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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心头一阵揪痛。
他走了,冷漠的背影,如同才告诉我,从此,我们形同陌路。
淡淡地闭上眼睛,装做是睡着了,直到确定身边已无任何人留守,我才睁开眼,忍着痛,咬牙将地上的槐花拣起。
残瓣破芯沾染了污尘,无力地耷拉在掌中,有谁知,它们也曾经灿烂过,纯白过,如同透明般的娇柔存在过?
其实,它们就是我,就是我……
紫云山顶1
不知灸舞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傻傻坐在书阁前,等着已不可能回去的我……
我想太后是真的要杀我,毕竟,我的存在已危害她太多,可是,或许她早有预料,甚至从一开始就盘算着,要用塞善、木达拉,甚至我的死来引出她真正想杀的人,谛听。
这样的心计确实让我毛骨悚然,而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背后给她这般心计的人,我不信太后能想得这么全面,当初将白木簪插进谛听心脏的时候,我骗过了千万人的眼睛,其中也一定包括了她。
可是,是什么让她忽然开始怀疑,真是西侯的那本奏折么?不,这只是她引我让灸舞当王的工具,真正告诉她谛听还活着的一定另有其人,而这个人,也是我唯一不能骗过的人,荧惑!
五年未曾见过荧惑,只知太后仍如从前一样,每隔七天会将自己关在寝宫中静养,我想,荧惑一定就是趁着那个时候与她见面的,可至于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究竟是谁,我至今一无所知。
又过了四天,伤口开始结痂,而我已能下床走动。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住在离紫云山不远的小山沟里,青山绿水,花鸟相依,也不知这里曾经隐居着哪位不喜尘嚣的圣人,竟会在此盖起茅屋。
远远云烟缭绕的高处,那个崖端经过千年时光依旧未曾变过,我仍记得千年前,就是在这个崖端足足偷看了珠华七七四十九天,而珠华,也是在那里将我带回人间。
不知如今,这里的花草树木可否还记得我,可否还能认出,这个套着人类皮囊一身红衣的坏女人,曾经是连骗人都不会只知道胡闹捣乱的精灵丫头。
白碟悄悄停在我的肩头,羽翼翕合间,风轻轻吹动,随之飘零的落花,柔柔扭腰的青草,山间回荡的清香,枝头鸟儿的啼叫,我站在树下,轻轻微笑,伸手欲握青空。
紫云山,可是你在欢迎千年未归的我?
我欣慰地闭上了瞳眸。
“小时候看古书,说魂女就出生在这里,是真的么?”木达拉走到我身边,挑了块大石头坐下。
我笑了笑,轻轻摇头:“我不是出生在这里,我只是喜欢这里,所以,就在这里停留。”
“因为这里风景好看?”
“不知道,只是第一次经过的时候,就一下子喜欢上了,决定要这里生活。”
木达拉想了一瞬,开玩笑地说道:“该不会那时就预感到珠华会来,所以才留下的吧。”
我怔了一怔,也笑了:“可能吧,谁知道呢,无论天神还是精灵都不可能预知出自己的爱情,有的,只是感觉而已。”
木达拉挠挠头,似是听不懂我说什么,半晌,他盯住我手腕的清心铃问我:“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我笑看向他:“你想要回清心铃?”
“不,输给灸舞的东西就是灸舞的了。”
紫云山顶2
“那你是要向谛听揭发我的手?”
“你很害怕让他知道你手的状况吗?”他眸里渗出丝邪意。
我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即,重重点头:“是,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可以帮我保密么?”
他皱眉,并未答应我,只是疑惑地看着我道:“倾城,我真看不懂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权利?地位?”
我笑笑:“不,我只想要自由。”
“自由?你不自由?”
我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望向远方的崖端,半晌,我道:“木达拉,你很喜欢小鸠,对么?”
他忽而脸上一红:“问我这干吗!!”
我笑了:“小鸠也很喜欢你。”
“真的?!”他一下跳了起来。
我点头,淡声道:“恩,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带小鸠离开宫城,永远不要回来,也不要介入任何皇权纷争。”
他皱了皱眉,似是要问我什么,可忽然,他又消了声,定定看着我背后,我的视线始终未离开过紫云山崖,所以,我没看见木达拉嬉笑的神色忽然变得恭谨起来,更不知道,谛听此时,就静静站在我身后。
“如果你还想看到单纯无邪的小鸠,那就趁早把她带走,宫城是个可怕的地方,它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人,无论你对皇权是否有欲望,终究都逃不过它的魔掌,小鸠也一样。”
“那你呢?”忽然听见了他的声音,我一怔,缓缓将目光移向了他,他正安静地看着我身后的紫云山,眼里,浮起丝似曾相识的味道,“那你呢,变了么?”
我心头顿痛,但仍强扯出笑容:“变了啊,你不是自己说的么,我已不再是草原上那个害怕苦药的小丫头了,我是倾城,是魂女,是抢走你江山的人,是差点夺走你生命的人,我欺骗多咄冤枉东侯,我为虎作伥杀人无数,这些变化还不够大,不够可怕么?”
白碟从肩头飞走,于是,茫茫青山中,刺目的,只有他的银白,我的嫣红。
我垂眸不再看他,转身独自朝茅屋走去,风从我的背后吹过,先是扬起我的发,再是扬起我的裙,然后,我抬手撩去沾唇的青丝,于是,云袖刹那飞扬,决然的火红。
他未曾留我,如同我未曾想要停留。
恨了,就不会爱了……
我想他一定做地很轻松,毕竟,我让他狠狠痛恨了我,可是,我却做的很辛苦,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一丝可以恨他的理由。
欲推门而入,却被里面的争吵声止住了步。
“我们已经在这里停了快十天了,王未死的消息已经传地满城风雨,再这样停下去,被太后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多咄猛一拍案,声音暴躁而不安。
我皱眉,但听塞善道:“这里地处偏僻,暂时不会有问题的。”
“那万一那女人曝露了我们行踪呢?别忘了,她是太后的人,曾经帮太后做过那么多谋害忠良的事情,而我们现在竟然在为她停留,我真搞不懂,王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们不用懂他的意图,王自有王的打算。”洛成说得很笃定,似是一点也不急。
紫云山顶3
“打算,什么打算?”多咄立即逼问,我的心也随之紧了起来,“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王把那女人留着,还把星灵传给她为她治伤,我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是不是有什么内因在。”
洛成笑了笑:“她是很好的人质,你没发现么?”我心中猛然一沉,但听塞善跟着道,“你忘了,如果不是因为太后要杀她,恐怕,她现在已经是灸舞的妻子了。”
“你们的意思是……王想拿她……”
“是,想拿她当人质,换灸舞的命!”
手,蓦然滑落,我呆呆站在原地,但见木达拉一步上前将门推开,门里众人惊愕抬头,有些无措地盯住我,而我半垂着眸,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吃力地问道:“是真的么?”
谛听站在不远的树下,身后,是千年不变的紫云山崖。
“是!”
“所以,你救我,只是准备拿我来换小五的命?”
“……是。”
我闭眸,深深吸气,忽而一丝苦笑弯上嘴角,良久良久的沉默,我不说话,他也不说,手腕处的铃铛在风中作响,我像是忽然怔醒般看向手腕,但见刺目的雪白与灸舞的笑脸在脑中回荡。
“不要伤害他……”怔怔地,我看向四周众人,忽然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求求你们,把我怎样都好,可是,求你们不要伤害灸舞!”
“你这算是在替你的未来夫君求情么?”多咄冷冷地咧开一丝笑,满眼鄙夷地对我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冷血到人尽可夫的女人呢!”
“多咄!”塞善出声喝住他,定神看向我,“灸舞是太后之子,而且是他霸占着王位,我们不杀他难道还把王位拱手让给他吗?”
“可他根本不想当王,他是被逼的!”
“这个和我们无关,我们只知道,现如今,他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杀了他,太后一定会元气大伤。”
“元气大伤?你们就这么想要王位吗?你就这么想要王位吗?!”我忽然扭头,狠狠看向谛听,谛听也正深看着我,没有一丝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在他的眸跌起。
不死心地冲至他面前,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告诉我,你是真的想当王吗?”
他不假思索地回道:“我本就是王!”
我惊征的睁大了眼睛,却又死不相信地一遍遍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是讨厌当王的,你是讨厌宫城的,在宫城里的你这么孤独,你怎么可能会想当王呢?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你在胡说,胡说!!!”
一步步地向后退去,一步步地离他远去,我突然害怕无比,害怕到要无理取闹,甚至不相信亲口从他嘴里说出的任何事情。
我只是忽然不懂,如果他是真的想当王,如果他从来不曾被我锁去过自由,那么,我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呢?
紫云山顶4
“呵呵呵,我是傻瓜……”
傻笑着跌坐在地上,就像生命忽然失去了所有支撑,那一刹那,我找不到丝毫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小五说的没错,我是傻瓜,我是傻瓜,我果然是天下最笨最傻的第一大傻瓜……”
仿佛在没有人的时空里,我一个人傻傻地笑,傻傻地说,惟独泪水,不曾流下,不准流下!
天空忽然乌云涌动雷声滚滚,顷刻间,白天变作黑夜,一道道绿光自各处接连升起,伴随鬼哭哀鸣,悚然在整片天空。
“是恶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