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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石凳前坐下,淡淡扫了柳梅娘一眼,柳梅娘心中便咯噔一下,这才发沉自己爱女心切,对他的口气有些责备的意思,他夫妻二人之事,岂容他人多嘴。见他身上随意流露的霸气,不觉气短,便低下头去不敢再说,半晌却听得他轻声说道:“本王没有罚她,是她自己不肯过来。”
声音低沉醇厚,闻之心动,似含几许默默柔情,带着几分淡淡无奈,当中深情惹人遐想。
柳梅娘都不禁尴尬起来,貌似咳嗽轻轻咳了一声,一眼瞥见冰仁,她听到他话,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向坡上看去。
是萝儿走近了。
果然,她眉心微蹙,感觉竟似在勉强一般。
柳梅娘一时狐疑,她这是为何,不是与王爷一直感情很好么。
听王爷言外之意,竟是萝儿在耍小性么?这可不像萝儿的性子,莫非他们闹口角了?小夫妻之间倒也难免。
只是若只是这样便让她淋成这样,他也真狠心。
夫妻之间若有嫌隙也是双方的事,他多少有点责任。
他别的都好,就是过于冷漠了,常自然对人流露拒绝的意思,尤其他不说话的时候,那种沉闷、压抑的感觉会让人手足无措,加上他的身份,连站在他身边都是折磨人的。
他自己肯定体谅不了身边的人的痛苦。
他做丈夫肯定也不会很体贴。
她的萝儿伺候他想来也是难的。
轻轻叹了口气,小心陪笑道:“是么,那就是她不乖了!臣妇知道王爷在这,送了些茶点来,王爷消消气吧。”
说着,便走到桌边将食盒打开。
刚要将茶壶、糕点拿出来,冰仁已走上前,有礼笑道:“夫人有心了,还是让奴婢来吧。”
柳梅娘便淡淡一笑,恭身退开。
身后有动静,碧萝已来了,湿得一塌糊涂。柳梅娘便忍不住,几步上前将她抱住,只觉她身子好冷,摸了摸她的脸,竟如冰寒,惊道:“你怎么这么冷?”
说完才想起她听不到,只是还有其他人听得到,他的目光终还是慢慢移了过来。
碧萝冷得浑身战栗,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更加冷得厉害,只觉身子往下沉,坚持不住。连母亲的影像都是歪歪斜斜、模模糊糊,她累极了,便将头靠到母亲肩上,便如幼时倚在母亲怀中,寻求温暖和母爱。
滴滴答答,水自她身上流下,不一会地上便湿了大滩,头发紧紧贴着脸颊,更觉她脸小而苍白,脆弱的样子叫他心痛,便将眼神转开,不忍再看,眉心渐渐皱成了一个帅气的川字。
他目光一移走,她便有感觉,不禁放松了下来。
冰仁走上前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件披风,忙将碧萝裹起,碧萝这才觉稍稍好些,对她点点头以示谢意。
余光又不自觉瞟到他身上,想到还得行礼,便强打精神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还未起身却是脚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身后墨菊和母亲扶住。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冷冷看着远处,说道:“跪下!”
第九十章 适巧发病
众人都是一愣,她更是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他是叫她跪下么,为何要她跪下,只是因她刚才躲开他么,那她也在雨中淋了那么久,也算是惩罚了,为何还要跪下。
还当着她母亲,可曾想过她的尊严何在。
或是在他眼中,她或‘她’都是他的附属品,根本没有尊严。
咬了咬唇,却是一脸漠然,只是她母亲满脸惊慌,叫她心痛。
见娘搂住她,将她护在身后,母性总是这般伟大。有母亲在,她体内似有潜藏的力量涌出,轻轻拉了拉母亲的手。柳梅娘回过头来,碧萝淡淡一笑,温暖的笑意,让柳梅娘稍稍放心。
见她转眼望向凌轩煌,目光却变得无惧而冷冽,柳梅娘心中一动,怎的这一瞬间,觉得萝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怯懦的小姑娘,不再需要娘的保护。
他望着荷塘,若无其事淡淡说道:“萝儿,你听力早已恢复了,没有听见我叫你跪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脸惊诧,柳梅娘回头看着碧萝,惊喜的问道:“萝儿,你听得见了,那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碧萝躲闪一笑低下头去,心中却慌,暗自揣测:是他认出了她,还是‘她’真的可以听见了。
再看了他一眼,倒未见不同,遂想,这么短时间,他没有可能会认出她来的,许是‘她’真的听得到了。
心中稍稍一定,看着冰仁微微一笑,恳请她带她母亲离开。
冰仁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她主子,便打定主意,走到柳梅娘身边,小声说道:“夫人,我们先下去。”
柳梅娘自是不放心离开,但见碧萝神情难堪,知道她留下更叫她尴尬,只得忧心忡忡地先走了。
碧萝见母亲走了,才松了口气,默默向他看去,他知她在看他,说道:“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碧萝眼神一黯,心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狠狠伤害一个人后,还可无比宠爱她,既爱着,又不给予相对的尊重。
真的只当她们是衣服?是东西?是玩物?
亭外,天空完全放睛,一扫先前的阴霾。
荷塘更美了,波光粼粼水面,粉的嫩,绿的翠。一切都似新生,水珠折射出璀璨光芒,竟然闪耀进亭中。
他看着荷塘,两人一时无语。
突然发现,他黑色锦袍与她身上披着的披风颜色及纹饰一模一样,不由脸一红。
便觉穿不住了,拽着披风,犹豫着要不要脱下。
却听到他不徐不急淡淡说道:“我可容你一切,却不可容你不守妇道。”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她心也顿了顿,抬头看他背影——不守妇道,好大的罪,她何时不守妇道了?
“你私会李世宗,可有顾虑过贤亲王府的名声,今日竟还当着这么多朝庭官员的面,与他暧昧不清,眼中还有没有本王。
若太后得知,你碧家还想安宁么?到时难看的只是烟柳山庄和你。”
她心一沉,这才明白他为何生气,原来是因表哥同她私下会面一事生气,可是她又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脑海中顿时闪过表哥当时强吻她的画面,心中便叫苦不跌,莫非他知道了。
这下,她也有些心虚了。
“还不跪下。”
碧萝咬了咬牙,心想她虽是坦荡的,但在他看来却是不可饶恕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容不得女人有一丝不轨,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便认定了她不守妇道,真是可笑。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苦于说不出话,无法辩驳。
转念一想她就要离开,而‘她’还要与他相处下去,既以‘她’身份来了这里,便要为‘她’着想。
还是算了。
心念一定,便直直跪了下去。却仍旧带着些倔强不屈!
她这样忿忿不平一跪,倒叫他忍不住回头看她,湿答答、皱巴巴,没有印象中的优雅美丽,倒像只落水小狗一样可怜。
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叫他不由兴味盎然,嘴角擒着一丝笑意,细细看她半晌。
说道:“怎么,不服气?”口气似逗弄、调笑。
碧萝默不作声。
只觉好冷,是夏日,却也冷得她牙齿咯咯直响。
见她无语,他又缓缓说道: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你近来也太放肆了。仗着本王宠你,竟是无法无天了,本王只是前几日在其他夫人房中过夜,你便一直与本王呕气,今日更是无理取闹,敢负气淋雨顶撞为夫,妻以夫为纲,三重四德你都忘了么。
这次只是小惩以示警戒,若下次再敢持宠而娇,不要怪本王不念夫妻之情。”
他向来惜字如金,今天说这么多,看来是真是生气了。
可这是什么跟什么?
她不禁脸红了,这才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以为她淋雨是因为吃醋。
前面一点算在她头上她也勉强接受,可后面这争风吃醋之事,与她可没有关系。
她淋雨是因为——想淋醒自己!
想提醒自己,她要的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生活。
不可否认,她有一刻的沉醉,不明白为何而觉醉,却——
不是她想要的。
还是想与清远结伴游天下,抚琴、画画,那样没有负担没有阴谋的生活,她向往着。
所以——
也算了!就当是‘她’吧。想必‘她’若在此,也不会反抗。
“你可知错了?”
碧萝貌似卑谦的点了点头。
看她乖巧的样子,他眼眸一深,眼中似闪过一丝狡黠,然后淡淡笑了。
“既知错,下不为例,起来吧。”他说完便转身再看向荷塘,不再理她。
颤巍巍站起身来,这倒不是装的,她确是疲惫不堪。
刚一起身,只觉胸口猛地一拧,心口痛了起来,隐隐的痛感同在竹屋时一样,从心口开始,一点点延伸,延伸到身体每一处,最后便是撕碎身体般的痛苦。
她忍不住蹙眉,没想到竟在这时发作,真是会挑时候。这病怎么这般折磨人,竟还未好全么。
龙不在,不知她捱不捱得过去。
又怕被他发现,拼命忍住,不敢露出一分痛苦的样子。
“快去换了这身湿衣服。”这句话才是她最想听到的,她如释重负,转身向亭外走去。
只是这痛来势汹汹,只走了二步,便痛得无法忍受,斜倚在亭柱上,一时气喘不停。
腰一紧,身后的胸膛温暖结实,她不禁靠向他,他的味道传来,她更加虚弱了。
“夫人莫不是没有为夫扶着,便连走路也不会了!”他浅笑轻薄的调笑自耳边传来,她暗想,他果是疼‘她’的,这么快便又变成恩爱夫妻了。便想笑一笑,却是眼前一黑,只听得到他的声音似从天边飘来:“萝儿,你怎么了。”
好像是梦中,她曾经听到他这样深情而急切的唤她。
她昏了过去。
凌轩煌紧紧搂着她,见她脸色苍白,连唇都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竟不知夏日里淋些雨竟会淋成这样,她昏迷中还在轻轻抖着。湿透的头发还在滴水,水珠从她脸上滚落,竟似珍珠滑过玉盘。
他后悔加心痛,耳边响起冰仁的话:她一女子,这番雨淋下来,只怕会留病根。
便觉害怕得厉害,又摇了摇她,颤抖着低声唤道:“萝儿!”
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