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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大为赞同,又说申氏做得好:“我原也说来,那样人家,谁个平白得罪去。想那孩子舅家都不出头儿,咱纵不平,又如何插得下手去?遇着这等人,远远避开了是正经。”
申氏道:“今日回去,明天我便与阿家'1'说来。”秀英道:“六姐好好一个姐儿,可是要上心哩。”申氏便说要往大相国寺里上香,秀英一想,自家货物也将发卖完毕,洪谦考试在即,也该当求个好运道,当下应允。
那头九哥见过洪谦,却因形势,不好单寻玉姐。又思,母亲恐已邀了岳母与玉姐,岳父要备考,不好护持,除了自己,还有哪个好来接人?也将一颗心放到肚里。
次日,申氏往王府里说了郦玉堂不乐与朱家结亲,又说郦玉堂心中虔诚,只恐家中有人结朱家这门亲家,他会不喜,又是那个性子,恐兄弟生份了。吴王妃骂两句:“这个扭性儿的混账!”也拿他没个办法,反安抚申氏,“你这些年着实不易。六姐、七姐不愁没个好婆家,她们定了亲,我自有好物陪送。”申氏笑着谢了。吴王妃又说:“九哥媳妇,可好一见?”
申氏道:“那头亲家是今年要科考的,眼看不几日便要下场,此时恐怕不相宜。”吴王妃道:“你总是这般周到,替旁人想得多,自家委屈。”申氏道:“婚事原是男求女,且,九哥岳父专一考试,一朝得中,九哥面上也好看不是?”吴王妃听说是士人之女,心中先对玉姐高看一眼,又是申氏定的,自然放心,要看一看,也只是长辈心思罢了,听申氏这般说,便道:“都依你罢。六哥婚事,可操办起来了,他后头还有七哥、八哥哩,其次才到九哥。你既喜欢这个媳妇,早早过了门,也好与你搭把手来。”语音颇慈爱,还抚申氏之背。
申氏因又说:“将考试,现下谁家有个女儿,不好留着抢个进士女婿来?咱家也不急此一时。”吴王妃听得有理,道:“正是如此,我与殿下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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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氏这里又与孙家送帖儿,约了后日往见,见那孙家姐儿,今年十七,年岁已不小了,生得贞静娴雅。申氏想她一介孤女,也是不易,不由温言,孙家见这婆母慈和,便也放下心来。
其次方是与秀英去大相国寺,秀英必要带一百两银子布施,心里想的却是:“这方丈也算是女儿、女婿结缘的见证,我多布施些儿,也是心诚,也是与方丈做脸。”申氏却无这般心思,见秀英与得多,说起方丈,便叫九哥:“你去寻方丈说些话儿。”
不悟实不用这两个这般做脸,他师兄正千盼万盼,盼他归来。与他说了这京中形势,又说:“那班道人,咄咄逼人呐!幸尔苏长贞入京,头一日便逐了真一出去,否则……”释教自入天朝,信的人越来越多,渐凌道教之一,及其成势,纵时有天子崇信道教,于民间百姓而言,还是信佛的居多。今一时之间道凌佛上,和尚们未免发起急来。且道人总爱多管个闲事,弄得僧人极是不满。
忽听得外头有人要寻不悟,他师兄不空笑道:“毕竟是你,入京才几日,便有人来寻。”不悟一笑:“顺其自然罢。”出来一看九哥,笑道:“原来是旧识。”不空听了,也与九哥点个头儿,不悟却将九哥引来见不空:“他与他娘子,却是佛前结缘。小郎君好,小娘子更好。”因盛赞玉姐如何好,知书达理,云云。
九哥心道,我娘子自苏先生手里救你多次,你自说她好来。又听不悟问玉姐等,便说:“与家母、岳母、家姐、舍妹都前殿。”不悟便作主,引这些女眷来见。
不空自四十岁上便主持大相国寺,见不悟这般优待,也不轻掉以轻心。趁九哥去接女眷时,不空问了沙弥,方知秀英布施百两,便取笑不悟:“你遇着好人了,与你做脸哩。”不悟淡然道:“他家最是虔诚,心又正,自然有缘。
不空和尚人人推崇,凡来大相国寺之人,轻易不得见他,今既见着,两家喜不自胜。不悟因游说,道玉姐九哥佛前结缘,请抄几卷经。秀英因思洪谦事,也撺掇玉姐抄了送来。申氏亦有心事,也说九哥:“你也抄了来。”
玉姐尚谦逊:“写得不好,恐见笑。”不空道:“在心。”不悟因说书法,玉姐、九哥听他说得在理,都听住了。不悟说到兴起时,拂纸舒笔,自写来,又使玉姐来试。玉姐便书一大大“禅”字,不空见了,神色颇惊疑,不悟笑道:“我看写得便极好。”
不空又与几人说禅,各兴尽而归。那红尘俗世里,却颇有些儿烦杂。却是皇太后道是做了个噩梦,必要做个法事,方能安心,实欲真一复返耳。官家待要应允,又遭苏先生阻拦,梁相讳宿的那个,比苏正狡猾百倍,劝官家弄个旁的道士来,又引了个道号清静的道士来。
苏正也不再说官家,径直上书,官家看了,不得不照着苏正上书,往劝太后:“要考试哩。天下士子都看着哩,孝是一说,不问苍生问鬼神,又是一说哩。”把个老太后气得真个噎着了。
以上只是小事,因考试在即,皆不好闹大,却待数日后考完,再掀风浪。各人各有盘算,却想不到,那不久后兴风作浪的,并不是他们,却是一个正闭门在家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毕~
67、相见
苏正看不惯“整日里只会鬼画符儿”的道士;也只是逐了一个出去,并不曾逼勒追究真一“诽谤皇子、离间天家骨肉”。皇太后陈氏想召真一回来,不惜卧床不起,却在清静道人入宫后也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只还未曾如常行动。无论鲁王抑或齐王,皆恨不得官家下一刻便说叫他做太子,却也都按捺下来,反往赵王府上跑;安慰兄弟去。赵王更是闭门不出;只管闷头睡觉;又或对着太子先前赠物出神儿。
满京之旅舍、佛寺、道观、茶楼酒楼;皆涌进许多咬文嚼字儿,着长衫拿纸扇儿,以文会友之辈。许多高官名士家门房收来的名刺文章字纸,足够拿来做柴烧。京城里凡有女儿人家,俱摩拳擦掌,将家丁挑了又挑,选那忠诚可靠、身大力不亏的,与他们裁了新衣,又将自家女儿、孙女儿好生打扮了,又将妆奁聚拢。
此情此景,京城里住过几年的人便知考试在即了。
因着考试,官家得了喘息机会,往皇太后宫里问过安,便推说政务繁忙,也不入后宫,自自在在闲了些时日。他一宁静下来,皇太后与皇后、淑妃便不宁静了,盖因官家近来哪个儿子都不独见,只围着苏先生打转儿。恨得皇太后暗骂自己失算,怎地将苏正又弄了回来?欲待将他弄走,却已力不从心。官家此番是铁了心地巴上了苏长贞,赐爵不消说,又拜以殿阁大学士,做侍讲,等等等等。又有梁宿等为止张目,且有满城士子仰慕于他。皇太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再三说,这也是为着新太子。可新太子在哪儿呢?谁都不晓得。
苏先生却不管这些,他自来后,除开见官家,便是见故人。先是故友。梁宿与他说这十余年朝中变幻,原先许多熟人,有升有降,也有许多故去,又有丁忧等等。苏先生原先掌过御史台,昔年手下小御史里有个姓钟名慎的,如今也掌了御史台,又来拜会老上司,与他说这御史台近来要弹劾真一道人等。
又有国子监、太学等处慕他之名的学生,抑或祭酒、博士等原先见过的。苏先生曾于太学做过几年祭酒,也有许多学生,如今不少在京中为官。老师回来了,自然要探望一二。
他竟比那正在誊写考卷的还要忙着些儿。为防“以字取人”出疏漏,天朝继糊名之后,更添这一道手续。待将卷子抄完,才交与各房考官评定,定完名次,再解糊名,将原卷取来。由主考官将各取人的卷子看上一回,若遇字迹好的,又或是投了主考官胃口的,将他名次往前提上一提。
除此而外,主考官尚有一事要做,便是复审一回那已叫黜落的卷子,看有无“遗贤”。今科的主考乃是梁相的亲家,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于蓟,晚梁宿三年科考,也是个状元。他将黜落的卷子看了又看,不曾见有甚值得拿回的。又将那写得好的卷子里,抽出几份改个名次。休要看着这中与不中才是大事,实则排名也是了不得,前一名、后一名,便是进士与同进士。
于蓟乃将落到第二十三名的一个叫洪谦的人的卷子提到第四名上,一考官道:“他这卷子答得倒也条理分明,只是词藻上缺了些儿。”于蓟道:“正要这等言之有物的人哩。”考官心想,我又没个儿子要做传胪,你要点谁便点谁罢了,横竖这一甲三名,文辞娴雅,很是能看。
既定个名字,便要连同卷子一道报与官家,便与梁宿道:“传胪不如探花文彩好。”梁宿因说:“故而探花是探花、传胪是传胪。”又请一看卷子,看完便笑禀道:“词虽不如,理却更胜。”官家虽有苏正这位先生,自家资质并非极佳,既是两位状元说的,那便是了。
当即定下名次来,张榜公告。这君臣二人说个“传胪”、“探花”说的只是名次,从来状元第一、榜眼第二、探花第三、传胪第四。实则须得殿试后重新排过,这探花、传胪之名,方能落到头上。殿试从来少黜人,只为防着前头考试时有人代考或是夹带等作弊,必要当着官家的面儿,试一试深浅。
是以此榜一出,谁个中的、谁个不中的,便都晓得了。苏正自知洪谦已中,那头郦玉堂更是关心非常,早使了人去看榜,一看之下,大喜过望,恨不得嚷得人尽皆知——他亲家中了!随手扯过个长随来:“去将九哥与我采了来,叫他换整齐衣衫,去与他岳父道喜!”
长随未唤九哥,先报申氏,申氏直说郦玉堂糊涂了,亲来劝他:“还未殿试哩,你便做这样大阵仗,便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