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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到少年无害,许凝的心安了一半,慢腾腾地站起来。发觉少年肩上竟扛了把小锄头,上头吊着个绣着花样的锦袋,不由微微一怔,伸手指着那小锄头,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少年氤氲雾气的眸看着她,答曰,“葬花。”
啥?许凝瞠目结舌:这莫非,男版林黛玉?却见少年侧眸,凝着那锦袋,幽幽道:“自母后去世后,这些花儿再无人安葬……”
一句“母后”,许凝已得知少年的身份——体弱多病的太子楚云悠。
微弱的灯光下,少年的面容模糊,如同一幅水墨山水,忧伤迷离,渺远神秘。那幽幽的叹息,忧伤入骨,让人心情为之一暗。
似感染了少年的忧伤,许凝有些失神,不自觉地喃喃,“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少年轻轻一震,回眸凝视她,氤氤氲氲的眸,隐约有所波动。
许凝已经回神,想起正事,忙道:“可知道沐德殿,带我去?”
“嗯。”少年犹疑着,点点头。
许凝转身,看了眼躺地上的太监,想了下,又蹲下身子,扒拉他身上的衣服。
呃?少年有些惊异,“不能放过么?”
许凝头也不回地扒着衣服,“我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意图陷害我的人,怎可轻易放过。”说着,已经将那人的外裳扒下,只剩一条亵裤,她犹自不肯放过,将那裤脚卷到老高,再将那人拖到树丛里。
拍拍手,冷笑道:“如今只是让他喂蚊子,已经很仁慈了。走吧!”
“怎么?”看到少年犹自立定不动,许凝回头疑惑相询。
少年默默看她,淡白色的唇,渐渐满开轻柔若水的笑意,迷离的眼,轻轻一荡,秀水青山般,迤逦动人。
“没什么。我们,走吧。”
赐婚
沐德殿,宴会显然已经告一段落,乐曲歌舞暂歇,席间只听得酒杯碰撞,群臣高谈阔论之声,却也有另一番热闹。
守门的小太监见楚云悠前来,很是惊讶,愣了好一会才慌忙跪拜:“奴才叩见太子殿下。”不怪他反应迟钝,而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不出席任何宴会的太子殿下,今日居然破天荒地前来,实在是太奇怪了呀!
他果然是太子云悠。许凝笑了笑,这个太子,倒挺讨人喜欢的,不枉云流那傻子总是将他挂在嘴边。
“起吧。”云悠淡淡道,看了眼身旁的许凝,“你且带碧小姐进去。”
小太监闻言,略抬头,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许凝。暗道,怪不得太子来此,原来却是送佳人前来。
许凝眉头微挑,有些意外:原来他早知道自己是碧无心。之所以会纵容自己惩罚那个太监,又此番帮助自己,这大约都是看在云流的份儿上罢。
“进去罢。别让父皇久等。”云悠温柔地笑道,许凝点点头,跟着小太监迈入大殿。
云悠目送她进去,这才缓缓转身离开。
随着太监拖着老长的声音,许凝进入灯火辉煌的大殿,顿时成为瞩目的焦点。
宴饮的群臣,侧目望来,只见紫衣佳人,似携了霞彩,娉娉婷婷,款款行来,风姿飘渺,容色倾城,风华绝代,一时神魂竟都为之一荡,目光中带了几分痴迷。
许凝微抬眸,于百十人之中,却一眼锁住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容色冷峻的少年,蟒袍玉带,卓然而立,气宇非凡。那深邃的眼底,她看到了惊诧、惊艳、恍然还有一丝……失望?为何?
来不及揣度,许凝继续往前,余光轻轻扫过清冷的沈白衣,对上哥哥的目光。阴郁深沉,杀机重重,令人心惊。
哥哥,很不开心。为何?许凝心中惊疑不定,来不及深思,缓缓下拜:“碧无心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一个略为沙哑的声音淡淡道。“谢万岁。”许凝缓缓起身,垂首静立。却听得皇帝又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许凝依言抬起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宽大的黄金盘龙座位,身着金色盘龙蟒袍的皇帝,面容沧桑,满头银丝,一双黑沉沉的眼,似有倦怠之色。
这、是皇上?明明才是四十岁的年纪,却为何苍老如斯?许凝颇为讶异。
皇帝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番,点点头,不知是何意。顿了片刻,忽而问:“朕听说碧家的大小姐,生性懒惰,六艺不通,粗鄙无文,果真如此?”
呃?许凝差点被噎住,这皇帝什么意思?故意在群臣面前揭她的短,借以羞辱?
心中惴惴,却还是十分平静地回答:“确是如此。”
“你倒是坦白。”皇帝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
“不敢欺瞒皇上。”许凝愈发捉摸不透,这皇帝召自己前来,如此一番,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与哥哥有关?
“可朕听说,方才你还特地为贵妃弹了一曲,不但词曲新鲜,且意境深远,如此,又怎会是六艺不通?你莫不是故意藏拙,意图欺君?”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许凝心底一凉,慌忙跪下:“无心不敢。只是因当年声名蒙羞,实乃耻辱。于是事后勤学苦练,才有今日这般成就。并非有意欺瞒。”
“嘭。”碧无情再忍不住,霍然立起,带倒了桌面上的酒杯,顿时引来君臣侧目。
许凝转头,见他神色阴冷扭曲,似已疯狂,心下一惊,生恐他做出激烈之举,触怒龙颜,忙地唤了一声,“哥哥!”
“容定侯,何事激动如斯?”皇帝盯着碧无情,冷然道。
“容定侯大约是喝醉了。”未待碧无情开口,沈白衣已经站起,飘然走出来,立在许凝身边,毫无顾忌地将她拉了起来。抬头,盯着座上的皇帝,血眸沉晦,波涛暗涌,冷冷然道:“皇上似乎忘了宣召之意?”
皇帝微微一滞,旋即带出一丝笑意,道:“倒是朕忘了。”目光转回许凝身上,已然没了方才的针芒相对,点头微笑,“嗯,此女蕙质兰心,才貌出众,确是爱卿良配。”
闻言,许凝只觉得有如雷击,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至于皇帝之后说了什么,她是一个字也没听清。但是,她知道,皇帝这是在——赐婚!
这才是今日召她进宫的真正目的!或者说,是沈白衣的目的!
“臣不同意。”碧无情冰冷的声音顿时响起,随之人也走了出来,与沈白衣一左一右分列许凝左右。
“容定侯这是何意?莫非是要抗旨不遵?”皇帝脸色沉得发黑,他怒极了。堂堂一国之君,受沈白衣牵制也便罢了,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碧无情。只片刻,君威便被连续挑衅,焉能不怒?!
许凝也怒。然而,终究还是比较理智。忙地伸手扯了扯碧无情的衣袖,柔声唤了声哥哥,示意他别冲动。
碧无情还待要发作,然而,却抵不过她哀求的目光,终于还是抿唇,冷然不语。
许凝福了福,沉静地道:“陛下恕罪。哥哥的意思,只是觉得无心之才德,配不上大楚惊才艳艳的丞相,不足为沈家妇。”
沈白衣转脸,定定看她。他知道,许凝生气了。
皇帝怒气未消,却忌惮于沈白衣,不敢多加纠缠。只是,看到碧无情眼中的嗜血的疯狂之色,杀心骤起。一个沈白衣已经足以威胁大楚江山,他不容许,再多一个容定侯。
沉吟片刻,看着许凝,“尔之才貌,今日文武百官,有目共睹,无需谦虚。明日,朕会正式下旨,你且等着嫁给沈爱卿便是。”语气中已隐含帝王之威,不容置疑。
许凝犹自沉静拜谢,面上波澜不兴。
有些恨,埋在心底就好。终有一日,有些债,会讨回来。
经此波折,宴席不欢而散。
牵着碧无情的手,行在宫道上,于阴暗处,许凝停下脚步,侧身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角:“哥哥,别生气。终有一日,我们会都讨回来的。”无论是欺人太甚的皇帝,还是自作主张的沈白衣。
“会有那么一天的。”黑暗中,碧无情的眼睛亮得逼人,捧住她的脸,深深一吻,温柔蚀骨。
许凝微微一笑,趁机劝诫:“哥哥日后切莫冲动。凡事谋定而后动。在自己实力尚未足够强大到能够对抗时,且不可硬碰硬。”
碧无情勾唇,不置可否。
“我们回去吧。”许凝勾住他的手臂,不经意间回眸一瞥,只见沈白衣站在身后不远处,静静而望,不由地一愣。
碧无情察觉,随之回头,看了一眼沈白衣,冷冷一笑,扳过许凝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旋即牵住她的手,笑道:“小野猫,我们、回家。”
“嗯。”许凝轻应,头也不回地与之牵手离开。
深浓的夜色,沈白衣孑然而立,衣衫猎猎,秋风满袖,染了秋霜的容颜,愈发地如冰似雪,寒意涔涔。
一吻倾情
深夜寂寂,许凝蜷在被子里睡得正酣,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游来游去,麻麻痒痒的,以为是碧无情来了,含糊地叮咛一声,“哥哥,别闹了——”
脸上的麻痒消失,随之一股寒意突如其来,令许凝止不住打了个寒颤,潜意识里的警惕令她瞬间清醒,蓦然睁开双眼,毫无预警地对上一双深沉的血眸。
目光微微一定,许凝惊诧,“沈白衣?”他怎会在此?揉了揉眼睛,确定这并非幻觉,呼啦一下子弹坐起来,抱着被子,防备地盯着他,“你来做什么?”半夜深更,闯入她的房间,意欲何为?
沈白衣悠然地坐在床边,一手撑住床,身子微倾,逼近她的眼,“他来得,我怎来不得?”
许凝略为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沈白衣口中的“他”指的是哥哥,嘴一撇,“他不同。”
“如何不同?我是男人,他亦如是。”
许凝下巴微抬,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是我哥哥,我们是兄妹。你却是我的谁?”
“兄妹?哥哥?”沈白衣淡淡一哂,“抱着妹妹睡觉的哥哥?抚摸妹妹的哥哥?亲吻妹妹的哥哥?甚至于——给妹妹洗澡的哥哥?”
沈白衣每问一句,神色便冷却一分,丑陋的面容,一瞬间竟有了一丝狰狞之意,那血样的瞳,直欲将她吞噬。许凝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想逃么?”沈白衣忽然一把扣住她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