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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像一只离弦的箭,“噌”的一声来到简随云身边,一双手正要攀上简随云肩头,旁边的卓也腕间一抖,手中杯子飞出,去势凌厉,带着强烈的破风声。
那人反应极快,头一偏,腰身一挫,便要躲开杯子,但空中突然出现一只手,像云絮飘过——
看似缓慢,可原本定会被砸个粉碎的杯子,便在不可思议的速度中完好无损地落入了那只纤雅修长的手中。
“杯为上等白瓷,砸了可惜——”简随云淡淡语,将杯子置回桌面。
“是你!果然是你!哈哈!”来人听到简随云的语音后,一屁股坐下抱住了她的右臂,甚至将头颅搁在她的肩上来回地蹭着,就像个撤娇的孩子。
卓也一旁惊异,既惊异于简随云接杯时的从容简单,也惊异于来人竟然能这样在简随云身上磨蹭。
“你是何人,为何要出手伤人?!”旁边又插进一个人来,虎目冷冷瞪着卓也,全身看似没有准备,但如果是行家高手,便能看出那人已是蓄势待发,随时可出手攻向他。
“亲亲相公,这人的身手了得,那一杯子如果不是我们的随云替娘子接了,恐怕你的娘子就要脸上开花了。”挂在简随云身上的那一位斜睨着眸子,娇软软地说着话。
卓也眉头一蹙,但站着的那个大汉却眼睛一眯,拳头捏紧!
形势一触即发!
“坐——”简随云没有抬头,没有看任何人一眼,轻轻一个字飘在空中。
大汉几乎要发出的拳头,突然硬生生止住!
他那一拳如果发出,必是石破天惊!而他不会在意这是何处,如果有人伤他的娘子,他会毫不犹豫地为之而斗,这半生来,也只有他的娘子能轻易影响他!其它时候,他从不受人左右。
但他却不知自己为何仅仅是听了那淡淡的一个字,便会收了拳,敛起怒气,坐了下来?
一坐下,便直直盯着着简随云,眼中闪出一些疑惑。
“对不住,原来她是你的夫人,刚刚在下见她突然扑来,以为欲对这位朋友不利,才冒然出手,还请勿怪。”卓也冲着汉子抱了抱拳,赔情道歉。
“原来是误会,在下龙占天,内人风吉儿,有礼了。”汉子闻言,倒也大方,同样抱拳回礼。
“误会?”风吉儿在旁将脸搁在简随云肩头,抬脸望着简随云甜甜地笑,“随云,他是你的朋友?你们相识多久了?怎么相识的?他又来自何处?长得侧是一表人材,不过,比他强的人倒也大有人在……”
卓也听得眼越睁越大,龙占天在旁也听得直吞唾沫,暗中在桌下扯着自己娘子的袖子,但他心里还是在疑惑,为何他的娘子粘在这个人身上时,自己却没有那种惯常的醋意?甚至还有一种隐隐的幸有与焉的感觉?
放在平时,娘子仅仅提起其他男子的名字,他也会忍不住吃味,而这个人倒底是谁?
“随云,咱们可是说过,再一次相见时我风吉儿便是你的朋友,看来,咱们的缘份不浅,才隔这么几日便又遇到了!”
风吉儿的一双桃花眼眨呀眨,压根不理会夫君在下面的拽扯。但她与简随云从第一次相逢到今日再遇,足足隔了一月有余,她却硬是说成几日。
“夫人!”龙占天告诉自己,既使今天自己心中没有醋海翻腾,但也不能让他娘子这么继续粘在别人身上,毕竟有外人在。
“相公,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那个人,记住了,他是简随云,简随云!哈哈,这真叫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风吉儿压根不理他的相公,右颊的酒窝也跳了出来,配着她惑人地笑,直让这偏僻的一角生出几分动人的光彩。
“内人性情爽直,还望这位朋友不要见怪。”龙占天见他的娘子始终不肯放开简随云的胳臂,只好再冲着卓也笑了笑。
卓也一直在看着风吉儿死死抓着简随云的那双手。
“哪里!尊夫人今日女扮男装而来,想是为了看这选仙大会,大家相逢即是有缘,何况她与简兄弟原本就相识,是在下无礼了。”
朗朗一笑,卓也收回自己的视线,思及他草原上的女儿家更是开朗大方,整日骑在马背上奔于千里草原中,谈吐爽快,不似中原人那般拘礼,但他没想到今日在这中土反倒碰上个不扭捏的女子,倒觉得有些稀奇起来。
“他叫随云简兄弟?”
风吉儿在那边却转了转眼珠,暗中一思讨,随即把鼻子放在简随云身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眯眯地说,“随云,你身上的茶香让人好生留连,让我想想,我识得一人,他身上的味道也好闻得紧,是三月野外的青草香,让人闻了只觉身在山野中,有说不出清爽与自在,在他身边的人,便似活在笑声中,每日里都会开怀……”
“吱吱!”
突然,一只脑袋从风吉儿胸襟间钻出,仿佛已忍了很久,一钻出便大口呼气,并且盯着简随云吱吱乱跳,似乎兴奋得很。
“死猴精,一个不留神你便趁机而出!”风吉儿被一只猴子打断了娓娓动听的讲述,似乎甚为恼火,啪一掌拍在猴脑袋上。
那猴子却在她的掌落实前,飞一般射出,扑在简随云身上,直往她的怀里钻。
风吉儿怔了怔,龙占天也怔了怔,包括卓也同样盯着那只猴子不转眼神。
简随云刚刚既然能轻易接下那只杯子,要躲开身旁人的攀附与猴子的投杯送抱便是轻而易举,但她没有动,神情淡淡,眼神不转,静静地端着杯饮酒。
“贼猴儿,你倒是寻了个好去处,这下你姑奶奶可没法子收拾你了。”风吉儿眨眨眼,开始叹气,但眼里全是笑意,似乎对于那只猴子能占了简随云的怀抱感到很是满意。
但那只猴子的后肢上却系着一根细细的银丝,连在她的怀里,如果她想将猴子给拽回去也是轻尔易举。
在这边三言五语间,凉亭中的孟榆儿早已退下,已上来第三位女子。
一张琴、一只曲、如山间流水,从亭中泄出——
那女子比前两位似乎年长一些,穿玫红的亵衣,外罩轻纱薄缕,只见她螓首微含,眉目有情,云堆翠髻钗珠坠!红唇轻启间,榴齿含香,顾盼中让人心神俱摇!
“好女子!”卓也也忍不住赞叹出声。
“好男人!”风吉儿也出了声,眼睛盯着他。
龙占天眉峰紧起,她的娘子在当着他的面夸赞另一个男人?
“嘻嘻,相公,见了美人儿便眼神不动者,是好男人,大大的好色男人!”风吉儿眼一闪一闪,看着简随云,嘴里转了口风。
卓也闻言知道是在讽他,哈哈一笑,“若对方真正是好女子,才色俱佳,在下不介意直言道出,但在下只是据实而言,并未心襟摇动,也未恍惚心智,何来好色二字?”
“好一个未心襟摇动,也未恍惚心智,你倒是定力超强了?”风吉儿忽然媚意横生,眼里流波——
她虽是身穿男装,头戴方冠,但她肤若凝脂,眼似春水,从内到外、从骨到肉都散着一种难言的媚意,而此时,眼中水波转动,似形成一个漩涡,让看着她的人就觉魂不附兮、魄乱飞!
仿佛媚到人的心窝里!
卓也心神一阵恍惚,眼里现出几分迷离,但仅仅是几个眨眼间,突然神智一凛,眼中恢复清明。然后,讶异地再看向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而风吉儿也同样讶异地看着他,心中暗暗思讨:“这家伙果然定力极强!不可小觑!”
此时,那只猴子却趁隙跳上桌面,直奔那几碟子果子而去,在棒起一颗果子咬了一口后,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凑到一只杯前嗅了嗅。
那一嗅,似乎让它不能遏制自己,一嗅再嗅口接着,小猴儿竟然显得格外兴奋,将脑袋钻进那只杯中,开始将杯中未完的酒咕咚咕咚地谨进猴嘴中
“七宝!”龙占天有些吃惊,往常小猴儿虽然贼滑,却从不至于如此无礼到随意动用别人正在用的杯子。
“咦?此处有四只杯,却在三只杯中有酒?”风吉儿眯了眯眼,看出些什么,他们来时桌旁明明只坐着两个人。
“夫人,这桌上本还有一位朋友,刚刚离去,这只猴儿用的是它的杯子。”卓也还在盯着那只猴儿,只见整个猴身如巴掌大小,那只杯比它的脑袋还要大,现在已半个身子都栽进杯里,不停地吸着酒液。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多出一杯酒来?对不住,这猴儿好酒,见了酒便像发了癫。”
风吉儿笑嘻嘻地解释,却一把将猴子提了出来,夺过那杯子将之放到自己鼻间嗅了嗅,然后,她的鼻子竟也像受了什么刺激,开始耸动——
耸动范围越来越大,她的眉也蹙了起来,眸中是疑虑重重。
“刚刚坐在这里的……”她正欲开口问些什么时,突然又止住。
只因,现在的周园内院很静!
静得突兀!
静得非比寻常!
原本有琴声缭绕,歌声萦萦,人语闪乱,但现在,所有的声音都在瞬间消失!
再看前方,无论亭中亭下,包括周围立在墙角下的家丁,还有正在端茶送水的下人,都僵在了当场,一动不动地扭着脖子望着同一个方向。
尤其亭中本在抚琴的女子,竟然声断琴音停,整个人似被人点了穴,令许多男儿痴迷的美眸如凝结了的水银,怔怔地、空茫地望着亭下远远的一方
似乎正是那眼神的痴望,琴音的停上,才让全场突然静了下来,使亭下望着她的人都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转过了头,接着,便是张口结舌,哑然无尸。
而他们,看着的是园门的方向!
于是,这一桌上,除了简随云淡而无波地低着视线外,风吉儿、龙占天、卓也三人也调头望去——
眺过那架汗白玉小桥,视线顺着花径一路延伸,就见,远远的那头,在刻有浮雕的圆形门洞下,正有一人长身而立。
立在那里的,除了迎门的少女,还有两个引路的管事,但所有望去的眼神中,只能看到一个人。
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人。
纵使天有明月!
纵使纱灯无限!
纵使美人熏香,遍目满庭芳!
但,那里的那个人,似吸去了万千的光华,使天上月不再明!满园纱灯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