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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摸样还真是上等之姿呢。”
安成心里着急,但面上不露声色,只想快些蒙混过去,便道:“娘娘英明。”
“是么?”曹贵妃冷笑,大声喝道:“大胆奴才,见到本宫也不行礼,难道藐视本宫不成?”
安成道:“真没眼色,快些给贵妃娘娘请安。”
贺兰骢哼了一声,未予理睬,左不过又是一顿梃杖而已。宫里头嫔妃的小把戏,他又如何不知,虽说不在故国,然这后宫的花样,哪个国家不都一样么。
“大胆奴才,难道就没人教你规矩么?”贵妃口沫横飞,一个奴才如此放肆!
……
皇帝带着宪王元常隐身在琼台旁的假山后,静静观察着琼台这边的动静。看了半天,那人还是那样骄傲,即使不说话,就那副傲人的气势,照样凛然不可侵犯。
元常皱眉望着一脸阴郁的皇帝,小声道:“陛下,这热闹,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这女人,真当她是后宫之主了。”皇帝冷冷看了眼元常,道:“下面还有热闹呢,你要不要看?”
元常嬉笑道:“有热闹看,哪里能跑了臣呢?”
皇帝自假山后现身,走了几步,给对面的安成打个手势,示意他不可声张。
曹贵妃声色俱厉地“训诫”面前的奴才,那架势,十足的一国之母的风范。女人并没有注意到君王以至,感觉自己也说累了,正要着人给自己搬凳子,这才发现皇帝站在身后多时。
“陛、陛下。”女人声音有点发颤,悄悄看了眼皇帝,未发现龙颜不悦,这次胆子大了点,道:“陛下,这奴才不懂规矩,臣妾正给他讲呢。”
“哦!”皇帝恍然大悟,“这可难为爱妃了,这奴才可是叼的很呢。朕命安荣调*教多日,也未曾让他驯服。看来还是爱妃有办法,不知现在这奴才可听话了?”
曹贵妃听不出皇帝的弦外之音,轻笑道:“陛下,这奴才确实叼,不给他点厉害的,他怕是连主子都不认呢?”
是么?皇帝心中冷笑,到底谁是这天下的主子,怕你这蠢女人也分不清吧。
“既是如此,爱妃那就好好教训这不听话的奴才吧。”皇帝不动声色,他今天想让这女人唱独角戏。
曹贵妃得了皇帝的话,底气十足,道:“即是如此,那么就掌嘴……”
“好!”皇帝大声道:“就掌嘴,什么时候这奴才知道错了,肯向贵妃认错了,就饶了他。”
贵妃以为是皇帝有意替她出气,大喜,对旁边的太监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元常看看安荣,又看看贺兰骢,心里狐疑,这回玩什么?
贺兰骢对上皇帝清冷的目光,平静而缓慢地说道:“有朝一日贺兰脱困,必雪今日之辱。”
有侍卫过来,将他死死按跪在地,一名太监自他身后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的头向上扬起。
又有太监过来,扬起手,正要行刑,皇帝突然道:“等等。”
曹贵妃以为皇帝要改主意,怕生变故,急喊了声:“陛下!”
皇帝瞪了眼多事的女人,这才迈着四方步,移驾至贺兰骢身前,看了那太监一眼,说:“这奴才也曾经尊贵的很,由个宦臣掌刑,怎可配得上他的身份。还是换个人吧,宁羽,你来。”
话一出口,众人心里一暗,一个太监,手劲再大,怎可和一个武人相比。
宁羽既是暗卫统领,也是侍卫长,此刻皇帝开口,颇是无奈,这活还是头一次呢。没办法,只得道声遵旨。
这边,有伶俐的太监,搬过椅子,皇帝和曹贵妃落座,心情颇好,一起看向地上跪着的,面无表情的人。
宁羽左右开弓挥舞着两只手掌,随着清脆的响声,贺兰骢温润如玉的双颊很快红肿起来。慢慢地,红里透着青紫,因双颊越肿越高,面目渐渐显得有些狰狞。
双颊火辣辣地痛着,头有些晕,贺兰骢恨恨地用眼睛剜着北苍国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有他身边的华丽女人,集中意识,暗道总会有办法,带着大姐全身而退。贺兰不是圣人,也是有仇必报,你不杀我,那就等我将来取你性命。
宁羽浓眉紧拢,他自己记不清手臂已经挥舞多少下,但他手劲有多大,自己心里有底。唯面前这人,受此侮辱,还是如此沉着。
曹贵妃初时还觉得那清脆的声音很悦耳,但一看那张方才还俊逸不凡的脸,此刻已经肿得如猪头一般,不禁颦了下绣眉。拿眼角余光偷瞄了皇帝一眼,只觉得皇帝浑身正散发丝丝寒气,带着令人生畏的危险气息。
打了个寒噤,贵妃开始揣度皇帝的心意,当愚蠢的女人最终明白皇帝的用意时,一阵恐惧蔓延全身。再看看被按跪在地的人,头发已经散乱,遮住半张肿胀的面颊,更显恐怖吓人。
皇帝扭过头来,带着冷酷的笑意,问:“爱妃,还满意么?”
女人惊得一下站起来,结巴着大叫:“别,别打了、别打了!”
宁羽并没有停手,他只听命于当今皇帝,他的手臂此时觉得有些发木,手掌震的生疼。终于,主子开口发了话。
“行了,贵妃大度,不予和这奴才计较,让他给贵妃叩头赔个罪,便饶了他罢。”
贺兰骢心中一阵冷笑,头晕乎乎的,这时按着他的侍卫,腾出手,把他的头往地面按去。失去一部分支持,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在一阵惊呼声中,他听到了咚的一声闷响。
血汩汩冒出,模糊了双眼,贺兰骢却是松口气,呵,命还在。
曹贵妃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忘了此时身处何地,忘了君王在侧,最后尖叫一声,跑了个无影无踪。
皇帝嗤笑一声:“没脑子的女人,就这点胆量,也敢玩!”
招呼过一群太监,命他们把贺兰骢带回昭凰阁,心里觉得无趣,对元常道:“那家伙似乎外伤很重,去看看。”
“陛下,这是第二次。”
“什么?”皇帝听到元常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怔住。
元常道:“陛下,士可杀不可辱,这是第二次。若是陛下想一心报复,就赏他个痛快,当发个慈悲;若是想将此人收为己用,那就换个方式,把他囚于当年顾铭洲的住处,有失妥当。”
9、猪头被吃了 。。。
失去知觉的人静静地躺在红木床上,迫人的气势消失了,凶猛的老虎,此刻,就是一只无助的猫。
额头的伤口,被元常亲自处理过,已经不再流血,撒了上好的宫廷御药,一条洁白的纱布带横于额前。但是伤者那张犹如猪头一般的脸,令元常不自觉地直皱眉。
“拿雪肌膏来,肿成这样子,必须用那个。”
小太监看眼皇帝,等着皇帝旨意,却听到不耐烦的声音,“宪王让你们拿什么,就拿什么,还不快去?”
皇帝一瞪眼,吓的小太监撒腿就跑,生怕跑慢了,误了事被罚。
“他怎么样了?”皇帝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一丝担忧,维持往日的平静。
元常没好气地道:“宁羽可随意拉满三百石的虎贲弓,他的神力陛下清楚。臣尽管数数不大好,但还是晓得挨了两百多下,这人不打成痴儿就已经万幸,何况最后又碰伤了头。到底好不好,就不用臣说了吧。”
皇帝猛地扭头看向宁羽,眼睛眯起,“朕给你递眼色,不要你那么用力,难道没看到?”
宁羽大惊,“陛下,哪有?”
元常知道这是皇帝在推卸责任,道:“陛下,你就饶了宁羽吧,他一直性子人,禁不住你这样吓。”
“那你能不能不说出来?”被拆穿了心头把戏的皇帝,几乎咬牙迸出这句话。
天已经暗了,皇帝没有离去。
把元常等人打发走,皇帝小心翼翼抚上贺兰骢肿胀的面颊,轻声道:“如果,父皇当年没有强行把朕带到东林,朕也不会碰到你。知道么,你很讨厌,自以为是,捉弄小孩,哼,这次吃亏了吧。”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皇帝又说:“父皇为了报复母后,迎娶你的姐姐,知道么,他们大婚不到百日,朕的母后就撒手人寰。一个瞎了眼,染病多年又备受冷落的皇后,有谁会管。你知道么,她死后都不能入葬帝陵。属于皇后的位置,是一个叫顾铭洲的男宠的棺椁。尽管,顾铭洲护了朕八年。可是,朕好恨呐。”
皇帝并没发现,他现在正用一种他平时几乎想都不会想的温柔语气,自言自语。
贺兰骢的脸尽管抹了北苍消肿化瘀的秘药雪肌膏,但时间尚短,药效还没行开,此刻肿得非常高。五官,也因面部肿胀而移位,看着甚是可怖。
“唉,弄成这样子,还真是难看。”皇帝毫不掩饰他的失望之色,那么个风神如玉的人,如今竟是这副丑陋的样子,很难想象。
“真是罪过,污了北苍国主的龙目,贺兰万死不得一恕。”
原本安静的人,突然开口讥讽,竟吓了皇帝一跳。
“你醒了?”发觉自己失态,皇帝收起方才的温柔,又恢复了九五帝王的冷漠。
“醒了,如果还有什么花样,趁我现在清醒,就都拿出来吧。否则,我若是再昏厥,怕是陛下会感到非常无趣吧。”
皇帝压了压心里燃起的怒火,算你厉害,人才清醒,嘴巴就这般凌厉。
“怎么,朕的游戏,令延平侯很失望是么?”
贺兰骢笑道:“不敢,贺兰永记于心。”
“呵。”皇帝冷笑,“这点小菜,延平侯就要永记于心,那么他日上正菜,你又当如何?”
贺兰骢也不相让,“当年东林一事,陛下不也是念念不忘,为了此事,和东林开战,提出苛刻条件,令东林纳贡称臣。贺兰不才虽然没勇气承担责任,难道陛下就没有背信弃义么?陛下派人秘密捉拿了贺兰,却反咬一口,借机灭了东林。贺兰的心很小,能容的东西不多,然陛下坐拥万里江山,胸怀又有多宽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