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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枫关切地道:“可曾拿获那四名匈奴人?”
凌真摇头道:“没有,追击了三十多里,却追之不及。据军中分析,那几个匈奴人眼力之准,挽弓之强,出箭之劲,所骑乘之神骏,当是射雕人无疑。未料赵葱副将是如此的时乖运蹇。”
杨枫叹了口气,道:“可惜,真是可惜。赵葱副将年纪轻轻,前途无量,未来定能象赵括般登坛拜将,可惜了。”
三人忍俊不禁,相视而笑。
杨枫一整脸色,道:“展浪,明日一早你就邀约元宗钜子一同前去乐乘的城守府,再催他追凶,态度不妨强横些,闹得凶点也不怕,反正有元宗在,乐乘不敢拿你怎么样。最重要的是向他放出话,锋镝骑也要出手缉凶。嗣后除留守此处的人手外,将弟兄们以‘伍’为单位散开,在城里城外各处搜索,每一‘两’不要分得太散,就近相互照应,以免为人所乘。”
展浪挠了挠头,道:“师帅,要从何处着手追查?”
杨枫笑骂道:“查个鬼。这事摆明就是没有结果,不了了之的。我只是要你作出追索的姿态。”略一沉吟,道:“连晋是赵穆安插在乌家的爪牙,乌大少托我翦除此獠,我预备在他一行购买马匹返回邯郸前实行狙杀。将人手分散于城内外各处追查,就是为了便利几日后暗中调动一批人出城而不致为人发觉。”
展浪恍然,笑着答应。
杨枫转向凌真道:“凌真,你除了加紧追查毛遂的下落外,再派出斥侯勘察一下秦国质子府左近的环境以及守卫情况。”
凌真点头应诺。杨枫伸手将灯焰挑亮了些,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已完美地浮现出来——把郭开与赵姬这对奸夫淫妇捉奸在床,一起结果了,既去了赵姬这个隐患,同时又除掉郭开这条蛰伏的毒蛇,黑锅则不动声色地丢给赵穆。邯郸的上层人物谁不知道赵姬是赵穆的禁脔,当两具赤条条的尸首被发现在床上,人们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怀疑的矛头会指向谁,不言而喻就是赵穆。纵或有人怀疑赵穆不会对关系重大的赵姬下手,反正伤脑筋的也是赵穆,不是养伤的自己。
想杀郭开的人不在少数,但没人会去动赵姬。这个时候,没有人看得出赵姬的重要性,正象没有人能未卜先知地看出吕不韦的可怕。相反,赵姬的死表面对赵国绝对有害无益,很可能惹怒子楚,成为秦人再次东进的借口。自己是众所周知的爱国者,又非行事鲁莽之徒,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会置赵国于战火中的蠢事,完全可以撇清关系。赵穆便是疑心到自己头上,恐怕也要犹疑而不敢遽下断语。
而事实上从自己知晓的历史看,秦国绝不会伐赵。因为昭襄王命不久矣,吕不韦正忙于毒杀继任的孝文王,捧子楚上台。更重要的是,三年前信陵君大败王龁、蒙骜,安厘王好容易才收回他的兵权,让他投闲置散。秦国这时出兵,不正自讨苦吃,帮忙把猛虎再放出牢笼吗?
杨枫的唇边不自觉地现出一抹冷笑,这次行动必使局势愈发混乱,邯郸城陷入迷雾般的混沌中,这种接踵而来的,但仅限于上层的混乱,对他以后的行动,实有莫大的好处。
又商谈了一会,展浪、凌真告辞退出。杨枫洗去脸上的颜料,换好衣衫,斜倚在榻上,看着那一点晕黄的昏昏灯火,心里异常烦躁。马骋究竟在哪里?这小子怀揣五百镒黄金,已走了十来天,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求田问舍。可自己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人就是他,只有捷如猱、猛似鸷,而又心狠手毒的他才有这份材力,能在戒备森严的质子府中致郭开、赵姬的死命。
夜长梦多,拖下去真要出了什么意外,举步艰难的就是自己而非吕不韦了。
“啪!”微微摇曳的灯火突然结出一个灯花,轻轻爆开,杨枫自沉思中惊觉。在这个深寂的寒夜里,他忽然感到身心俱疲,泛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一团阴影又开始萦绕在心头。
目前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臂助,身边无人可用,凡事唯有亲力亲为。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但自己却无人能从旁襄助提点,只能时刻绷紧神经,分析情势,谋定策略,还得不断加以修正,弥补疏漏。有时白费力气做了无用功,有时候事到临头,才发现对形势认知有误,仗着心思机敏临时补救。而逢到用人之际,更加捉襟见肘。象马骋,自己不得不派他去从事一项本不适宜的工作,而这边骤然出现了一件只有他才能胜任的任务时,他鸿飞渺渺,不知身在何处。
听着外面传近,又渐渐远去的更鼓声,杨枫苦笑着对自己冒出了一句话:“如果上满了弦的钟表还硬要上,只能是把弦针扭断。”真的,再这么下去,不是死在赵穆手里,而是自己把自己累死。
悲哀啊,真是悲哀!在战国这个人才济济的大黄金时代,自己竟然找不到臂助,只能孤军奋战。《史记》、《战国策》、《新序》、《说苑》等史料书籍中,这个时期的有名人物,早都功成名就,为一国卿相;李斯、朱亥、冯谖、朱英等惊才绝艳的人才,又俱已名花有主,自己到哪里招致人才?毛遂即使能够得到,也要让他入秦投入阳泉君门下对抗吕不韦,自己身边依然无人。算算时间,韩信、张良、萧何、英布、彭越这些汉初风云人物,不是尚未出世,便是年幼无知,还是玩泥巴的小屁孩。至于毛公、薛公,自己只能象一块海绵般,努力从他们身上汲取谋略、武技、见识等一切有用的东西。
人才,人才;;;;;;
第三十七章布局
昨晚盘算思忖了半夜,没有睡好,一早醒来头脑微有些儿发沉,杨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竭力平复下烦乱的心境。
草草吃完早饭,两名卫士从橱柜里取出绷带,开始在他周身上下进行包扎,并生起火炉,放上药罐,往被里塞进盛满热水的皮囊,作好各种准备工作,以便应付即将到来的探视者。
杨枫两眼半开半阖,无奈地苦笑着任卫士摆布。无意间一扭头,一眼看见橱柜的上层正放着郭秀儿昨日送来的伤药补品,不觉涌起一阵温暖的感觉,眼前又浮现出一对清亮美丽的眼睛,那盈盈溢出的泪水仿佛一滴一滴滴落到他的心里,轻柔地触动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部分。在郭家漫步交谈的融洽默契;在弥漫着温馨静谧气息的郭家小山上倾谈时她的欢悦;惶急赶来探伤时她的哀伤,一幕幕的出现了。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双眸总是默默凝视着他,其实用不着说什么,那种朦胧而纯真的感觉,那种难以抑制的情感萌动,她的心里有,他也有。
杨枫的两颊有些潮红,深深地又看了眼橱柜上层,压下玫瑰色的梦幻,躺到榻上。现在已没什么需要做的,所要只是等待,等待陶方通报武黑、连晋的行程,等待凌真查出毛遂的下落,等待鸿飞渺渺的马骋归来。
一天过去了,没有消息。
又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
第三天,脸色和内心一样的阴沉的杨枫正焦躁的躺在榻上,“砰!”门被大力推开,一条人影卷了进来。侍立在榻边的卫士下意识地抢前一步,便欲拔刀。
杨枫眼尖,已看出冲入房里的正是自己苦苦等候的马骋,几天来的焦急立时一扫而光,大笑着掀被站起。
马骋满头汗淋淋,喘吁吁地站在杨枫面前,不敢置信又喜出望外地道:“师帅,今天我回来向师帅禀报此行结果,没料到一进城便听到沸沸扬扬传说师帅遇伏受伤;;;;;;我急着赶来,门外的兄弟又悄悄告诉我师帅没事,幸好师帅果然没事;;;;;;”
杨枫迅速恢复了冷静,拍了拍马骋的肩膀,道:“马骋,我等你几天了,有一件急事要交托与你。”
“是。”马骋象昔日在军中般躬身领命。
杨枫挥退左右,眼睛里闪耀着冷峭的光芒,道:“马骋,这几日你守候在秦国质子府左近,如若奸贼郭开夜间前往质子府,你就将他与在质子府内为质的赵姬一同结果了。”
马骋皱了皱眉头,为难道:“师帅,这两个人我都不曾见过。”
杨枫把一卷布帛丢与他,“这是郭开的画像。”抬头看了看天色,“凌真已在质子府附近布下了哨探眼线,都是你当日的兄弟,你可前去与他们接洽。他们对质子府的守卫情况,周遭环境,房屋座落等应该都有了底,倘若晚间郭开出现,他们也自会指点与你。至于赵姬;;;;;;和郭开在床上的女人,你尽管放手一起宰了。”想那赵姬一身媚骨,天生尤物,郭开一旦到了质子府,哪还有心思和别的女人胡混,只消这般吩咐,便决不虞有误。
马骋昂然道:“马骋定当不负师帅所托。”
杨枫寒冰般的目光紧盯着马骋的眼睛,沉声道:“马骋,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容有失。”
马骋笑了,“师帅放心,只要郭开去寻那赵姬,哼哼;;;;;;”那冷森的笑容令杨枫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一阵寒意,不知怎的想到草原上咬着冷冷的牙的独狼。
“如有可能,最好是在他们颠鸾倒凤时下手。”
马骋略不以为意,耸耸肩道:“明白。”
看着马骋无所谓中透出煞气的神情,杨枫放心地淡然一笑,郭开完了!除非天不开眼,这色鬼福至心灵,打熬得住不去质子府。
马骋转身离去,杨枫轻松了许多,终于了结了一桩心头大事。
这两日来的人少了许多,杨枫也不急于回到榻上,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倚坐在案几边。
门声一响,凌真轻悄地步入房中,躬身施礼道:“师帅,已从平原君府内门客家将口中得到毛遂的消息了。”
杨枫眼前一亮,期待地看向凌真,“快说。”
“毛遂自随平原君出使楚国,三寸之舌,强胜百万雄师,被平原君尊为上客。信陵君窃符救赵后,羁留赵国,与毛公、薛公相交。平原君使平原夫人劝说信陵君,言‘交非其类,恐损名誉。’信陵君却以为平原君不识贤才,养士徒为豪举,不足与交,便欲离赵而去。平原君免冠谢过,固留信陵君。门下客因此事泰半投奔信陵君,他们说毛遂也在那时弃平原君而去,不过去向没人说得清楚,所以我才耽搁了几天,却也没有查到,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