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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是公主姐姐冤枉我,她原本就猖狂惯了,父王不知,在锦王府的时候……”
“你母妃素来心细,她亲自教导你们兄弟二人,怎会忘了告诉你什么东西不宜放在一处吃?还有那汤药,府里庶妃有孕你母妃尚且叫你们躲着一些,你不曾进过厨房,为何要去替你伯母煎药?”楚恒连连问道,心道这就是楚静乔说的苦肉计?
楚飒杨怔住不言语。
“你莫再胡说,我问过你的奶娘先生,他们说了,在锦王府里,你哥哥是只管每日去请教贺兰大人、何才子的,就你成日里盘算着如何围着你伯父转,如何能讨好你伯母。”楚恒颇有些失望地说道,楚飒枫倒是稳重,只是这楚飒杨太急功近利了。
“……父王,伯父被伯母哄住了,母妃说过伯父命里只有四女……益阳府得是我的。”楚飒杨吞吞吐吐地说道,试图叫楚恒明白他不比楚飒枫差,不过是“术业有专攻”罢了。
楚恒愕然道:“你母妃告诉你,益阳府迟早都是你的?”说完,不禁明白了为何楚律那般宽厚的人会疏远楚飒枫、楚飒杨两个,早先虽楚律也每常说要过继了楚飒杨,但那时是他先许诺送他一个儿子;如今自己直言拒绝了,石清妍又有喜了……闭了闭眼睛,将手重重地按在楚飒杨头上,眼眸晦涩地看向楚飒杨:“你母妃教你巴结好你伯母?教你对付你公主姐姐?”瑞王妃自己追杀楚静乔已经丧心病狂,竟然还教导楚飒杨……亏得他早先那般放心地将诸事都丢给她就去了益阳府,瑞王妃何苦将这些事也交给孩子。
楚飒杨机灵地看出楚恒与瑞王妃之间不对,伸手抱住楚恒的腿,不提瑞王妃早先教导过他什么,哀求道:“父王,你把我送到母妃身边去吧,我想留在母妃身边,孩儿在锦王府天天夜里哭着醒来呢。”
“你哪都不许去。”楚恒沉声道,“想露出爪子,你先学会守拙吧。”说完,又示意楚飒杨的奶娘过来,“领着公子去客房外等着给公主赔罪,赔了罪,就叫他闭门思过一个月。”
“是。”
“父王,”楚飒杨心中不服,又很是委屈地扯着楚恒的衣袖,“父王,你瞧,凭什么锦王府的人来咱们这就能逍遥,咱们的人……”
楚恒拿了手掌堵住楚飒杨的嘴,见楚飒杨不敢再嚷嚷,才松开手,“你要是有那气魄到了锦王府也安之若素,你也能去锦王府逍遥——至于益阳府,别想了,等你大伯二伯的事了了,父王把东北那边新的地送你。”
“当真?”楚飒杨蓦地睁大眼睛,心道竟然还有这好事?“母妃说这些都是大哥的。”
“她说话比我说话算数?”楚恒示意奶娘将楚飒杨拉开,心内起起伏伏,总觉得瑞王妃与早先的大不相同了,拿了手敲着头,心说锦王妃性情大变后,难不成他的瑞王妃也变了性子?可是瞧着,瑞王妃又跟早先并无什么不同。
“……王爷。”钟侧妃去而复返,立在楚恒身后为难地看着他,心里震惊与楚恒方才的话,风神俊逸的年轻王爷和蔼又大方地哄着二子,这是何等令人神往的画面。只可惜,那二子不是她生的,且有楚飒枫、楚飒杨在,其他孩子,包括她将来生的孩子,都是分不到多少东西的,无怪乎,瑞王妃追杀楚静乔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昨晚上洞房花烛,看见楚恒时,已经对这亲事十分满意,如今看来,这亲事还有所不足。
“何事?”
“王爷,因锦王府的客人们要几样帐子,妾身叫人去取的时候……”
“这也有人拦着你不给?”楚恒心道既然瑞王妃连瑞王府都不要了,又怎会为难钟玉容?
“不是,妾身已经从管家那取了钥匙,也没人拦着,是想着锦王府的姨娘们要过来陪着王妃吃斋念佛,那庵堂里也该多叫些人过去伺候。妾身不敢妄自做主,还请王爷吩咐。”看早上瑞王妃脸色乍变,若不叫人盯着她看,当真叫人难以安心。
“你看着办吧。”
“是。”钟侧妃说道,既然要她看着办,她自然会挑一些她放心的人过去,总之那边也有石清妍的人,若是瑞王妃出了什么事,大可以向那边推脱。
打发走了钟侧妃,楚恒又叫了管家来,吩咐道:“王妃既然身子不好,就叫她安心歇着吧。早先有劳她代我处置中洲府之事,如今你吩咐下去,本王已经回来,谁也不许去搅扰王妃。如有人自称是依着王妃之名办事,那必定是在扯谎,依着渎职之罪办了他。”
“是。”管家说道,暗道不过一夜,钟侧妃这股东风就彻底将瑞王妃那股西风压下去了?
楚恒不管管家如何想,只管先收了瑞王妃的权,心道叫瑞王妃好好反省一番也好,随便坐在花园中的某一处,不时地听到管弦戏词声,心道这群锦王府的人,当真将他这瑞王府当成白吃白喝白玩的地方了。
110、陌上谁家少年四
楚恒虽腹诽,但终究这些都是小事,没有为了这点子就生气懊恼的道理,且如今恰也是修复与楚律关系的大好时机,于是又叮嘱了钟侧妃好好款待众人后,便不再搭理这事。
那边厢,笙歌了一日,刚刚到了黄昏,那些初来乍到的人终于累了,纷纷地回了各自的客房歇息。
楚静乔在屋子里躺了一会子,心里嘲笑了一回楚飒杨蚍蜉撼树,就又盘算着既然来了,顺便将益阳府、中洲府之间修路的事一并料理了,也叫中洲府那群等人看她笑话的人见识见识她的能耐。
“公主,何探花过来了。”如是进来说道,又要拿了衣裳给楚静乔穿上。
“不见。”楚静乔掷地有声地说道。
“何探花说是十分要紧的事。”如是低声道。
楚静乔眼珠子转了转,暗道何探花是楚恒也不敢小觑的人物,兴许他当真有什么要紧事也不一定,于是一边叫如是、如斯替她穿衣裳,一边就盘算着何探花过来能说些什么。
收拾了一会子,才去了这客房院子的前厅上去见何探花。
“公主精心装扮好了才肯出来?”何探花打趣道,又打量了一番楚静乔。
楚静乔有意略过这戏谑的话,先坐下后,又请何探花也坐,随即低声问:“不知何探花要说的是什么要紧的事?”
“公主可知太后给你赐婚的事了?”
“就这事?”楚静乔蹙眉,心想自己累个半死挣扎着出来就为了听这事?
“公主听说了?”何探花有些诧异。
“没有。”
“那公主怎一点都不忧心?”
“太后想干的事多了,她还一直盘算着将先淑妃、先贤妃弄出皇祖父身边,她干成了吗?”楚静乔理所当然地反问,这人呢,当真是站得高了,自然就看得远了,若是早先,她兴许会为了这事要死要活,如今听说了,也就是当做一个笑话罢了。
何探花笑道:“公主果然大气。”见楚静乔拄着拐杖要走了,就起身拉住她的拐杖,将拐杖一横将楚静乔顶回椅子上,又探着身子,“还有一桩大事。”
楚静乔冷着眼睛,冷笑道:“何探花最好当真有事,不然本公主就大喊非礼,叫父王给你下聘,叫你做了锦王府的上门女婿,一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总归本公主的名声早坏了,再多一样也是虱子多了不愁再来一头。”
“一头?”何探花无暇跟楚静乔计较这虱子的量词,压低声音凑到楚静乔面前,吹着气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楚静乔没听见,又看何探花这般小心谨慎,于是将耳朵凑过去。
何探花凑到楚静乔白皙的耳垂边,冲她耳朵里吹了一口气,速记尚未来得及得意,就见自己那要害之处险些挨了一棍子,两腿用力地夹住拐杖,心道自己大意了,忘了楚静乔还有武器在手。
“回头本公主就叫父王给干叔下聘。”楚静乔恶狠狠地说道。
何探花将拐杖抢了去,见好就收地在一旁正经地坐下,一边将拐杖在手里转着,一边说道:“此次我来中洲府,乃是为了瑞王妃。”
楚静乔等他往下说。
何探花又道:“如今局势危险的很,两位王爷已经造反,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后都紧紧地盯着几位王爷的岳丈家。石家早先沉寂的就连叶家都敢跟他们义绝,如今虽领兵在外,但陛下也并非全然信赖石家,毕竟那监军可是对陛下死心塌地的人。至于水家,早先水家相爷告老还乡,陛下便疑心水家相爷要投靠到中洲府,是以叫人紧密地盯着水家看。谁知,那水家相爷就如人间消失一般,昔日的同僚同窗前去探望,也见不到人。”
“这也不对,人情重在来往,若水相爷与旁人断了来往,虽有书信往来,但终归太过疏远了,如此水相爷闭门不见同窗同僚,岂不是要断了早先辛苦积累下的人脉?”楚静乔蹙眉说道,暗道这水家当真奇怪,瑞王妃躲到庵里去,水相爷也躲起来了。
“小生也是这般认为,陛下先瞧出水家不对,又见瑞王迎娶了钟家女儿,于是花了银子叫必问哥哥的人去查此事,谁知……”
“什么?”楚静乔有些兴奋地冲何探花探着身子,心道水家定然有什么事发生了,而楚徊恰是一时寻不到正经的理由阻止钟将军与楚恒联姻,才退而求其次地针对水家——不管怎样,虽说水相告老还乡了,但势力尚在,若是能扳倒水家,也足以断了楚恒一臂;只是这楚徊明知道何必问跟石清妍要好的很,怎还会信赖何家,叫何家替他办事?郁闷了一会子,又想是了,楚徊定以为他们锦王府对砍掉楚恒一臂的事也是乐见其成的。
“谁知什么都没查到,必问哥哥说女人们经不住事,又叫人去查水家的女人们,果然发现……”何探花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楚静乔从正座上下来。
“什么?”楚静乔又耐下性子忙问,见何探花故作深沉,就站起来一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