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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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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捉住了。”“这笺儿可不是我寻出来的,”飞歌道,“是个杨爷送来的。”秋儿全身一颤,道:“妈妈昨夜出的,莫不是。。。。。。”飞歌没应她,秋儿心下了然,这回是在劫难逃。“这挑人,妈妈只得做到这步,杨爷晚间就过来。”飞歌说罢,看着她俩,秋儿垂下眼道:“晓得了,妈妈。”月儿在旁一直楞楞地没有说话,这会儿回过神来,忙应着:“晓得了。”飞歌立了半晌,转身下楼去了。

“有什么好看?催命符似的。”秋儿回过头见月儿仍盯着那笺儿看,一把夺了过来。月儿蹲下身来,拉着秋儿的手,道:“姐姐,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竟是一字不差。”秋儿闻言,把那笺儿又看了看。上联是她自己出的,那笺儿里下联写的跟月儿那会儿对的,确是一般。秋儿把笺儿丢在妆台上,冷冷地道:“这有什么奇的?都是诗里化出来的,识得那诗的,自然会那么对。你也想得忒多了。”月儿仍是想着自己心里的事,不应她,秋儿也就由着她去。“姐姐,你觉着那杨爷是个什么样人?”月儿突然问道。“不知道,这面儿还没见,怎么说的准?反正你今儿就能见着了,到时候自己琢磨去。”秋儿答道。

飞歌进到福妈妈楼里,迎上的姑娘把她让到了里间,飞歌不禁打了个喷嚏,心下怨道:这福妈妈没得想把屋子都浸在脂粉水里?那么大味儿,也亏得她受得住。福妈妈正喂着窗梁上挂着的雀儿,看见飞歌进来,赶紧迎了上来,道:“哎呀,才半天功夫,你就过来了。”顿了顿,又问道:“可是有甚么事?”飞歌摆了个笑脸道:“才半天可不就想着妈妈您了。倒是瞒不过您慧眼,正有件为难的事,想请妈妈。。。。。。”“说罢。”那福妈妈倒也干脆。“今儿我那儿有个客,您也知道,我阁子里可是寒碜得紧,平时带着那两姊妹,随便做点啥也就过了,今儿要待客,就不能这么简慢,想借福妈妈这里一个厨子。。。。。。”“飞歌开口了,我哪有不借的理儿?只是,我这里客人。。。。。。你也知道,厨下每天已是顾不过来。。。。。。”“真是让妈妈为难了,”飞歌说着从袖里取出一锭银子,“福妈妈急我的难,我也不能不顾着妈妈的生意。我也不借多长时候,只过去做几个点心就回来。”“瞧你,跟我还客气甚么,真是拿我当外人了。”福妈妈嘴上那么说,仍把那银子收了起来。飞歌道:“福妈妈帮了我那么大的忙,这恩情可是重呐,这点银子算得什么。”福妈妈满脸堆笑地过来,拉着飞歌,道:“走,你同我去厨下吩咐去。”

飞歌领着那厨子回来,到厨下安排妥当了,径直上楼来,见月儿已经换了衣裙,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柳树发呆。她着了件淡紫的罗裙,雪白的胳膊掩在紫纱袖里,只露出纤纤素手,轻轻地把一缕青丝挽到耳后。飞歌心中轻叹:好一个丽人儿,也不知那杨爷是怎样人,可别是。。。。。。也不进去,转到秋儿房中,顿时心中有气。那秋儿披散着头发,拿着块绢帕擦琴弦,见了飞歌进来,也不搭理。“你是准备这副打扮见客不成?”飞歌压了火,冷冷的问道。秋儿也不顾她语中的怒气,仍旧擦拭着琴弦,淡淡的答道:“这打扮也没什么不好。头发梳了,终还是要散的,还不如给客人省点事。。。。。。”啪的一声脆响,飞歌已给了她一巴掌。秋儿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却仍是慢条斯理地擦着琴弦,道:“妈妈不怕这一巴掌下来,真就见不了客了。”飞歌蓦地冲上来,把那琴猛推到一边,怒道:“原来你心里尽是些这样的念头,跟那些个贱妓有什么分别!枉我教了你那么些时候,竟是这样的下流坯子!”飞歌顿了一顿,语气又变得冷冷的,道:“你也别在我这儿待了,爱上哪儿上哪儿,饿死也罢,卖给别人也罢,我这儿留不住你!”秋儿听得这话,眼泪骨碌碌地落下来,仍是咬着牙,给飞歌跪下了,道:“谢妈妈活命之恩,只得来生再报了。”说罢,站起身往外就跑,在廊上正撞着月儿。月儿刚听见飞歌骂她,过来寻个究竟,看见她跑出来,忙拦住了,道:“姐姐这是要到哪里去?”“让开!”秋儿一把推开她,“你不要管我。”月儿还待拦时,飞歌从房里出来,怒道:“你不要拦她,让她去。她再不是你姐姐了。”月儿迟疑间,秋儿已跑下了楼。

秋儿拿袖子拭了脸上的泪,径直向外跑,满心里都是委屈:大不了还去要饭,饿死还求个早超生。她这厢正堵着一肚子气,蓦地里迎面来了个人,秋儿躲闪不及,一头撞进那人怀里。。。。。.

溜杯杨柳握,因琴终解谜

来人扶住了秋儿,秋儿定了定神,眼前却是锦缎暗纹的衣襟,心中一凛,猛地退后了几步。抬眼看那人,却是浓眉凤目,此时正看着自己,眼睛里尽是柔和的笑意,一如初春里一缕阳光,秋儿看着他,竟似痴了。那人也不避她,过了半晌,回身笑道:“这里待客之道可与昔时曹孟德相较了。”秋儿这才发觉那人身后还站着一人,定睛一看,似是昨夜后来的那位公子,着一身白衣,悠悠地摇着折扇,飘逸俊秀得如画一般,此时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答话。那锦袍公子的话,分明是打趣她,秋儿低下头看自己一头青丝全都散着,脸微微红了。

秋儿正窘得没区处,飞歌掀开帘子,看见来人,向那白衣公子笑道:“公子您来了,飞歌正要谢您昨夜给解了围呢。”那公子只微微颔首,笑而不答。飞歌又向那锦袍公子道:“这可是杨爷?”锦袍公子笑答道:“飞歌你是怕得了金子应错了主罢。”飞歌道:“也是按着杨爷您的吩咐,不敢接别的客呀。”随即转过头,对秋儿道:“知秋,看茶去。”秋儿一愣,迟疑了会儿,转到后堂去了。

飞歌正招呼来人坐,那杨爷看了一圈,指着木屏风后面的矮几道:“坐那儿去罢。”说罢径自走去,飞歌只得跟了。杨爷在席上盘膝坐下,那白衣公子也随他坐了,飞歌不敢坐,只是侍立在旁。杨爷向飞歌道:“飞歌你这儿的规矩可是奇得很呐,还没见过花楼这么挑客的。”飞歌答道:“杨爷您见责了?飞歌从扬州来,这詞文择客的事,可是不鲜见。我这里两个姑娘都爱玩弄些诗词,”又转向那白衣公子,“倒是得罪了贵府小公子。”那白衣公子还没答话,杨爷便道:“飞歌你若再见着他,轰了出去便是。”

飞歌正不知如何作答,秋儿托着茶盘,和月儿一道出来,见到来人,屈身行了礼。秋儿跪在杨爷身侧,把茶盘放在矮几上,现下她已经洗尽了脸上的泪痕,头发仍没有梳髻,只拿根丝带系起来,松松的绾了个环,低着头,拇指和中指夹着那紫砂壶的壶柄,食指按在壶盖上,往两个杯里斟茶。杨爷也不看她,指着月儿问飞歌道:“这可是秋月的月了?”飞歌点头道:“问月。”“果然是月儿一般的人物,”又向月儿道:“可问过嫦娥每夜可都念着谁?”月儿听他出言调笑,脸上一红,不答话,杨爷也没有逼问。飞歌自知再杵这儿已不是个事儿,吩咐秋儿和月儿好生伺候,福了一福,退下了。

“问月姑娘,弹个曲儿来听听罢。”杨爷吩咐道。月儿应了一声,转去取琴。

“三哥,昨日文韬可是得罪你了。那小子太惯着了,现如今都成了京城一害。”杨爷对白衣公子道。

白衣公子笑道:“一弟你想管他,还得先正己身才是。”

秋儿听了心下纳闷:这可是个什么排行。

那杨爷听了,道:“我不多在这章台柳巷待着,他东。。。。。。能放心么?还指不定去编排我些什么是非。这样也好,我也乐得。。。。。。”说着便往身旁秋儿腰间搂去,秋儿正端着个杯儿,吓得手一抖,一杯茶水可可洒在杨爷锦袍上。秋儿着了慌,罪也忘了谢,忙掏出块绢帕去拭,手儿却被杨爷一把攥住。秋儿挣了挣,手却被攥得更紧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羞得脸上一片红晕。那杨爷笑着盯着她,接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秋儿被他盯得脸更红了,低下头不敢看他。

正好月儿抱了琴来,杨爷微微一笑,放脱了秋儿的手。仍是对那白衣公子道:“听曲儿,听曲儿。”那白衣公子笑笑,也不再说什么,自从茶盘里取了一杯茶,啜了一口,看着月儿。

月儿侧坐在席上,把琴在腿上枕了,微微拨弄了几根弦,指尖轻摇,似流水叮咚作响,又如清风拂过,让人心里说不出地平静,清宁。

“那对子是你俩谁出的?”杨爷突然问道。秋儿兀自出神,听得问话,愣了一愣,抬眼看他正看着自己,眼里还是那温柔的颜色,知他是在问自己,便答道:“上联是知秋出的,原本月。。。。。。问月也对了,竟是和杨爷您对的一字不差。”那杨爷笑道:“竟这等凑巧?那真是注定了该见着你们。不过那对子可不是我对的,”指指那白衣公子道,“我肚子里的墨水可不及他万一。”

琴声微颤了颤,月儿抬眼看那白衣公子,却撞见他也正看着自己,嘴角上还带着笑,月儿脸上一热,垂下了眼帘。

“三哥,你可听见了?三哥?”杨爷见那白衣公子不答话,唤了好几声。那白衣公子回过神,仍是一笑,答道:“是巧得紧。”

一曲终了,月儿推开琴,站起身来谢过了。杨爷赞道:“有些造诣了,三哥,能赶上你了。”那白衣公子笑答:“远过之。”月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公子謬赞了,问月琴艺不精,杨爷和公子见笑了。”那白衣公子道:“问月姑娘可是当得起的。”

危危秋梦谶,涩涩月心仪

秋儿扯了块白布,欲把手上的伤口包起来,刚才被那杨爷攥着,伤口又流了血,只是那时只顾着羞怯,竟忘了疼,这会儿却碰也碰不得了。忽一人把那布条抢了去,秋儿抬头,却是飞歌。飞歌也不说话,只拉过她手,小心的把伤口裹上。虽是疼,秋儿硬是咬了牙,一声也不吭。飞歌打完结,放开她手,仍是不说话。两人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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