可以感受到那空气中的炽热。
整个村子都燃烧起来。
所有教民都哭泣起来。
火灿烂无比,这是最绚丽的毁灭之火。
“告诉那些教村,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我们是异教徒,我们是野蛮人。我们是天主最大的敌人!”
“让他们每个村子都派出二十个劳动力协助我们攻城,如果少一个,我不介意让他们的村子多上十具棺材。”
“他们每打一枪。我便征收一头牛,他打伤我一个士兵,我不介意索回一百条命!”
“请记住这仇恨,千万不要宽恕我。”
黑夜中站立的柳宇,比圣经中的大魔王还要可怕。
伴随他地声音,是排队枪决的无情枪声。
“半个小时后。开始总攻主要防御地带。”
叶孟言看到的,便是细柳营在浮车村点起地火,他心寒胜铁,险些站不住了:“是教村。”
没错,是教村,是法国人一再维护的教村。
天塌下来了。
他只觉得气血翻涌,简直就象是被老婆戴了绿帽子一样:“皇天!皇天!”
火势在夜色中是如此殉丽,叶孟然身子一软,已经坐在地上起不了。可老天爷还不放过他:“大人!细柳营太野蛮了!”
“我们才刚刚靠近老营。什么话都没说,他们已经打枪了!”报讯的士兵连鸟枪都丢了。浑身是血,哭着说道:“弟兄们死伤了好多,他们火力好猛,我们死伤好多好多。”
叶孟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才问道:“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干,他们就开火了?”
“咱们是有想法,可是连一根汗毛都没碰过,人家在老营里架起无数排枪开火,死伤至少好几十人,弟兄们连一枪都没放就被打散了。”
叶孟言苦笑一声:“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凶徒啊!”
连法国人的教村都敢烧,连西洋传教士都敢碰,这样地凶徒是惹不得的,可自己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在老营附近,已经看不到任何越南官军,他们只要敢于停留,就会遇到细柳营的攻击。
细柳营甚至连一声警告都没有,就直接开火了,可是在这样的枪声之后,越南官兵又一次重复了河滩上的场景。
柳浩豪站在墙头,看着远方的火头,赞美道:“这真是一把好火啊。”
“请记住这仇恨,千万不要宽恕我。”
罗雁秋的嘴角浮现了一丝难得的笑意,这残酷而美丽的场景,她看得一清二楚。参加抵抗地人当中,有几个都破门出教,不但亲手撕毁了圣经,还做了屠杀教友地刽子手,他们在浮车村和天主教会当中注定不能呆下去了,柳宇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些人渣就交给你了,如果有教徒来协助我们作战,也由你来负责指挥。”
就在浮车村陷入火海的那一瞬间。原来四面八方传来地枪声突然停止了。
很快夜空变得寂静起来,仿佛这些武装教民的袭扰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有那浮车村的火海。仍在提醒着人们。
这就是招惹细柳营的下场。
近在咫尺地火海,把李杨材的营垒照得有如白昼一般,李扬材脚一软,险些就失足了。
这个挂着三色旗,修着小教堂的教村可是他守御地一大凭借,可是细柳营却毫不顾忌地烧了干净,根本不顾及法国人的感受。
袭拢的枪声停了。现在只剩下他们独力奋战了。
他并不知道,自浮车村的那一把火被点燃以后,那些武装教民便丢下他们的使命,跑回自己家去。
这一把火的意义,比柳宇想象得还要重一些,没有人敢于毁灭一个村落的大魔王对抗,即使是主地信教也一样。
火燃烧在他们的心底,一想到今天晚上那过于莽撞的行动,他们就后悔不已,即使是平时高高在上的西方传教士们。现在也无法约束他们的行动了。
他们不想这把火了,但是怎么能不想了,一回头。便是火海的浮车村。
这个村落已经完了。
即使村里的壮丁大部分逃出来,但是这一把火却把整个村庄都给毁了,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恐怕浮车村就变成了一个废村。
西方传教士还想让这些平时绝对服从的教民再袭拢一回,但是教民纷纷关上大门,在自己门里背着圣经。驱赶着魔王:“天啊!我怎么被猪油蒙了心,这样的疯子都敢惹!”
教堂已经空无一人,几个传教士还在做着最后地抵抗:“诸位教友,快出来吧,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