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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长生，先不要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不一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乔婉叹了一口气，“咱们是下人，既然大福晋下令了我就必须去，不能让大福晋言而无信不是？宝格格说不定真的想跟我学女红呢，也不一定有什么别的意思！”
长生哼了一声，“怎么可能？宝格格为什么要学女红啊？她在涂府不用学，嫁给了卫阿哥就更不用学了，肯定是别有用心的。她一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去了还不知道怎么折磨你呢，你真的不能去……”
“哎呀，是谁说我别有用心呢？”宝格格像幽灵一样出现在门口，笑靥如花地望着乔婉和长生，“看来你们对我成见还真大啊！”
第七十章 质疑
长生吓了一跳，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面如黄土地跪在地上，“宝格格，奴才……”
“好了，别说了，我都明白！”宝格格不等长生把话说完，就挥了挥手中的丝帕打断他的话，莲步轻移地走到桌边坐下，“长生，你先出去吧，我跟乔婉姑娘有话要说！”
长生没想到宝格格竟然不追究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愣了一下，才感恩戴德地出去了。
乔婉连忙给宝格格倒茶，替长生赔罪地说：“格格，长生他就是有口无心，请您消消气，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个下人一般见识！”
“算了，这话我早就听够了！”宝格格十分大度地笑了笑，招呼乔婉坐下，拉着她的手亲昵地说，“我昨天就想来看你，可是又怕你刚回来太累了，没跟你商量就跟姑姑说了让你去我府上的事情，你不会介意吧？”
乔婉勉强地笑了一笑，口不对心地说：“当然，奴婢怎么会介意呢？能去伺候格格是奴婢的福分，感激还来不及呢！”
“你能这么想当然好了！”宝格格眉开眼笑地说，“本来啊我还担心你会不答应，不过今儿听你亲口说出来了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你休息几天我再来接你！”
宝格格刚走没多久，那云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宝儿呢？”
“走了！”乔婉见他表情十分可怕，像是要吃人的样子，连忙安抚他说，“二少爷，你先别着急，我还不走呢，要过几天才去……”
“绝对不行！”那云吼着抓住乔婉的肩膀，“你不能去，宝儿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去了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你，她是怎么对待香芸的？又是怎么对待香草的？你难道都忘了么？”
乔婉听他提起香草，于是转移话题地问：“对了，二少爷，香草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云狂怒的表情渐渐消散，一脸沉重与自责地说：“已经救出来了，可是……”
“可是什么？”乔婉追问地说，“她没事吧？”
那云摇了摇头，“没事，只不过被阿玛远送他乡了，我问了好几遍了，阿玛就是不肯跟我说香草被送去了哪里！她是香芸的姐姐，我竟然连一面都没见到就让她背井离乡地走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香草她不能走路，在这里我们还能照顾她一下，去了陌生的地方那她要怎么生活呢？”乔婉埋怨地看了那云一眼，“你考虑到她的生活问题了么？怎么能这么做呢？”
那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是阿玛亲自去办的，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被送走了，我就算是担心也无能为力啊！要保护阿玛，要保护那家，就只有这么做了，香草不死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乔婉看着说得那么无奈却又那么理所应当的那云，觉得他在自己心目中一向高大的形象轰然倒塌了，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地说：“二少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那云抬起头来看着她，“问吧！”
“你真的爱过香芸吗？”乔婉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十分平静，“如果爱过，是哪种程度的爱呢？是爱她的美貌，还是爱她的体贴，还是爱她的一切？”
那云很迷惑地皱了皱眉头，“这有区别么？”
“有！”乔婉语气肯定地说，“如果你只是爱她的美貌或者体贴，那就不是爱，顶多算是欣赏和依赖，也可能是感激！如果你爱她的一切，就会奋不顾身，不会考虑她的存在会给你、给你阿玛、给你们那家带来什么威胁，只要有她在你身边，你就会不顾一切，你觉得你是哪种呢？”
那云深深地皱起眉头，想了好久，才看着乔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懦弱了？可是连阿玛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也想救她们姐妹两个，可是……”
“借口！”乔婉毫不留情地说，“二少爷，你不是懦弱，你是太留恋你现在拥有的东西了，地位和权势，你害怕失去！”
“不是的！”那云用力地摇了摇头，急急地否认，“我很爱她的，当时听说她死了我痛不欲生，如果用现在拥有的一切能换回她的命，我是愿意的！”
乔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是因为你知道不能换到罢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当初你就不会让她死了。香草是香芸唯一的亲人，你为她做过什么呢？还不如长生做得多！”
“那我该怎么办？我知道得太晚了，她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那云有些气急败坏地吼起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说明你心里根本就没有香芸，更不用说香芸的姐姐了！”乔婉看了看他的脸色，“你好像是生气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回去想想吧，奴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那云脸色铁青地站起身来，瞪着乔婉看了半晌，“我不会让你去涂府的，我会去跟额娘说的，你是我的人，谁也别想带你走！”
“可悲的男人！”乔婉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不日就要离开了，心里还真是有些不舍得，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毕竟这里是她的第一个落脚点，住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所有布料都拿出来，按照个人的尺寸裁好好了，便一刻不停地缝制起来，先把吴妈的做好了，拿到她房里来。
吴妈正跪在佛像前面礼佛，神情十分虔诚。乔婉也不打扰她，静静地坐在一边等着。过了好久吴妈才站起身来，捶着发麻的腿坐到椅子上来。
乔婉连忙过去帮她捶腿，“吴妈，衣服我给你做好了，一件单的，一件棉的，单的天热穿，棉的天冷穿！”
“干嘛做那么多啊，我一个老太婆又没什么讲究！”吴妈目光温和地看着乔婉，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
乔婉没说话，轻轻地帮她捶着腿，屋子里一时间有些寂静。过了好久，吴妈突然开口说：“我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她也经常像你这样帮我捶腿……”
第七十一章 夜侵
乔婉听吴妈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吃惊，“吴妈，您不是宫女么？怎么会有女儿？”
“傻丫头，谁说宫女就不能有女儿了？能当一辈子宫女的没有几个！”吴妈微笑地看了看乔婉，顿了一下，“不过我以前不是宫女，是先皇的一个小贵人！”
乔婉这次更吃惊了，“什么？吴妈你竟然是……”
“不错！”吴妈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叹息地说，“我进宫的时候才14岁，什么都不懂呢，被选中后就没见过皇上，就这样过了两年。有一天我在御花园玩的时候冲撞了皇驾，当时吓得不得了，可是皇上没有责怪我，当晚就到我处所来了。被皇上临幸了之后就怀有了身孕，生下一个女儿，被皇上封为了贵人。”
乔婉见吴妈定定地回味着什么，忍不住插嘴问道：“那您又怎么成了宫女呢？”
“后来皇上迎娶了董鄂妃，对皇后皇贵妃都不屑一顾，何况是我这样的小贵人呢，早就连同我的女儿被深深地遗忘了！”吴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女儿六岁了还没见过皇阿玛长得什么样子，后来女儿得了天花死了，我也被安了一个隐瞒不报的罪名打入冷宫。好在我父亲和岚妃娘娘的父亲有些交情，她就跟皇太后要了我去当侍婢，于是我就从一个贵人变成了宫女！”
乔婉从长生的口中听说岚妃，便是那个孔四贞，却没想到能跟吴妈扯上联系，于是问：“那您又怎么成了二少爷的奶娘进了那府呢？”
“这里面有点曲折！”吴妈说了这句便停住了，起身去把房门关了，又坐回椅子上，才接着说，“其实呢二少爷的亲娘不是普通汗女，而是岚妃。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家荣誉，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才这么说的，当然二少爷他也是不知道的。知道的只有老祖宗、岚妃娘娘、简王爷、大福晋还有我。王爷和王妃有了私生子，这是莫大的罪过……于是就把二少爷交给我秘密带到民间去抚养，后来才回到那府！”
乔婉有些不解地问：“可是吴妈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重大的事情呢？我只是一个丫头，您就不怕我泄露了秘密？”
“我告诉你当然是有目的的！”吴妈的脸色恢复了已往的冷漠，看着乔婉说，“我刚才听见你和二少爷的对话了，你先别吃惊，我不是故意听到的。你喜欢二少爷吧？我知道二少爷也是喜欢你的，奇Qīsuu。сom书可是你们不合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乔婉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吴妈，我从来没对二少爷有过非分之想的，您放心吧！”
“嗯，我知道你是通情达理的孩子！”吴妈点了点头，“大福晋已经找了个不错的人家，要给二少爷成亲了，你还是尽快去涂府要好一些！不是我赶你走，是我知道二少爷和宝格格的脾气，还有那复杂的身世，都对你不利，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香芸，你明白么？”
乔婉又点了点头，“是，吴妈，我明白！”
吴妈伸手摸了摸乔婉的头发，“孩子啊，你不用害怕！宝格格要你过去只不过是想把你从二少爷身边带走，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不见二少爷，就不会有事的。还有啊，去了涂府以后呢，不要跟在这里一样，对谁都笑眯眯的，对谁都掏心掏肺的，要学会保护自己，少说话，多做事，还有就是你那个好奇心，不要去打听，也不要管闲事，知道了吗？如果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