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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谍香-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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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好像太顺利了。虞从舟向南眺望偃师,以指尖揉了揉眉心。
  他传了众人入帐,又问,可有截获任何魏圉的军报?沈闻先道,“尚无斩获… ”,又皱了皱眉头说了声,“只有… ”
  “何信?”
  “并无书信。截到的时候似乎军报已被魏军的驿卒毁了或吞了,只剩下这个。”沈闻递上一段细竹管。
  虞从舟看了一番,又转给众人一一瞧了瞧。的确是空的,竹管壁上也没什么刻纹。众人蹙眉,不知这回漏了什么消息。
  侍卫将竹管又递回虞从舟。他瞧着瞧着,突然就将竹管揿入滚烫的茶水中,泡了片刻,手指一松,竹管弹起、斜斜地漂浮于杯中。
  “这竹管中本就没藏过什么密信。”从舟语罢,众人多有疑惑。
  虞从舟斜倚案边,长腿支出案缘一尺多,“若曾藏有密信,必定会用翎蜡封住竹管两端。翎蜡含脂甚多,泡于热茶中即会融化,不过这支竹管泡完,茶水面上一点油星儿都没漂起来,应是从未沾过蜡封。”
  众人跟着点头。杜宾猜测道,“或许我们截下的这个驿卒只是个幌子,魏圉已另派驿卒从别的途径返回大梁?”
  清秀的‘顾公子’站在虞从舟身侧。方才她瞧那竹管有几分熟悉,此时想到什么,说,“不像… 这样的竹子我曾见过,是西南的墨竹,品种稀有。打磨的也很细致圆润,匠力不浅。若我们截下的人只是个幌子,魏圉随便弄截竹子就好,何必搞这么麻烦的道具给他?”
  虞从舟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微翘着嘴角笑。旁边诸人最近已经见怪不怪,公子爷常常没来由地就对着这位‘顾公子’笑。
  笑了片刻,虞从舟对众人说,“先退下吧,我再想想。”转眼又看着楚姜窈说,“你陪我一会儿。”
  帐里只剩‘顾公子’一个,虞从舟眯着眼微笑着说,“你说,魏圉到底传的什么信?”
  楚姜窈也特意学他的样子,眯着眼、勾着嘴角坏笑,“我看就是:魏圉根本没有被你打怕,相反他好得很,说不定你现在还中了他的圈套呢。”
  她指指点点那竹子说,“‘竹寓平安’嘛,他是给大梁报平安呢。”
  她说起话来跟开玩笑似的,不过虞从舟好像很相信,拉着她的手走到土块堆搭成的地形台边,细细扫看,皱了眉思量道,
  “偃师四周根本无险可守,唯一凭靠河水天险。如今我军前军已渡过河水,对偃师遽成封杀之势,魏圉究竟凭什么觉得能平安?”
  楚姜窈也猫□看着地形台,想了会儿,手指按在唇上自语,“难道… ”她视线与虞从舟微微一碰,旋即都看向地形台上的蓝色河标。
  虞从舟浅浅一笑,“难道是河中会有古怪?”
  因为数将中晁也的水性最好,虞从舟秘传晁也进帐,一番交代后,当即和他都换了便服,命其再选几十名水性好的士兵,今夜一同返去河边查探。
  姜窈眨着眼,对他没来由地笑了又笑。虞从舟早看穿她的念头,只不过觉得她蛊猾的笑容也别有味道,故意抿嘴忍笑,硬装瞧不懂,使她多献了几次媚。
  直到临出帐,他才一转头瞟着她说,“还不换衣?不想去了?”
  一行人趁着夜色潜行出营,向北不远,即已听见河水大浪奔腾之声。众人沿河岸仔细排查,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虞从舟凝眉思虑片刻,道,“由此处向东,大多是魏国境地,不如沿河再向东查。”
  果然,又行过几十里后,即看见窄窄的洛河由南向北注入河水,而洛河河湾中竟潜藏各色大小船只。
  晁也道,“此处已是魏国高阳,高阳人擅水战,极有可能集结水军,从此处船行入河,顺河而上包抄我军后翼… ”
  “ …到那时,魏圉再从偃师跳出来,搞个南北夹击。”虞从舟眺望着那些船只,翘着唇角笑着,“难怪魏圉‘军败如泻’,让我们这般轻易地渡过河水,就是想让我们有来无回,再也无法退返赵境。”
  “这魏圉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笨嘛!”从舟骑着马原地兜了一圈,忽然一皱眉,
  “还是… 是魏无忌这小子出的鬼点子?”他的眼神忽然有些失落之情,抬眼望天。
  楚姜窈还火上浇油地说,“你不是说,‘换了无忌,定然舍不得杀我’的么?”
  从舟向来从自恋深处看世界,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无忌他想掳我做人质、从此永留魏境。”
  姜窈咧嘴呕了呕,那边厢,晁也一拱手,眼神坚定道,“在下这就领兵潜入水中,连夜将这些船只凿沉!”
  虞从舟缓过神来,笑得愈发有深意,摆了摆手道,“不好不好,沉了就不好玩了,还是浮着有趣。”
  好生不解… 众人耷拉着嘴角揉了揉耳朵。可会是这边河浪声太响、听错了虞卿的意思?
  从舟盯着晁也看了看,又盯着楚姜窈看了看。楚姜窈瞧见他诡秘的眼神,忽然拍了拍脑袋笑道,“是了!浮着浮着,连人带船一直漂到魏圉瞧得见的地方再沉,就最有趣了。”
  虞从舟很得意,递了个眼神,示意姜窈同晁也等人说说如何方能如此‘有趣’。楚姜窈很是兴奋、配以木枝在沙地上画图解释了一番。晁也明白之后笑着领命,同众士兵转身去办
  ……
  与此同时、秦国军营。
  范雎数日前受了秦国穰侯魏冉之命、率军赴齐、支援攻打齐国的秦军。此时范雎取道赵魏边境正向齐国而去,心知离从舟不远。思虑牵挂,又无处可言。
  正这时,苏辟进帐,递上军报。
  范雎看后,俊眉紧锁,未发一语。
  苏辟道,“看来魏军不堪一击,非但夺不回河阳、姑密,反而连偃师、缑氏都要落入赵军之手了。这般也好,魏国愈弱,愈须依靠秦国,我大秦愈能够钳制三晋。”
  “非也。赵魏之战恐有变数。”范雎面色暗沉,“我多年在魏,熟悉魏国地形,魏人决不会轻易弃守河水天险,何况汜水、高阳一带魏人水军强大。此必是诱敌深入之计。依我看,早有魏军暗伏于河中,欲使赵人渡河之后进入圈套,前后夹击、以令赵军全军覆没。”
  苏辟神色未变,心中暗暗佩服范雎思虑。略微上前一步说,“赵魏之间鹬蚌相争,无论谁输谁赢,对大秦都是好的… ”
  话未完,已见范雎蓦然起身,冷厉道,“下令全军停止东进,全速向南,改道攻取魏国高阳。”
  苏辟似乎难以相信他的话,却见他眼神坚毅、不容置疑。苏辟急声说,
  “穰侯是令范大人增援攻齐,大人若违军令、私调军队,即是死罪!”
  “我是主帅,一切军责由我担当!”
  范雎此时一心想围魏救赵、以解虞从舟燃眉之急。他容色峻肃,逼看苏辟道,“我既下令改道攻魏,对你而言亦是军令,若敢有违,你亦是死罪!”
  苏辟凝眸仰看着他,不再言语。范雎又说,“我听闻何穹是军中刀法最快的勇士?你速将他找来见我。”
  两个时辰后,秦军上下已然改道向南,得主帅之令、急速行军以偷袭魏国。
  军中有传言,范大人是得了秦王密令,改攻魏国,秦王甚至秘授兵符与范大人,以号令全军。但也有人说,两位副将皆怀疑是范大人私改军令,严副将甚至质疑兵符真伪,范大人当即令快刀手何穹斩杀了严副将,王副将这才俯首领命
  ……
  一转眼,河岸边只剩从舟和姜窈两人。夜越深,露越重,尤其河水翻涌,水雾如雨而来。从舟一把扯过姜窈,将她圈进自己衣氅中,黏在她耳边说,“窈儿,你衣裳都湿了,我抱着你暖着你。”
  姜窈酸得牙根打了个抖,心道,你的衣裳好像更湿,还蹭我呢。不过依在他胸口的感觉又说不出的令人上瘾,她便快乐地从了。
  “你说话总那么酸… ”她腻在他怀里,笑着嗔道。
  虞从舟故作神色惊讶,“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他侧眼瞟看她说,“那你若说点更酸的,我以后就不说了。”
  “更酸的?”楚姜窈想了想,忽然娇声嗲气地祭出经典酸话,“从舟哥哥,如果淮哥哥和我都落了水,你救谁先?”
  从舟笑容一僵,尴尬锈在脸上,须臾方说,“谁都不救!”
  “这么残忍?”她咳咳两声,似乎颇为不齿,“怎么见死不救呀?”
  “因为……我不会游泳!”虞从舟咬着牙,心里吼说,哼,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着想着他又义愤填膺道,“你们两个都好水性,怎会同时落水?还诳我一救二?合起来玩我呢吧?!”
  楚姜窈见他泛了酸意,嘴角暗笑,但也噤了声不再撩他。
  没曾想,虞从舟只稍稍安静了一会儿,又冒出一句更酸的,“那… 如果是,哥哥和我都落水了,你先救谁啊?”
  姜窈左额冒出三条黑线。纯呆症又附身了?她扭头不理他。
  虞从舟俊容微乱,叫道,“夸张诶,我都回答你了,你怎么不回答我?!”
  “ …你问这个做什么?”楚姜窈语声渐轻,挤了一个字,“笨。”
  从舟被她一堵,找不到话来说。转念想到,我果然痴情于她到了聪聪变弱智的地步了… 哥哥好水性,若我同时落水的话,哥哥定会救我,自然不用窈儿再冒险… 窈儿那个‘笨’字定是这个意思了
  ……
  魏圉在偃师城中龟缩数日。虞从舟知道他是想全歼赵人,是以在等赵军尽数渡过河水。他便遂了魏圉所盼,令全军陆续渡河。
  在魏人看来,虞从舟似乎也并不着急攻城,只是将偃师层层封杀,像是在等城内粮草殆尽,魏人自会投降。
  这一日,赵军已全部集结于河水之南。忽有士兵急报入帐,魏圉竟大开城门,携全军来袭,兵力似乎更添五成。话未断,又一响“报——”声传来,另一士兵急报,河水东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小船只,似是魏人水军,正沿河西进,眼看要截断赵军退路,与魏圉军队前后形成合围。
  诸将神色俱紧,虞从舟却侧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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