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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台宗敏暗自咬牙,他就是这样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只怕自己也未曾真正伤过他!
但终是忍不住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不去,忍不住出声:“裴衣,你过来,不要陪他们送死!”
蓝裴衣抬眼看过来,似笑非笑的凝了一阵神,又回过头去看王慕翎,勾起嘴角,把手按在她头上摸了摸。
王慕翎心中叫糟,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相信蓝裴衣会背叛自己,那么,他这一丝淡淡的感伤和别离的意味代表着什么?她连忙一把拖住他的袖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不需要你的牺牲!”
蓝裴衣看了苏顾然一眼,又朝秋路隐点点头,用力的甩开了袖子,转身朝蒲台宗敏走去。
王慕翎急忙要跟上,苏顾然一把将她抱住,顺手格去了迎面飞来的一只羽箭。
王慕翎大声叫道:“裴衣!裴衣!裴衣!”
蓝裴衣头也不回,走到蒲台宗敏马前。
蒲台宗敏下了马,对他道:“你回来便好,即往不咎。”
蓝裴衣微微一笑,眼里烟雾迷茫,媚色万千,蒲台宗敏一怔,就听得他轻声道:“你的头发……”
说罢伸出手来,替她掠了掠鬓角的发丝。蒲台宗敏难得的脸红了一回,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吧?
突的感到头上一松,却是发簪被他抽了下来,正在怪异,就见他绕到自己身后,一手扣住了自己的肩,一手却拿着簪子比在了自己脖子上。
蓝裴衣不紧不慢道:“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
严督都当时隔得远,来不及阻止,全没想到蒲台宗敏会在一瞬之间受制。
连忙下令:“停!”
他可不敢不顾蒲台宗敏的性命,虽然他很想连蒲台宗敏一起做掉,但这女人靠山太大,今日在场这几千士兵个个都是证人,不可能全部灭口,若今日自己不顾她死活之事传了出去,只怕要以命相抵,还是先缓一步,救下她。反正这几人,今日也逃脱不了。
“你想怎样?”
蓝裴衣将簪子紧抵着蒲台宗敏,淡笑道:“放这几人离开。”
蒲台宗敏自然惜命,脖子上被抵得发疼不能大声说话,只恨恨的:“蓝裴衣!你就这样待我!”
蓝裴衣仍是重复:“放这几人离开。”
蒲台宗敏与严督都对望一眼,实在无法。
严督都一挥手:“放他们走!”
王慕翎大叫到:“裴衣!裴衣!”
秋路隐朝蓝裴衣投去一个保重的眼神,此时他们确实无能为力,只希望他能活着等到他们来救他的时候。
然后秋路隐迅速的观察了地形,若出了包围圈直接朝国都赶,迟早还是会被逮住,不如往身后那片林子里躲,简短的下了命令,由保镖围着往树林方向走,走到之处,严督都的人马自动分开一条通道让他们通过。
左太尉及十几个残兵也快速跟上。
王慕翎心神俱裂,却毫无办法,几乎哭昏过去。
苏顾然却以她的安全为第一考虑,牢牢的拦腰抱住她,随着秋路隐等人往林中去。
待到王慕翎等人在林中消失无影了。
蒲台宗敏道:“可以放开我了么?”
蓝裴衣笑:“再等一会,等他们更安全。”
严督都部下,有一位神射手,此时眼瞅着蓝裴衣正目视树林,无睱顾及其它,便悄悄引弓。本来瞄准了蓝裴衣的脖子,又想起蓝裴衣同蒲台宗敏纠结不清,不知道杀得杀不得,便转瞄向了他的手,一箭出,即中!
箭头深深的没入蓝裴衣的小手臂,他吃痛,再也握不住簪,让它掉落在地。
蒲台宗敏愤怒的回头,狠狠的甩了他两个巴掌,又一脚踹过去。蓝裴衣痛到站不稳,随着她的一脚就扑倒在地。
蒲台宗敏还要上前,严督都道:“追人要紧!”
蒲台宗敏这才道:“来人,把他先绑起来!”
立时上来两个士兵,将蓝裴衣一捆。蒲台宗敏恨恨的看他一眼,同严督都一同向树林中追去。
王慕翎一群人在树林中奔逃,树林不比空旷的地方,跑不得马,严督都带的士兵也只得下马以脚力追击,对王慕翎等人自然有利。
秋路隐的几位保镖都有几分本事,一边掩护撤退,在后面的两个便不停的抹去行走的痕迹,以图迷惑严督都等人。兼之苏顾然耳目灵敏,能够及时发现追兵的靠近避开。
以至于严督都等人在这片密林中转了大半个时辰,仍是没有逮到他们。
最后严督都的手下献策:“这片林子往北,连着断崖,往南,连着鲁江,他们要么往西走回路州城,要么往东走去国都。我们只要派人守住这两个方向,不愁他们不自投罗网!”
严督都同蒲台宗敏一想,确是如此,
便派了一半人到西面守着,另一半人在东面守着。
王慕翎等人潜伏在林中,却渐渐的没有听到了追兵的声音。实在累得不行,便找了一处隐密的地方坐下歇息。
秋路隐一凝神:“他们必是守住了两面的通道,准备守株待兔。我们只要有一人,能够突破包围,前往国都报信,便可解困。”他一面说着,一面目光落在了苏顾然身上。
若是苏顾然一人,逃脱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王慕翎也睁着发红的眼睛去看苏顾然。
苏顾然却摇了摇头,神情未变,淡淡的道:“我不会离开慕翎。”谁也不能保证他离开的这时间,会不会有变故发生,慕翎会不会受伤害。
秋路隐也早知道他是这种答案,苦笑一声,倒也没有再劝。
苏顾然突然微微偏过头:“有人。”
弄得大家都紧张起来。
苏顾然仔细听了听:“只有一个人。”
第 67 章
颜喻林背着竹筐行走在林间。
虽然寒冬还未退去,但他在树林间穿来走去挖药草,竟出了一层薄汗,这个时节草木大多枯黄,要寻得药草实在不是件易事。
他停下步子,用袖口抹了抹额头。又偏头看了看挂在林稍的太阳。冬天的太阳是苍白的,此时已经微有西落的势头,他足在这片森林中悠转了三日,总算竹筐里已经装满了药草,准备回程了。
突然一转眼,看见一丛常青灌木下露出一片艳红的叶子,不由得又驻足,这好像是燃朱草,十分难得,倒不可错过了。
于是又上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来拨开树枝,准备一看究竟。
还没看得清楚,突然脖子上就一凉,他微微凝神,就看到一段散着寒气的剑,正指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灌木丛后,有个一身血迹,满面狰狞的男人正凶狠的看着他。在他身后,还黑压压的坐着好些人。
这人正是左太尉手下的一个兵,他能活到现在,也多亏了他的勇猛。一路拼杀,逃亡,到了现在已经红了眼,盯着颜喻林的目光已经先一步将他劈成了几段。
但颜喻林在这样的胁迫之下依然不慌不忙,淡声道:“不知所为何事?”
王慕翎微微的探出头来,看见了颜喻林,忙道:“放了他吧,不是敌人。我认识的,是颜大夫。”
左太尉也是认识颜喻林的,他沉吟了片刻便反对:“不行,他定会去报信!”
王慕翎一直对颜喻林有好感,对方又曾帮她多次,此时她虽然整个人怏怏的,却也不能让人伤了颜喻林:“他不会的,再说,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这林中,待颜大夫走了,咱们换个地方藏身就是了。”
左太尉听她说得有理,但还是有些迟疑,就去看秋路隐。
秋路隐背靠着树杆,眯着眼睛看了颜喻林好一阵,突然想起关于他的一个传闻,暗自笑了笑,此时少不得要病急乱投医了。
“颜神医,你也看到了,今日我们一群人落到如此境况,皆是因为我们得知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蒲台宗敏与剽国通商的秘密。她的背后,关连着兵部大督都,也许还有边城的镇边大元帅,更重要的是,关连着西宫那一位……若颜神医愿意替我们送一封密信入宫给颜正君,便是做了件利国利民,于你我都有益的好事。”
颜喻林微微的皱起眉头,脸色冷了下来。
他的身份背景,他向来不愿意被人提及,如今秋路隐却像是知道内情。
不但知道,还提起,甚至想要利用,由不得他心中一片厌恶。
王慕翎一听,颜喻林也姓颜,莫不是与颜正君有什么关系?一眼落在他背后的竹筐上,
又有些自嘲,不要碰到一个同姓的,就以为是皇亲贵族,有那层关系,他又怎会当初买纸而不得?又怎会要自己来挖药草?
便开口道:“路隐,不要为难颜大夫。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又正色朝颜喻林道:“颜大夫,这中间的事情颇为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但确实非常危险。颜大夫若是有法子出这林子,便自己出去。外边有官兵守着,也许会不问清红皂白的抓人。所以,颜大夫还不如在这林中寻个地方藏着,待我们的事情完结再出去。”
她苦笑了一声,低头想了想,对秋路隐道:“路隐,你和左太尉,不如同我们分开行动吧。顾然跟墨砚,就当是欠了我的,同我死在一处也就罢了。你却不能,本来就与你毫无关系,怎好牵连你?只是你事后,要记得多多照顾裴衣。我家人……也拜托你了……”
她看今天这架势,只怕就要命丧此处,想来都是自己惹的事,就强忍着悲伤,要将事情安排好。
“……逢忌日,记得给我烧纸钱……也不知道收不收得到。”
苏顾然听得她的话,将她揽得更紧,墨砚也握住她一只手,与她贴在一起。
秋路隐听得心中一痛,她没有想过,要同他死在一处。
微微侧过头掩示泛红的眼角,并不应声。
颜喻林沉着脸,往王慕翎看去,她藏在里边,被阴影遮住,看不清面貌,他却想起她丰富的表情,一时又是尴尬得满面通红,一时又是张牙舞爪把颜青气得不行,一时又是高高兴兴笑眯眯的。再听得她这一番自怜自艾交待遗言的话,又有些好笑。
思忖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