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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涟,怎么样?还疼不疼?”送走了冯若云,冯若英走进冯清涟的卧室,看着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弟弟,心疼的过去为他擦去额头上沁出的细汗,“哪里不舒服要对我说,知道吗?”
冯清涟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开心的笑:“二姐,我没事。”
“别硬逞强……清涟,你要安心养伤,我和大姐不会任由你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去的。”冯若英为他掖了掖被角,安慰道。
冯清涟咬了咬嘴唇:“二姐,那可是三殿下……我这不过是小伤,没什么的,不用……”
“清涟啊,你性子却是太软和了。”冯若英无奈的摇头,“你当她真不是故意的?这位三殿下啊,心思多着呢!别的不说,那马贩子们的马,只要敢带到马市上售卖的,都是训练好了的,哪里会突然发疯伤人、还故意撞到你的马车上?”
看着冯清涟骤然睁大的眼,冯若英揉了揉他的发顶:“你还小,这些事啊,本不想让你知道,可又怕你被人算计了去……清涟啊,那个三殿下不是什么好人,日后她如果还出现在你面前,可一定要仔细些、谨慎些,咱们安王府的公子,可不是任什么人都能算计的!”
“二姐,清涟晓得。”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几层红云,冯清涟把头往冯若英那边靠了靠,笑的极是满足。
日子在冯清涟养伤的时候一日日过去,随着秋闱临近,安王府内越加的忙乱,就连冯若英的婚事都暂且略缓,如今最紧要的,是为大公子冯清雅备嫁——不得不说,这不到半年的时光,两个女儿都要娶夫,还有大儿子出嫁,安王府已经忙乱的不成样子了。
和整个安王府的忙乱格格不入的,便是冯清涟的居所——他受的伤还好,更主要的是受了惊吓,要静养。
“公子,二小姐待您真好!”玉奴乐呵呵的看着冯若英命人送来的药物,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状,“公子,我悄悄告诉您呢,方才大小姐和二小姐还悄声商量您的婚事来着!二小姐可是应许了,要给您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妻主呢!她还列举了好些个人选给大小姐看呢!”
冯清涟的脸上顿时就红了,可马上就又颓然起来:“玉奴,说什么呢,我……这么一闹,我还有什么名声可言?能嫁什么人呢?”
虽然冯若英是宽慰了他很久,可只要一想到当街出丑的场面,冯清涟就什么期望都没有了……这些日子,玉奴大大咧咧的不晓事,从不注意这些事,可他却能够听说,如今就连府内的下人,有时候都会拿他那日丢丑的事来说笑……
死死的咬着嘴唇,冯清涟觉得心越加的凉了下去。
“公子,您是不晓得,二小姐说来着,李大将军家的三小姐,人虽是个庶出的,却极是晓得上进,年岁也同您相当,正想着去给您问问呢!”玉奴凑近一些,神神秘秘的嘀咕。
“玉奴,莫说了……”看着玉奴容光焕发的脸,冯清涟轻轻一叹,疲累的闭上了眼:像他这样丢了名声又无甚长处的庶子,哪里能够嫁的合心合意?二姐她虽是一片好心,怕也只是空自费心……
想着想着,便又悲从中来,冯清涟翻了个身,侧身冲里躺着,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姐,难道我挑的这些个都不成?”与此同时,冯若英有些泄气的坐在冯若云身边,眼巴巴的瞅着被姐姐打了否决票的人选们。
“人自然是都好的,可是,若英啊,你怎的就没考虑到,这些人的家世,会迎娶清涟当正君?”冯若云敲了冯若英的额头一记,“你挑的人啊,家世门槛都有些虚高了。”
嘟了嘟嘴,冯若英乖乖的低头,却还是不怎么认同:前世冯清雅都能嫁到侯府去当正君,怎的清涟就不成了?
看着冯若英不服气的模样,冯若云笑了笑,又道:“当然,家世什么的暂且不提,毕竟咱们安王府好歹也是王爵;可是若英,你挑选人选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清涟的性子啊?”
冯若英疑惑的抬头,满是不解的看着冯若云:“姐,清涟的性子自然是极好的。”言下之意,配她跳出来的这些人,那是绰绰有余的……
“就晓得你没有想!”冯若云摇头失笑,“以往我们都没有关心清涟,这些日子我看了看,他的性子甚是老实,没什么争先的心机,像他这样的,挑个家世简单些、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同时心性也要忠厚的妻主才是最好的。”
微微一愣,冯若英也有些懊恼了——她是真的没想到,冯清涟他秉性里就没有“争”这个字,真是疏忽了!
“姐说的是。”冯若英知错便改,“我再去细心探访。”
“那倒是不必……我这里有几个人选,你且看看。”冯若云笑吟吟的写了几个名字出来,“你平素里也多与她们走动走动,探探她们的口风,到底哪一个最适合,姐可就等着你的评判了。”
看着那几个名字,冯若英眼睛一亮:“姐,还是你有眼光!”
“对了,还有一件事。”冯若云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沉吟道,“那日清涟出了事,应该没什么传言吧?”
“自然是没有的。”冯若英微微诧异道,“怎么了?”
“我昨日隐约间听到咱们府内的下人在谈论这事儿……”冯若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笑容有些冷,“哼!真是不知所谓!”
冯若英愣了愣,脸色也变的不好了:“这帮子奴才,主人家的事,也是她们能浑说的?”
“怕是被人指使的吧。”冯若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垂下的眼睫遮掩住了那一抹冷厉和失望,“若英,这事儿你就莫管了。”
“嗯。”对自家大姐是百分百信赖的,冯若英便丢下这事,一门心思的去打听冯若云看上的那些个人选了——怎么的,也得挑个最合适的给清涟当妻主!
67
67、受伤 。。。
说到褚孜理,冯若英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满口之乎者也的酸腐书生——起码在见到她之前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哪怕是在她有了勇翻安王府后院墙头的“出众”事迹之后也是如此。
可如今,看着脸色略有些白的躺在床上的清俊女子,冯若英很有些诧异:这就是褚孜理?和她想象中的那个瘦骨伶仃伤春悲秋迎风落泪的人差太多了!
“二小姐。”褚孜理拱了拱手,“劳烦二小姐前来探望,孜理甚感荣幸。”
冯若英回礼:“褚姐姐何必如此客气?不晓得褚姐伤势如何?可曾有所妨碍?”
褚孜理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愤恨:“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就好了……那恶人好生可恶!竟然、竟然想断去我右手……”
嗯?!
冯若英眉头一挑,断去她的右手?很明显的意思,是让她不能参加即将开始的秋闱——不过,这也未免太过明显了,明显的……就像是在嫁祸。
果然,褚孜理愤愤的:“哼!我同清雅两情相悦,是断不会因此而退缩的!等我名登桂榜之日,便亲自去安王府内提亲——我绝不会让她得逞的!”
这是把帐记在了二殿下的头上?不过在冯若英看来,这事情倒更像是三殿下出的手。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让她们斗去吧!
冯若英早就决定,这次绝对要彻底贯彻娘亲的中立思想,坐山观虎斗,其实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当然,她们斗的越狠越好……斗的越狠,实力损耗越大,将来就越不敢动安王府……
从褚孜理处告辞之后,冯若英叫了一辆马车,向郑府行去。
今儿个是休沐日,她打算着,是不是再陪默言去书肆一趟?上次遇到了清涟,不得不中途折返,她还有些遗憾呢。
到了郑府,也没等通报,她就径直进去了——呃,其实以她来的次数而言,通报什么的,可有可无啊——郑默言正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本游记读的津津有味,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略带麦色的肌肤上,温润如玉。
“呀,二小姐,您又来看望公子啊?”音儿脆生生的笑着,然后极是知趣的退了开。
冯若英略带讪然的笑了笑,便走到脸色微红的郑默言身边:“默言,我想你了。”她压低了声音说。
“去你的!总是没个正经。”郑默言白了她一眼,微侧着头不敢正对她灼灼的目光,“清、清涟他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吧,腿上的伤略有些深,可能要留一点疤。”冯若英轻轻的叹了一声,“我已经从太医那边求了最好的伤药,希望能彻底恢复。”
郑默言站起来,从梳妆匣里取出一个二寸许高的瓷瓶:“若英姐,这是我问我爹爹讨来的药膏,据说去疤的效果还可以,你带去给清涟
67、受伤 。。。
吧。”
冯若英接过瓷瓶,顺带着握住了郑默言的手:“默言,你真好……真想快点到九月十五……”
微微挣了一下,郑默言又羞又窘,他瞪了冯若英一眼:“若英姐,放、放手啊!让、让人看见……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的夫。”冯若英却握的更紧了,她温柔的笑着,看着郑默言俊俏的容颜,目光便越加柔和起来,“默言,我喜欢你。”
轻轻颤抖了一下,郑默言的脸红的像是要滴血,可他却没了动静,任由冯若英握着自己的手,好半天才出声:“若英姐,你、你胡、胡说什么呢……”
“这可不是胡说。”冯若英笑的越发温柔,她上前两步,走到郑默言身边,轻轻的把他拥在怀里,“默言,这辈子能娶你为夫,真好。”
……
…………
嗯,冯若英是被郑默笠给扔出郑府的,还附带了熊猫眼一只以及满身的疼痛。
没法子,谁让她轻薄人家弟弟不算,还被撞了个正着呢?弟控郑某人没当场把她大卸八块已经是看在郑默言的份上了……
“默言是我未婚夫,怎的不能抱抱了?!”回到安王府,一边用毛巾冷敷青黑的眼眶,冯若英一边愤愤不平的嘀咕——她真的、真的、真的啥也没做啊!就是抱着郑默言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嘛……
唔,不过……想到怀中修长柔韧的身子,还有萦绕在鼻间、似有若无的极清淡的香气,冯若英顿时就觉得空落落的——为什么