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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恭仁没有参加前两次东征。他的父亲观德王杨雄在大业八年(公元612年)二月十二rì病逝也就是在第一次东征开始期间死去杨恭仁兄弟为此不得不扶灵返京。二次东征期间杨恭仁持丧在家亦未参加。也正因为如此杨恭仁对东征一直存有不祥之感。
那一年的正月二十五先是内史令元寿病逝;接着在二月十二rì观德王杨雄病逝;到了三月十二rì兵部尚书、检校左候卫大将军段振病逝;夏季五月初四纳言杨达病逝。短短五个月内帝国中枢核心里的四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辞世可以想像一下此事对帝国、对皇帝本人和中枢所造成的冲击之大。这明显就是个不祥之兆即便是无知小儿也能预感到一丝端倪然而帝国和皇帝当时已经骑了虎背下不来了而第一次东征的结果也验证了这一不祥之兆。
时隔三年大业十年的第三次东征是不是也有不祥之兆?有不但有而且正迅速在中土蔓延那便是此起彼伏的叛乱大cháo无数生灵正在杀戮中痛苦哀嚎这时候皇帝和中枢不想方设法戡乱平叛稳定国内反而继续穷兵黩武远征蛮夷实在是本末倒置之举。
所以杨恭仁的第三次东征策略是非常保守的就如皇帝和中枢坐镇北平居中指挥所表现出的“保守”一样寄希望于用武力威慑高句丽迫使高句丽投降挽回帝国、皇帝和zhōng yāng的“颜面”然后便结束东征调转矛头集中全部力量应对国内的动荡局势。
军议有关选锋军对辽东城将采取何种进攻方法争论激烈有坚持强攻的有坚持围而不攻以等待薛世雄、李景和赵才三位老帅率主力渡河而来有建议甩开辽东城快马加鞭直杀平壤出其不意一举摧毁高句丽之根本则辽东等城池可不攻而下。
武贲郎将罗艺做为选锋军第一副帅与其下属幽燕诸将因为第一次东征伤亡惨重无数袍泽葬身敌土故对高句丽恨之入骨rì思夜想的便是报仇雪恨而久攻不克的辽东城正是他们报仇和雪耻的首选之地。此城不下则锥心刺骨死不瞑目。
武牙郎将王辩做为选锋军第二副帅与薛万均薛万彻兄弟则持谨慎态度。无论是围攻辽东城还是孤军深入直捣敌都在前两次东征实践中都未能取得预期战果而第三次东征无论是国内外局势还是远征军的人数、粮草和军心士气与前两次东征都有着巨大悬殊再加皇帝和中枢虽然把战场指挥权下放了但薛世雄根本压制不住李景、赵才、来护儿和周法尚所以从远征军内部复杂的关系来说还是放慢进攻节奏走一步看一步为好以免大意失荆州重蹈败亡之覆辙。
伽蓝做为选锋军第三副帅倚仗自己在龙卫军里所拥有的绝对权威和由此带来的强悍实力在选锋军里获得了极大的话语权。他反对攻城因为这座城池和城池里的高句丽人曾经顶住了帝国远征军两次声势浩大的强攻他们有士气有信心也有经验一旦远征军第三次受阻于城下那么可以肯定地说第三次东征必定要重蹈前两次东征失败之覆辙。
伽蓝的建议遭到了杨恭仁、崔逊乃至王辩的一致反对。
罗艺则保持沉默攻城的确是下策因为有前车之鉴这次兵力和军备都不足恐怕更难攻克所以相比较而言伽蓝的直捣敌心之策反而能“出敌不意、攻敌不备”暗合“以奇制胜”之道。
伽蓝据理力争。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则是来自前兵部尚书、北平襄侯段振病逝之前给皇帝的表献策:“……夷狄多诈深须防拟口陈降款心怀背叛诡伏多端勿得便受。水潦方降不可淹迟唯愿严勒诸军星驰速发水陆俱前出其不意则平壤孤城势可拔也。若倾其本根馀城自克。如不时定脱遇秋霖深为艰阻兵粮又竭强敌在前靺轲出后迟疑不决非策也。”
段振表的主旨便是兵贵神速直杀平壤水陆并进出敌不意只要拿下平壤城则高句丽旦夕败亡。
皇帝和中枢在第一次东征的前期并没有采纳段振的遗策而是以重兵猛攻辽东城在辽东城下整整耽搁了两个月待到辽东城久攻不克而时间又即将入秋皇帝和中枢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依从了段振的遗策水陆并进以三十五万水陆大军直杀平壤然而战机稍纵即逝一切都迟了。
“现在是四月底是最佳的攻击时间若此刻依北平襄侯之遗策以奇兵直杀平壤则必能赢得东征之胜利。”
伽蓝慷慨陈词寸步不让。
杨恭仁沉默崔逊沉默王辩也沉默。
突然罗艺站了起来振臂而呼“北平襄侯乃国之重器北平襄侯遗策乃东征之策某愿从之某愿与伽蓝将军生死与共直杀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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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章 孤军深入
罗艺的这一声厉呼不但让杨恭仁、崔逊和王辩吃惊也令伽蓝吃惊。 无弹窗 更新快
什么原因导致罗艺突然改变了立场竟然支持伽蓝?难道武川系调整了他们的既定策略转而在力保国内政治利益的同时全力在第三次东征战场寻求更多更大的获利机会?抑或武川系试图进一步接近以越王杨侗为核心的政治势力以便在未来的皇统之争中赢得先机?
罗艺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把他所在的武川系对第三次东征所寻求的更高目标公之于众于是这场军议的xìng质也就变了。
在这座帅帐里若以各自所代表的政治利益来划分势力那么杨恭仁、崔逊和伽蓝因为有共同利益诉求是最大的一股势力而罗艺则代表了关陇武川系。在龙卫军里与罗艺同属一个政治势力的还有柴绍、魏征和黄君汉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关陇武川系还在以伽蓝为“桥梁”刻意维系着与以裴世矩为首的温和改革派势力之间的联盟。这一结盟之举在刚刚过去的政治风暴中已经充分展露了其不可估量的价值。
至于王辩他则代表了以薛世雄为首的支持皇帝改革的军界关陇系激进势力。王辩实际是一个单纯的军人以他低微的寒门出身无法跨入世家豪门的政治圈子因此对于攻击之策他是单纯的从军事角度来做出判断而杨恭仁、崔逊、罗艺和伽蓝则从政治角度来权衡得失。
至此王辩彻底闭了嘴巴。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和份量接下来的议事已经轮不到他发表意见了。
“孤军深入乃下下之策。不可行。”
崔逊的态度立刻强硬起来。一万人的选锋军而且还是以龙卫军为主力的选锋军其中一半人还是伽蓝从河北蓄意“骗”来的义军将士用这样一支军队长途跋涉去攻打平壤未免儿戏。
武川系居心叵测可能存有摧毁龙卫军干净利落地把越王杨侗赶出皇统之争的yīn谋。崔逊的想法很简单不能当。崔氏已经与越王杨侗捆在一起。而杨侗距离皇帝的宝座太远了为此崔氏必须不惜代价稳住伽蓝保住龙卫军力争在未来抓住任何一丝位的机会。
要知道越王杨侗的功绩越大。实力越强他在皇统之争中的处境就越危险。秦王杨俊、蜀王杨秀、汉王杨谅就是现实的例子。而崔氏更是在皇帝的逼迫下不得不在刀尖跳舞一步生一步死而能否死中求生。就要看“内功”练得如何能否抓住主动权。杨侗一旦没有坐皇位他的未来就没有了而以他为核心的政治势力也将烟消云散。或许年轻气盛骄横自大的伽蓝敢于一次次豪赌。但崔氏是中土政治漩涡中摇摇yù坠的大船几次倾覆之后。崔氏损失惨重再也赌不起了。
最后的决策权就在杨恭仁手。而杨恭仁犹疑不决。
杨恭仁可以把这一策略的决策权交给薛世雄奈何薛世雄并不是一言九鼎的前线最高统帅在他的面有皇帝和中枢在他的身边则有李景和赵才事实薛世雄倍受掣肘根本无法从自身的利益以及自己对战局的考虑做出他认为是最好的决策。
这就是第三次东征决策层的混乱之态相比较而言前两次东征的决策层都以皇帝为核心事情反而好办即便决策错了但好歹也有个决策下面的将军们最起码还有个命令可以遵照执行而这一次选锋军都兵临辽东城下了怀远镇的统帅部竟然还没有拿出具体的攻击部署是集结全部兵力猛攻辽东城还是兵分两路一路围攻辽东城一路直杀平壤?抑或甩开辽东城于乌骨城会合来护儿后义无反顾地杀向平壤?
皇帝和中枢之所以让杨恭仁出任选锋军统帅正是基于远征军统帅部决策层的混乱有愈演愈烈之势不得已而为之某种意义就是让杨恭仁以自己尊贵的皇族身份主动承担起临机处置之大权。而诸如薛世雄等人则没有这样的优势因为他们一旦擅权或者做出了错误决策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仕途和生命而杨恭仁虽然也有同样的忧虑但皇族总是有特权况且皇帝也授予了他临机处置之权即便越权或者做错了也会从宽处理最多也就是沉沦几年然后再寻个机会东山再起。
正因为皇族身份超然有特权皇族才会不惜代价保护自己的国祚维护自己的利益。从杨恭仁的立场来说他愿意看到朝堂的温和改革派和关陇武川系这两大帝国政治势力能维持长久的结盟而这一联盟若能持久必将影响甚至改变帝国正陷入绝望中的皇统之争。一旦帝国确立了自己的储君那么帝国的政治局面必然发生巨大的足以推动帝国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变化。
杨恭仁权衡良久终于做出了决策不过他依旧拒绝了伽蓝直杀平壤的建议。
“辽东城坚固易守难攻。”杨恭仁对崔逊说道“选锋军一万将士拿不下这座城池倘若强行攻击必然损失惨重而选锋军的使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言下之意选锋军既然到了辽东城下就必须做出决策而从最小代价获取最大利益的原则出发攻城显然是下策但选锋军又不能待在城下无所事事消极怠战平白遭人诟病于是也就剩下唯一一个选择甩开辽东城大踏步向前。
“选锋军在前主力在后粮草辎重都在后。倘若选锋军长途跋涉直杀平壤在兵力和粮草辎重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又如何攻打平壤?”
这是事实。没有粮草辎重的持续供给选锋军就算杀到了平壤城下也只有干瞪眼而高句丽在经过前两次东征的血腥厮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