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打开他的镣铐吧。”杨克从面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头发中闻到了一股异味。他朝看守点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审讯室……
显微镜下的工作,并不像人们通常想象得那么美好:即代表了值得尊敬的地位,同时又标志着稳定的高收入。如果说显微镜真的对人产生了什么一致性的影响,恐怕也只有偏头痛而已,一种职业病。
斯皮特已经在实验台前连续工作了七八个小时,这在他年轻时,算不上什么纪录。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如今四十五岁的他,头痛明显加剧了,他不断用手指轻轻敲打左耳上部。众所周知,另外一个实事是,做了官员的斯皮特,亲自在显微镜下连续工作已经是陈年旧事了。
这一切,赛斯?沃勒都看在眼里。“换班了,换班了。”他一边这样说,一边走到斯皮特身边,忙不迭地要把后者赶下去。
“你无师自通啦?”
“谈不上,不过试剂的添加顺序,我大概记得,剩下的就是等待。”
“好吧,别干得太快,半小时以后叫醒我。” 斯皮特靠在沙发上,刚准备合眼,却听赛斯嘴里发出咝咝的响动,“怎么啦?”他问道,然后一骨碌翻身坐起来。
“不,我很奇怪,枕头上为什么有这东西?” 赛斯拿起拆除了棉芯的枕套,对着灯光晃了晃。
一个蓝色的小斑点……” 赛斯继续说,“这算什么?特殊的性取向?弄在枕头上?!”
“不!”斯皮特的大脑异常活跃起来,“那些棉花,枕套里的棉花!”
赛斯有些诧异地盯着斯皮特做出下面奇怪的举动:将枕套中的棉花取出来,浸泡在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中。
“为了让它们板结,”他解释道,“这样,我可以切取部分横截面。”
“用来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大约十分钟过后,柔软的棉花套从液体中取出来,俨然变成了一大块板砖。赛斯觉得匪夷所思,真是突发奇想。他回忆起有个案件中,狡猾的贩毒分子,在可卡因中添加滑石粉,将它们凝固成为一块块的“方砖”,混杂在石料厂里,以待运输。成功抵达目的地之后,再把毒品离析出来。
斯皮特把棉花板砖来回摆弄一番:“哪一面是正面?”
“大概,你拇指扣着的位置是正面,其它四指是反面……”
斯皮特犹豫看着赛斯:“算了,两面都来!”
他用锋利的小刀,在枕头板的正反两面都切取了薄薄的一层,随后,又将观察池中原先的液体漏掉,使用试剂清洗一番,重新倒入了一种新的液体——这东西赛斯是知道的,它与人类DNA混合后,会发出幽幽的蓝光。
斯皮特将两块取样的薄板都浸泡在液体中:“等待时间给我们一个答案吧,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
两人死死盯住观察池,不一会儿,其中的一块棉板上,便浮现了一点点蓝色——随后扩散开来,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
图案的上部,是一个希腊字母中的“Ψ”下面则是一个英文字母横放过来的“D”。
“Death mask(死亡面具)?” 赛斯面露惊异。
“是的,死亡面具!上半部分看做倒置的字母M,下半部则是横置的字母D。”
“汉考克……是被闷死的。”
“对,”斯皮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这证明你的怀疑。古老的把戏,却在最近一段时间才被查明,天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把戏而被误认为是猝死。凶手将枕头蒙在被害人的头上,因为汉考克那时候做过爱,很疲倦,再加上高浓度的酒精含量,使他沉沉睡去——他有可能在完事后又喝了一点。凶手就趁这个机会,将枕头死死蒙在汉考克的头上。陷入深度睡眠的汉考克无法立刻觉醒过来,更谈不上做出多少挣扎。等到他的意识有些清醒了,可能随即就因为脑供血不足而全身无力了。这中间用不了十秒钟的功夫,他有可能在凶手的胳膊或者是肩膀处留下了抓痕。但是,在全程不超过一分钟的致命打击之后,凶手替他清洗了指甲。这也造成了事后验尸的琳达有些疑惑——指甲很干净,太干净了!不过,在当时不能形成什么问题,因为汉考克在和那女人做爱之前洗过澡——他全身都很干净。”
“而现在,”斯皮特拿起照相机,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而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凶手处理了看得见的痕迹,但忽略了这些看不到的微量证物。在她使用枕头闷死汉考克的过程中,从被害人的口部以及鼻孔处呼出的潮气和口水,一直浸润到棉花里。这个倒写的M是被害人的鼻翼和鼻孔位置;而横放的D,则是汉考克嘴的形状。毫无疑问,他是被人谋杀的。”
“那么,”赛斯开心地笑了,“那么,杨克和我就得到正式调查此案的权力。听着,嗯,朋友,我有一个猜测,打算征求一下你的看法。”
“哦,哦,别来这套,” 斯皮特重新走向沙发,“当人们这么说的时候,通常只意味着一件事——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只是顺便找个什么人来附和一下。”
“是吗?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的老伙计。” 赛斯?沃勒一下收起他的笑容,有些诡秘……
第九章 机械之梦
审讯室里的杨克'拉尔夫踌躇了许久。“要抽支烟吗?”他最终这样做了开场白。
“很想,不过我没带。”文森特大大咧咧地揉揉手腕,它们被禁锢得太久了。
“呃……”杨克不抽烟,他是否该跑出去给他买一包?不善交际的杨克没想到去跟看守要一根。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文森特却继续问道:“要不要听听我昨晚做的梦?”
“当然。如果你愿意说。”杨克觉得这样也不错,算是和他的嫌疑人拉近关系吧。
“在另一个星球上,哦,我们跟外星人打仗,战争的胜负已经很久没有见出分晓了。”
“你说,‘我们’?”
“是啊,我和一位女孩子,男人干吗要出现在我的梦里?”文森特反问一句,见杨克不答话,又自顾自地讲下去,“这可有些恼火,于是我建造了一台能攻能守的大机器,很神奇,有各式各样的武装系统:在水中可以发射鱼雷,还有远程火箭什么的。有了这机器,我们就胜利在望了。我在实验室对这机器进行调试之前,有个女人闯进来。我总觉得她是敌对的外星人变的,可我不怕,她想破坏机器,但我有对付她的办法。
“我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认为还有时间能和她做爱;完事之后,在她破坏机器之前,再叫她滚蛋。实验室的一角有张舒适的大沙发,我俩就在那里……呵呵!”文森特痴痴地笑起来,同时把拇指放在嘴里咬了两下——这习惯是什么时候就养成的,或许在监牢里?他不应该在面对他的众多书迷的时候,这么干吧?
“我俩就在沙发上做起爱来。正当我们渐入佳境的时候,她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飞快地冲向前去破坏机器。我飞身赶过去,按下启动防卫机制的按钮,打算来个人机俱毁。可那该死的按钮不起作用了!在她出现之前,我还调试过呢!之后,我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搞不清楚是我挫败了她的破坏行动,还是她摧毁了我的机器。”文森特的故事到此嘎然而止。
这他妈的算什么?!一次审讯,看望狱中的朋友,还是文森特跟他玩的心理游戏?!杨克分外迷茫地看着桌上摆放的微型录音机,而后又去盯着文森特吃手的动作。
是的,他在吃手……杨克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一下,是的,那家伙在吃手?牙齿用力地啃着右手的拇指,那枚拇指上——有一道深深的白色痕迹……
“这不是最近造成的伤口!”琳达从医护室走出来。斩钉截铁地说,“跟指甲外围的咬痕不同,那道伤疤有年头了,我推断至少有两年的时间,或者更久。完全愈合了,甚至新长出来的皮肤都已经随着丑陋略微变了色。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杨克?”
“说说看。”杨克迷惑不解地摇摇脑袋。
“这就意味着,既然伤口是在两年以前形成的,那么,依照人类皮肤的修复功能,新长出的肉,形成的伤疤,特别是手指那部分的伤痕形成后,会将该部分的指纹,彻底压在皮肤下面。也就是说,现在的文森特,拇指指纹是断裂的!而你们先前在那幢凶宅发现的文森特的右手拇指指纹完好无损,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证据作废了!那只是两年前的指纹样本,可文森特不可能在两年前就杀了玛格丽特,你明白了吗?!”琳达愤怒地骂了句什么。
“你的意思是那件证物失去效用了,凶器上的指纹,是有人根据文森特两年前的完好指纹塑造出来的。问题是,他怎么做出来的?”
“这都是废话,而且做出这样的伪造工程也没什么难度。第一,那家伙可能是个警察或者戒毒人员,他从文森特的档案中提取了指纹登记模型,然后复制了一个,用来嫁祸文森特;第二,一些油质之类的东西,可以很好地保存指纹,这样凶手就可以取得一个模板,在适当的时候,涂抹上被害人的血迹,这就形成了你们发现的带血而且还带着文森特指纹的凶器。我们唯一能在陪审团面前使人信服的,就这么一件东西,而它还是伪造的。汉考克这个该死的浑蛋,不但把可怜的家伙弄进这里长达两周,还给我们惹了一身的麻烦!”琳达开始喋喋不休地咒骂起来,她如此激动的样子,警局里的所有人还都不曾见过,“打个报告上去,文森特必须马上无罪释放,然后再解释清楚你的新发现。责任都推到汉考克身上,别让你自己背了黑锅……”
“好的,我知道了,”杨克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或者平息她的怒气,便傻乎乎地将一双大手放在她的肩上,“我会处理好的。”
他这样的动作,意外地将琳达话到嘴边的一肚子咒骂悄然地打消了。
他的手很坚实,还挺温暖。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不知道他是否感觉到了?
她回过头来,深深地吞下一口气,费力地对他挤出个微笑:“我得走了,”她似乎不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