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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出不了口,道了声:“奴家累了。”竟然便请辞。由张管家来款待。
张管家倒也有成人美事之心。看看陆小姐走远了,小声对李彦直道:“公子。你怎么这样硬邦邦的?其实小姐就是要你服个软,她心里一高兴,不就完了?你男子汉大丈夫,还和我家小姐争这口闲气不成?”
李彦直其实也知这个道理,方才他本来也准备软语相求,但不知怎么地,尽管知道陆小姐留情蒋逸凡只是做作,心里却也有气,再则蒋逸凡李义久等在场,他也一时拉不下这面子。
李义久叫道:“张管家,我们这次来是来求陆御史救人地,不是来喝茶聊天争气的!”
“去去去!”张管家挥手道:“小孩子家懂什么!这事就是喝茶聊天,什么陆御史给事中地!只要小姐点个头就什么都好了!你们倒好,一来就说什么救人的事情,那是不是没这救人的事就不打算上门了?那把小姐摆到哪里去了?这能叫人不恼么?小姐恼了,你们这人也就救不成了!什么叫欲速则不达?李举人你该不会连这都不懂吧?”
李彦直叹了口气,对张管家道:“谢谢张管家指点,不知能否请张管家安排一下,我想再拜见一下陆小姐。”
张管家道:“刚才又不好好说,这会啊,我怕她不肯见你了。”
蒋逸凡走过来,袖口送了点东西过去,张管家忙推道:“这算什么!我不是这意思!”笑着对李彦直道:“老奴其实也是为小姐着想罢了。李举人,我再去劝劝,这次可不能搞砸了。再搞砸可就没机会了!”
因转身到陆小姐的绣楼求见,阁楼上陆小姐正在发脾气,连骂:“这个姓李的可恶,带了这么条蛮犊子来气我!说这么难听的话!”
张管家进门后道:“小姐,李公子求见。”
陆小姐怒道:“不见!”
张管家道:“人家这次很有诚意的。”
“诚意?”陆小姐冷笑道:“那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张管家道:“小姐你也知道他在南边有多威风,那也是一呼百应地人,在手下人面前,哪里拉得下脸?但他刚才只对着我时,可是又牵衣服又拉手地,就差跪下了,老奴算个什么东西?他这么折节,还不是冲着小姐您么?”
伊儿也道:“是啊,是啊,我看他也不是没心,只是板着脸惯了,一时放不开。”
两人左劝右劝,终于把陆小姐劝得安静了下来,伊儿眉目示意,张管家道:“那老奴就去让他过来了?”见陆小姐没不许,就下楼去了。
伊儿道:“可别放那童子跟来了!只让他一个人来!”又道:“小姐,快些补点妆!刚才头发都乱了!”
陆小姐惊道:“头发乱了?哪里?哪里?”慌忙去照镜子。
伊儿见陆小姐那样子,笑了一笑说:“小姐啊,待会那李公子来了,若是他服软,你就笑一笑,别老板着脸,怪难看地。你要笑一笑啊,说不定就迷得他当场给你跪下了。”
陆小姐呸了她一声,道:“把我当什么人了!”却还是嫣然一笑。不久便听楼下张管家迎了李彦直进来,陆小姐才在伊儿的陪伴下下楼,与李彦直隔帘相见,张管家先退到门外去,屋内除二人之外只剩下一个贴身丫鬟,只是门开着,以示无奸。
绣楼静静,一时无语,陆小姐倒先忍不住,道:“不来求我去救你地手下了么?”
李彦直道:“那不是我地手下,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是我在事业上相互扶持地人。”
陆小姐哼了一声,道:“是啊是啊,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就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除了兄弟朋友,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兄弟如手足不错。”李彦直道:“但妻子不是衣服,是心腹!就是自己!兄弟之间,有不能为外人言的义在。夫妻之前,有不能为兄弟言的情在。这些理儿,寻常女子是懂不了的,我原本以为……原本以为那位能知我不被群盗劫持甚是不易的人懂得。”
陆小姐在帘内为之一怔,头低了低,忽然有些脸热,细声道:“就算懂……那也是理儿上的事,情之一物,不是这么谈的!”李彦直正要接口,忽然张管家冲了进来,叫道:“不好!老爷来了!”
陆小姐吓得芳容失色,惊叫道:“他今天怎么回来!”随即想起李彦直,叫张管家道:“快!快!带李公子藏起来!”
张管家叫道:“李公子,快跟我来!”
李彦直道:“我是正经递了拜帖求见,又没违礼之事……”
陆小姐在帘内顿足叫道:“什么违礼不违礼的!我爹哪里管这个!让他见着你,还不一刀杀了!快躲起来!”
第四卷《南海移民》 三十 倾危之际
张管家带着李彦直就要退出,便听门外一个男子声音大笑而近:“乖女儿!看看爹给你带了什么来。”
屋内四人,除李彦直之外都两股发抖,知道是来不及了!张管家低声道:“躲床底下!”
李彦直不肯,道:“我光明正大而来,若躲床底下,就没事也变有事了!”
这时哪还有时间给他们来回商量?便见一中年男子跨门槛而入,李彦直看这人时,见他武健沉鸷,长身火色,哪里是个御史模样?那男子看见了他也是一怔,双目在屋内诸人脸上扫过,见女儿焦急万分,丫鬟畏惧万分,管家目光闪烁,他是何等厉害的人!对眼前这几个人的脾性又极熟,当即料到了七八分,逼视管家冷然问道:“这是什么人!”
管家本来正想寻一套托词来,但被陆老爷眼睛一瞪,登时汗流浃背,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来?
陆老爷的样子就像要吃人,看着管家怒道:“你干的好事!”手一按,竟然就拔出腰间佩剑向他斩落,要先杀管家,再杀李彦直!
那张管家其实也会武艺,若放在外头也算是个人物,但在这陆老爷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缩手待死!陆小姐在乃父积威之下,竟也如软在那里一般!更别说伊儿了!
屋内只有李彦直一人尚能行动,他虽作书生打扮,却是经历过战场的人,所以能临危不慌,一见陆老爷手按剑柄,马上反应过来,随手就抓了旁边一把梨木靠背长椅隔了过去,一声哑响。陆老爷的佩剑斩在梨木椅上竟嵌住了!
要知自宋以下。士绅虽有佩剑,但多作装饰之用,陆老爷这柄剑看起来光亮异常,也确有几分锋锐,但毕竟不是为上战阵而作!他家用的家具又都是上品,那梨木椅子料佳质密,所以陆老爷这一剑非但没将椅子斩断,剑反而被卡住了!
屋内所有人…………包括陆老爷在内。没有一个人想到李彦直竟敢反抗!陆老爷为之一呆,李彦直顺手将椅子一扯,打在陆老爷臂上,陆老爷一个不防,手臂吃痛,长剑脱飞,他的人也蹬蹬连退了几步。李彦直抛下椅子,随手就把剑给捡起来了。
这是大家小姐的绣楼。别苑的护卫都在外围,陆老爷就算大叫一时也赶不过来,眼看局面一转眼控制在李彦直手里,张管家竟好像不知道陆老爷方才要杀他一般。护主心切,拦住喝道:“你做什么!”
李彦直看了看他和陆小姐一眼,一手捧着剑柄。一手捏着剑刃,上前一步,腰微微一弯,呈给陆老爷,道:“陆大人,此间之事只是一场误会,请勿于怒气之下杀人,事后生悔。”
陆老爷刚才见他敢反抗先是一愣。见李彦直夺剑又是一惊。但他毕竟非寻常人物,很快便镇定下来。再见李彦直奉还宝剑,行动中也算恭敬,言语又不卑不亢,心中不免惊疑:“这人是个什么来历!女儿房中怎么会出现这样地人!”脸上却也不能示弱,哼了一声,便将佩剑接过。
剑一离手,李彦直便退到三步之外,站直了肃手而立,陆老爷又将他看了一眼,佩剑还鞘,问张管家:“这是什么人?”同样一句话,这时问起来语气已大不一样!
张管家暗中早松了一口气,道:“这位李哲李公子,是福建地一位举子,准备应明年会试,提前进京温习功课来的。因他一个朋友被诏狱误抓了,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门路,病急乱投医,竟以为这里是……是锦衣卫指挥使亲戚家的别苑,就来这里求救。小姐见刚好是位故人,就接待了一下。”
陆老爷听到“锦衣卫指挥使亲戚家的别苑”一句,眉毛跳了跳,嘴角有冷笑之意,但听到“故人”二字时,问道:“故人?什么故人!”
张管家道:“小姐在普陀山进香时,为海盗所困,当时这位李公子也刚好到普陀山进香,得蒙李公子援手,这才化险为夷。”
陆老爷瞪着陆小姐道:“有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陆小姐本身其实也颇有胆识,这时已经缓了过来,心中不再慌张,却撒起娇来,捧着脸哽咽道:“你就知道让你的人跟着我沿途收钱,女儿出了什么事,你管过吗?”
陆老爷的脸一下子青了,喝道:“外人面前,你胡说什么!”
陆小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手蒙着脸,也不知有泪无泪,背过身去,丫鬟伊儿却机灵,已在递手帕了。
陆老爷虽仍怀疑女儿与这李哲有苟且,但他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谈家事,斜了李彦直一眼问:“你是武举子?”
“禀大人,”李彦直道:“晚生是文举子,嘉靖二十三年福建甲辰科第一名解元。”
陆老爷讶然道:“那怎有这等身手!”
李彦直道:“晚生是尤溪人,乡里间多盗贼,晚生从小就是一手拿书,一手拿刀,为桑梓除残去恶,所以懂得些武艺。”
陆小姐听了,心想:“怪不得他文武双全!”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怕父亲瞧见,赶紧又转回身去。
陆老爷却也不全信,沉吟片刻,问张管家道:“他那朋友犯了什么事?”
张管家轻轻咳嗽一声,道:“他朋友是个富商,是底下的人胡闹,或者是不当抓之抓。”
这句话说得隐晦,但陆老爷自然就知道所谓“不当抓之抓”其实就是因对方是头肥羊,便捏造罪名抓起来敲诈,这是锦衣卫地拿手好戏!陆老爷哼了一声,又道:“你可查清楚了?确实是不当抓之抓?”
张管家道:“确实,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