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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求救
老妇人高兴得连连点头,“好好,我的好儿子,你乖乖躺着,好好休息。”彭纶弼顺从的躺下,着实是有些累了,盖着温暖的薄被,嗅着陌生而熟悉的味道,一丝丝暖意涌上心头,他陷入了梦乡。山顶的夜晚是寂静而又寒冷的,一轮山月静悄悄的升上来,泛着冷冷的光芒,似是黑夜里窥视的眼睛。
云和宫内一片寂静,服侍太后睡下后,雪飘照例睡在外间的暖阁上,心神不宁,这一整天眼皮跳个不停,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直到三更才隐隐约约睡去了,“姐姐!”才睡下不到一个时辰,雪飘从梦中惊醒,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流下来,似是苍天哭泣的泪珠,是梦靥吗?刚才梦中的景象太过真实,令她心有余悸,在梦里,她看见姐姐跪在满身是血的姐夫旁边,不停哭泣,她心痛的想要去安慰姐姐,伸出手走上去,可是却发现怎么也无法靠近她,她的脸也越来越模糊,镜中月水中花般的虚无缥缈,唯有那一滴滴泪重重砸在她的心上,难道姐姐真的出事了吗?恐慌一点点涌上心头,令她不能呼吸,披上外衣走到窗前,春寒料峭,可是比不上她心里的哀戚,月色清冷,她默默向月亮祈祷: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啊。自有她和姐姐之间都有一种默契,姐姐伤心喜悦时她都能感应得到,难道这次是也不例外?
骤然瞥见潇水宫依然是灯火通明,盘算再三敲响了潇水宫的大门,前来开门的是玲珑,看见她,明显的一惊,“是太后有事吩咐吗?”雪飘紧紧身上单薄的衣裳,哑声说道:“不是,我有事想找林姑娘。我能进去吗?”玲珑忙将她让进来,又关上门,“怎么穿的这样少就出来了?晚上天冷,你该多穿些才是。你略等等,我去和姑娘说一声。”此时点黛掀开帘子出来换水,一眼看见雪飘,愣了一愣,“怎么了?”雪飘一滴泪凝于眼睫,悄然滑落,泪滴溅在冰冷的石砖上,转瞬消失不见,“我想见林姑娘。”“进来吧。”点黛回头,引着雪飘往里走,骤然接触到屋子里暖和的空气,雪飘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月落面前的书案上是一堆的折子,昏黄的灯光闪烁着在他白皙的面上投射出一个浅浅的阴影,细长的眼睫下是掩不住的浓浓的倦意,看到她进来,偏过头问:“什么事?”雪飘趔趄的走了两步,颤抖着跪倒在书案前,眼泪汹涌而出,“姑娘,求求你救救奴婢的姐姐,奴婢知道现在只有姑娘才能救她了。”点黛眉头微蹙,对于间接害死宫主姨母的雪飘,她一直没有什么好感,“你先起来,雪融姑娘已经和许将军一起归隐田园,现在应该到家乡了,你这么说是何意?”雪飘见月落熠熠的注视着自己,显然也是心有疑虑,在心里沸腾的话脱口而出,“姐姐出事了。”月落手里紧攥的毛笔啪的一声落在雪白的折子上,那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深深刺痛了月落的眼,为什么会这样?雪融,你一生凄楚,我已经许诺让你以后的日子幸福安康,为何为这样?
“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月落急急从地上拉起雪飘,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自持,雪飘轻轻摇头,晃落满地的泪珠,“从小,奴婢和姐姐就心意相通,不管姐姐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有所感应,这次,奴婢却感应到姐姐出事了,她哭着抱着姐夫,那么无助,那么伤心,奴婢真真切切感应到了。”月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试图从她眼里找到答案,“此话当真?”雪飘重重的点头,“奴婢所言没有半分假话,如果奴婢胆敢欺骗姑娘,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只求姑娘能救救姐姐,如果晚了,奴婢只怕,只怕……”雪飘越说越悲戚,眼泪难以自抑,似乎有一根极细的钢针从她的心尖滑过,那丝疼痛恍然从心脏扩散到了四肢百骸……她想起了和姐姐在一起的美好岁月,那时候她们都还小,真的以为快乐的时光可以永恒,可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再也没有看见过姐姐发自内心的笑容,姐姐,一定在想念遥远的那个人吧。得知在林月落的帮助下,姐姐终于和心里的那个人在一起了,她由衷的高兴,高兴姐姐远离了这个黑暗的皇宫,从此以后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相伴到老,过梦想中男耕女织粗茶淡饭的普通生活。可是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飞来横祸,姐姐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她已经不敢再深想,只希望林月落可以看着素日姐姐帮她的份上命人去救救姐姐。
月落抽出一张纸,在纸上迅速的写下几行小字,递给点黛,点黛会意,拿着纸条走至一偏僻处缚在鸽脚上,又进来听候月落吩咐,月落略略沉吟,去找雪融动静不能太大,可是人手也不能太少,濯羽府上虽然有人,可是时时在永安的监视之下,不可轻举妄动,唯今之计,唯有去找楚溪辰,他贵为丞相之子,派几个兵将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现在一时怎么通知他呢?“点黛,待会你替我传早膳,太后若是问起你就说我有急事出宫一趟。玲珑,你将这些折子拿去给宫里的管事嬷嬷,让她照做就是了。”月落交待完一切,来不及换一身衣服,天尚未亮,宫门紧闭,高高的城门阻隔了一切,月落施展一身轻功,绕过那些侍卫的视线,轻盈盈如飞燕一般落在宫门外。
桃花林,落英缤纷,桃花一片片滑落,似梦似幻,月落心里也有些不肯定起来,他会在这里吗?绕过一株株桃树,桃花坠落满地,花林间的小木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月落心里暗暗松一口气,尚未叩门,门咯吱一声开了,楚溪辰淡淡的声音传出来,“谁?”月落深深呼一口气,“是我。”里面沉寂片刻,月落一颗心不断往下坠,楚溪辰,并不欢迎她吧。这样胡思乱想着,抬头一看,楚溪辰已站在门口,月光将她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他一言不发,月落只怔怔看着他的影子,万千话不知从何开口。
第五十一章 心痛
影子在动,一步步靠近,一道呼气声盘旋在头顶,楚溪辰目光迷朦如雾,定定的凝望住月落,目光深邃明亮,煞是好看,仿若漫天黑夜中的一点繁星落在了他的瞳孔之中,眩惑得叫人迷醉。“我,”月落张了张口,楚溪辰的目光深邃,白皙的双靥透着一层近乎透明的绯色,绝艳凄美。“她,已经死了。”声线醇厚低沉,略带沙哑,月落幽幽一颤,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虽然是预料中的事,可是听到楚溪辰清清楚楚的说出来,还是觉得一阵蚂蚁啃噬般的心痛。雪融啊,那个脸上永远是温婉的笑容的女子,那个说要替妹妹赎罪的善良女子,那个在自己最初进宫时处处维护自己的女子,那个说要和许远志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此不再涉足俗事的女子,就如同一阵轻烟一片浮云消失了么?月落心里一阵阵抽搐,一直以来,自己就学会了淡然的面对这个千疮百孔的人世间,他人的喜怒哀乐,不过无视而已,在别人眼中那些曲折离奇催人泪下的故事,在自己看来不过如此,生命就是一袭白色的锦缎,没有色彩没有味道,见到雪融,开始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后来是为她的深情深深打动,毅然决然的决定成全她,原本天真的以为她真的可以远离这个宫城,现在,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离她大喜的日子甚至还不到一个月,情何以堪?
风吹乱了月落的鬓发,眼前的男子身着淡紫色曲裾深衣,外套的缯丝襌衣被风托起,肆意而张扬的飘舞空中。月落紧抿双唇,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是谁?”忽地风云变化。连绵的春雨竟是说来就来,半点也不由人。楚溪辰脱下外面的蝉衣轻轻披在月落身上,“随我进来。”月落定在原处,倾城的雨肆无忌惮的打落下来,她额前的发缠绕在一起,脸色苍白,碎发黏在耳边,“到底是谁?”楚溪辰微微蹙起眉,眸光转黯,深邃难懂,眉心间的阴郁之气愈发浓烈,“我真的不知道幕后是谁,仅仅知道许夫人和许将军坠落山崖而已。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查出那个幕后指使者的。”月落凄然一笑,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至她的唇边,“是否权力可以令人忘记所有,不顾生不惧死,不顾一切丧失理智?“楚溪辰眼中的忧伤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月落面前,俊美绝伦的脸孔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我多么希望你一直笑着,那样我就可以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月落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可是楚溪辰的下一句话却如同烟花一般绽放在她的心头,刹那间石破天惊,楚溪辰说:“心若一动,泪已千行。”全身湿透的两人就这么僵在那里,仿佛没有人理会也可以跟自己天荒地老,又是这桃花林静的接近失忆。是因为心动,所以才无法置身世外么?
大雨纷纷扬扬直下九霄,满地桃花憔悴落在地上,诉说着无法言说的哀伤,一地飘零的残红,是一颗颗凋零心,就这样散落满地,碎了,化进了泥土,成了来年春天时那些娇艳的花朵的坟茔。就这样转身,擦肩而过。
雨势渐渐变小,月落才感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冰冷潮湿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全身每一处都是冷意,门咯吱一声开了,点黛急急迎上来,看见月落全身上下湿漉漉一片,忙拉住月落进内室,“姑娘,怎么全淋湿了,快进来换身干衣裳。”洗完澡,月落安静的坐在绣墩上,任由点黛轻柔的手撩起她的长发用巾帕轻轻揉搓,玲珑拿起梳子细细梳理,月落心乱如麻,心口有一处隐隐作痛,挥挥手,“你们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点黛玲珑交换一个眼色,乖巧的退出去了。月落在雪白的波浪宣纸上写下几个人的名字,慕容永安,莫景蘅,兰隐,唐映,南宫絮漩,到底是谁?还是有隐藏得更深的人?一夜未眠,身体疲惫不堪,头脑却出乎异常的清醒,昏昏沉沉间趴在案桌上睡去。
混沌中,间或听见有人在小声斥责,有人在嘤嘤哭泣,有人在幽幽叹息……月落勉强撑开眼睑,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